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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离一笑,看着秦谦:“大哥,看来还是你器宇轩昂,人家只想和你来谈,江湖救急,犹如火场,映雪山庄哪里只付了一半儿的船钱,大哥还不帮忙,那另一半儿的船钱可泡汤了。”
她说笑间带着戏谑的口吻,秦谦知道她说得不过是玩笑而已,卫离和他私交甚笃,但是很少会让他牵涉进长春帮的事务里边去,除非是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因为卫离也知道秦谦的难处,秦思思严令秦谦不许插手朝廷和江湖中事,若有违抗,严惩不贷。
方才他们已经谈过了,卫离在拖延时间,她的手下马上就会赶来,本来的计划不是如此,没想到会横生枝节,货物被洛怡菲和卓小妖他们劫走,虽然东西找回来了,难保不会泄露风声,卫离做事,一向步步为营,谨慎小心,所以不得不改变了计划,要将接货的这些人一网打尽。
秦谦抱拳道:“田先生,各处有各处的风情,各派有各派的规矩,这位姑娘是长春帮的头目,有什么事情不能商谈?”
那个田先生闻言,哈哈大笑,笑得特别狂妄,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可怜啊,可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处不到一处迷,原来你们真的是人脉衰微,国运渐落,居然连女人也能当头目?可怜你们这些男人,恐怕都没有见过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列云枫笑道:“本来看阁下穿衣打扮,还以为是丐帮弟子,可惜听了阁下的言谈,才恍然大悟,我们的丐帮弟子虽然衣衫褴褛,可是脑筋还是清楚,不会想阁下这样痰迷心窍,经络闭塞,不知道阁下临行之前,尚记药否?”
因为不是长春帮的人,所以列云枫本来只想旁观而已,需要帮忙的时候,才出手相助,人家怎么谈洽,也是人家长春帮和这些人的事情,他是玄天宗的弟子,不方便掺和进去,可是听这个姓田的人如此大言不惭,而且语言荒谬,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而且他发现哥哥和卫离互相暗示,卫离不慌不忙,秦谦也四平八稳,大约其中另有文章,所以才出口嘲笑。
田先生看列云枫满面灿烂的笑容,说话的声音,清朗温煦,却不懂列云枫在说什么,可是眼下情形,如果相询,岂不丢人,不过听他最后说的意思,好像是在问他什么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轻轻点头。
澹台梦本来就笑吟吟地看着列云枫说话,然后田先生频频点头,忍不住娇笑道:“吃过药还会如此糊涂颠倒,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了。”
澹台梦这话的意思,田先生听懂了一般,还有她揶揄鄙弃的神情,更让田先生恼火:“你们,你们太恶劣了,伤害了我的骄傲,我要和你为荣誉而战。”他说着话,一指列云枫:“我要和你决斗!”
一看这个人真的急了,虽然戴着斗笠,可是浑身杀气腾腾,卫离话题一转:“田先生,事有缓急,决斗也不在一时,这真要是打上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船货交付何人?”
卫离的话,说得自然之极,好像这一斗上,这个姓田的就必死无疑,这个田先生本来有忌讳,认为和女人说话,会带来晦气,现在这个女人有咒他失败,更是怒发冲冠,不过卫离的话也提醒了他,个人荣誉虽然重要,也不能耽搁了正经事情,于是手一挥:“验货!”
他是在招呼他船上的手下,那些人都应声弯腰,然后就要搭舢板过来。
卫离道:“等等,道上的规矩,各位不懂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我没有看到,怎么能让你们先验货?”田先生哼了一声:“他们不是给了一半儿了吗?”
卫离淡淡地:“如果我看不到另一半儿的钱,就会把另一半儿的货给毁了!”
田先生还没有说话,他左边的那个人喝道:“你敢?”
卫离笑道:“如果阁下怀疑我没有这个胆量,不妨一试。”
田先生右边的那个人忽然嘿嘿冷笑道:“贺桑,你可以轻视女人的能力,却不能轻视女人的胆量,有句话,说得很好,最毒妇人心,女人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你,你有什么能力在顷刻之间就把我们的货毁了?如果你毁了我们的货,怎么向你们的慕容庄主交代?”
卫离斜了他一眼:“阁下果然是听三不听四,不过是一句俗语,也会听颠倒了,那句话应该是,你可以轻视一个女人的胆量,但是不要轻视她的能力,这个东西八成你们也不认识吧?”她说着话,从随身的皮囊里边拿出一个佛手瓜形状的东西,黑乎乎的,近处看去,好像是铁铸的,分量好像不轻。
这三个人显然不识得这个是什么东西,互相看了看,那个姓贺的冷笑道:“女人出头露面,根本没有真本事,全仗着取巧才能自保,你这个不过是一枚很丑陋的暗器,和你一样丑陋的暗器。”
卫离呵呵一笑:“暗器?这个叫做燧人胆,我在船舱底下,摆着货物的地方,放了很多这样的东西,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要接的那些货物,就会灰飞烟灭。”她说着话,轻轻地拧开那个东西瓜蒂状的一个疙瘩,从里边抽出一段引线,然后打开火折子,点着了引线:“这个不是暗器,是明器。”
她说着话,把那个东西往水里头一扔,只见一溜儿地水泡沉下去,然后嘭地一声,十分沉闷的巨响,东西坠入的地方顷刻间翻腾起四五丈高的水柱,迸得两条船上,都是水。
更奇怪的是,在涌起的水柱落下后,过了一会儿,当水面平静下来后,离着他们两条船不太远的地方,江面上居然漂浮着很多花瓣,这个季节,草木凋零,怎么会有花瓣浮在江上?
三个带着斗笠的人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着冲天的水柱,露出他们光洁肥硕的下巴,还有嘴唇上边都齐齐整整地留着一个黑斑,都是圆圆地一小团贴在那里,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水面上边飘动的花瓣,有些发呆。
这边的人都看得真真,列云枫低声对澹台梦笑道:“我想起一句应景的诗来,你听不听?”
澹台梦未语先笑:“你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话。”她也看到那三个人嘴唇上边的黑团团,好像是胡须,不过胡须也没有那样留着的,实在滑稽好笑。
列云枫笑道:“你别管好话歹话,只听着像也不像,”他停了一下,眼光溜了一下是三个人拄着的长刀:“手持哭丧棒,唇点明月砂。”
澹台梦倒是没有笑,眼光流转:“像虽然像,意思却没有说透,不如各添两个字,”她说到这里,忍俊着笑意:“乞货手持哭丧棒,效颦唇点明月砂,是否更好些?”
列云枫摇头:“前一句还好,他们这幅行头,倒像是个无赖的乞儿,后一句不太通,效颦,他们所效者何?”本来三个人被卫离扔在水中的东西镇住了,他们真的不知道卫离丢下去的那个是什么暗器,居然有如此威力,如果要是几百颗联在一起,还不得把他们的骨头都炸飞了?所以方才的自大傲气都缩了下来,现在又听列云枫和澹台梦谈笑,半文半白,听得似懂非懂,可是那个神态语气,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知道列云枫是故意这样说,于是澹台梦微微点头,叹了一声:“与圣者言,知仁德礼仪,与愚者言,玷粗鄙戾气,枫儿,你才和他们这些剑之圣者说了几句话,竟然不开窍了,女蓄发,男留须,他们所效者当然是中原男子了。”
魅火教。
澹台梦一提到中原男子,印无忧立刻想起了魅火教,这些人尽管穿得和乞丐一样,可是武功架势,还有动作气势,都和魅火教如出一辙。
印无忧对魅火教讨厌之极:“哦,明月砂是什么?”
他本来是不喜欢列云枫嘲笑戏弄别人,不过今日要奚落这些倭国之寇,他居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因为他不知道明月砂是什么,估计从列云枫嘴里出来的固定不是什么好话,大约那几个倭国人也听不懂,所以他才故意问了一句,就是要列云枫解释给那几个人倭国人听,不然骂了人,对方不懂,岂不是白骂了?
列云枫笑道:“明月砂就是兔子粪。”
印无忧忽然笑出来,想想这三个人嘴唇上边那个圆圆团团的东西,好真像是兔子粪压扁了贴在哪里。
三个戴着斗笠的人听了,立刻哇啦哇啦地叫唤起来,他们是气急了,所以一时忘形,说起来本国的语言,他们三个一叫唤,船上的人也叫唤起来,不过两伙人叫喊的动静不太相同,他们三个是气的,那些人好像是着急了,结果他们三个去打那些手下,那些手下叽里咕噜地解释着,一边解释一边点头哈腰。
秦谦一笑:“这个可难住我了,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卫离微微冷笑:“那三个人说,他们这船货宁可不要了,大不了向他们的主子谢罪,再弄一船更好的货来,他们要和我们拼命,告诉手下趁乱用袖箭射死我,那些仆从告诉他们,船漏了。”
卫离说得淡淡地,可是列云枫、澹台梦和印无忧都倍感意外,卫离居然听得懂这些倭人在说什么。
秦谦笑道:“船漏了?小离,你派人把他们的船底儿凿漏了?”
卫离点点头,笑了笑。
澹台梦拉着卫离的衣袖,笑道:“卫姐姐胆识过人,这个有趣,我就喜欢痛打落水狗。”
列云枫道:“倭人善水,船虽然漏了,他们会顺水逃遁。”
卫离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派人在这方圆百里都撒下渔网,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是条泥鳅也跑不出去。”
原来她一直等着手下没有坐船前来,而是潜入水中撒网。方才她那颗燧人胆炸开后,就是告诉长春帮弟子他们具体的位置,然后那些潜在水中的人聚过来,并散出花瓣,这是一切准备就绪的暗号。
列云枫心中一动,他已然隐隐猜到卫离究竟是什么人了,卫离也注意到他的神情,笑道:“枫儿,那个被你伤害了骄傲的人,姐姐给你留着。”
列云枫道:“我要他干什么?”
澹台梦眼波一闪,笑吟吟地:“好事成双,既然你已经伤害了他的骄傲,不妨再伤害他一次,让他到下辈子都忘不了。”
说话间,那边的船开始下沉,船上的人都霹雳噗隆地往水下跳,唯有那个贺先生,长刀一举,口里乌拉乌拉地喊了一句,然后跳到这边船上,冲着列云枫就是一刀。
列云枫也没有躲闪,运气凝力,一拳打出去,他这完全是条件反射,根本想都没有想,因为寒气逼来,他有些身不由己地就跃起冲去,好像体内有东西蠢蠢欲动,自己无法控制。
田先生的刀刚刚劈下,离列云枫的头顶还有一尺的时候,列云枫的拳头已经打到他的胸口,只听得沉闷地一声,哎呀~~
田先生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腿一软,就跌倒在地,头上的斗笠也摔倒了,露出一张油光锃亮的脸,杂乱如草的眉毛,鼻子和嘴里仍然在冒着血,一双死鱼样的眼睛努努着,打死不信的望着列云枫,嘴里还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个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他自言自语着,身体抽搐着,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强忍着不发出呻吟。
居然一拳就打到了这个戴着斗笠的倭国剑者,大家都不免有些吃惊,尤其是秦谦,自己的弟弟武功如何他能不了解吗,小时候他还教过列云枫练武呢,凭着列云枫的内力修为,绝对不会如此霸道。
烈焰真气,列云枫心里恍惚一下,卢妃仙子在自己身上输入的烈焰真气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这个烈焰真气一旦动用了,是否会像泠舟魅影说得那样,有七日之祸?
虽然原本的计划被洛怡菲和卓小妖搅得乱七八糟,不过卫离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体现,反而轻松自若,好像这次是筹划已久,可是这个不是卫离想要的结果。
世间的事,纷繁难料,如果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化为虚有,哀痛怨怼都徒劳无功,还不如转换目标,免得所有努力付之一炬,百川归海,只要前行,走哪条路都会到达终点。
卫离打了个唿哨,从水中冒出几十个人来,各自兜着渔网,往这边游来,那渔网上边,等待着很多倒刺银钩,那艘船上的人都被挂在网上,皮翻肉卷,浑身是血,倒刺银钩是越挣扎越深,自己根本拔不出来,而且在水里,还不能叫喊,一喊的话,冰冷的江水就灌进口中。
船舱里边的洛怡菲冷笑不止:“看见没有,这个卫离真的够狡猾,千方百计就是拖着,不让我们看这船里的货,她的用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卓小妖嘻嘻地笑道:“相公,众人皆醉你何独醒,真要触了人家的眉头,小心人家杀人灭口。”
秦思思佯作听不到,看着船头,沉吟不语,脸色青寒。
红线遥遥牵牛女
午后,多云。
澄澈的天空,流云眷眷,这座旧日的王宅里边,人们忙忙碌碌,不过都井然有序,听不到争执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