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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形,江青是过来人,心中自然十分了解这种滋味。他没有说话,目光缓缓移向天边,一股同情和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而这时,斜阳已沉,仅剩一抹凄凉的霞云尚留在天际。忽然──蛟索飞锤大吼一声道:“兀那丑八怪,你是道上的还是架梁的?须知我蓝翼铁骑会,不是这么容易任人来卖狂的!”丑女人闻言之下,悚然一惊,收回凝注在夏蕙脸上的目光,面色骤然大变,嘿嘿一阵冷笑道:老鬼,想必你便是这群窝囊废头儿了!来,来,来,姑奶奶先伺候伺候你,也免得骑在马上累的发慌!蛟索飞锤岳扬也是老江湖了,如何听不出这面前的丑女话中,暗含挑战之意。他大吼一声,便待跳落马下。身形一动,却已牵动了腿上的伤势,不由痛得他滋牙咧嘴,险些一跤跌下马来。这时丑女人冷笑一声,尖刻的道:“哟!盗匪头儿,怎的还没吃到甜头,就这么滋牙咧嘴瞪眼睛的?莫非嫌姑娘娘伺候简慢了?”蛟索飞锤气得哇哇大叫,面孔赤红。他艰辛的落下马来,大声道:“丑八怪,你不用得意,老子若不是腿上受了伤,今天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丑女人正自冷笑,立于岳扬身后的白面无常庄同大喝一声,说道:“禀瓢把子,这丑八怪如此狂妄,便由庄某出去教训她一顿!”岳扬环目微转,颔首道:“庄头领,可要谨慎!”白面无常庄同答应一声,身形猝然暴转,一言不发,〃双撞掌〃倏出,劈向丑女两胁之下。丑女人大嘴一掀,不闭不躲,右掌在身前微幌,将庄同袭来招式化解,左掌却骈指如戟!疾点庄同右腹〃承满”“不容〃二穴。出招应变之快,的是名家身手。庄同大喝一声,身形急退中,又施出三掌两腿。丑女却轻蔑的一哼,如影附形,紧随而上,招式挥动如风。倾刻之间,已将白面无常庄同圈入掌山腿影之中。蛟索飞锤见状之下,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其实,他要是早些知道,连那武功比庄同更高上一筹的鹫羽队头领丧门剑徐白,也不是这丑女的对手时,他便不会再让庄同去丢人现眼了。这时,二人交手了三十余招,眼看着白面无常庄同已是左支右绌,岌岌可危。蛟索飞锤钢牙一咬,便待亲自出手。正在此时,场中蓦然人影一闪,长衫飘拂的江青,复又飞快的掠身而入。他仍旧是那招〃东月西印〃,将丑女与庄同分开。丑女满面惊怒之色,地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凭自己这一身功力,为何却总是躲不过这俊逸青年所施出的这手看来平淡无奇的一招。白面无常庄同,这时大大的喘息了一阵,向江青感激的抱拳为礼,急急转身退下。丑女面孔一阵抽搐。那脸上的麻点,又在轻轻蠕动。她气极反笑道:看来你这小子非要横插一手不可了!好!我天星麻姑若不抖露抖露你,也叫别人说我胆小怕事……江青这时微微一笑,沉声道:“姑娘,在下纯为息事宁人,绝无恶意……”这自称天星麻姑的丑女人,嘿嘿的冷笑道:小子,如今你便跪地求饶,姑奶奶也放不过你,哼!也好叫你永远记得,天星麻姑钱素不是好欺之辈。江青踏上一步。说道:“钱姑娘,须知交手之下,难以留情,尚请三思而后行。”天星麻姑钱素冷冷一笑,说道:“谁要你手下留情?真是笑话!”江青这时面容严肃,他沉声说道:“钱姑娘,在下若不能于二十招内将你击败,即刻调头离去。”天星麻姑面色一变,失声道:“好大的口气,如此甚好,姑娘若是抵不过你二十招,今生今世宁愿为你效奴为婢。”江青心中一动,暗忖道:“这丑丫头好倔强的脾气……”想着,口中已道:“钱姑娘,双方交手乃属常事,又何苦如此……”天星麻姑厉叱一声,道:“不用多说了,姑娘自来言行不二!”那〃二〃字始才出口,她疾然跨前一大步,抖掌便向江青胸前肋下八大要穴猛袭而来。出掌如风,劲猛无伦,的是不凡。江青嘿然一声,身形猝然如陀螺一般,呼呼急转。旋动中,奇诡无伦的击出九掌十腿。天星麻姑面色一动,惊呼道:“七旋斩!”呼声中,江青又连连攻上二十七掌。天星麻姑怒吼一声,连忙施展出她的看家绝技:“结缘掌〃来。只见她每击出一掌,俱是招招连袂,式式互套,严密无隙的在身前凝集成一屑无形的劲力。天星麻姑心中十分明白,知道若是单凭自己现在的这份武功,决不是眼前这年青俊彦的对手。她现在只想拼出一身所学,勉强支撑二十招不败……场中两条人影,纵横如云,兔起鹘落,身形闪幌间,快速无匹。蛟索飞锤这时哈哈一笑,低声向白面无常道:“庄头领,丑八怪也跟老夫一样招子不亮,这么一大圈子的人谁不好惹,却专去找江老弟的麻烦,嘿嘿!她这叫‘麻子照花镜’──自找难看。”白面无常庄同正暗暗窃笑,场中人影已猝然翻飞。风声呼啸中,江青接连施展出长离岛绝学七旋斩精华:“旋浪成波”“风旋如啸〃以及〃云舞流旋”三招连环,恍若狂风暴雨,天云变色。凌厉无匹的劲气,逼得天星麻姑步步后退,招架无方。江青随着三招出手,已大喝一声,身形似海荡浪涌般,倏然轰轰急转。长离绝学:“旋心动魄,又如天雷齐鸣一般,疾展而出。天星麻姑钱素惊叫一声,顿时被震飞丈许之外,一足跌倒在地。只见江青身形一闪,已站立在钱素身傍。他适才使出七旋斩法中最凌厉的一招:旋心动魄是而,天星麻姑只被那浩瀚的劲气推跌,却并没有真个受伤。她在地上一个翻滚,迅速的立身而起,那张丑脸已经涨成紫红之色。江青慌忙抱拳道:“钱姑娘,在下一时收手不及,以致如此,实在歉咎之至……”天星麻姑钱素武功原本不弱,她那能不知,适才若非眼前这位秀逸青年早已手下留情?她此刻焉有命在。这时,她狠狠的一跺脚,说道:“罢了!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江青又微微一笑道:“钱姑娘,若蒙不弃,在下极愿交你这么一个朋友,至于适才交手之前所做戏言,倘祈千万不要认真才好!”天星麻姑双眼一瞪,怒道:“这是什么话?我钱素虽然是个女流,从来也是说一不二的!”江青闻言之下,不由急得双手连搓,吶吶说道:“钱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在下可万万担受不起……”天星麻姑失声道:“我告诉你,这是姑娘自愿,谁叫我打不过你?你担受不担受得起,那是你的事!姑娘我可管不着,哼!”江青正十分尴尬,蛟索飞锤岳扬已被白面无常庄同挽扶上前,他呵呵笑道:江老弟,这位姑娘既然一诺千金,你也不好令她言行失信,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大家已不是外人了,快往里请,站在这里、却不是老夫待客之道呢!”说着,忙将江青、夏蕙及天星麻姑三人,请入一座大厅之内。这座大厅建筑十分奇特。地面全为青石铺就,中间却以褐色石块砌起一个圆形浅池。那圆池四周,却尽皆铺设着沉厚柔软的金黄色虎皮。圆池内,这时正燃起熊熊火焰,上面尚用铁叉穿着两只野鹿,由一位灰衣大汉来回翻转的烤着,鹿肉吱吱作响,香气四溢。蛟索飞锤肃手请三人坐下,自己也在庄同扶持下落坐。他这就洪声道:“江老弟,你看我这仿造塞外风俗做成的烤肉池还有那种味道吧?”江青星目四转,点头道:“不错,岳兄倒真是见识广博得紧。”蛟索飞锤岳扬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老夫就喜欢这大碗饮酒,大口嚼的调调儿。”这时,门外一阵步履声响,已有两名中年大汉行入。其中一位,便是适才与天星麻姑钱素交手过的〃蓝翼铁骑会〃鹫羽队头领──丧门剑徐白。二人行入厅中,同岳扬恭身一礼,接着又向江青等三人抱拳一揖。岳扬一指二人,说道:“此乃敝会鹫羽队头领徐白,这一位便是鵰羽队头领人称仙人击贺冲。”蓝翼铁骑会之中,除了瓢把子以外,其下便分设鵰、鹫、鹰三队,而其中,尤以鵰羽队头领贺冲的武功最高,仅稍逊蛟索飞锤岳扬半筹。江青对其他二人都已见过,武功概略知晓。他此刻细一打量这鵰羽队的头颔贺冲。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膀粗腰阔,神态之间,显得威猛已极,一见之下,便可看出,此人有着一身颇为不弱的外家功夫。这时,天星麻姑正坐在云山孤雁夏蕙身侧。她开口对江青说道:江……江公子,咱们得将话说明白,现在姑娘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自明日起,便要实行那主婢之礼了。江青大惑窘迫,他急急说道:钱姑娘,快请不要再说,在下早已说过,这是万万不可的,而且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天星麻姑尚未说话,蛟索飞锤岳扬就已抢先说道:江老弟,不是老夫多嘴,咱们既入江湖便要豁达些,不应受那世俗之体的约束,尤其这件事,更涉及不到那一方面去,何况钱姑娘一片诚心,你岂能叫她大失所望!”他说到这里,又回头向天星麻姑道:“钱姑娘,老夫这番话,可是说得入情入理罢?”天星麻姑钱素恶狠狠的瞪了岳扬一眼,大声微撅。蛟索飞锤嘿嘿一笑,转头过去,心中却忖道:这个丑八怪还以为自己长得多俊俏呢?给老夫挤眉弄眼的……只凭她那付盘儿(脸),便是奉送给我,我也不敢要……”江青一见蛟索飞锤,生怕缠不住自己似的,硬要帮钱素说话,给自已收婢女,简直是拆自己的台嘛。他窘迫之下,真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因为,在倩在理,目前他实在不应有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婢女啊!此际,他正待正色出言婉拒。云山孤雁已柔声低语道:江大侠,我看这钱姑娘人挺好的,而且,性情亦十分爽直,你便收下她吧!武林中人,都将诺言看得很重要哩!”江青不知怎的对夏蕙所说之言,不论其性质如何,都感到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虽然,不管他心中是否也有与此同样的见解。这时,他苦笑一下,只有闭口无言,心中却想道:这天星麻姑的武功十分高明,想也不是没有来历的人物,而且,性情亦极为刚烈,也罢,稍过两日,自己给她些气受,那时,她是然会拂袖而去。”江青想到这里,暗暗一笑,也不再多说。蛟索飞锤岳扬,这时见风转舵,双手一拍,大声道:“来人哪!咱们这就开席!”话声一住,已有两名灰衣大汉过来,在每人面前,放了一柄匕首,一只瓷盘,尚另有一些葱酱等作料。接着,就是一大块一大块香气四溢的鹿肉送到每个人面前。岳扬这时,又启开了一坛陈年〃烧刀子〃,给每人斟了一碗,大声说道:闯荡江湖为的便是无拘无束,海阔天空,咱们不用客套,越随意越好!说着,他举碗向各人一敬,自己仰首干下。江青双眸一瞟夏蕙,只见她直望着肚前那碗醇烈的酒在发怔。江青不由心中一笑,尽快的将自己这碗烈酒喝光,悄然把碗跟夏蕙换了过来。云山孤雁感激的一瞥江青,一只柔腻纤纤的玉手,轻轻抚在江青手背之上。天星麻姑钱素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尽自大口吃肉,大碗饮酒,肉汁淋漓,酒渍横溢,那付吃像,端的够瞧。蛟索飞锤岳扬与他手下三羽队的头领拼了三杯之后,睨眼一看天星麻姑,呵呵一阵大笑道:钱姑娘好酒量,来来来,老夫敬你一杯!说着,就咕嘟一声将酒咽下。天星麻姑不由嘿嘿一笑,二人便杯碗互碰的喝了起来。江青见状,心中直乐,忖道:若这钱素与岳兄二人俱皆大醉,自己明晨便与夏姑娘一走了之,也省掉些无谓的麻烦……这一顿别开生面的晚筵,直吃到初更时分,众人始酒醉饭饱,尽兴而散。岳扬一面令庄同伴领三人前往休息,一面醉态可掬的对江青道:老弟……可别……忘了,要多……留几天,老夫腿……腿伤一好,便与你周去那……烟霞山庄……说到末尾,辞句已含混不清。江青微微一笑,向各人道声晚安,然后和夏蕙、钱素等三人,偕随庄同而去……
邪神门徙……血光矛影
血光矛影
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清雅幽静的卧室,孤灯如豆,床帐低垂。
但是,却并没有人在拥被入眠。
江青正坐在桌旁,聆听看窗外不绝的更鼓之声。
他已与云山孤雁夏蕙约好,在三更时分,二人悄悄溜出这“大刀庄院”,免得那热情豪迈的蛟索飞缒岳扬纠瞩不清。
江青默默的聆听着外面的更鼓,正举手斟了一杯冷茶,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跟看,便是弹指哔剥之声。
江青知道住在隔室的夏蕙,已应时而到。
他吹熄了桌上的残烛,身形微闪,轾悄得没有一丝声息的,自房门飘然而出。
夏蕙仍是一身紫笆衣棠,正依墙而立。
江青向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夏姑娘,没有惊动别人吧!”
夏蕙向他微微摇头,亦凑过脸来道:“江少侠,那钱姑娘……咱们是否也不通知她?”
江青在黑夜中的面孔,展露出一丝瞧不清的笑意,低声道:“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