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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合大怒,正要争辩,却见一只手臂在他面前一横,顿时紧闭嘴巴,噤若寒蝉。
林家徽看着蒋孔明,冷静的道:“好,既然几位是要赌钱,那么我们开赌场的,自然要奉陪到底,几位都有大有身份之人,不如先到贵宾房宽坐,待我等收拾妥当,定当奉陪就是。”
“好,不过也不必去贵宾房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人多也热闹点儿。”蒋孔明满口答应。
林家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下令整理,只是那几个大汉手脚不便,拖沓了半响才算收拾停当。
许海风等人坐在一旁,冷眼相观,方盈英悄声问道:“喂,你在搞什么鬼?”
蒋孔明翻了翻白眼,低声道:“那个林沐合是梅林庄主临沂星的儿子,听说他也来这里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那条大鱼儿自会上钩的。”
许海风与夏雅君相对一笑,若说方家之中,尚有人对蒋孔明毫无顾忌的,怕是也唯有这个方大小姐了。
茶奉过了,也喝过了,地扫过了,也拖过了,干净的就连那一缕头发丝只怕也找不到了。林家徽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不经意间却有着一丝焦急。
眼看拖无可拖,他一咬牙,上前道:“不知众位想要玩些什么?”
蒋孔明故意侧头想了半天,突然面色一沉,道:“不知尔栋诚来到这里,一般玩的是什么啊?”
许海风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林家徽必定是在心中责骂蒋孔明而被他探知,想必他骂得比较精彩,否则一向喜怒不显于色的蒋大军师又岂会如此失态。
林家徽脸上变色,至此他才知道这群人此来的目的何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尔先生玩的简单,就是骰子比大小。”
蒋孔明大笑,一拍桌案,道:“好,我们就玩这个,我压一万两。”
林家徽脸色铁青,正要答应,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道高昂洪亮的声音:“一万两么,就由本将军与你赌了如何?”
第七卷 西北惊变 第二百零七章 吉祥馆(四)
“张晋中竟然亲自到了?”许海风有些出乎意料的轻语着。
转头看向蒋孔明,只见他的眼中亦是有着闪烁不定的惊讶之色。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这个赌馆与张晋中的关系不浅,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这一砸竟然把正主儿给砸了出来。
一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厅中,正是身居要职的张晋中。在他的身边尚有一人,五旬年纪,头发微白。只看他走动之间龙行虎步,就知绝非常人。
“张将军,爹爹,你们来了。”林沐合如释重负地高声叫道。
许海风从座椅之上抬起头来,对着张晋中微微抱拳,道:“下官许海风拜见张大人。”
张晋中眼皮微微一跳,一种奇异的感觉自他心中油然升起。
无论是以官位而论,还是以年岁而论,许海风都应起身行礼才是。然而,他此刻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原地,这个礼数更是明显的敷衍了事。
只是,张晋中的心中却根本就无法生出任何忿怒之气。
因为,许海风尚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名震天下的身份。
宗师,这是何等荣耀的一个称谓。
自古以来,高居庙堂的一品高手比比皆是,但是,以宗师之身尚且担任官职的,许海风却是开此先例的第一人。
是以,纵然他的礼数不周,张晋中也决不敢因此见责。
他踌躇了一下,对于如何称呼这位新晋宗师倒是颇觉为难,数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咳嗽了一声,道:“许将军别来无恙。”
既然许海风主动以官职相称,他也就顺水推舟,省却许多麻烦了。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那人可就显得恭敬了许多。
“在下林沂星,见过许大宗师。”
自从他与利智约定战期之后,这个消息就像风一般的吹过了大汉和草原。
二大宗师,这二位代表了大汉和匈奴的二个新一代的顶尖高手,就像他们的前辈一样,注定要敌对一生。他们之间的胜负甚至于比得上一场战役,唯一的区别就是参加这场战役的仅有二个人而已。
许海风此时的声望之高,在江湖之上,已是不下于三大宗师。
虽然林沂星与他处于敌对的立场,年纪也要远比他为大,但此时相见,亦是心甘情愿的低首拜服。
“林庄主客气了。”许海风遥遥的还了一礼。
张晋中的目光在许海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看向蒋孔明,问道:“不知蒋先生打算如何玩法。”
蒋孔明探手伸进衣领,变戏法般掏出了他仗以成名的招牌白羽扇,随手扇动,笑道:“这个骰子么,学生虽然没有玩过,但总也看过的。我们就玩最简单的好了,一个骰子,谁的点子大谁赢如何?”
张晋中来到厅中那张最为醒目的大桌子边,道:“好,就依蒋先生了,你先请。”
蒋孔明笑哈哈的走到桌子边,抓过上面的骰子,看也不看,就这样抛了下去。
这只骰子在光滑平整的桌面上滴溜溜地滚了数圈,终于停了下来。众人一见,不由愕然。
二个红灿灿的圆点,表明他只抛出了二点这个可怜的几乎到了家的点数。
看到众人的目光齐齐地向他向行注目礼,蒋孔明略显尴尬的笑了起来:“手误……手误……一时手误而已。”
他随手捻起另一枚骰子,向前面一抛,划出一条半圆的弧线飞向张晋中。
张晋中大手一抄,接过骰子,正要抛出,却听蒋孔明道:“张大统领,恺撒人已经兵压卧龙城,我等此来是向天鹰军团求援的,还请几位上将军念在同为汉人的份上,三思而行啊。”
这句话不温不火,张晋中面不改色,也不知是否听清了。只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抛了下去。
与蒋孔明随手而抛明显不同,这粒骰子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道所掌握,在桌面上急速旋转,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众人的目光随着这粒骰子的转动而不断变化,半响之后,终于停顿下来。
一点,硕大的一个红点显得如此鲜艳刺目。
林家徽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下来,不知怎地,看到张大统领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输了。”张晋中平淡的声音在厅中响起:“尔栋诚的银子我会为他垫上,若是蒋先生意犹未尽,大可再来一局。”
满意的微笑着,蒋孔明道:“张大统领气度非凡,此事就此一笔勾销,尔将军那里自有学生担待。”
张晋中点头,深深一揖,道:“如此多谢蒋先生了。”
“不必客气。大家同是汉人一脉,平日里有些摩擦也是难免,但际此国家危难之际,若是还不能抛弃个人恩怨,彼此勾心斗角,那么就只能是一个民族罪人,势必遗臭万年。”
蒋孔明的笑意愈发浓烈,然而落在张晋中的眼中,却让他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寒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道:“蒋先生说得好,本因如此。”只是他笑声却带着些勉强,带着些无奈。
陡然间,蒋孔明收住了笑容,满面正色。
厅中的气氛顿时凝实起来,他甚至于尚未说话,只是靠面部的表情和肢体的动作就已经给人以强烈之极的影响力,将旁观者的心高高地吊了起来。
“二月之后,我家主公即将与匈奴利智决战于北疆大营,统领可曾知否?”蒋孔明高声问道。
张晋中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不出蒋孔明的意图何在,只好随着他的话道:“此事天下人尽皆知,本将军自然不会例外。”
“好,我为统领大人介绍一人。”蒋孔明转身拉过吕阳名,郑重的道:“各位可知这位是谁?”
“吕门主,别来无恙。”林沂星见蒋孔明如此慎重其事介绍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对头,心中顿时极为不满,眼中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不错,这位正是我们大汉北地六绝中的快剑王吕门主,以一手无人能及的快剑享誉江湖的真英雄。”蒋孔明高声说道。
“吕门主的快剑确实了得,但是若说无人能及,林某却是不敢苟同。至于是否真英雄么?嘿嘿……”林沂星双眉一挑,踏前一步,朗声说道。
吕阳名怒哼一声,正要上前,却见蒋孔明将手一栏,顿时止步不前。他早已过了好勇斗狠的年龄,深知为人处世之道,既然已经依附于许海风,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位蒋大军师的了。
蒋孔明看着林沂星,淡淡的道:“数日之前,吕门主偶遇我家主公,得知他即将远赴北疆,应战匈奴人之事,立即自告奋勇,举家西迁,以明心志,愿追随于许大宗师前往北疆,请问林庄主,这……可当得起英雄二字?”
林沂星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吕阳名,他们是多年的对头,对于彼此的熟悉已然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以吕阳名的为人,竟然会做出此等决定,那真是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的一回事。
吕阳名嘴角之上挂着一缕嘲弄之笑,然而他的那张老脸却不自由主的起了一丝红晕。纵然他的脸皮再厚,突然被蒋孔明如此颠倒黑白的一捧,仍旧觉得有些不自在。
若非在途中遇到许海风,他早就举家南迁了,但得蒙蒋大军师如此煞有其事的一宣传,他日后的名声势必不可同日而语了。
“北方,向来就是大汉英雄辈出之地,纵然是一介武夫,也知道尽忠报国,他们背井离乡,就是为了抵抗外辱,扬我国威。”蒋孔明的语气陡然一转,说道:“比起南方的那些安于享乐,临敌畏缩的所谓的高手有骨气多了。”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虽然是抬眼望天,但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任谁也能听出他那话中之意。
林沂星眼中怒色一闪,但顾忌蒋孔明的身份,却又不敢当场翻脸,只是脸色铁青,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蒋先生说笑了。”
“谁说南方人没骨气……”林沐合大怒,他毕竟年纪尚轻,受不得激,大喝一声,就要上前理论。
突然右手一紧,已被人牢牢拽住,他回首一看,竟是师兄林家徽,只见他对着自己微微摇首。
他们二人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从小一起长大,胜似亲生兄弟。林沐合看到他双颊微鼓,眼中更有着一丝浓重的压抑,顿时知道在他的心中亦是极为不甘和恼火。
“嘿嘿,是么?”蒋孔明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沐合,那种表情透着说不出的轻睨。
这一次,纵然连站在一旁的张晋中亦是面现怒色,所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揭了短处,从此怨恨就结的深了,再也难以化解。
而如今,蒋孔明竟然明目张胆的做出了这等举动,与公然挑衅又有何异。
第七卷 西北惊变 第二百零八章 敌人
方盈英小嘴微张,正要开口劝解,却被夏雅君拉着小手扯动了一下,顿时收声。
“嘶……”一声轻响,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林沐合大步上前,他走到林沂星的面前,重重的跪下,道:“孩儿愿追随许大宗师前往北疆。”
他的右手衣袖缺了一截,此时正握在其兄之手,方才他用力猛挣,林家徽一时不查,被他挣脱,但却留下了一片袖口。
林家徽满面尴尬的看着弟弟,手上的那截衣袖特别碍眼。
“你……你这个笨蛋。”林沂星大怒道:“你以为这样就显得英雄了么?那是蒋孔明的激将计啊。”
他暴怒之下,干脆直呼其名,好在他对于许海风极为顾忌,总算没有破口大骂。
“孩儿知道。”林沐合朗声道。
“你知道?”林沂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腔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他诧异的问道:“既然你知道,又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林沐合跪在地上,抬起了头,他的双眼清澈而坚定:“孩儿知道,但匈奴人是我们大汉的敌人,所以孩儿要去打他。”
静。
在这一瞬间,大厅中静至极点。
只余下清晰可闻的鼻息和喘气之声在厅中此起彼伏,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枚重重的钢锤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匈奴人是我们大汉的敌人,所以孩儿要去打他。
林沐合说的平平淡淡,仿佛发自于本能的选择,仿佛天经地义,但却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匈奴人是我们大汉的敌人,所以孩儿要去打他。
这朴实无华的几个字,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一个民族发自于内心最单纯,最原始的呐喊。
不知何时,许海风等人已经从椅中站起,就连张晋中到来之时也未曾起来的众人在此刻却自动的站了起来,他们看向林沐合的目光已是迥然不同。
那跪在地上的青年,他是南方人,并不强壮。此时矮了半截,更是毫不起眼。但就是此刻,他却显得无比高大。
顶天立地,大好男儿。
林家徽的目光聚焦在地上那矮小却又挺直的身影,他的手在颤抖,那一片几无份量的半截衣袖在这一刻重如泰山。
他的眼光复杂,看向乃弟的目光带了几许的敬佩,几许的陌生和几许的欣慰,他仿佛徘徊在人生岔口的迷途浪子,终于决定了前进的道路。
霍然间,他大步上前,跪在林沐合身侧,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弟子愿往。”
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弟子愿往……”
厅中众弟子跪倒一片,纵是那断手跛脚的受伤之人亦是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