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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里面尽是些黄白之物,他抓了两块,想了想,又放回到箱子里,走到旁边又打开了一只箱子,这只箱子里装得都是珍珠翡翠,比之黄金白银更是光彩夺目,程天任又摇了摇头,走到第三口箱子,打开来看时,里面是风干的飞禽走兽的肉干。程天任大喜,把其中一些搬了出来,塞到床底下,试了试,直到能藏下一个人,才住了手。他一脚迈进箱子,又缩了回来,走到盛有珠宝的箱子前,从中翻捡了一些,放在怀中,这才藏进盛肉干的那只箱子。
他刚刚藏好,门忽然打开了,两个家丁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前面那个轻声骂后面的道:“王顺,我看你是见鬼了吧,这里哪有什么光亮?”
王顺疑惑的道:“三哥,我明明看到这里闪了几闪,莫不是进了贼了吧?”
那个被称为三哥的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这些箱子里都是送给大金国皇帝的宝贝,莫不是你小子怀着什么鬼胎?”
正文 第四章 脱逃
王顺扫了一眼,惊道:“三哥,你看箱锁被打开了!有……”他刚欲高呼有贼,却被三哥一把拉住,低声斥道:“着什么急?先看看少什么东西没有。”
王顺二人跑到珠宝与金银的箱子前仔细的开了箱子检查了,王顺道:“三哥,好象没少什么东西,但这箱子明明是上了锁的,怎么会打开了,定是有什么人进来了,我去禀告王爷。”
三哥扯住王顺骂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么?今夜咱俩当值,果真进来什么人,咱们岂不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要送死自己去,莫要拉上我。”
王顺打了个哆嗦,道:“那依三哥怎么办?”
三哥道:“反正又没有丢什么东西,咱们锁了箱子,大不了在这里守一夜。”
王顺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二人便依旧锁了箱子,守在一旁。王顺见肉干的箱子也开了锁,便道:“三哥,那口箱子也被人打开过了,我检查一下。”
三哥早就不耐烦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金银珠宝都没有丢,难道贼却去偷肉干?你当贼都似你这般没脑子?快快锁了,去取些被褥来,夜深了,冷得紧。”王顺依言锁了箱子,取了两床被褥,二人是夜就睡在屋中。
第二日天色微明之时,嵬名永泰便带着几十名随从上路直奔金国而去。一路上,嵬名永泰只催促急行,第二日中午,已到太原府境内。此地已在金国管辖范围,但因金国南方战事吃紧,大部兵源已抽调支前,是以百姓得以安居,沿途倒也太平。众人正行间,忽听背后蹄声急骤,两匹快马急驰而来,前面那人大声喝道:“快快闪开!”
说话之间马已到面前,众人匆忙之间刚刚让出一条小路,那马已一阵风般的驰了过去。后面马上之人大声喝道:“钱老三,拿命来!”马也是一掠而过。接着又有几匹快马呼啸而过,马上骑者各个形状怪异,不但有老少妇孺,而且还有一个出家的大和尚。嵬名永泰望着骑者背影,略一沉吟,便挥手叫众人赶路。前面已来到一个岔路口,带路的仆从问嵬名永泰道:“王爷,前面有两条路,左边一条大路,就是方才那几骑所走的,沿途平坦,适宜车马行走。但迂回曲折,需多行两三日。右边山上是一条羊肠小路,路多崎岖,且偶有强人出没,却能少行两三日,请王爷定夺,咱们走哪条路?”
“哈哈……”嵬名永泰一阵大笑,道,“强人?你不见方才那几匹马么?他们个个身怀绝技,绝非几个强人能比得了的,何况咱们赶路要紧,些许苦算得了什么,走小路。”说罢纵马沿小路蜿蜒而上。
小路果真崎岖不平,且越行越窄,越行越险,最后马也骑不得。嵬名永泰皱着眉头,欲要折回头走大路,又恐惹人耻笑,只得硬着头皮下了马,牵马而行。这路人马虽可通行,只是苦了那些赶车的,车上多是金银珠宝,马儿本就吃重,加上路又难走,越发行得慢了。嵬名永泰虽是着急,但路是自己选的,也不便来催促,只得气呼呼自己前行,行不多时,他离众人已有一箭地远近。
忽然山间响起一阵铃声,蓦然间喊声大作,四下里涌出几十个响马。嵬名永泰吃了一惊,转身欲去护车马,中间已被响马隔开,又离得颇远,一时冲不过去,他沉下心来,冷眼观看。只见这伙强盗奇形怪状,有的执刀有的执叉,有的竟拿着锄耙镰刀,还有的手里直通通是一根擀面杖。他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长得倒更像要饭的花子。
一阵铃响后,嵬名永泰面前的喽啰忽然分向两边,中间现出一个彪形大汉,这汉子虽身强体壮,却也一般的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他手中执着一柄大砍刀,刀头上弯弯曲曲绘着一支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东西。这汉子斜睨了嵬名永泰一眼,道:“你胆子倒不小,敢从这条路上经过。”
嵬名永泰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我胆子虽大,却还比不了你,敢劫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汉子道:“呵,口气倒不小,我便是威震大江南北、人见人敬的侠义大英雄,绰号‘响铃儿玉面美髯公’关追羽关大爷了。”说完了左手轻摇了摇手中铃儿,便冷冷的望着嵬名永泰。
嵬名永泰笑道:“‘响铃儿玉面美髯公’关追羽关大爷,这名字还真啰嗦。”
旁边一个喽啰道:“二爷,这人连你的名号也不曾听过,定是外地来的。”
关追羽点了点头,释然道:“原来你是过路的客商,既然如此我也不怪你,你丢下金银,快快逃命去吧。”
嵬名永泰哪里把这些放在眼中,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贪着赶路,远离了车辆,若动起手来,只怕车辆有个闪失,思忖片刻,他道:“出门在外,靠的是朋友义气。今天在这里遇见诸位便是缘分,我送诸位几百两银子就算交个朋友,请诸位给个方便。”
“几百两?”关追羽不相信似的反问道,他分明吞了口口水,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嵬名永泰。
嵬名永泰看了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区区几百两银子值什么,你且稍等,我现在就去取了给你。”说着转身欲回马车旁。
关追羽转了转眼睛,突然叫道:“慢着,你拿我们当讨饭的了么,区区几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嵬名永泰见这人贪心不足,也有些恼了,沉声道:“你待怎地?”
关追羽拍了拍胸脯道:“实话告诉你,我们山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兵强马壮,我们刚刚还吃了……吃了……”说到这里却一时语塞,旁边一个喽啰小声道:“烤全羊、红烧肉。”关追羽道:“对,他娘的烤全羊、红烧肉。”他把“烤全羊、红烧肉”几个字说得恶狠狠的,似乎这样说一说也过了好大的瘾,接着道:“你要想活命把后面的那几辆马车留下,若然说半个不字,我手中的砍……青龙偃月刀可不是好惹的!”
嵬名永泰见谈不拢,也不再多说,伸手向手下做了个手势。这手势众山贼看不明白,他的手下都是跟久了的军曹,明白是要尽力保护车辆,当下各执武器全神戒备。关追羽看出苗头不对,大喝了一声:“动手!抢箱子!”众山贼呜啦一声都舍了嵬名永泰向车辆奔去。关追羽见状骂道:“他娘的,别都跑了,过来几个抓人啊。”
正文 第四章 脱逃
嵬名永泰早已打定主意,擒贼擒王,只要捉了关追羽,其余的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他冷笑一声,飞身向关追羽纵去。关追羽见他身法敏捷,吃了一惊,举刀向嵬名永泰便砍。嵬名永泰亮剑出鞘,反手迎向大砍刀。刀剑相交,“嚓”的一声,大砍刀竟断为两截,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来。关追羽大惊失色,挥动掉了刀头的木杆乱打,全没有一点章法。嵬名永泰又好气又好笑,劈手夺了木杆,一把抓住关追羽,剑横在他颈上。
关追羽立时面如土色,却又故做镇定,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大哥跟三弟来了决饶不了你!”
嵬名永泰不睬他,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他内力充沛,这喊声透过众人嘶杀声直透入众人耳鼓。众人都停下手来,山贼见头领被抓,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嵬名永泰喝道:“你们还不快快退下,不想要他的性命了么?”
喽啰中一个小头目大声道:“你不要伤了我们寨主,我们放你们过去就是了。”
关追羽却逞强道:“你们不要管我,只管拿了箱子回山寨去告诉大哥,替我报仇!”
小头目道:“平日里寨主爷都教我们以仁义为先,咱们怎肯为些许金银伤了寨主的性命,兄弟们,把东西都还给他们。”
众喽啰听了都依依不舍的把手中夺得的物事还给兵士。嵬名永泰见状哈哈大笑道:“就看在你们还有些义气的份上,我今日也放过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寨主,我乃西夏嵬名永泰,要报仇尽可到西夏找我!”说罢呵呵大笑。
有两个喽啰正抬着一只箱子送回到车上,听到嵬名永泰的笑声吃了一吓,手一松,箱子竟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众喽啰生怕嵬名永泰怪罪,竟一哄而散。嵬名永泰的手下眼见那箱子滚到山下去了,却也无能为力,有人急着道:“王爷,我下去寻那只箱子。”
嵬名永泰止住那人,道:“先看看少了哪只箱子。”
众人检查了,是那只装肉干的。嵬名永泰狠狠的瞪了一眼关追羽,关追羽吓的一颤,道:“一只破箱子罢了,大不了我赔你。”
嵬名永泰放开他,道:“快滚,莫要再让我看见你。”
关追羽没想到嵬名永泰没有难为自己,跑了几十步,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的道:“我记住你了,西夏嵬名永泰。”说完一溜烟的逃走了。
嵬名永泰一挥手道:“赶路要紧,那只箱子随它去吧。”
钱老三嫌马跑的慢,用尽力气狠抽一鞭,那马本已尽了全力,如今吃痛猛然向前一蹿,前脚落地时,马蹄一软,竟然马失前蹄,钱老三被掼了下来。眼见要摔倒在地,他突然伸掌在地上一撑,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到了地上,站住身后,也顾不得管马,拔腿便跑。一阵急骤的马蹄响过,第二匹马已急驰而至。钱老三的马倒在地上,正挡住了他的去路。骑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此人身着玄色长衫,方面大颐,颔下一部花白胡须。情急之下,他一提马缰,那马也颇通灵性,竟前腿一扬自那匹马身上跃了过去。马蹄落地,老者自背后掣出一柄金刀,一刀向钱老三头上砍去。钱老三听的背后金风响动,不及回头,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这一击,他脚下发力,便欲向前奔出。老者见一击不中,反手一推,刀背迎着钱老三顶门拍去。钱老三前行无路,连退了几步,方避开金刀,老者迫开钱老三却并不再出招,只把马横在路口,冷冷的盯着他。
钱老三恨恨的望着老者,道:“吕定山,莫欺人太甚,你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吕定山沉声道:“我从没让人怕过,却也从未怕过事,今日只是要讨个公道。”
“公道?”钱老三冷笑一声,“在你山西的地界,以众欺寡,这也算公道?”
吕定山扬了扬金刀,道:“你在山东杀人,到山西来纳命,自然再公道无比。”
“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子平素杀人无算,加上个宁庆生也没什么。”
正在这当儿,第三骑已到,马上却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这少妇貌美如花,却面色戚然,身着皂色衣裙,鬓插白花,一眼望见钱老三,顿时柳眉倒竖,亮出两口柳叶弯刀,用刀柄狠狠在马腹上戳了一下,马吃痛不过,发足狂奔,向钱老三冲去。少妇却双足轻点,飘身而起,居高临下,两口弯刀各挽起一个刀花向钱老三背上削去。
钱老三听到背后马蹄急骤,感到不妙,但强敌在前,不敢贸然转身,双眼不离吕定山手中金刀,却暗中提气,待马到背后,钱老三似不胜马力,身子被冲得转了个身,马趁他一侧之时,已冲了过去,钱老三疾出右掌,照马臀上狠命拍出,马被他一掌击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惨嘶一声,直向吕定山撞去。
少妇刀锋已到钱老三面前,钱老三叫了一声:“好一个‘梨花带雨’!”缩颈藏肩避过刀刃,右手切向她小腹,左手向她脚踝抓去。少妇左手刀一旋切向钱老三右手,右手刀反转,却以刀柄向他膻中撞去。钱老三不能伤敌,先求自保,撤掌回护。趁这当儿少妇已落在地上,却不给钱老三喘息之机,舞动双刀泼风价向钱老三攻去。
二人拆了三四十招,少妇渐渐支持不住,吕定山喝道:“丽华且退到一旁,让我来对付姓铁的!”
钱老三冷笑道:“你们夫妻一齐来我也不惧。”
少妇对吕定山的话犹如未闻,只把两口刀向钱老三身上招呼。吕定山皱了皱眉,他不愿担个以多欺少的名声,但见妻子不支,又十分担心。正犹豫不决间,后面几匹马也已驰到。为首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