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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精灵都是天生的诗人和舞蹈家,他们热爱并且擅长各种精美的艺术,可以随口吟诗,这名山地精灵甚至为他的新朋友们唱起了精灵之歌,虽然东方胜他们并不能理解晦涩而玄奥的精灵语,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受精灵美妙歌声给他们带来的那种回归自然的感受。一种洗涤灵魂的感觉。
可以说,与精灵为友,真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到非常愉快的事情。
――如果你的身后没有跟着两名讨厌的矮人的话。
老吉米曾经告诉过东方胜,“山地精灵风度优雅,即使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不会表现得失态,哪怕对方是一名无比粗鲁惹人痛恨的矮人。”这句话真实的意思是说,精灵可以容忍矮人,但仅仅是一名矮人。如果是两名……
东方胜不忍目睹惨剧,在夕阳余辉之中,他脱离了队伍,脚步略显沉重地漫步在阿瓦隆的王宫附近。芭比马跟在他的身后,乱吐着舌头,有些怏怏的不高兴――今天又要吃豆子了,精灵不吃肉,可不会用烤鹅招呼它芭比大人。
“唔~”东方胜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虽然,矮人是得到了我的暗示,但不得不说,他们本身的喧闹确实比较招人讨厌,尤其是在阿瓦隆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
“主人,您这是……准备‘寻找’什么东西吗?”芭比没敢多问,急忙转移了话题。说实话,它现在有些慌乱。因为它知道,它的这位主人,对于盗窃之类的行动,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现在,东方胜的眼神里又流露出那种兴奋的光芒。上次芭比遇到这种光芒以后,就被胁迫着变成巨龙勇闯龙谷,这次呢?它有些害怕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老实话,这位主人可真不是一位什么好人……虽然他也不是坏人。芭比从来就看不透他这位主人,它更在意的是,主人又要出什么坏主意了,希望自己不用去冒险,别人倒是不用它芭比大人考虑。
“是的,芭比,我是在寻找!”东方胜垫着脚尖左顾右盼,“不过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在寻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位孤单的,天真的,又对陌生人类充满了好奇的精灵美少女!如果能够说服一位精灵美少女,让她主动邀请我们游览精灵王宫的储藏室,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嗯,对了,最好是位精灵公主。许多传记文学都是这么写的。王子与公主的故事。”
“可是主人,您是王子么?芭比怎么不知道……我,我的意思是说,您比王子可伟大的多了,您是这片大陆的王,是诸神的王!”一旦着起急来,芭比就又忘了迂回的马屁是怎么拍的,开始了它直来直去的表演,“……可是,我最伟大的主人,您是要劫持一位精灵么?在这里?阿瓦隆?而且是阿瓦隆的王宫边上,劫持一位精灵公主?”芭比吓得直打哆嗦,仿佛正面对着八百精灵射手万箭齐发的一幕,“主人啊,您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不过芭比实在弱小,可不能拖您的后腿。我去将侯爵小姐叫来?”
“芭比,谁说我要劫持精灵公主了,我就不能好好的劝说她么?放心吧,我不会那么鲁莽的。”可能是东方胜也想到了精灵们万箭齐发的场面,不由得跟着自己的宠物一起打了个哆嗦,“‘引诱’!嗯,没错,我更喜欢用‘引诱’这个词!顶多再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魅惑’!”
“魅惑?那是什么意思?您发明的新魔法么?”
“好了!”东方胜捧着芭比的马脑袋,硬生生将它整个提了起来,换了一个方向放下,指着远方众人说道,“矮人的喧闹,注定了阿瓦隆会有一个不眠之夜。不过他们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我们还需要一些本色演员。芭比,去斯图亚特那里,趁马车夫不注意的时候,将孩子勾引走,相信我们的马尔塞夫伯爵,会让这个夜晚更加热闹吧。”东方胜嘴角挂起了可恶的笑容,教给芭比如何行动。
送走了芭比,他开始对着落叶自言自语,脸色渐渐变得不太好,唉声叹气的,语气里充满了感喟,一种悲伤的气氛渐渐浮起。
芭比乐颠颠地变成了一头独角兽,连蹦带跳地出现在了小男孩附近。
不得不说,芭比变成的独角兽,卖相还是相当的漂亮的,浑体洁白,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独角兽是山地精灵的朋友,并乐于接受精灵们纯真的情感。对于人类,就常常表现得不那么友善了。只有真正心灵纯洁的圣女,才可以得到独角兽的认可。当然,也许还有一些心灵善良、纯真得堪比圣女的男孩子。
至少斯图亚特就是这么认为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灵原来是如此的纯真,因为连独角兽都对他表现得如此友善,甚至于主动示好。
老实说,自从遇到这个什么所罗门宝藏冒险队,他的心情就一直相当的不好,他发觉并没有人真正的重视他!对于一个十多岁且没受过多少挫折的孩子而言,这可真要命了。
在帝都,大家都知道他是帝都玫瑰的孩子,身后还站着迪斯雷利将军。但是,在这里――盗贼和巨盾剑士彬彬有礼,但冷漠而疏远;矮人根本不在乎他是谁;他曾以为年龄相近的法师女孩会和他有共同语言,但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后来在盗贼的叙述中,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居然是高阶死灵法师,而且是一位侯爵小姐。和自己比起来,人家才是真正的贵族大人物啊!至于那位面具人――斯图亚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他真怕那人喜怒无常,直接将他杀了。看起来,面具人似乎并不把帝都玫瑰放在眼里。
单以演技来看,芭比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它轻易地获得了孩子的好感,让斯图亚特觉得在他人生最低沉失落的时刻(十岁的人生?所以说聪明的孩子都早熟),诸神也没有抛弃他,派来了神的使者,一头圣阶的独角兽。
独角兽在孩子身上蹭了蹭,然后咬了咬他的衣角,领着他返回树林。芭比并不允许除了东方胜和克里斯蒂娜以外任何人的骑乘,它一遍又一遍地回去看顾斯图亚特是否跟上了它的脚步,将那个可怜而懵懂的孩子引入了森林深处。
当马尔塞夫伯爵发现斯图亚特不见踪影的时候,他几乎要急得哭出来。阿纳斯塔西娅有资格进入精灵女王的宫殿休息,别人可没这个殊荣。而所罗门小队的人物又都不搭理他,他都不知道该向谁去哭诉。
伯爵开始大呼小叫的时候,东方胜也快哭出来了。
“唉,阿瓦隆啊!阿瓦隆!这里是如此的美丽安详,为何要让矮人的喧嚣和马车夫的哀号破坏你的宁静呢?美丽的阿瓦隆,这里,真是一个理想的英雄埋骨之所啊!”
对于人类而言,英雄,和红颜一样,都是世间最易逝去的。即使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也有苍老的一天,他们将放下手中刀剑,平静地等待自己的衰老和死亡。也许,宁静而远离人类的阿瓦隆,真的是个理想的地点呢!
东方胜想着英雄最易老,红颜转眼逝,不由得生出万千感慨,无由来地涌起一种身处几度秋凉的感觉。本来就略为单薄身形也更显得萧索而寂寥。
他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不知道阿瓦隆有没有四季的交替,如果有的话,这里也该迎来瑟瑟的秋风,不知道要吹落多少枯叶了。
东方胜有了一种吟诗的冲动,而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右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左手轻轻敲击,用一种极为古朴的强调吟唱道:
『悲哉!秋之为气也!』
『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诗人他是当不成了,他最多不过是一名伪诗人,因为宋玉的《九辩》,他能记住的不超过头两句。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去体会一下当时宋玉悲秋的伤怀情感,以及发挥一下宋玉一代美男那充满了『魅惑』的风采!
『那么,谁会是这美绝人寰的“东家之子“呢?』东方胜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居然降临了宋玉,希望勾引到一位精灵美少女,甚至连面具都摘了,在这里悲秋吟赋。
“精灵美少女啊!”
他的美男计成功了,一位精灵美女真的如那『东家之子』一般,被他的绝世美貌所吸引,中了他降临宋玉后施展的精神系魔法『魅惑』!
可惜,这是一次失败的『魅惑』。美女是美女,但却不是美少女。
不是少女,是少妇。
第六十四章 树林中的讨价还价
进入阿瓦隆以后,东方胜就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让自己的心境更悲伤一些,争取与宋玉的契合度高些,再高些。他无病呻吟了一个下午,终于可以确认,只要施展出精神系魔法,一定可以『魅惑』到一位精灵美女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被他『魅惑』到的,居然是阿瓦隆的精灵女王,克莱门特!
『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该死,我就说嘛,宋玉给这东家之子的评价如此之高,在阿瓦隆只怕真的只有用来形容精灵女王这样的绝色,才能匹配。别的精灵虽然美,但比较起来就差些了……现在如何是好。』东方胜在心底暗自沉吟。看来悄悄潜入精灵宝库的念头可以掐灭了,与精灵女王打交道,也要小心翼翼。更不幸的是,他刚刚摘下了面具,算是暴露了本来面目。
『魅惑』不是催眠,并不能让被施展者听从自己的命令,而是在对方的精神世界里,悄悄播下一粒种子,至于如何发展,甚至最后能生成什么样的果实,还要看进一步的发展。
克莱门特已经听了阿纳斯塔西娅对东方胜的简单介绍,对这个刚刚施展禁咒打退了四百速龙骑士的人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现在,由好奇为引,在『魅惑』的影响下,好感产生了,而且还相当的强烈!
因为所有精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热爱一切美丽,并对美丽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执着追求。
不得不说,东方胜容貌昳丽,笑容温润,举手投足间又风姿卓绝,对精灵女王的吸引力是十分惊人的。
她从没想到过,有人类,尤其是男性人类的容貌,可以达到如此的程度,即使是以美貌而闻名大陆的精灵,也要甘拜下风,甚至无法抵抗。其实东方胜的容貌还没有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但克莱门特的感觉,在『魅惑』的影响下,迅速扩大了。
她现在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作为一名纯粹的山地精灵,山地精灵克莱门特本身,她很想接近并试图了解这名人类。但身为精灵女王,她不能对东方胜表示任何的好感。
因为,这是一场博弈!相当严重的博弈!
即使是精灵女王出手,也不能保证可以完全消灭法圣安东尼奥和所有的速龙骑士。而任何消息的走漏,都有可能导致人类国家对阿瓦隆的全面进攻。
女王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她不能出手,最好让东方胜出手,甚至还要想方设法,让凤凰家族知道,是这个带面具的人类,袭击了安东尼奥。
当然,如果可能,她也不想主动邀请东方胜出手,那样精灵会亏欠东方胜的人情——即使是纯朴的精灵,当她站到女王的位置的时候,也不得不开始学习,什么是……“政治”!
显然,精灵在“政治”方面天赋欠缺,女王的政治水平还是比较一般的。因为她没有想到,铁面男出手又能怎样?不管有没有留下精灵出手对付安东尼奥和速龙军团的证据,只要他们在阿瓦隆附近被袭击,还会有人不怀疑这些山地精灵么?
“您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东方胜轻抚着手里的面具向前走了两步,脸上露出个好看的微笑,尽量展现出一种成熟的风度,并压低嗓音,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年轻。毕竟,这个身体才十五岁。
女王倒是没有觉得他太小。她已经超过300岁了,所以在她看来,无论东方胜是15岁,还是25岁,甚至55岁,对于她而言都没有太大差别。当然,她也看不出东方胜的年纪,甚至连他可以释放禁咒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人类,你可以单体施展水系禁咒,是么?我很好奇。”精灵的语气始终平淡,但东方胜却可以从中听出她的迫切,这非常有意思。
“您是否更好奇我可以战胜凤凰之子?其实,这并不难。”东方胜微微欠身,后退了一步,转移话题说道,“如果您有足够精灵弓箭手的话。”
他发现,距离精灵女王越近,她的眼神就越清明。相反,他稍微退后了两步,女王的眼神反而越炙热。
『错了,我彻底错了,我该选择楚留香的!不是楚留香,选择段正淳也行啊!偏偏降临了宋玉……距离越远,魅惑程度越深,没天理啊!』其实他也知道,那两个人哪有可能施展出这么强烈的精神魔法呢。
“阿瓦隆有八百名精灵弓箭手。我还是很好奇,你可以正面抵抗掌握邪恶火焰的法圣?”
“八百精灵弓箭手?”东方胜眼睛一亮,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