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缘见这少年如此无礼,气得一跺脚,恨恨的道:“这种人,就该让姓陈的一剑杀了!”
无相却低声诵了声佛,向着少年的背影高声道:“飘然而来,洒然而去,善念长存,后福无量!阿弥陀佛!”
清缘向无相道:“师伯,杜师叔被害的事你知道了么?”
无相蓦然长叹一声:“老衲正为此事担心,咱们里面详谈。”
程天任对白衣少年十分敬慕,见此间无事,也不及向众人告辞,径自追了出去。出了庙门,放眼四望,只见香客法师络绎不绝,哪里还寻得到白衣少年?他正四下里张望,只听背后有人道:“程少侠,这是你丢的东西。”回头看时,只见清远捏着一封书信赶出门来。
他瞅了一眼,见信封写着“张大人敬启”字样,不禁笑道:“小师父,你弄错了,这信不是我的。”
清远道:“不会错的,我明明看见这信从你怀里掉出来。”说着把信硬塞到他手中,径自走进山门去了。
程天任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封信,但清远说得那么笃定,只得先自揣了,再去寻白衣少年时,早已没了踪影。他正有些怅然若失,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人道:“你在找白衣少年?”
他扭头看时,只见是呼延娇,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
“你心中想什么,我自然知道。”这样说着,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程天任并没有注意她的脸色,只望着人群喃喃道:“这样的一个人失之交臂,有些可惜了?”
“还是不要成为朋友的好。”
“为什么?”程天任诧异的问道。
“朋友之间动起手来,未免心存顾忌。”呼延娇认真的道。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还要动手?”程天任更是大惑不解。
呼延娇脸忽然红的像一块布一样,连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我的……恩……程大哥……”
程天任看她的模样,心中有些着急,催问道:“妹子,到底是什么事呢?”
“你应该……是轰轰烈烈,天下第一的……天底下谁也要败在你的手下!”呼延娇说着转身向山下跑去,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程天任耳鼓。
程天任望着呼延娇的背影,茫然的摇了摇头,女孩子的心思实在让她琢磨不透。
两人于路打听,非止一日,来到西夏境内。西夏本来依附辽国,近年来,辽金宋战事不断,都无暇顾及西夏,国内竟是民乐富足。又由于西夏与宋朝民人杂居,且不禁通婚,西夏之地早已汉化,是以西夏人见到程天任与呼延娇装束俱都不以为异。反倒是呼延娇见到西夏景物有些伤感,总是叹息何时大宋如西夏一般物阜民丰便好了。
这一日,两人已来到天山脚下。两人初次来到天山,只觉耳目一新,刑州城外虽也有山,却只是一派深谷,难见这等高可翳日的山峰,呼延娇见了天山自是连连称奇。程天任却是自幼生长在江南,平日里见惯高山峻岭,此番见了天山竟也出乎意料。远远望去,天山脚下碧草依依,野花遍地,似是暮春景色;再往上,蓑草连天,枯叶遍地,已是金秋时分;再向上至顶,却白雪皑皑,是一片银妆世界了。
两人一路且行且看,不觉已来至天山脚下。此时两人已换了两匹健马,衣衫也更换一新。呼延娇勒住坐骑,指着前面向程天任道:“前面有两条岔路,不知由哪里上山才是正途。”
程天任皱了皱眉,道:“这偌大天山,若是走岔了,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才能找到他们了。”两人正说着,忽听身后一片杂乱声响,接着有人大声道:“前面两人让开了,别挡了我的羊儿。”
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老者正赶着一群羊向岔路口来。那老者须眉皆白,身上着了一件破羊皮长袍,手中一杆羊鞭向一群羊呼来喝去,身手甚是敏捷。那群羊见了程天任与呼延娇竟丝毫不俱,一个个昂首奋蹄,直向两人的坐骑横冲直撞了过来,两只头羊见马匹挡道,竟四蹄一蹬,低了头四只羊角向两人拱来。程天任与呼延娇忙把马带开,羊群唿啦一声冲了过去。老者见了哈哈大笑,望着两人道:“你们可是要上山去?”
正文 第九章 追命
程天任见这老者甚是奇怪,心中先有几分警觉,呼延娇已答道:“我们正要上山,却不知从哪里走。”
那老者听了高兴的手舞足蹈,指着自己的鼻子向呼延娇道:“小姑娘,你碰到我算是有运气了。我在这里足有四十年了,问我,问我,我来告诉你该走哪条路。”
程天任抢着道:“在下有三个朋友先上了山,走的匆忙,没有留下记号,不知老丈可曾见了他们?”
老者连连答应道:“见了,见了。你那三个朋友可是一个少年与两个老头?”
呼延娇听他说的确实,喜道:“正是,伯伯你可见他们从哪条路上山的?”
老者拍手笑道:“幸好你是问我,当日只有我一个人在此,你若问了别人,别人自是不知,若给你指错了路,这天山之内可不要寻上一年半载?只是当时我内急的很,一时错了眼,不过你不要担心,我的羊儿却是见了。”
程天任见老者越来越是古怪,忙向呼延娇使个眼色,沉声道:“老丈莫不是要我们问你的羊儿?”呼延娇也觉得老者神神秘秘,心中也多了一分戒备,望着老者不再说话。
老者听喜上眉稍,指着程天任道:“你这个小子怎的知道要问我的羊儿?”说着飞身向前,到了羊群中捡了一只肥羊,对那肥羊道:“七斤儿,我知道你那天是见了那两个凶巴巴的老头子的。”说着一只手抱了那羊,又转身来到一只瘦羊身边对它道:“五斤儿,你也见了,对不对?”说着又另一只手抱了这只。他抱着这两只羊来到岔路口,一边一只放在地上。
那两只羊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那老者一手一只,莫说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便是正当壮年也要费些力气,但他走起路来直若无物般健步如飞。程天任与呼延娇都吃了一惊,对望一眼,心中俱都是疑云。老者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蹲在七斤身边,对它道:“七斤儿,你告诉他们确实是那三人了么?”
那只羊晃了晃脑袋,张口道:“好不啰嗦,一句话还要问上七八遍么?”
程天任见那羊开口说话,虽然语音有些含混,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心中想:这羊儿能开口说话倒是头一回见了,莫不是这老头故弄玄虚。但看那老者在七斤说话之时却明明没有张口。呼延娇已惊呼道:“这是什么妖怪?”
老者听了不禁洋洋得意,嘻嘻笑着跑过来,对呼延娇道:“哪里是什么妖怪,是我老人家花了二十多年的心血才把这一群羊教的能说人话,可不容易呢,女娃,你若有兴趣,不妨拜我为师父,只要你肯拜,我便把这法子教了你,让你也教它七八十只羊说话,岂不好玩。”呼延娇听他满嘴胡说八道,皱着眉转过头去。老者见呼延娇不理他,忙道:“其实这法子也简单的很,每天早晨喂它吃饭之前先教它一个字,譬如先教一个最简单的‘啊’,你想这啊字与那‘咩’字十分相近,它若学不会呢,饭就不必吃了。等过了三七二十一天之后,它就学会这……”
程天任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再说下去,不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忙插嘴道:“我们二人愚钝的很,这教羊说话的法子怕是一时学不会的。不过我们那三位朋友聪明的很,找到他们之后我一定要他们来跟学。”
老者歪着头瞅着程天任,眼珠转了几转,忽然大笑道:“妙,这个法子妙极。只是想要找到你们的朋友须得问七斤与五斤。”说着指着两只羊道:“我这两个朋友一位只说真话,另一位却只会说假话,但他们脾气却犟的很,一天中只说一句话,现在你们可以问了,只不过七斤已说过了,只好问五斤了,若是问错了,也只好等明日了。”
程天任听了心中想:这老头是故意刁难了。但又转念若自己任选一条路过去真要走错了岂不是糟糕。呼延娇低声向程天任道:“这人古怪的很,莫不是跟那金狗是一路?咱们不如抓了他,看他说不说实话。”不等程天任答话,解开腰间锦囊,向老者伸手一抖,程天任想要拦阻已是不及。
老者蓦然间见了一道银光向自己射来,吓的大叫一声身子凌空跃起,接着伸手一抄,又稳稳的落在地上。再看时,他手中已多了两枚银镖。程天任自忖自己的身手也算敏捷了,但跟眼前这老者比较起来,竟如顽童与灵猿的区别。程天任暗忖老者是敌是友还未分清,便贸然动手太过鲁莽,伸手阻止欲待动手的呼延娇,向老者道:“前辈,我这位朋友行事鲁莽,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呼延娇却有些不服,道:“我方才只不过是吓吓你,要真想要你性命,你早已见阎王去了。”
老者望着程天任嘻嘻笑道:“见谅,见谅。既是你这位朋友的,我便还了他吧。”说罢扬手一甩,两点银光直奔呼延娇射去。程天任大惊失色,纵身挡向呼延娇,但银镖去势甚急,程天任身未动便已到呼延娇面前。只听叮的一声,那镖已中了目标。程天任落在地上,急忙转身去看,只见呼延娇呆在那里,口瞪口呆,程天任只道她身上中镖,奔到她马前,急道:“妹子,你怎么了,妹子……”
呼延娇脸色苍白,讷讷的道:“镖……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锦囊。
程天任这才明白原来那两支镖射入了锦囊中,心中大骇,知道这老者武功深不可测,又由此推想他必对二人没有恶意,否则以二人的功夫,怕只能束手待毙。程天任转过身来,正想向老者说什么,那老者忽然向七斤俯下身,边侧耳对着七斤边觑着呼延娇道:“你说这妮了着实厉害?嗯,嗯,不过,即便是大虫也怕打虎之人。”说着望着程天任只管嘿嘿的笑。
呼延娇先吃了一惊,如今见这老者说话怪模怪样,又有些害羞,忍不住大声道:“那这两只哪一个说真话?”
老者吃吃笑道:“你这问题问的有趣,你是问我呢还是问五斤?”
呼延娇听了却为难起来,若是问五斤,这便是一个问题了,若是问老者,老者自不会说的了。向程天任望去,只见程天任正凝神思考。只好道:“自然是问你了。”老者却仿如没有听见,只顾跟七斤低声说话。
正文 第九章 追命
程天任忽然向五斤道:“五斤,听好了,你猜要是我问七斤我的朋友是从哪条路上上山的,它会怎么回答?”
老者听了愣了一愣,呼延娇忽然拍手道:“是了,若五斤是说真话的,七斤必说假话,五斤之口说七斤之话必然是假的了。反之亦然。这位伯伯,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者似乎心有不甘,嘴里嘟囔着什么,牵了两只羊,讪讪的走回羊群,无精打采的向左边一条路指着道:“他们三个从这条路去了。”便蹲在羊群中凝神沉思,不再说话。
程天任见他一副失魂的样子,知道都因自己猜到了他的问题,心中微有不忍,便骗他道:“前辈,只因这个问题我听一位朋友说过,所以才能猜到。”
老者听了眼睛一亮,喜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呢,以我这天下第一聪明人出的谜题又怎会如此简单。不错,小子你还肯说实话,难得,难得。”忽然又向二人道:“你们的朋友虽是从这条路上去了,你们还是转回去吧,说不定过个两三日他们就回来了。”
程天任听他说的蹊跷,疑道:“莫非前辈知道前面有什么机关?”
老者也不回答,只赶着那群羊顺着另一条路走去,嘴里却唱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那歌声渐行渐远。程天任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羊群,心中着实有百般疑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呼延娇见他发愣,道:“大哥,这老头古怪的很,咱们不必理他,还是赶紧追吧,别让金狗抢了先。”
被她一说,程天任回过神来,道:“是了,许是我多心了,说不定这位前辈故弄玄虚。”说着打马向那条路上行去。
行了二三里地,前面路途越来越窄,且乱石丛生,马速渐渐慢了下来。呼延娇忽然道:“程大哥,你说那老头会不会骗咱们?这路越来越不像有人走的。他那羊果真会说话么?”这些问题也正是程天任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应道:“妹子疑的是,但那位前辈若是想害咱们以咱俩的功夫实在差的远了,实在不需如此大费周张。而且临行之时他还劝咱俩不要前去,说他们过几日便回来了。又似乎他知道些什么。至于那会说话的羊,我也想不明白,虽是亲眼见了但要我相信羊能说人话,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咱们没有想到的。”忽然见前面有什么东西晃动,长身看时见是三匹骏马散在地上,忙指给呼延娇看:“前面那三匹马应该是花儿布鲁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