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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笑。
那个老者词穷,有些恼羞成怒,捋起袖子,拍着桌子道:“我老不老干你甚事,你很年轻么?”
见这两老要打起来,便有人过来劝解,忽然旁边桌上一人幽幽的道:“纵然张老相公、岳元帅天神一般又有何用?”
两老听了一齐转身向着那人骂道:“谁在那里放屁?”
清远也转过头去望向说话那人,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并不看众人一眼。捋袖子的老汉见少年不语,恼了起来,指着他道:“若在几十年前,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就打你个鼻青脸肿!”
另一个老汉忘了刚才两人的不快,帮腔道:“你要是我的孙子,我非打你个骨断筋折。”
众人见状,都跟着起哄,齐骂那少年。临桌是一个中年儒士,他身后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儒士面上带着笑,向少年道:“朋友,你倒说说,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清远,徐徐道:“哪里有什么意思,喝了几口酒,顺口胡说罢了。”众人哪里肯依,非要他说出个道理来不可。
白衣少年又满斟了一杯酒,举着酒杯问众人道:“你们说这杯酒该如何处置?”
众人不解其意,便有人嚷道:“买了酒自然是要喝的了,难不成要倒掉?”
少年淡淡一笑,把酒杯一倾,酒便酒到了地上。看着众人不解的样子,他笑道:“这酒如何处置并不由得它,我要倒掉,它只好洒到地上去。”
众人听了般这没头没脑的话,轰然大笑,一个人叫道:“难不成那酒还会跳起来,掴你一个嘴巴不成?”
少年瞅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张老相公也好,岳元帅也罢,只不过皇上的一杯酒,一口菜,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得听皇上差遣。若皇上想和,纵有百万天兵,又济得甚事?”
这话明指朝政,酒馆中一时鸦雀无声。儒士后面的管家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讥谤朝政!”众人听了这话,都向那管家望去。
中年儒士急忙一摆手,笑道:“敝管家不谙事,诸位莫怪。”他转向白衣少年道,“不过,这位朋友的话在下却也不敢苟同。”
白衣少年也不抬眼,冷冷的道:“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要阁下赞同。”
中年儒士尴尬的一笑,道:“朝廷行事,与居家过日子是一个道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那主事的便是皇上了。但诸位想想,既有千口,便有千种口味,所谓众口难调,这做皇上的办起事来要有多少顾虑,多少权衡,众位请想,这做皇帝可不是天下第一等的苦差使么?”
众人没想到他替皇上诉起苦来,都不以为然,那个老汉摇头哈哈笑道:“你这后生,平白说起大话来。若是做皇帝是天下第一等的苦事,我倒愿意跟他换换。”说完哈哈大笑。
同桌的老汉听了却吓了一瞪眼,低声道:“你这老儿,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命了么?”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那老汉呷了一口酒,道:“我活了七八十了,命也到头了,就算现在把我砍了,也不算夭折,呵呵……,何况金兵指日南下,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分别?”众人听了这话又都默然不语。
中年儒士脸色一变,强笑道:“我看未必。”
众人听了齐望向他,等着他说出一番道理来。中年儒士见众人瞩目,反从容起来,抿了一口酒,这才道:“金人虽攻城掠地,来势汹汹,但迄金为止,尚未过江。而长江以北,尽是寒薄之地,得之未足守,失之未足惜。况那金人久处夷地,未及开化,多陈规陋习,必不惯居于我大宋国土,即便我大宋不加刀兵,不久也会自退。江南富庶之地才是我大宋立国之本,只要金人不逾江,我大宋仍可伺机而动,北归之日必不远了。”白衣书生连着几声冷笑,干了杯中酒,扬长而去。众人虽大都不以为然,却看出这人大有来头,没有人敢反驳。中年儒士只道众人心中已服,接着道,“如今朝中有些人目光短浅,只见眼前岳飞等人小胜几阵,便要与金国死战,这等人全然不顾黎民涂炭,百姓流离。杨沂中之流因此获罪,发配刑州,实在是大大的便宜了……”清远听了这句,顾不得再听下去,慌忙起身,会了饭钱,回客栈取了行李,向刑州方向而去。
越向北行,景象越是凄惨,逃难的百姓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倒着许多饿死病死之人。开始清远还舍施几文给那些难民,众人一见有钱,都纷纷围拢过来,她把身上的钱都散开来都还嫌不够。再向北行,那些难民见了她,不发一语,竟动手来抢。她武功虽高,却不忍用在这些难民身上,只得挥开马鞭,纵马急奔。难民还好对付,更有些溃兵手持刀枪,围裹上来,举刀相向。对这些人,清远却没那么客气了,挥起马鞭,夹头夹脑向他们打去。那些溃兵早已被吓破了胆,见不是头,便一轰而散。
这日又有一群兵匪围裹上来,挥刀便砍,清远挥鞭抽了几个,但其余的欺她文弱,竟都抽出兵刃向她攻来,尤其两个带头的颇会些功夫,清远一时竟被缠住了手脚,连兵器也拔不出来。正在危险之中,一个白色人影忽然从天而降,接着乒乒乓乓几声脆响,那些兵丁的兵刃都被撞的飞了出去。清远定睛看时,竟是在临安城酒楼中见过的那个白衣少年。他摆弄着手中并未出鞘的长剑,冷眼盯着目瞪口呆的宋兵,沉声道:“还不快滚!”
为首的那个小头目喝道:“有种的报个万,爷爷……”
白衣少年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脸上,小头目只觉身上一寒,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他平日哪里受过这等鸟气,想昂起头来说几句硬话,但一想到少年刀子样的目光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便恨恨的一挥手道:“咱们走!”
望着远去的溃兵,白衣少年随手在路旁的树上摘了三片红枫叶,缓缓道:“每一片枫叶代表一个要求,需要的时候就撕掉一片枫叶,不论什么时候。”随手一抛,那三片枫叶竟缓缓落到了清远的手心里,也不等清远回答,便已飘然前行,远远的便传来一清亮的吟诵声:“也曾借刘三儿斩蟒,也曾借越王伐吴,也曾与皇叔兴汉,也曾佩……”
望着白衣的背影,清远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这人真是个怪人,但这个怪人又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白衣少年会不会就是狗儿?不错,如果狗儿活着也差不多这么大了,欧阳不羁的功夫了得,学了这么一身功夫也绝不是不可能。这样想着她又摇了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世上的事怎么会这么巧?发了会子呆,她便把枫叶收到随身的锦囊里,继续向刑州进发。
再向北行,人烟渐稀,倒是白骨遮道,秃鹫鼠蚁比人还多些。前面不远便是刑州城了,她下了马,向一位踽踽而行的老者道:“老丈,前面情形怎么样?”
老者抬头看了她一眼,道:“金兵已到了刑州城外,呼延太守誓与刑州城共存亡,已贴出告示,想逃命的,在午间之前离城,过午之后城门便不再开了。女娃子,莫去送死啊!”
清远没想到这老者竟能认出自己是个女子,脸色一红,谢了老者,跨上马,向城门急奔去。将近城门之时,却见两匹快马自城中奔将出来。前面是一个军卒模样,后面是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在马上急喊:“快闭城门!”守城的将士忙去关门,却已经来不及了,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奔而出。清远唯恐城门关闭,扬鞭催马,奔了进去。经过城门时,只听守门的军卒议论道:“方才追出去的就是呼延娇大小姐。”
程天任在谷中度过了十二个寒暑,现已长成英俊少年,只是谷中没什么吃食,他只靠嵬名永泰教得石阵抓些野物裹腹,是以身子略为单薄些。每日里他必做的有三件事,第一件便是为饮食发愁,夏秋两季都还好过,便是一两天抓不到什么吃得也可以野果充饥,苦的是春冬两季,不但四下里光秃秃的全没一丝绿意,便是那些飞禽走兽也都躲得不见了踪影,他经常一饿三四天,实在饿得急了,就嚼些冰雪骗骗肚子。这一宗虽恼人,毕竟还有办法对付,令他苦恼的这个山谷似乎是个死胡同,十年中他已跑遍了谷中大小角落,没找到出去的办法,倒找到了几个可以避风雨的小石洞。有的时候他十分害怕,怕自己老死在这山谷中,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实在太冤枉!每天寻找出去的办法是他要做的第二件事。
但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害怕,准确的说不是不害怕,而是没有机会害怕。每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只巨鹰便会准时出现,无论他藏得多隐蔽,它总能找到他,接着便是一阵殊死的搏斗,有的时候,这搏斗会持续一整天,到最后,程天任与巨鹰都精疲力竭的时候巨鹰才会惨叫着盘旋而去。这个时候,程天任便会象一头牛一样躺在一块大石上拚命的喘着粗气,他总是感到浑身仿如散了架一般,真担心哪一天会支撑不住,被这巨鹰折磨至死。这便是他每天要做的第三件事。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每天与巨鹰的打斗使程天任的身手越来越灵活,力气也越来越大。开始的时候他一纵才半人来高,现在他轻轻一跃,便会飞上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很开心,但抬头瞅瞅高不见顶的山崖,这种开心便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会苦笑着想:即便你现在已经能追上一只兔子又有什么用?这山又不是兔子!
他偶尔会想起百合,也会想起嵬名永泰,尤其当目光偶尔扫过烂布片遮不住的胳膊上那道嵬名永泰留下的八角梅花状的伤痕,他便会突然发起呆来,把往事从头到尾细想一遍,就象把玩一件宝贝一般细细的追忆以前的生活,哪怕是受的苦,此刻回想起来也是那样美妙。只可惜这回忆离得远了些,就好象梦一般朦胧,有时他真的怀疑自己真的那样活过,还是——只是一个美梦?
这一天,他躺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呆呆的望着天空,朦朦胧胧似睡似醒之间,远远的忽然传来一声长鸣,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划过天际,向他身上压来。瞌睡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跳进脑子里,他痴痴的望着巨鹰的身影陷入遐想,险些忘了躲避!直到鹰爪几乎落在脸上之时,他才猛醒过来,脚下用力,身子已如一条游鱼般滑到了石下。巨鹰一击不中,身子打了个转,两只巨翅向他脸上滑来。程天任灵活的让过鹰翅,身子向前一扑竟到了鹰爪下。巨鹰显然未料到这人竟如此胆大,他蓦地一声长鸣,利爪一缩,又猛然向程天任胸前蹬去,程天任却似早有防备,身形一矮,避开钢钩,待鹰爪向回收回,竟双手一合把鹰爪抱在怀里,接着向上一纵,两只脚已踩在鹰爪上。巨鹰吃了一惊,两只爪子立时挣扎起来,但程天任拚了命抱住,再不肯松手。巨鹰挣了数次并无效果,发出一声长鸣,振翅而起。程天任死死的抱住鹰爪,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心中激动不已。
呼延娇在后面边追边喊:“狗奸细,你逃不了了,还不下马受死!”
奸细回头一望,见枣红马带着呼延娇如一团火般越追越近,惊得心胆俱裂,一拨马头,离了大路,向山间奔去。呼延娇哪里肯舍,纵马在后紧追,眼见越追越近,呼延娇取出一副锦囊,自锦囊中抽出一只弹弓,夹上一颗铁蛋,扬手射出。那蛋丸正中奸细后背,奸细大叫一声落下马来。呼延娇颇为得意,纵马来到奸细跟前,一鞭向他身上抽去。谁知那奸细也有些功夫,一翻身竟避开了这一击,身子一纵,向山上奔去。呼延娇马虽快,却爬不得山。她只得恨恨的下了马,展开轻功向奸细追去。呼延娇的轻功不如那奸细,初时只隔数十步,却越追越远,等到他爬到山顶之时,已不见了那人。
呼延娇向四下里一望,见面前是一带断崖,并不见其它出路,心中想着莫不是奸细掉下悬崖去了。正在犹疑之间,忽听一声鹰啼,一只巨鹰自崖底飞了上来。呼延娇见这只鹰体型宠大,面目狰狞,吃了一惊,挽起弹弓向鹰射去。弹丸不偏不倚,正中巨鹰两目之间,那鹰吃痛,惨叫一声,把一物抛了下来,振翅飞去。呼延娇走到跟前一看,只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她喜道:“我看你还往哪里逃!”说着举起马鞭向少年抽来。
少年轻轻一纵,身子倏然后退,生气的望着呼延娇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为甚话也不问,出手就打?”
这时十数名家将呼喝着追了上来,为首的一个跑到近前,叫道:“大小姐功夫了得,丁二万分佩服,这个奸细终于给你追到了。”
少年听了现出迷惑的神情了,道:“什么奸细?谁是奸细?我程天任在这谷里呆了十来年,今天刚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