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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申公豹接着说道:“以我的道行,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再次当上了护国法师。正好,当朝皇帝好大喜功,心中无仁,恰巧,南方蛮夷造反,我亲自领军平叛,一战而胜,而近百万生命从此葬身在镇南关外。一时间,怨气冲天,白虹贯日,正好是借此机会,助蚩尤吸纳怨气,提前复活,不但如此,还使他的功力更胜从前。之所以没有发难,便是因为北斗破煞阵还未成型。而从镇南关回来之后,机缘巧合,竟然在洛阳城外冰天雪地内拾到一个小小男婴。”说到此处,申公豹盯着如屏看了半晌,不免摇头叹息。
如屏一直是静静地听着,俏面上不知何时又变成了寒冰一块,不起半点波澜。
寒冰之下,是否一样的波澜不惊?
“这个男婴不但骨骼清奇,天生仙根,而且面目竟与我有颇多的相似,我一时心血来潮,便将他收为义子,带在身边抚养。回到洛阳之后,我便借势提出北斗破煞阵。脱离祖荫,创一番基业正是当朝皇帝的心意。我们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而后,一切风平浪静,一切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我也拿出更多的时间悉心教导义子——清枫。清枫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双十年华,一身修为已经是出神入化,运用自如。百年之后,清枫道法已经不在你等之下,手中一把天罡剑,也是先天灵宝,所欠缺的只是临敌的经验。所以我便命他进入江湖历练,没想到,这一去,竟然引出一段孽缘。”
如屏双眉一挑,秀目圆瞪,狠狠的蹬了申公豹一眼。
申公豹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接着讲道:“他在江湖历练,收集天下奇药,不经意之间,救下了因为山洪突然爆发而与出巡皇帝失散的小公主。两人就在回京的路上,日久生情,竟然私订了终身。”
一个天之骄子,玉树临风,一个天之骄女,风华绝代,一双金童玉女,本是天作之合,慕煞世间众人,怎料棒打鸳鸯,从此天人相隔。
“二人的婚事本应是顺理成章,而我也准备将国师之位禅让,自己去南疆寻找蚩尤。不料,就是那一晚,风云突变。清枫遇到了昆仑黄龙真人,而坏就坏在天罡本是昆仑之物。两人一夜激战,而清枫终于是道行尚浅,等我赶到的时候,黄龙真人已经将天罡夺走,清枫也是命在须臾。我也就是在那夜才知道公主已经是暗结珠胎。只不过,当时天罡回到昆仑,我怕昆仑的追杀,连夜前往南疆避祸。满以为小公主乃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就算有大错,也一样是锦衣玉食,不料,竟然会赶上朝代更替,等风头一过,再想寻找你们母女,已经是如同大海捞针。”
如屏此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母亲,你安息吧!你是对的,父亲终于是没有负你。你这一生,并非是所托非人,只是造化弄人,有情人难成眷属。你们想必此时早已经团聚了吧。
原古低头不语,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却一时找不到头绪。
如屏看了看申公豹,垂首不语。那一句祖父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申公豹哈哈一笑,道:“终于说出来了!这件事压在我心头数十年,实在是太重!太久!我们祖孙今日相聚,想必你的父母于九泉之下也是含笑。”
如屏的泪再次落下,扑到了原古的怀里,放声大哭。为从未谋面的父亲,为抑郁而终母亲,还有多年冰封芳心的自己。
良久之后,等到如屏止住悲声,申公豹这才笑道:“痴儿,今日我们一家人团聚,祖父便送你一件大礼。”说着,一挥手,书架上面一副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中。看了看,递给如屏。如屏泪眼通红,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开篇四个大字——袖里乾坤!如屏心中一动,刚要问,只听见申公豹低声说道:“这是地仙之圣镇元大仙送给我的,今日便传授与你。”
一天后,申公豹指点三人离开,而此时如屏依旧没有喊出口,只是多了许多不舍之意,毕竟,亲人对于她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
送走了三人,申公豹独自一人坐在石室内,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天罡,低声笑道:“黄龙啊黄龙,没想到你死后都有这么大的用处!”
沿着规整的甬路一路向上,如心陪着如屏并肩而行,原古跟在后面沉思不语。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年的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处心积虑的实施报仇计划达千年之久。对了!原古豁然明悟。申公豹能将一个大阴谋进行了千年之久,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一定是一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人,他又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刻真情流露?如屏的身世之谜一定是一个阴谋!只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挑起我们与昆仑的战争?就算是集我们二人之力,能撼动昆仑的根基?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分?也不对,既然知道了我的身分,便应该知道我与三清乃是不死不休之局,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原古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只是深深知道申公豹此人高深莫测,他的话需要仔细的斟酌。他的人更是要小心提防。
在沉默之中,二人回到了地面,此处已经是皇陵以北十里有余。举目望去,九幽大阵已经被破去,皇陵方向一片废墟,高大的宫阙,房倒屋塌;参天古木,东倒西歪;就连一条碧水也被震离了河道,向着一个无底的深洞倾泻不止。
二人回到了原氏大宅。刚一进门,只见闭月、羞花二人发髻散乱,双目通红的迎了出来,见到原古,顾不得如屏在场,投到原古的怀里,轻声抽泣。原来,整整一天两夜,二人一直守在屋内,没有片刻的合眼。
原古的脸微微一红,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偷眼观瞧如屏,只见如屏神色如常,微微一笑,悄悄地走开。
还是羞花首先止住悲声,满面羞涩道:“奴婢失宜,公子见笑了。”
此时,闭月接着说道:“公子,前夜城北山崩地裂,电闪雷鸣,真是吓死奴婢了。到了后半夜,王公公便来传旨,老爷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久之前,王公公二次前来,说圣命,让公子回来之后立即进宫见驾。”
原古微一沉吟,正要说话,羞花接着说道:“公子,我们服侍您沐浴更衣吧。”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门口有人。”
原古心中一动,看来这皇帝是非见不可了!
原古微笑道:“不必了。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另外,如屏姑娘要好好服侍。”
一句服侍已经有天壤之别,心思细腻的闭月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滋味?
闭月恬然一笑,轻轻说道:“公子放心。”
原古也不梳洗更衣,大步出门,门口早有家将备好骏马,原古朝着皇宫的方向,纵马而去。
皇宫内,金殿上,皇帝高坐在宝座上,原、陈两位将军各有一个锦墩。原大将军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刘元呆呆的坐在宝座上面,目光有几分呆滞,更多的是疲惫!每隔半个时辰,便有太监前来禀报一番,然而得到的消息除了皇陵全部损毁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就在此时,太监来报,原古求见。
刘元大喜,连声道:“宣!”
原古进门之后,见礼已毕。刘元顾不得其他,连忙问道:“原爱卿,皇陵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古道:“启禀圣上,微臣道法低微,不甚了了。微臣到的时候皇陵之内已经是天翻地覆,中间出现了巨大的黑洞。进入洞内,直到地面下五里左右,遇到了蚩尤。”
刘元大惊失色,颤声道:“蚩尤,你说得是蚩尤?”
原古低声说道:“不错,当年与轩辕皇帝大战数年之久的蚩尤已经重生了。”
“哦。”刘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已经没有刚才的紧张,接着问道:“这样如何是好?”
原古沉声说道:“臣也不知道。”
刘元话锋一转,双眸直视原古的眼睛,猛然问道:“你可见到盘古?”
原古似乎知道刘元必有所问,平静的说道:“臣只见到一道金光冲天而去,具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昆仑的五位仙长已经尾随而去。”一番话说得不痛不痒。
刘元盯着原古的双眼,双眸一样的清晰明亮,不带丝毫的杂质。半晌,摇头叹道:“好吧。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三人都退下之后,宝座后面的屏风之后转出一人,身着道袍,来到了刘元的面前。低声说道:“陛下,请恕臣直言,如今,乱萌初现,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为陛下分忧,原古无疑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只不过,原家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将来原古再立不世奇功,又是皇亲,倘若登高一呼,天下不复为陛下有也。”
短短几句话,一下子将原古远远的撇离了军权,好心机!可是,不用原古,还有何人呢?
刘元微微点头,脸上渐有狰狞之意。
那人接着说道:“我的妻儿下落如何?”
刘元道:“此时我已经派人尽力查找,只不过,当年王贼篡位,朝廷动荡,瑞吉公主在兵荒马乱中流落民间,转眼已经是几十年,当年的知情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探查起来,实在是有些吃力。”
那人长叹一声,良久方道:“有劳陛下了。”说话间,竟然像一缕青烟一样消失不见。
回到府中,原老将军一句话不说,直接将原古叫进屋内,径直走到条案旁边,双手猛地一按,红木条案往下沉了半寸,接着一阵轻响,条案滑开,露出一个洞口。老人二话不说,顺着细长而陡峭的石级,举灯而下。原古也不多说,紧紧地跟在父亲身后。
地下乃是一件石室。只有一丈方圆,甚至没有桌椅,只有一架大大的多宝格,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多宝格内摆放着数十件珍宝,在斗室内微微放光。其余三面,都是整齐光滑的石壁。原老将军信手一指多宝格,说道:“这里都是多年来老夫收集的一点珠宝,玉器,将来都是你的。”
原古微微一点头,目光毫不散乱,只是瞟了一眼满架的奇珍异宝。双眼又盯着父亲,等他进一步说话。他知道,父亲绝不会为了这点珠宝将他带到此处。
老将军点了点头,突然伸手在旁边一面光滑的墙壁上面一按,咯吱一声,墙壁内滑出一个石盒。他从盒内取出一面铜令以及一幅白绢,递给原古。低声说道:“老夫戎马倥偬半生,所有的积蓄都在此处。老夫忝居四大将军之首,又与你刘叔父相交莫逆,如今,天下十七镇总兵中有八镇总兵都是老夫的门生弟子,这便是他们宣誓效忠的血书。”
此言一出,宛若在原古头顶上炸开一个惊天霹雳!没想到眼前这个素来谨慎、行事低调的老人竟然手握随时可以颠覆王朝的力量!而接下来的话更加得让他吃惊。“此次皇上有南征之意,帅位非你莫属,老夫自然是留京为质,你若有凌云之志,当行大事,勿以我为念。”原来,老将军见到皇陵被毁,皇室气运断绝,心中也渐渐有了不臣之心。
原古将两件东西收到了怀中,轻声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第二十二章闭月羞花
昆仑五仙追了蚩尤已经整整五天了。两团硕大的光华从洛阳直至北疆万里冰川,过茫茫大海,穿华夏万里江山,至巴蜀之地,再次掉头,回到了江河之间。蚩尤虽然功力深厚,但是在破除禁制时,也受了一点伤,再加上连日全力的逃窜,不免心浮气躁,法力将竭。昆仑五人,师出同门,功力相近,在南极仙翁的带领下,并不急于追上蚩尤,只是紧紧地咬住,总有一人能够腾出时间来休息。此消彼长,任凭是谁,遇到这样的比拼也是吃不消的。慢慢的,两团金光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渐渐的只有一里左右,吐纳间便到。
突然见到前面有一座大山,郁郁葱葱,高插入云。蚩尤心中一动,隐住气息,一头向着山间扎了下去。偏巧前面转出一人,羽冠道袍,正是昆仑弟子的装扮。他见到蚩尤,心中一惊,随即一喜。伸手向左一指,转手向右侧打出一道灿烂光华,放出妖异气息。
南极仙翁等人一路上衔尾而来,突然间失去了蚩尤的气息,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此獠果然是撑不住了。必然是隐去气息,藏在前面的山中。几乎是与此同时,众人都看到了那纯正昆仑道术所放出的光华。降下云头,只见眼前跪着一人,正是在洛阳见过一面的如璋。如璋来不及起身,大呼道:“蚩尤往那边去了。”手指方向,正是刚才光华所去的方向。南极仙翁带领四人急速而去,仔细的搜寻,渐行渐远,一会便消失不见,而如璋一直跪在地上,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轻轻的叩门,半晌无人。原来如屏并不在房中。原古侧耳倾听,只听见羞花的房间内穿出来阵阵的轻笑。循声走来,来到了窗外,刚刚伏下身子,只听见窗户纸一响,一枚瓜子电射而出,原古心中一动,任凭它别在发髻上面。
看着原古别着一枚瓜子走进来,四人都是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