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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触发陷阱,这回又换什么花样?阿尔丰斯懒洋洋的想着,他现在对墓穴的机关设置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反正有她在,不必再去费心搜寻。
大概过了二十秒,上下左右四面的壁画都好像动了起来。阿尔丰斯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楚不是画里的人物在动,它们的口、眼处的部分逐渐消失,无声无息的露出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小洞。虽然有种错觉它们只是眨了一下眼或者张了张嘴,但阿尔丰斯可不认为这只是吓唬人的玩艺儿,他不禁暗道奇妙,要是这种时候再从这里传出人声,没准来到这里的盗墓贼会以为碰上什么怪物了。
破空声急剧响起,眼前掠过上百道黑影,阿尔丰斯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金属和石头的碰撞声就已经传入耳中,他稍微举高火把,让视野变得更开阔点,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墙上已经钉满短矛和利箭,这些杀人利器直挺挺透入石壁,箭枝露在外面的羽部还在不停的颤动。显然这又是由强力机关发射,单凭人手发射未必会达到这样恐怖的效果。
阿尔丰斯倒抽一口凉气,上百枝杀人利器都是从画像露出的黑洞里射出来,眼部发出的是箭矢,口部发出的是短矛。刚才只要站在这五码范围内身手再好也是劫数难逃。
第二卷 陵墓 第八章 渐入佳境
阿尔丰斯看着这些足以洞穿三人身体的劲箭利矛,久久没有做声。
“在想什么?让我猜猜,你心里应该是在说这些东西是中看不中用的吧?”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着。
阿尔丰斯笑笑:“这种距离,能够到达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能避开,算不上厉害。”情况实际上就是这样,人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机簧,不过谁也不会傻到直楞楞的站着让利器射到身上,尤其是经验丰富的盗贼,他们永远也不会让自己置身极度危险中。
“表面上你的分析一点不错,不过,低估帕夏家族会吃上很多苦头哟。”朱迪思的嘴角微微翘起,迷人的笑容又挂在脸上,“现在我们都没回头路可走了,这个陷阱只是幌子,触发后整条通道上的机关全部打开。不信你试试。”
换作别人陷入这样的困境时一定会迁怒于罪魁祸首。阿尔丰斯只是摇摇头:“能到这里已经很不错,我没打算走回头路。”他说着往后一靠,摆出副与我无关的神态。
“别装出很看得开的样子,那样只会让人感觉虚伪。”美女看来是想难为一下阿尔丰斯,也靠到石壁上和他面面相对。
“无所谓,只要我喜欢,虚伪不虚伪随便别人怎么说。”阿尔丰斯闭起双目。他明白那女人是在故意耍自己,越是着急她就越高兴。对付这样的人,唯一的法子就是耗,看谁的耐心比较强。虽然面对的是个睡了几十年的美女,他还是很有把握赢这场意志力的比拼,毕竟睡觉和耐心之间不能简单的划上等号。
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做起了做起呼吸训练。倒底吠木所说的气是指什么?这几天由于任务和生命的双重压力都没有时间好好再去钻研。仅有的几次呼吸锻炼也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气息流动。
吠木头陀所说的呼吸锻炼其实是一种吐纳方式,只是通用语里没有相应的词汇,才不得不用现在这个词来代替。
吐纳主要是把身体里的浑浊气体排出体外以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人从呱呱坠地开始,体内就有一种气息在源源不绝的流动,有些人也将之称为先天真气或者内息,只是大多数人在成长过程中由于不能自主运用,这些气息就成了一种惯性存在,几乎不被人所认识。只有少数人有幸认识并掌握了内息的运行规律,并通过长期的锻炼令其更加强大。他们发现把这些气导到全身各部位之后,不但能让身体百病不侵,而且脆弱的肉身也会变成攻击的武器,威力不亚于刀剑木棒等兵器。只是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就需要更多的气,想做到这点又必须拓宽气息的运行路线以容纳更多的内息,内息运行的路线也被称为经脉。
由于某种原因吠木没有详细说明拓宽经脉的办法,书中也仅仅只是留下一些健身吐纳的简单方式,更多的是关于对人、对世界的观点和思考。吠木写这本书的时候绝不会想到有人会用其他办法对内息进行加强。
阿尔丰斯此刻也未去考虑其它事,包括对面的朱迪思,如果她耍花招在通道里自己就已经死了两次。
专心的吐纳让身体的疲劳很快消失,不久,他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在脐下缓慢上升,所到之处四肢百骸舒畅无比。难道这就是吠木所
说的气?阿尔丰斯心头大喜,只是苦于无法随意控制这股气的流向。气流在身体内越升越高,差不多到胸口的时候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胸前传来一种无名的灼热感,和上升的气流互相呼应,他明显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破体而入。热感的起源来自镶着火钻的项链。那颗极品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心想把自己的全部能量涌入阿尔丰斯体内和气流融合。
阿尔丰斯此刻可说得上是如入熔炉,全身痛苦莫名,如果刚才他还在因为发现气而感到沾沾自喜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在极度的痛苦里挣扎。他想张口求救,无奈呼出的气息被外部的力量和自身的气息牢牢压在胸口,任凭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是徒劳无功。他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也不听使唤了,除了感觉之外好像整个肉体都已经不受控制。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怪事,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却无法宣之于口,只能默默的接受改变。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让他懊恼不已,早知道发生这种情况就不应该在这里进行什么呼吸训练,他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或许女人被强暴时就和自己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
体外的力量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涌入,而且有逐渐加大的趋势。胸口的气息像一团干燥的海绵,把涌入的热力完全吸收了。热力和气息混和成的气团在胸口处逐渐扩大,越来越热。虽然身处阴森冰冷的地底,却不亚于烈火焚身,这团气几乎快要把胸口胀破了,痛得阿尔丰斯几欲闭过气去,可精神偏偏保持着高度清醒,让他继续承受这种痛苦无比的磨练。和现在比起来,以前所受的伤简直就是在享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阿尔丰斯坚信自己快要爆炸的时候,气团的膨胀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再向四面八方扩散,分出四道火热的气息在身体内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运行起来。最强的一道气息垂直往下行,稍弱的一道笔直的通向咽喉,最弱的两道通过肩膀流向手臂。它们运行的速度很慢,几乎是逐分逐分的移动,行到哪里,哪里就要承受火烤的痛苦。最粗的那道气息在下行到脐下时分成两道,自股沟向腿部运行。往上移动的气息通过咽喉、下巴、鼻端、额中到达头顶,然后又顺着脊椎向下走。最弱的两条穿过手臂达到十指指尖。这五条烙炭一样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冲击着阿尔丰斯的身体,他似乎感到身体比平时涨大了一倍,这种趋势还在延续。每个毛孔,每寸肌肉,都在急剧扩展着自己的地盘。
人类都有一个适应过程,当对痛苦习以为常时,痛苦也就不再是痛苦了。
不知从几时开始,阿尔丰斯的心底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断吞噬着单纯的痛苦,就像极度运动过后,身体充满着近乎虚脱的快感。气息的流向也由无序变成有序,这五道气在身体内形成了一个循环通道,周而复始的穿流不息。身体内外的气息也都趋向平衡,涌进肉体的能量逐渐减少,由开始时的黄河泛滥变成了涓涓细流。
他根本就不知道火钻带来的帮助有多大,内息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平常人每日不辍的努力,花上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他现在这种水平。但这也存在极高的风险,没有高明的导师在旁边看护指点,只要睁开眼或者朱迪斯在旁边稍微触碰一下,精神上稍微松懈,内息的轨道就会因为受到打搅四处乱蹿,后果不堪设想。
阿尔丰斯似乎感觉到身体恢复了点知觉,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是的,它们又可以随心所欲的指挥了。他猛的睁开眼睛,入目处是朱迪思那充满疑惑和不解的脸蛋。不过她也和阿尔丰斯一样选择了同样的做法,没过问对方任何事情,也许这位美女的确聪明过人,她除了自己应该知道的别的都不想去知道,除了愿意相信的别的都不相信。
阿尔丰斯觉得自己的手掌大异平常,掌心和指尖胀得要命,好像有东西要破皮而出,如果得不到宣泄恐怕整个手掌都会被撑破,但在外表看来却一点问题也没有,这种烦躁不安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想往外散发聚集在里面的能量。
“啪”,他一掌重重击打在石壁上,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手掌的胀痛感减弱了不少,这倒是个宣泄的好办法。他抛下火把,双臂连连挥出,把体内过剩的能量尽情倾泻在无知无觉的石头上,每掌打出,破碎的石屑都在肉眼可看的气浪中纷飞。这种破坏力靠的全是身体的力量,绝对没有使用任何魔法。
阿尔丰斯越拍越过瘾,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舍不得停下手。伴随着每掌的拍出,储蓄起来的气息也逐步释放出来,体内留下的气息越来越能和身体相融合,逐渐演变成可以随意指挥的内劲。在连续打出上百掌后,最后的十几掌几乎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加重或减轻力量,起初时那种真气和身体排斥的现象已经荡然无存。
朱迪思并未阻止他这种疯狂的举动,她站在对面静静的观看着。这个局外人由始至终都留意着阿尔丰斯,虽然她并不了解变化的具体过程,但那面本来平整而现在凹入一大片的石壁足以说明剧烈的变化。
第二卷 陵墓 第九章 紫晶棺
阿尔丰斯拍了拍手,将附着的石粉在裤子上拍干净,同时在心里暗叫侥幸,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多半活不成了,怎么突然间这些坚硬的石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那些武僧们毕生追求的就是这种力量?肉体难道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地步?问题解决了一小半,脑海中却萦绕起更多的疑问。他偷偷的瞟了朱迪思一眼,没想到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被对面的美女发现了。
“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别做这种猥琐的动作。”平静的语调带着几分调侃。
“别在我面前装大方,其实你想问我的事情比我要问你的事情多得多。”笑容挂上了阿尔丰斯的嘴角。
“揭露女士的内心想法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我不想追究。或许我能解释一些你想不通的事情,可不可以做个交易?”朱迪斯也没有丝毫掩饰真正想法的意图。
阿尔丰斯搔了搔头:“如果拒绝,那不是显得很没风度?有问题请尽管发问,像我这种彬彬君子绝非市侩之徒。”
“好!”朱迪思轻轻一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发问:“你是武僧?”
“很遗憾,不是。只是看过一本武僧所写的书。”阿尔丰斯回答得倒是很爽快,“轮到我问你了,你知道有武僧这种人存在?”
“是的。在我的国度曾经见过,用身体作为武器的攻击方法我亲眼看到他们使用过。不过,请别追问我的国度。在洞穴的时候你要是有现在的一半能力我根本就不是对手。怎么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提升力量?”这个才是朱迪斯最关心的问题。
“我不知道,突然间有股外力强行进入身体,一段时间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丰斯简单扼要的说着,“你既然不是帕夏家族的人,为什么来塔隆?”
问话换来的是沉默。
朱迪思并没有按照规则回答问题。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天才说:“这件事我不想提起。算了,再问下去也没意思,走吧。”
阿尔丰斯大方的笑笑:“走?我们能到哪去?记得您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也没有指责她不守信用,每个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都藏有小秘密,听不听对自己没多大损失,强迫她说出来反而会让现在的关系变得更尴尬。
“回不了头,不等于无路可走。这里是唯一可以通入易卜拉欣陵墓的地方,”朱迪思朝石壁瞥了眼,“但是任何打搅他长眠的人都会受到恶毒的诅咒。”
“与其等死,我宁可选择被诅咒。看得出来,您对我多少还有点不放心。”善于察言观色的阿尔丰斯猜测着朱迪思没有马上进去的原因。
“不是有点,是极不放心。易卜拉欣和其他人不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苏醒。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朱迪思瞪了阿尔丰斯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脚后跟在身后石壁上猛磕一下,紧闭的石门在轰隆隆的响声中缓慢转动,露出一个可容两人并排通过的缝隙。她抬了抬手臂,向阿尔丰斯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