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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风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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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青楼里的姑娘,打小比旁的女子看得更加真切,感情它什么东西也不是。
  天上没有做这种生意的地方,极炎瞧着新鲜,而光纪大帝也觉得有趣。
  极炎落到凡间就是一副男儿身,可光纪大帝却化了女儿身,他俩勾肩搭背地走进去,引来了几十道眼光的侧目。
  分明是虚凰假凤,看上去却犹如一对璧人。
  男人上妓院走走很正常,男人和男人逛妓院问题也不大,可哪有男人带了女人逛妓院的道理?
  更让人挪不开视线的是,这个男人带来的女人还生得极为美貌,随便回眸浅笑,便宛如明媚的春光,将整个楼里的姑娘都给比了下去。那气质是万里挑一的贵气,花魁中的极品。
  美人挑着细长的美眸,懒扫全场,冷冷一笑,却是对身边的极炎道:“极炎,你这个样子可不好,将我带来这地方,回去我可要吃娘子一顿教训了。”
  极炎哈哈大笑,拿了扇柄在掌心一敲:“阿隐,你这般美貌,莫说与其他姑娘有什么了,不被她们嫉恨就很不错了,阿素她一定不会怪你。”
  美人就是光纪大帝,他虽说是个美男子,却天生长了一副桃花相,扮了姑娘的话,十个人里有九个,要将他认作是贻害千年的风尘名妓。
  光纪大帝不在乎,极炎更不在乎。光纪大帝是有家室的,极炎却是孤家寡人,所以他随心所欲喊来了管事的说了,将楼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了来。
  鸨妈依着职业嗅觉,就看到了商机,挑了几个绝色美人,一字列开,在一旁陪笑说,倘若公子连这几位都瞧不上,那京城里可就没有合您眼的姑娘了。
  极炎抿了一口酒,闲闲地看了几眼,单手勾搭上了阿隐的肩,半醉半醒道:“都说这世间没有一个姑娘比你更美貌,那些老神仙说的糊涂话,我如今至少信了这一半。”
  鸨妈狐疑起来:“你们究竟来做甚?”
  极炎忍不住笑起来:“来了烟花柳巷,莫不是为了多赏几个貌美的姑娘,可你这的姑娘比起我身旁的这一个,可是要逊色了。”
  他眉宇间带了一丝惋惜之色,说得也的确是实话,可听在管事的眼里便有了几分不悦,兼之可不曾有男人带了绝美姑娘上妓院的先例。
  鸨妈会意地对人使了个手势,意思是这两人是来闹事的。
  但凡大一点的会馆里,都养了一些会武功的打手,春风阁也不例外。
  打手的领头人也是个女子,她身手敏捷地从二层一跃而下,长刀立刻就贯到他颈上。
  极炎慢条斯理地喝下一杯酒,又夹了几块青瓜送入口中,才放下长筷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的态度可还是这样的不友好。”
  那女子翻转刀身,抵上他的喉间,傲然一笑:“你我算是何关系?要友好又有何用?”
  光纪大帝懒洋洋地瞥过来,也无所谓极炎的喉咙会不会给割了,浅浅笑道:“想不到几日下来,你与这儿的姑娘处得倒也不错。”
  极炎悠悠笑道:“哪里是处得不错的,不过是先前误入我家的小贼,多日未见,便对我思念得紧。”虽说是对他的脑袋思念得紧。
  光纪大帝敛了敛眸,饶有兴致:“我怎么瞧着这位姑娘,生得倒与你那个天上的姬妾十分相像。”
  极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说得不错,莫说是外貌了,就连性子都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他俩漫不经心地聊着天,丝毫就不在意其中一人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
  那女子也不着急,眉目一抬,声音清澈道:“乾家公子,你想不想知道,拿重金收买你人头的人是谁?”
  听到女子这么一说,反应最大的却不是极炎,而是楼里那个管事的。乾家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那可是当朝宰相大人失散多年的儿,据说前不久才刚找回来,那是溺爱得过分的宝贝。
  再一看,阿九还拿刀指着人家,管事的脸都吓白了,连忙过来哈腰又道歉,还厉声呵斥了阿九几声。
  极炎从管事的口中得知,这女匪名阿九,名字也没特别的意思,说是把她捡回来时,恰好是正月初九。她自小便在妓馆里长大,因着容貌并不出众,所以择了习武,做了护卫,所幸的是,她的身手的确不凡。
  想起阿九问他想不想知道,拿重金买他人头的人是谁,极炎礼貌地请了她坐下边吃边谈,可就在这时,门外飞进来两个小厮。
  说是飞的,一点也不为过,不过却不是他们自愿飞进来,而是给内力深厚的高手给打飞进来的。
  接着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在前,男的在后。
  男的身后还站了一排黑衣武者,看上去训练有方,凭那优良的素质和身手,就可断定这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打手。
  极炎眉毛微掀,不动声色地扫过他们的脸。看这架势就明白,这一回,才是真正来砸场闹事的。
  女的气势汹汹地喊着一个叫莺莺的女名,说她是楼里的镇楼花魁。这花魁忒不要脸,勾引她家相公,若说是寻常人家的相公也就罢了,这莺莺竟勾搭上了当朝驸马爷。
  什么马,极炎都见过了,唯独这驸马,他还未有幸得见,据说那驸马位居权臣,而且还是他数十年没见的叔叔。
  极炎羽扇一撑,笑眯眯地看着热闹,懒笑道:“那么,这位闹事的姑娘,大约就是传闻中那彪悍无敌的长公主殿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凡事总有个前情,驸马爷仪表非凡,满腹学识是众所周知的。春风阁里的花魁莺莺慕其才学,调查了他每日必经之地,于某日午后,刻意安排了一场偶然的邂逅。
  管事的方才也说得不错,倘若极炎连这几位最拔尖的绝色美人都瞧不上,那京城里可就没有合他眼的姑娘了,莺莺也算是一个。
  春风阁不比旁的青楼,只做卖肉的生意,这里的姑娘才艺都堪称一绝,而莺莺尤其擅长诗赋,她仰慕驸马爷的经纶才识,便使了个手段想结识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常情以外,又做了些非常情的事,就譬如把她的香帕赠予了驸马,临别前又主动献吻,这才引得长公主勃然大怒。
  是个女人都该怒的,更莫要说皇家里傲气的公主,就算这事发生在寻常人家身上,也得让妻子闹心上好一阵子。
  皇家与凡家最大的区别便在于,遇上这种事,凡家里的男人只稍微有些钱,便可为青楼姑娘赎了身,讨回家做个妾,这事也就一了百了。因男人是一家之主,什么事皆由他说了算,任凭正室一哭二闹再上吊,那也没用,流干了眼泪,照样啥事都得依着他。
  而皇家里又略有不同,就比如长公主与驸马爷这一对,情况恰好是倒过来的。
  掌势的是公主,听从的是驸马爷。缘由是老皇帝死的时候,小皇帝不过九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还未长成,做不了大事,老皇帝就颁下谕旨,钦点容郡长公主协理朝政。
  这位公主的名声实在没有多好,还没娶了驸马爷前,府中就养了诸多面首,这下更顺理以辅国之名,招了容貌俊秀的官员,商议国事,商议着商议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所以当这位驸马爷嫁进公主府时,头上已不知垒了多少顶油光发亮的绿帽子。在府里,驸马虽然身份尊贵,却没有多少实权,可以说大事小事都得听着公主。久而久之,驸马是个窝囊废的名声,传得是当当响。
  男人大多只许自己三妻四妾,却容不得女人勾三搭四,站在容郡公主的立场,也是这样想的。
  她可以有很多个面首消遣,却不容许驸马在外面勾三搭四或者说被人勾三搭四,她对管事的竖起两根手指,两条路走。
  一条,把莺莺交给她处置,再赏他黄金千两。
  二条,留得莺莺,留不得春风阁。
  辅国公主大驾光临,那是再多的脑袋也得罪不起,管事的也懒得理睬莺莺如何哀求,直接就把人往公主面前送,一抹冷汗,卑躬屈膝地道:“公主殿下,人在这里了,您好生处置,可别气坏了身子。”
  容郡公主笑了笑,腕骨自绣金宽袖下伸出,纤细的指端挑起莺莺的下巴:“我还想着谁人这样大胆,敢觊觎我家驸马的美色,眼下看来,你生得倒也精致,想来是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了。”
  容郡公主扬了扬手,最后那一排的黑衣武者,就上来了两人,一人抓起莺莺,一人朝她左右扇着巴掌。公主说了,她没消下气来,就不准停,最好是把脸扇烂了,血红一片,那才好看。
  遇到这样蛮横的公主,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她的仆从,只得照做,无关人等,只得旁观。
  极炎和光纪大帝都不是大善之人,想那光纪大帝一路扶摇直上,袭了天界最高的权位,腥风血雨自不必说,若要论心大概早已黑成了渣渣,哪里会有半点同情。
  极炎素来不爱插手旁人的事,凉薄地勾起唇,轻摇羽扇,这时候却见公主撩了衣摆,准备打道回府。
  打也打够,骂也骂够,将青楼女子赖以骄傲的容貌和自信,一举摧毁,这个公主可有些狠了。可再怎么心狠,也与他没有多大干系,极炎付过酒钱,又给鸨妈一叠票子,说是赏给莺莺的,好让这姑娘半生有所依靠,然后便携了清风,夜踏清歌而去。
  光纪大帝说是不放心他娘子独自在凡尘晃悠,还拖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中途就与极炎分开两道。极炎也不阻拦,自行慢悠悠地往回走,接着便有一双手将他拦在半道上。
  仔细一看,眼前停了一顶珠玉琉璃的轿子,轿中坐了一个人,那人并不开口说话,却是将他拦下的黑衣人与他道:“长公主殿下想结识公子,希望公子莫要不识抬举。”
  极炎挑眸笑了笑,十分无束地道:“我哪里会不识抬举,能识得长公主殿下,是我的荣幸。”
  黑衣人一听,心说这公子比先前那几个有见地得多,态度立马软下道:“不知公子家门何处,家中可有妻室?”
  极炎随意地笑道:“在下姓乾,名极炎,是宰相府里的公子,尚未娶妻。”
  黑衣人飞快地拿笔记下,在听到宰相府时,抬起黑眸看了他一眼,才道:“小人有眼不识公子,方才无礼之处,希望公子莫要见怪。我会将公子的讯息,如实禀告公主,相信不过几日,公主便会召见。”
  极炎笑吟吟地看着他,微一点头,来到凡间数十日,头一回出门,就给臭名昭著的公主撞见,偏撞见了还不够,这公主还大有要宠幸他的态势了。
  这倒十分有趣了,莫非他得准备好,与他叔叔共事一妻?
  黑衣人朝他一礼,便转身向那撵轿乘走去,隔了垂帘,黑衣人与轿子里的人说着话,不时还回过头看了极炎几次,似乎在说着有关他的事。
  京城里谁家的公子,闻得容郡公主的大名,不落荒而逃的?可这相府公子却看似一点也不害怕,反倒乐在其中,与早前的驸马爷倒有几分相似。
  这乾家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本文应该不会太长,我估了一下,大概60章,12w左右撒~一大早滚起来码了一章,最近实在是挤不出时间,请一定表嫌弃偶滴速度,咬手绢。


☆、第 7 章

  乾家的人不简单,官官勾结就会做大势力,就连小皇帝也不得不对这些人忌惮三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搞了一场盛大的清扫行动,首当其冲的就是乾家。
  极炎在外闲逛时,就听得一件大事。
  乾老头子,也就是他在凡间多出来的那个爹,把宰相的位给辞了,不但是挂冠而归,而且大有归隐的意头。
  最重要的是,乾仙翁并非是自愿从高位上走下来,而是给小皇帝逼下来的。
  一国的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轻易地就给逼下了台,这多少是有隐情的。
  做宰相,特别是为国为民的宰相,那得提着脑袋为皇帝卖命,能出谋划策,能忠直敢谏,还须随时揣测皇帝的内心世界,这不仅需要极高的智商,还得辅以丰富的情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宰相实在不是个人当的职业,但凡不是个做奸臣料子的,卖鸡卖鸭都比做宰相来得强,这是实话。
  一着不慎掉了脑袋,那不是危言耸听,横竖往前数几个朝代,都有这样血红的记录,像老头子这样突然落马,已是个不错的结局。
  这样的结果,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极炎本身就随性过了头,更不会在乎老头子做不做官,做多大的官,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的。
  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活法。
  老头子虽丢了官职,可花了几十年经营的连锁商铺仍在运作,全国各地几十处的不动产还在那儿,这还仅是极炎入住府上后,有所耳闻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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