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呼延通忙向家人道:“快摆香案接旨!”
陈桷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因事情……事情紧急,皇上并无……诏旨,又怕别人来了……难以取信贤弟,所以派……派我来。”
呼延通点点头道:“好,季壬兄,皇上倒底有何旨意要你冒这性命之险前来?”
陈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奉旨之时并不知道刑州被围,今日到了这里……唉,本待回去搬救兵,只是这件事非贤弟不能办,心中又着实牵挂着贤弟安危,便冲了进来……与我同来的本有二百余人,现在只剩了我一个。”呼延通刚要说话,陈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声音比方才已清晰起来,“贤弟还有否记得十年之前救过一个番人李恭辽?”
呼延通沉吟片刻,点点头道:“是了,十年前确有一个西夏人李恭辽被金兵追杀,是小弟救了他性命。后来他回到西夏还赠他路费盘缠,季壬兄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贤弟有所不知,”陈桷说着缓缓坐了起来,接着道:“世间事原就是这么巧的,这李恭辽原来是乾顺远方堂兄,算起来也是西夏的皇亲国戚。那日他出使辽国,正逢辽金大战,他途遇金兵,才被追杀。幸得贤弟救助,方才脱险。后来乾顺即位,因他有功,特意提拔,如今已做到西夏武安王,手中兵权在握。”
呼延通半惊半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道当时他言语中多有搪塞之词。”猛醒道:“莫非圣上要我……”
陈桷点头,面带是赞许之色道:“贤弟猜得不错,圣上早有意联夏灭金,多次派使臣出使。当辽强金弱之时,西夏国主也曾答允。金灭辽后夏又通好金国,此议便罢。据探子回报,自乾顺继位,夏国日强,金夏两国多有不合。金已屡次生事,只是被我大宋牵制日久,尚无余力。那乾顺也是个有见识的,必不肯坐待金国强盛,所以圣上要贤弟先通使西夏。”说着面上忽有忿忿之色,“只是朝中奸臣挡道,却偏偏说什么‘若联议不成,有辱国威’。圣上听了只命我告知贤弟,此次出使并无国书,贤弟只可以个人身份前去面见镇西王,留意探看西夏国内情势,可便宜行事。”
呼延通沉吟良久,字斟句酌道:“若说出使西夏,便是无国书,也不打紧。只是如今兵临城下,我呼延通断不能撇下全城百姓独自逃生。季壬兄,依我看来,远水难救近渴,西夏虽日益壮大,但若要其骤尔出兵,恐怕也是不能。古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若弃城而去,定然背负千古骂名不说,他日见了万岁,这弃城之罪也消受不起。”
陈桷听了也默然不语。王老虎忽然道:“陈大人,呼延大人,我倒有一个计策,不知可行与否?”
陈桷望着王老虎道:“贤弟,这位是……”
呼延通这才想起还有其他人在厅中,便向陈桷道:“季壬兄,我来给你介绍几位英雄。”向王老虎一伸手道:“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撼天雷’王老虎王大侠,这位……”又指着程天任道:“是程天任程少侠,这两位是桃园庄二位庄主刘宗备、张羡飞。这几位知道金兵围城,赶来相助小弟守城的。若不是他们几位,我怕是已死了几次了。”
陈桷点点头道:“三代之下,竟还有慷慨之士,我代朝廷,代呼贤弟谢谢诸位。”说着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躬身一礼。王老虎,程天任与刘张二人忙还礼口中道:“不敢,不敢。”
陈桷看到厅中还有一个女子不认识,盯着呼延娇道:“这位是……贤弟,你莫说,让我来猜一猜,你是娇儿?”
呼延娇高兴的奔过来,扶住陈桷,脆声笑道:“陈伯伯,你终于认出我啦。”
陈桷笑道:“好,好。都十几年不见了,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我和你爹却都老了!”说着竟有些感慨。
呼延娇笑着抻抻陈桷的胡子,道:“陈伯伯不老,上阵杀敌哪个也未必是您的对手!”
陈桷仰天大笑,笑了两声,忽又剧烈的咳起来,呼延娇赶紧轻拍陈桷的背。过了片刻,陈桷顿住咳声,却望着王老虎道:“王大侠,不知有何高计?”
王老虎见问,沉声道:“呼延大人镇守刑州,若果真刑州失守,呼延大人定是难脱干系。但圣上旨意若是有违,将来给奸人拿住把柄,也少不得麻烦。”说到这里,王老虎顿了一顿。
呼延通听了,双眉紧皱,显然正中了他的心事。呼延娇听了,已是大急,一叠声问道:“那可怎么是好?爹爹岂不是怎样都要吃罪了?”陈桷知道王老虎还有下文,却并不着急,只面带微笑,望着他。
正文 第八章 求援
王老虎淡淡一笑,接着道:“说是计策,实在也是无奈之法。我想呼延大人还是在此守城以全义,全忠之事么,不如交给呼小姐来做。一来呼小姐是呼大人之女,便是面皮薄些那李恭辽也便说些什么;二来呼小姐是年轻女子,去那西夏之地也不扎眼。”三来可为呼家留下一后。众人心知肚明,却也不便点破。王老虎瞅着呼延通道:“不知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程天任听了暗自佩服王老虎心思缜密,忽然想起一事,疑道:“可是李恭辽并不认识呼小姐,照陈大人说,西夏与金国又不便立时反目,这一去怕不有天大的危险?”
王老虎听了向程天任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只望向呼延通。呼延通点点头道:“程少侠说得不错。”忽然记起了什么,拍手道:“当年李恭辽临别之际送我一枚玉佩,言道有朝一日要他相助,只需一小童持此玉佩前往,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当时也未在意,现下想来,许是有用。”
陈桷叫道:“好,王大侠此计甚妙,真个是忠义两全了,贤弟休要再迟疑。只是此去千难万险,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呼延娇慨然道:“陈伯伯可把娇儿看扁了,于公于私,娇儿都该走这一遭,只是……”他犹疑的向父亲看了一眼,缓缓道:“刑州正是用人之际,侄女不才,也能上得阵杀得敌,若是这样走了,委实放心不下。”
王老虎见众人还在这里儿女情长,心中着急,大声道:“两位大人,呼小姐,王某一届武夫,却也听过临敌不决乃兵家大忌,请诸位早做决断,再要犹疑,恐怕想要出城也不可得。”
呼延通终于下了决心,向呼延娇道:“娇儿,为父久经沙场,便是再凶险的情势与你陈伯伯也不曾惧过,今日不过区区几万金兵,不需担心。却是你自幼并不曾离家远游,这番路上多有凶险,怕是误了朝廷大事。”
王老虎笑道:“这事还要着落在程兄弟身上。还要劳烦程兄弟护送呼小姐前行,这事方得周全。”
呼延通望着程天任点点头道:“好,有程少侠在,我便放心了。”
程天任心知留在刑州凶多吉少,王老虎多一半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但看众人临生死之际还在谈笑风生,只觉豪气顿生。正要自荐留在刑州,但环视四周,王老虎、刘宗备重伤,张羡飞又不堪此重任,陈桷浑身是血,此刻虽好些,料想一时也不能复原,只剩自己还算生力军,这实在也是无奈只举,胸中一热,亢声道:“陈大人,呼延大人,我愿意护送小姐前去。请二位大人放心,只要程天任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小姐毫发有损。”这句话说来掷地有声,呼延娇抬头看着程天任,眼中竟有些异样。其实这许多年来,他总会时时想起西夏那个伤了眼睛的小姑娘,早想到西夏一行,但这番是私心,他却不愿细想。
陈桷与呼延通对视一眼,道:“少年意气,贤弟,只可惜你我年岁大了。若是再年轻二十岁,真要跟这位程少侠好好亲近亲近。”
呼延通听了仰天大笑道:“大哥说得极是,咱哥俩自韩元帅帐中一别,怕不有十五六年了吧。若不是哥哥今日受了重伤,还真想与你痛饮二十大碗。”
陈桷接上道:“喝完酒再出去杀他个痛快!”二人相视朗声大笑。
陈桷直笑得喘不过气来,停了一停,道:“我这身体是不妨事的,兄弟你还不知,我老陈无饭则可,没有酒却是过不了日子的。为寻兄弟连日来一口酒不曾喝,这嘴里直能淡出……”望了望呼延娇,下边的话却不便出口,转头又向王老虎与程天任道:“这位王兄弟看来酒量也是不错的,只是这位小兄弟不知能喝酒不能?”
程天任笑道:“我现在只想喝那些金狗的血。”
众人听了都开怀大笑。
酒是上好的女儿红,菜是城中天香楼的八味珍,时已二更,人已半醉。张羡飞舌头打着卷向程天任道:“程家兄弟,老张与你再吃一碗。”程天任微微一笑,仰头干了。这酒虽非陈年佳酿,味道却也甚美,程天任连喝了十几碗,真正是痛快。程天任向张羡飞道:“张大哥好酒量。”
张羡飞听了心中高兴,“呵呵”笑道:“这个不消说,程兄弟不知,俺老张平日里拿这酒只做水来饮,哪日你到俺桃园山庄来,偿偿俺自酿的‘桃儿醉’,管教你喝了直想再喝。大哥,你说是也不是。”刘宗备抿了一口酒,笑着点点头。张羡飞忽然面色一沉,喃喃道:“只是,只是二哥不在,二哥,呵呵……”他情不自禁,竟放声哭了起来。众人听得他如此义气,心中极是敬佩,刚要相劝,只见张羡飞脑袋一垂,重重的撞在桌子上,接着酣声如雷起来。刘宗备见张羡飞如此,面上也不自在,向呼延通一拱手,道:“大人,我三弟性情鲁莽,扰了众位的兴致,我先扶他下去了。”
呼延通笑着摇了摇头,道:“二位大侠性情中人,在下实在佩服,刘大侠请自便。”刘宗备便扶着张羡飞出去了。
丁二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叫道:“老爷,不好了……”看了看众人却又不说下去。
呼延通挺身而起,抓起身旁的宝剑,道:“金人又来攻城么?”
丁二摇了摇头,道:“不是……”两眼觑着王老虎和程天任,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王老虎向呼延通一拱手:“大人,我们不胜酒力,先告辞了。”说罢拉着程天任就要离开。
呼延通忙拉住二人,向丁二怒道:“既不是金兵来袭,慌些什么,有事快讲!没甚要紧事不要来扰我们的酒兴!”这样一说,王老虎与程天任倒不好再离开,只得依原坐了。
丁二不敢再隐埋,道:“姓花的方才闯入后宅……”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只听呼延通问道:“他闯入后宅做甚?”
“大家知道他是老爷的贵客,只道他喝醉了酒,都对他以礼相待,不料他……”丁二脸上现出愤然之色来,“他竟对夫人言语轻薄,还动手动脚,还打伤了侍候的丫头。”
正文 第八章 求援
“砰”的一声,王老虎拍案而起,怒道:“这个畜生,我早就瞅他不顺眼。”一飘身跃过酒桌,便欲奔出去。
丁二急道:“姓花的已经跑了……”王老虎止住身形,回头望向丁二。丁二这才又道:“家丁们听到后宅有事,都跑来抓人,姓花的打伤了几个人,逃走了。”
“娘呢?她怎样了?”呼延娇说话之间已带了哭腔。
丁二忙道:“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现已由丫环陪着歇息了。”
“我去看娘。”呼延娇拔腿就跑。
程天任向王老虎道:“大哥,我和你去宰了那姓花的。”王老虎点头,二人便要离开。
“且慢!”呼延通脸色阴沉的站起身来。
王老虎与程天任听了都站住身,不解的望向呼延通,连呼延娇也站住,看父亲有什么吩咐。陈桷也站起身来,扶着呼延通的胳膊怒声道:“兄弟,这姓花的是什么人?”
呼延通咬了咬牙,道:“大敌当前,岂能为些许小事乱了方寸。王大侠,程少侠,请座,我再敬二位一杯!”说着仰头干了杯中之酒。
王老虎与程天任面面相觑,程天任还要出去找花英,王老虎却拽了拽程天任的衣袖,道:“兄弟,不可负了大人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说罢拉着程天任回到座位上。
筵虽未变,酒却少了些味道。举座之中,只有呼延通一人开怀畅饮。过了半晌,众人方回过些神来。王老虎举起酒杯向程天任道:“贤弟,老哥哥敬你一杯。”
程天任对王老虎十分敬佩,心想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心中想着不觉有些伤感,见王老虎目光真诚,胸中一热,大声道:“呼延大人,府中可有大碗?”
呼延通立时道:“好,上大碗来!”
王老虎朗声大笑道:“兄弟真知我心意,这小杯正嫌喝得不过瘾。”
顷刻间,小杯换成了大碗,程天任满了三碗酒,向王老虎道:“大哥,小弟生来只有一个亲人便是我三叔,今日见了大哥,只觉分外亲近,如果大哥不嫌弃,我愿与大哥结为兄弟,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王老虎拍案而起,道:“好兄弟,咱俩想到一处去了。就请呼延大人与陈大人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