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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口的毒可不是普通的迷药之类的毒物,而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若是三个时辰之内还找不到解药的话,定会毒发身亡。
好在离受伤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还有两个时辰可以救活他。
略一沉思,筱蓉就喊来隔壁的余扬:“余叔。你亲自去前厅里配药,按我说的方子。”也顾不上写了,就让余扬代笔,却是“三两野菊花,一两陈皮”
云书岳此时却已经有些昏迷,呼吸急促。脉搏血压都慢慢地降下来了,显然是毒性发作了。这种毒非常霸道,若是寻常人,怕是当场就昏过去了,好在他内功深厚,能撑得了这么久。
锄药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这可是山茄花熬制的,待会儿她给她割开伤口逼出毒气的时候,那种痛是锥心刺骨的,一般人难以忍受。自然要先给他麻醉一下。
给他喝完了这一碗药汁之后,云书岳忽然睁开了眼,迷惘地问筱蓉:“我这是在哪儿?”
筱蓉伸手抚了抚他鬓角的零散头发,温声道:“你受伤了,我要给你处理伤口,待会儿会很疼。你能受得住吗?”
云书岳摇摇头,吃力地露出一抹笑意:“没事儿,我受得住,你放心吧。”
一语让筱蓉几乎心酸落泪,这个少年,要是不是庆王世子,该有多好!想起他很有可能是她的杀父杀母的仇敌之子,她的心就平静不下来。
面前安慰他:“我给你喝了麻醉的药汁,过一会儿你就会睡过去,到时候我再给你治伤。”
“嗯。”云书岳在她面前似乎很放心。刚要闭上眼睛睡去,可一转眼,他忽然又睁大了眼睛:“隔壁那几个人,你不要轻视,别招惹他们。”
他都这样了还想着她。筱蓉真是哭笑不得。到时候若是真的查清楚他父亲就是她的仇敌,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关心她。
怕他分心,她忙劝慰:“他们虽然是摄政王的手下,可张忠义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况且这在京都,他们都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哪里敢惹事呢?不过是想让我给他们治病罢了。”
云书岳似乎安静下来,嘴里喃喃说道:“万事不可轻心,等我醒来。”
“好。”筱蓉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入睡。等他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拿出一把消过毒的小刀轻轻地沿着他的伤口划开来。
乌黑的血汩汩地往外流,她也顾不得去擦拭,只管一个劲儿地扒开伤口用浓盐水清洗着。睡梦中,云书岳似乎感到了疼痛,眉头紧皱着,不时地发出低低的呓语声。
幸亏她有这个麻醉药汁,不然,在这么落后的古代,还不定得怎么疼死。
她稳稳地握着那柄明光闪闪的小刀,一边仔细地刮着伤口,一边往外挤出那些黑血。等忙完了这一切,她额头上已经密集了一层细汗。
用浓盐水一遍一遍地清洗着伤口,末了,又撒上一层金疮药,她方才穿上桑皮线给他缝合伤口。
正缝着,余扬忽然推门进来了,肥硕的脑门上满是汗,来不及擦一把就低声急急地跟筱蓉说:“姑娘,这边儿什么时候能好?隔壁那几个人等不及了。”
筱蓉没好气,手上动作不停,冷冷回道:“凡事有个轻重缓急,他们既然半夜来,就不打算白天走,天还早着呢,让他们等着吧。”
余扬也知道她眼下忙得腾不出手来,只得回隔壁去回话去。筱蓉慢条斯理地缝合着伤口,就像是绣花一样。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才缝完,数了数,足有三十针,看样子以后云书岳后背上要留一条大疤了。
收拾停当,包扎好伤口,才让锄药过来把地上染了血迹的细布收拾出去,让耕草端了用过的浓盐水出去了。
又吩咐小丫头去熬一锅的白粥,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来隔壁。
张忠义几个人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一见她过来,几个人哗啦啦都站起来,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硬是把整间屋子遮得密不透风,让人只觉得气闷不已。
筱蓉眼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圈,才冷冷地问道:“你们几个谁病了?”
张忠义连忙抱拳:“有劳姑娘了。我们几个都没病!”
筱蓉不由气极而笑,他们没病至于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这儿吗?还逼迫着余扬不准开门做生意。天子脚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由板着一张脸冷笑:“几位既然没病,跑到我们这医馆做什么?难道是来玩的?”
张忠义旁边一个汉子就忍不住了,出声呵斥:“跟我们小爷说话还这么一副口气。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就听他面上清脆地想起了耳光声,原来张忠义已经一巴掌打了上去,打得他捂着脸冷冷地叫道:“公子!”
“退下去!再敢对姑娘不客气,小心我下次出来不带你。”语气竟然有点儿像哄孩子,听得筱蓉忍俊不禁。也没顾得上计较这个大汉的话。
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张忠义才低低地对筱蓉抱拳:“都是我不好,没能管束住手底下的人,让姑娘受惊了。”
“没什么,说来昨晚上还是你们救了我们。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淡淡的开口,不带一丝的感情和温度。
张忠义略一迟疑,也就开门见山了:“其实不是我们几个人,是摄政王殿下……”
他小心地瞄了一眼筱蓉,才小心地说下去:“自上次围城无功而返,摄政王就郁郁寡欢。两个月前,背上忽然起了一个脓疖子,一开始还不在意,谁知道越长越大,竟至于最后坐卧难安,连睡觉都是趴着的。好不辛苦。这才找姑娘来……”
还没等他说完,筱蓉就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知道,摄政王和当今皇帝是什么关系,你还来找我?我能有什么法子?若是我医好了他,皇上不得把我杀了?”
张忠义就有些张口结舌起来,先前他不是没想过,可是问遍了四周的名医,都没有能够根除的。只有上次,他派了摄政王麾下一个得力的护卫亲自到城中求药。也就是那个黑瘦的汉子,当时筱蓉只给他开了一个方子,回去就觉减轻。
谁知道停了药,过后又犯了,摄政王这才派他亲自前来。他也知道说出这番话来。筱蓉是个什么心态,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总不能无功而返,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摄政王就这么疼死啊。
踌躇了再三,他才迟疑道:“我也知道你的为难处,可他毕竟是我的义父,他病到这个份儿上,我不能袖手旁观啊。”
筱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可要想让她出城去为他看病,她着实做不到。也就不再拐弯,索性直接告诉了他:“出城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根据你描述的病情开一个方子出来。”
“那是自然,有劳姑娘了。”一听愿意开方子,张忠义自然也就满意了。又呐呐道:“上次义父把你掳走,想来你再也不敢去的了。只要这方子能治病,不去自然最好。”看来他还记得当初摄政王是怎么掳走筱蓉到山上的。
一提起那次的经历,筱蓉尚自心惊胆战的,脸色就有些苍白,看得张忠义眉头一皱,心里不好意思起来。
他就细细地描述了摄政王的病情,筱蓉斟酌着开了一个方子,末了,像是下定决心道:“最好还是能亲自看一眼那个疖子。”
望着他眼里忽然泛起的异彩,她忙纠正:“我是不会出城去的,除非摄政王能亲来。”
张忠义顿时又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还以为她说那句话是慈悲心大发了呢。苦笑了一下,他才耸耸肩:“摄政王殿下和皇上势同水火,怎么可能来城里呢?”
拿了那张墨汁淋漓的方子,他又指指隔壁云书岳歇息的房间,悄声对筱蓉说道:“他是个世子,身份地位搁在那儿呢。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以免到时候吃亏!”
筱蓉听了哭笑不得,这两个家伙,怎么都嘱咐她防着别人呢?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五十五章 推测
送走了张忠义这尊煞神,筱蓉才揉揉有些发烫的额头,转身来到云书岳的房里。
他已经昏睡过去一个时辰了,也该醒了。身边有锄药和耕草守着,两个人已经跟她学了不少的护理技术,对于这种术后的病人还是有一套方法的。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细细的甜香味,原来锄药和耕草已经把屋里清扫了一遍,青砖石的地面也用水细细地拖过了,没有一丝儿的血腥味。
云书岳身上盖着一件蓝印花的夹被,正睡得香,脸也被两个人给清洗过了,身上换了一件月白细布中衣。
筱蓉满意地点点头,这两个人看来已经上手了。
为云书岳把了脉,脉息正常,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她方才舒了一口气,就势坐在了云书岳的床头边,等着他醒来。
又让锄药和耕草两个到厨下去端一碗白粥来冷着,这才细细地打量他的眉眼。
云书岳睡着的面容安静沉稳,略呈小麦色的皮肤微微地泛着潮红,狭长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只露出一排蝶翼般的睫毛。长眉入鬓,显得英气勃发。刀裁般的鬓角墨一般漆黑,衬得他越发的俊眉修目,潇洒倜傥。
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被誉为京中第一美男子了呢,看来倒也是名至实归啊。只是这样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仇人之子,自己却还得救了他,不知道爹娘若是知道,会不会很失望呢?
筱蓉摇摇头,想把心中的想法甩掉。不愿意去想这些事儿,可这想法却如影随形,一直伴随着她的每一天!
她眉头紧皱,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儿睫毛轻颤,手指头也动了动。
云书岳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张清秀的小脸正俯在他的头顶上,只是那眼睛已经不知道望向哪里。
他只觉得满心里都是感动和温暖。曾几何时,他盼着着自己一醒来,身边就有自己最在意的女子守着他。如今,这个人儿就近在咫尺,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犹如在梦中,云里雾里一样。
伸了伸手,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像是散了架一样。本来他是趴着的,后来锄药和耕草两个把他侧放着,让他睡得尽量舒服些。刚醒来的时候,他忘了自己受伤的事儿。还以为这是在梦里。可是就在他刚伸出手想触摸眼前的这个人儿是否真实的时候,牵动了背上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让他忍不住“哎哟”大叫了一声。
筱蓉被这叫声惊醒,低头一看,正看到云书岳睁大了一双水亮的眸子盯着她看。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她不由好笑,柔声问道:“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喝点儿白粥?”
一股脑儿的问题连珠炮般抛出去,以为云书岳会懵懂,谁知道他却裂开嘴笑起来。
笑容就像是初春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得满屋子都一下亮了起来。筱蓉也被这笑容深深地吸引,忍着想伸出手去触摸那笑容是否真实的冲动,压低了语调问道:“你笑什么?难道还不疼吗?”
云书岳心情很好,虽然身上疼得厉害,可他觉得昨晚上受伤中毒非常值得。能让她这么爱怜、这么耐心地守护着他,他,就算是死也无憾!
见筱蓉问他,他忍痛答道:“有你在身边,再疼也感觉不到了。”
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开玩笑!
筱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端过碗来,恨恨道:“早知道在你昏睡过去的时候,在你身上多剜几刀!”
就舀了一勺子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谁知道云书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让他一边笑着还一边“哎哟”大叫,惹得筱蓉伸手食指点在他额头:“活该,看你还这么大意!”
却把一勺子白粥送在他嘴边:“来,张嘴吃一口,从昨儿晚上到现在可是一口东西都没吃呢。”
云书岳乖乖地咽下那一勺子白粥,眼巴巴地望着筱蓉,好像她是一头温柔的小鹿一般,看得筱蓉脸蛋不由一红,低了头恶狠狠地问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云书岳喉结滚动了一下,柔声答道:“我喜欢看你!”一语,让筱蓉脸颊飞红,飞速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恨道:“你这个人,让我说你什么好!你都是三妻四妾的人了,别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话说出来,她就有些后悔,似乎说得太重了吧?
果然,云书岳已经低垂下眸子,不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舀了白粥一口一口地喂他。
到底是个心细的人,看到他嘴角沾了一粒米粒,忍不住用帕子给他细心地擦了。
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