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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紫单手解开了他的头发,轻轻地抚摸着。
在母亲的爱抚下,赵梓像一个小猫咪一样,舒服得只差打个小呼噜了。
正在这时候,赵贞走了进来。
听到黄莺乳燕“参见王爷”的声音,赵梓反应很快,马上两手一撑,坐了起来,小脸上早已换上了一幅名叫“面无表情”的面具,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那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咪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朱紫含笑看着赵梓,她发现赵梓应该是最像赵贞的,不但长相相似,连性格和习惯都很像,比如人前爱带上面具,比如喜欢被人抚摸,比如依恋着自己。想到这里,朱紫想到了点什么,她瞟了赵贞一眼,发现赵贞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朱紫的脸就有点红,装作若无其事地拍着快要睡着的赵杉。
赵贞依旧看着朱紫。
这个屋子是太妃日常起居之处,屋子很大,宫女们点上了十几根蜡烛,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朱紫把头顶的头发随意挽了一个懒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了一下,其余的头发黑瀑布似的垂了下来,衬得一张妙脸难描难画。
烛光掩映之下,朱紫眼睛水汪汪的,白嫩的脸上透出一抹微红,贝齿轻咬着嫣红丰唇,往下是高高鼓起的酥胸,细细的腰——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老想咬上一口,把里面的蜜汁给吸出来——想到这里,一向不爱甜食的赵贞也不禁喉咙发干。他垂下眼帘,沉声道:“朱紫,回去吧!”
高太妃也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如何不知?忙唤奶娘红梅:“还不把二公子接过来?”
一直侍候在旁的红梅忙向王妃行了个礼,然后把已经睡着的二公子接了过来。
赵贞走在前边,朱紫跟着他走在后边。
除了走在前边打着灯笼的赵雄和林氏兄弟,其他跟他们的人都远远跟在后面。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天上没有月亮,繁星满天,如同一颗颗缀在深蓝丝绒上的珍珠,异常的美丽。
南安王府花木太多,如今经过一个夏季之后,花木依然葱茏,四周灯笼照不到的地方黑黢黢的。朱紫有点害怕,紧走一步,拉住了赵贞的手。
赵贞侧脸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
回到延禧居,赵贞先去了内书房,朱紫就先去洗了个澡。
等赵贞回来的时候,发现朱紫已经睡下了。
他坐在床前,看着闭着眼睛的朱紫,以为她睡着了,就熄了烛台,掀开被子,也躺下睡着了。
等赵贞微微的鼻息声响起,朱紫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十九岁的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身体仿佛熟透的果实挂在枝头,悄悄一碰就要炸开。
往常一向餍足的她,如今赵贞就在她的身边,她却感到了难以言传的空虚和寂寞。
赵贞睡得很熟,可是朱紫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失眠了。
第二天,朱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赵贞早就离开了。这次赵杉的满月宴,他的那些亲信将领诸如丁森林、蒋德恒、孙家毅、胡非同、郝精诚、章子涵、严立成等人都赶了过来,昨日赵贞并没有同他们详谈,今日就约在了运河河畔赵福名下的望江楼。
朱紫刚洗漱完毕,银铃就送来了一封书信,说是王爷新来的小厮陈喜送过来的。
赵雄新近从郊外别院给王爷选了四个小厮。这四个小厮都姓陈,是堂兄弟,分别叫陈平、陈安、陈喜、陈乐,凑成了“平安喜乐”四个字。
朱紫拿过信一看,发现信封上空无一字,只画着一丛茂竹,这是她和朱碧约定的信号,只要信封上有这个标志,就说明这封信是寄给她的,赵贞书房收发信件的小厮自然会送过来
朱紫忙拆开了信,朱碧如今因为身份特殊,没有事情是不会轻易写信过来的。
信纸上的字小小的,很秀丽——确实是朱碧的亲笔信。
朱紫专注地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哦~整理了一下大纲,又看了一遍《南安太妃传》,发现埋下的伏笔实在是很多啊!望天,等着几天内完结的亲,怕是要失望了!
漠漠想说,俺真的没注水,只是伏笔太多。。。。。。
感谢uuu、明月光、三宝、可可、烦烦的地雷,漠漠很荣幸地蹭上了地雷榜,好开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望江楼赵贞闻喜
朱碧在信中先是说了自己的近况;小皇帝赵桐的的近况;然后询问姐姐的情况。她的信半文半白;倒是很好懂。
到了信的末尾,大概是很相信南安王的人品,觉得他不会拆自己给姐姐的信;朱碧直接说道:“……闻姊夫妻甚笃;妹喜也;但群美如狼环伺;而姊夫犹如肥美块肉;望姊深慎……”
朱紫把信看了好几遍;尤其是最后一段。
最后;她想起赵贞这几日的反常,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朱紫闷闷不乐地呆了一会儿;思来想去,觉得如果连赵贞都不可信任,那自己还能信任谁呢?
这样一想,她就逐渐松快起来,洗了个澡,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去正院给高太妃请安,顺便探望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化个好看的妆容,穿上美丽的衣裙,往往会给朱紫带来一些好心情。
赵梓已经起床了,正被高太妃牵着手在庭院里看小丫鬟采桂花。他一看见比往日母亲更加美丽的母亲,马上跑了过来,扑进母亲怀里,又是亲,又是摸,亲昵个没完。
朱紫百忙之中抽出了个空子,蹲身向高太妃请了个安。
高太妃看着她忙乱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道:“现在赵杉还小,还不知道跟兄长争抢母亲,等他再大一点,有你忙的呢!”
赵梓手脚并用,隔着裙子抱住母亲的腿,试图往上攀爬。
朱紫今日穿的很别致,上身是白色绣浅绿缠枝花卉的罗衫,下面是里外两层的裙子,里面是一层银红千褶裙,外面罩着西域蝉翼纱制成的罩裙,都是极名贵极不耐揉搓的料子。赵梓这么一攀爬,顿时把裙子揉的皱巴巴的。朱紫却满脸的笑,弯腰把赵梓抱了起来,带着他满园子的游逛。
她抱着赵梓玩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又抱着赵梓走了回来。
高太妃看她累得满脸通红香汗微微,脸顿时沉了下来,斥责跟着的银铃道:“你们都是死人?难道想累着你们王妃么?”
朱紫忙解释道:“母亲息怒,是臣媳非要抱的!”
她笑着道:“我喜欢抱着小包子,而且这样还能锻炼身体呢!”
高太妃这才不言,从朱紫手里把赵梓接了过来,吩咐乳燕给赵梓喂水。
朱紫忙从红梅手里,把老二赵杉接了过来,也拿着小银匙喂赵杉喝水。
赵梓依偎在祖母怀里喝着水,凤眼却斜睨着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弟弟,颇有取而代之之势。
喝完水之后,他看见母亲还抱着赵杉,就从祖母怀里滑了下来,走到母亲身边,控诉道:“母亲抱馒头,不抱包子!”
朱紫一愣:什么“包子”“馒头”的?
转念一想,她很快明白了过来,顿时莞尔。
正端着茶盏喝茶的高太妃也听明白了,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边咳嗽边笑道:“谁让你整日小包子小馒头乱叫的!”又吩咐乳燕黄莺喜鹊她们:“都记着小世子今日的话,将来待他长大了羞他!”
小世子赵梓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引得祖母、母亲和众人大笑不止——母亲哄他和弟弟的时候,一直是叫他小包子,叫弟弟小馒头的,有什么错么?
他皱着眉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露出强烈的不满,用力攀爬到母亲怀里,和弟弟小馒头挤在一起,争夺母亲的慈爱。
朱紫没说什么哥哥得让着弟弟之类的话,她觉得,兄弟感情不是做父母的单凭一张嘴就能决定的,而是得让孩子在共同成长中逐渐培养。
她张开双臂,把两个儿子都搂在怀里,心里甜蜜极了——这两个娃娃都是她和赵贞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啊!
运河河畔的望江楼,虽然开张还不满两年,但因为它的拿手菜佛跳墙异常美味,在润阳乃至整个南疆都是非常出名的,所以这两年非常的红火,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这一日,望江楼却闭门谢客,还派了人在楼下守着,声称今日整座望江楼都被人包了。
果真,还不到中午时分,就有无数穿着高阶武官服饰的男子前呼后拥骑着骏马而来,中间也夹杂着一些穿着文官服饰的男子,看上去都很年轻,意气风发威赫扬扬。
中午的时候,宴会正式开始。
望江楼一楼二楼三楼全都摆满了桌子,赵贞手下这些亲信相互寻找自己的至交,寻了桌子坐下。
赵贞坐在三楼的主座,看着源源不断上前给他敬酒的这些亲信,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心中甚是欣喜满意——这都是他这些年培养起来的心腹班底啊!
参将周琅闷坐在二楼,他这两年并不像以前那样受王爷待见,心里很是忐忑,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在这样的场合,他觉得自己能出席,已经是很幸运了。别人酒至酣处,大块吃肉大杯喝酒,兴高采烈前去给王爷敬酒,只有他,无精打采地喝着闷酒。
正在这时,王爷的小厮陈平过来道:“周参将,王爷有请!”
周琅带着些许不安,跟着陈平进了三楼的雅间。
雅间里只有王爷有个人,坐在桌子旁边,身子背对着窗子,看不清脸色。
周琅忙道:“参见王爷!”
“坐罢!”王爷的声音有些低沉。
周琅斜签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不敢直视王爷,低着头,等着王爷的垂询。
赵贞看着周琅,几年前神采飞扬的周琅如今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实际上他今年刚过而立,不过比自己大十岁而已。
他待周琅坐稳,才问道:“你前妻亡故的时候,你为何大哭?”
周琅闻言,一下子怔住了。他抬起头,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末将与妻子少年结发,当时曾发誓要‘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可是臣母要臣多纳侧室,以绵延子嗣。臣听从了母亲,广纳侧室,臣妻却因此抑郁而亡。到得那时,臣才醒悟,女子与男子一般,会因爱生独占之念,可悔已晚矣……”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对往日遗憾痛切的感知和对亡妻深切的怀念。
赵贞想起了这才朱紫产后血崩之时自己情不自禁的痛哭,顿时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准备调你去禁军,明日巳时到我书房一趟吧!”
周琅看着面无表情的王爷,心中悲喜交集激动万分:王爷这是肯继续重用自己了?
他单膝跪下,哑声道:“蒙王爷青眼,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看着周琅的背影,赵贞再次陷入沉默。
林蕉瘦刚刚送来了韩秀川的信报——“王妃生二公子时遇到的危难,乃东枢暗探和高府四太太合谋而施。”
东枢之所以会来暗害朱紫,当然和大金与东枢的战争有关。
兴盛帝和东枢国君的一场合谋,被赵贞利用,最终以十万东枢士兵身死疆场而告终。
而自己千防万防,却仍抵不过贪婪的人心。
哼,区区千两黄金,就想换取我妻子的性命!
我向苍天发过誓,只要朱紫活着,我绝不妄杀一人,可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做过恶的人!
正在思索,外面传来陈平的声音:“王爷,许大夫和侯大夫求见!”
赵贞看着衣履一新得意洋洋外加醉醺醺的两位“神医”,愤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却依旧板着脸问道:“最近怎么不去给王妃诊脉?”
许大夫和侯大夫得了王爷许的万两黄金,乍富之下,情难自抑,就在润阳延庆坊狂花了一场,弄得全润阳都知道南安王府有两个冤大头,一个姓许,一个姓侯。
赵贞听了暗卫的回报之后,也是啼笑皆非,自觉自己也跟着这两个活宝大大的丢了一把脸。
许文举得意洋洋道:“王妃身子早已痊愈,何需诊脉?”
赵贞一愣,凤眼微眯看向一旁的侯林生。
侯林生笑嘻嘻道:“五天前小人和许兄一同探视的王妃,也为王妃诊了脉,王妃身体健壮,保养得宜,早已无碍!”
赵贞原本该高兴的,可是想起自己这几日的煎熬忍耐,顿时心头火起,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一脚踢出,把这两位所谓“神医”踹倒在地,恨恨道:“你们这两个杀才,故意欺瞒本王的吧!把我的金子还给我!”
许侯两位很得意王爷只在自己面前现出原形不再淡定,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扭扭行了个礼道:“金子花完了,要不然小人怎么会回来呢!”
赵贞正要再踹,转念想到朱紫身子复原,心里有中喜洋洋轻飘飘的感觉,骨头直发痒。
“滚出去!”赵贞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