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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丹全此刻也解除了头盔和外套的束缚,露出一张结实的西方人的脸,一头几乎呈黑色的褐发像波浪一样卷曲,外套下只有薄薄的一件衬衫,一条没有折痕的领带,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听见欧阳先生说话了,好言安慰道:“先生,淳少爷既然已经去了,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再说那姓赵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作准。”
本来豪丹全想说这会不会是陷阱,欧阳先生摆手让他住口,冷冷地道:“不管准不准,你认为赵家有能力对付你和吾吗?豪丹全,好逮你也是吾的贴身侍卫,那点小民也对付不了可就亏待了吾对你的期望。”
“是,先生教训得是。”豪丹全恭恭敬敬地鞠躬退到一旁,手忙脚乱地打开个纸盒,拿出一个滚圆的毛东西,抓着随盒送的一条粗线不知道如何使用。虎斑猫远远地瞧着,等待那个叫赵敬保的人帮忙,但人不在,门外倒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豪丹全没有求教的意思,猫儿只好站起来,跳上桌子夺过毛东西,咬这粗绳接上电源,不一会儿毛东西暖和起来。
欧阳先生看见这有趣的一幕,打趣道:“这只‘阴间’的猫也懂学习,现代人类创造的东西也学会用,比我们这些百年前的老人强多了。”
豪丹全涨得满面通红,连忙转身要鞠躬道歉,猫儿拉拉他的袖子,跳到了旁边的门前,窜进去。豪丹全看见欧阳先生点头示意,跟上虎斑猫推开小门,里面是间浴室,见猫儿碰碰放在地上的盆子,看看挂在墙壁上的花洒头,再愚蠢豪丹全也明白它的意思;不久这位身强力壮的侍卫端着一盆温温的清水给欧阳先生。虎斑猫再度回到那毛东西旁边,拿掉电线,叼着递给欧阳先生;欧阳先生笑纳了,毛东西柔软而暖和,温度刚好合适:“人类弄出来的东西多啊,这东西好。”
欧阳先生见这不起眼的小猫居然如此帮助自己,是因为好心在雪夜里收留的缘故?看着水盆放在脚边,对豪丹全表扬几句,就去端详起那只虎斑猫。虎斑猫走到盆子边,毫无表情地看着欧阳先生好奇的眼神,测试过水温,缓缓地走入水里,露着头卧着。豪丹全见状马上要来赶走小猫,欧阳先生看得兴起,不容侍卫反对,蹲着身子抚mo猫背,轻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一连问了几声,猫儿始终没有回答。“不能说话还是不愿说话,这吾都不能决定,可是你这么做让吾感到过意不去,你是存心让吾内疚吗?”
虎斑猫一抬头,溅出了水花,对欧阳先生凶狠地吼了一声,张牙舞爪地站起来,把好端端的一盆水全泼出去。
欧阳先生被这举动奇怪的虎斑猫弄糊涂了,一身温水似乎让这位温和的长者清醒些。他直面一动不动的猫儿,阻止了豪丹全的捕猫行动,叹气道:“如果吾把你带到殷州,那么我们就是同路人,即使如此你还是保持这副模样,还是保持缄默?”
虎斑猫走出水盆,在干燥的地板上写下个“走”字,转身回到暖炉旁躺下,湿渌渌地让水滴了一地。欧阳先生和豪丹全完全没想过这小猫居然在警告,为什么?殷州赵家确实和妖怪有着很深的渊源,但这么个“走”字实在叫人想不通。正想着,门外一阵脚步声到门口停止了,赵敬保进来了。这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托着一个大托盘放在桌子上,看见满地的水,问道:“你们怎么了?”
豪丹全把带来的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递给欧阳先生擦身,自己从厕所里拿出脏毛巾擦地板。欧阳先生则坐在床边擦边道:“不过是只小猫在耍脾气。”
“猫的脾气总是难以捉摸,高兴时向你撒娇,不高兴是咬你,它就是这么一种动物。”赵敬保一边放下食物,一边道:“来,你们也该饿了,来吃吧。我把玛嘉烈叫来。”虎斑猫不再理会,听着他们的吃饭声逐渐睡去了。
第七十五话 殷州之人
从阴间来的虎斑猫熟睡了整个下半夜,第二天被冬日温暖的阳光唤醒了,豪丹全紧抱着自己,沿着昨晚离开殷州的路返回。小猫一阵咬牙,极力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对方粗壮的双手紧紧钳住,根本动不了。豪丹全见小猫醒来,低声道:“别动,昨天欧阳先生心情好你才避免受罚,今天要是再胡作非为,事情就麻烦多了。”虎斑猫不再挣扎,看着前方走动的欧阳先生的背影,沉默不语。豪丹全的警告大概就是为了昨晚的事,可是昨晚做了什么,小猫自己却记忆模糊,只记得写了个“走”字。然而眼前的欧阳先生似乎不理会警告,居然徒步进入殷州镇,与其说是胆大还不如说是没有弄清楚情况。
虎斑猫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打了个假哈欠敷衍了事,却听见前面的赵敬保和欧阳先生谈起了家常,都是些关于殷州和世界局势,还有就是赵敬保的私事,那个叫玛嘉烈的女性也加入谈话,可整个过程都没有丝毫关于那个叫阿淳的人的事情。小猫突然感到豪丹全不自觉地动了动,抬头瞧瞧他警觉地张望一阵寒风吹过的树林,一阵不易察觉的骚动,悄然无声地静息下去,树林恢复平静。“是我的错觉吗?”虎斑猫没有叫,它知道树林里有东西活动,那不是豪丹全熟悉的东西:就这一点,虎斑猫已经肯定了那些东西的来历。
四人不知不觉地走到殷州入口,道路分叉了,一条稍稍平行直去,另一条往上延伸。赵敬保选择了平行的一条,道:“我的家在另一条路尽头,不过我们先到市集里,中午时候大家都在市集活动,我们可以顺便向他们打招呼。”
“这里全是赵家的人吗?”豪丹全听见赵敬保的话,不由得留神注意。
赵敬保没有注意豪丹全的心思,回答道:“不尽然,市集里多半是女士,外村的比较多。”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牌坊前,牌坊后面一排小屋展现眼前,几个小店张着门。“这里就是市集。”赵敬保道。这里是殷州最多人聚集的地方,可比起雄城商业区里一间小店铺里的人还少,稀稀落落的灰色房屋配上数条红色彩带,几个大红灯笼,门户上的挥春,清一色的毫无生趣。
豪丹全四处张望,在牌坊前面不远的路边有一块作为栏杆的大石,于是问:“赵敬保先生,那块石头怎么孤零零地放在路边?”
赵敬保一看,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十一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车祸,车祸后留下了一个大洞,爸爸说它会坑人所以叫人搬来大石堵了。那次车祸里有一个生还者是我的青梅竹马,那之后她失踪了,以后就不知道了。她叫欧阳玲,跟欧阳先生你同姓。”
“欧阳玲啊,她活着啊。”一个黑皮肤、年纪比赵敬保要小的高大男生从一间张开门面的小店里出来,悄悄走到三人身边道,“小声点,你爸爸受不了这个。听说欧阳玲去年夏天回来了,好像是坐小轿车来的,回去的时候是用直升飞机,好不气派,村里的都惊讶着呢。”
欧阳先生忍不住问:“那个叫欧阳玲的现在在哪里?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男生警惕地打量欧阳先生,看看赵敬保。赵敬保道:“哦,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我堂弟赵敬朗,这位是欧阳秉先生,后面的是豪丹全先生,他们是我路上遇到的,因为目的地相同所以一起走来。至于这个吗,是我女朋友玛嘉烈。”玛嘉烈是个暗红色头发的青春女生,绿色的瞳孔,宽大的嘴巴,一张充满笑意的脸庞,一件紧身套装,外套一件毛肩大衣,处处呈现着性感的魅力。
赵敬朗耸耸肩道:“是这样啊,”他微笑着和赵敬保低语几句,小猫听不见,却听得赵敬朗说道:“我不知道欧阳玲是不是还在学校里,不过她身体不好,要接受长期治疗:是阿恒说的。”欧阳先生听了心中绷紧,却听见赵敬朗继续道:“你们千万别说欧阳玲的事,还有你妹妹的事,赵梨她已经列入不受欢迎之人。”
“阿梨她怎么了?”
“顶撞你爸爸啰,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她好像在学校里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和欧阳玲住在一起,你爸爸说了她要是回来就杀了她。”
赵敬保打了个冷颤:“怎么会?”他嘴里不说,面色却表示出来了,阴沉沉。虎斑猫也十分惊讶,这些事情还是头一回听到。赵敬朗突然打断了各人的思路:“你弟弟阿平来了。”果然在室集的另一头有个小男孩在买东西,虎斑猫一见那就是昨天进入殷州见到的第一个小孩,他跌倒时的模样还记忆犹新呢。
赵敬保喊道:“阿平。”
赵敬平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自禁地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身穿褐色皮大衣的年轻人站在赵敬朗旁边,细长的弯月眉,半眯着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不是哥哥是谁。“哥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回家过年呢。恒哥哥都不回来。”赵敬平抓着满满的袋子,连蹦带跑地靠近赵敬保,笑着说:“爸爸想着你,说你怎么不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还说男孩比女孩可靠的。哥哥,你快去看爸爸和爷爷啊,他们快想疯了。”赵敬平把袋子挂在手腕上,拉着哥哥的手就走。
这一弄大家都来凑热闹,但马上就被村里一名长者狠狠的一句话给打断了:“敬保,你知道你身后的朋友是妖怪吗?”
赵敬保一愣:“舅爷爷,你这是什么话?”
第七十六话 阴间的猫
赵敬保带着女朋友和两个陌生人,还有一只来自阴间的猫一起回到殷州。这是从欧阳玲到访以后,殷州最大的新闻,大家都来凑热闹,只有一名长者感到不悦:“敬保,你知道你身后的朋友是妖怪吗?”
赵敬保一愣,回头看着没有表情的欧阳先生和豪丹全,莫名其妙地问:“舅爷爷,你这是什么话?”
豪丹全听了长者这话,靠近欧阳先生两步,把虎斑猫安置在肩膀上,准备迎战。欧阳先生淡然地说道:“吾是来找吾子欧阳淳,只要见到他的坟墓,吾心足了。”
“不受欢迎的人马上离开此地,殷州不欢迎你们。”长者沙哑地命令道。
玛嘉烈突然叫道:“等等,欧阳先生不过是来找自己的儿子,与我们不相干,让他们去一次不就结束了吗?”
长者转头冲着那女的喊道:“外人不许干涉我家的内务。赵敬保,你这不肖的东西,难道你要学你妹妹顶撞家长吗?”
赵敬保不知道妹妹被赶出家门的真相,又被长者责骂,反问道:“那么你们告诉我,阿梨她究竟怎么了?说起欧阳玲,你们以前怎么说她漂亮可爱,现在怎么说她坏话了?”
“你……”长者一咽气,几乎晕过去。赵晖突然从人群后面冲出来,给了儿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道:“好啊,出去一个就反一个,赵梨帮妖怪说好话,你更厉害,居然带着两只妖怪回家。小子,亏我把你养到这么大……”赵晖后面骂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欧阳秉先生不由得皱起眉头,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凶神恶煞的赵家族长,一声不吭。
豪丹全见欧阳先生脸色难看,心里焦急着,瞧见赵敬恒在一旁沉默,于是靠近几步,问道:“赵敬恒先生么,请问你知道不知道欧阳淳的墓在什么地方?”豪丹全想就此离开殷州,但是欧阳先生固执的性格不容许他那么做,至少明白肩膀上的虎斑猫半夜时警告欧阳先生就是为了避免争吵。
“我不知道。”赵敬恒并不勇敢,见豪丹全靠近,自己也退后几步,一边看着赵晖一边颤抖着说,“我没听说过欧阳淳这人。”
赵晖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向发愣的豪丹全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欧阳那小子的下落吗?我告诉你,他死了,骨头烧了,我把骨灰抛到‘阴间大门’后面去了。”他的话一个字眼一个字眼地报出来,既狠又亮,气得欧阳先生双手抖动不已。
豪丹全不由得火冒三尺:“淳少爷究竟跟你有什么过不去,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赵晖狞笑道:“我们一直把他关在后山的洞里,让他一年到头见不到阳光。”
脸颊发红的赵敬保看见欧阳先生阴沉的脸庞,咬着牙,还没有发作,于是冲着他们喊:“快走,父亲发怒的时候谁也拗不过……”
赵晖气红了脸,正要给赵敬保第二掌,欧阳先生突然喝止道:“住手,你算是父亲吗?赶走了女儿还要打儿子,也没问清楚事情就动手,你也算是这里的头儿吗?吾来的目的是找儿子的坟墓,不是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不合作就算,吾自己去。”说着迈步向“阴间大门”走去,豪丹全不敢怠慢,紧紧跟随。
“不许动。”赵晖根本不容许妖怪在殷州镇里走动,吼道:“你们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要叫人动手。”他一挥手,不少村里男士都抓着棍子、锄头各色工具当武器。
豪丹全冷笑一声,想从衣袖里掏出匕首迎战,却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虎斑猫咧着嘴,露出极为锋利的白牙,警告大家不许动。果然众人都没有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