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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合,陈九州的生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睡得如此安稳。慕容休还肯胡闹,他代表的可是他们不二山庄,在家族荣誉面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放肆,除非,他是装的,故意装睡,然后让他的手下来挤兑自己。
就是这样,不然,这几个人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和自己针锋相对?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们装腔作势,我也故作糊涂,看看谁更狠!
慕容孤心里想着,眼中寒光暴涨:“林雪若,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宵小之辈,竟敢在陈大侠的寿诞上暗下杀手,我慕容孤岂能容你们!”
声音未落,剑已然出鞘。
慕容孤的剑法,深得慕容惊涛的真传,尤其他们慕容家的不传之秘,都传给了他,这一剑,他是势在必得,一心要杀死列云枫,所以无论是力道,剑势,还是速度,都完美到无懈可击。
他的眼光发亮,只要想到这一剑下去,可以在列云枫的身上刺出一个洞,鲜血飞溅,慕容孤就感觉到热血沸腾,他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血,红艳艳的血,充满腥气的血,会让慕容孤苍白如雪的脸上,有了几分暖色。
当啷。
剑尖与剑尖相撞。
然后,慕容孤看到一双比星还晶亮,比剑还森冷的眼睛。
印无忧的眼睛。
这个人,居然在自己出剑以后,再出手,而且出剑的速度、力道拿捏得如此之准,剑尖相对,不过是个花招而已,哄骗外行人,很显然,这个人是在奚落自己。
他,堂堂第一快剑的儿子,居然在出手之后,还让人中途截住剑势,这件事如果让父亲知道,他一定会很惨。
冷笑,嘲笑,嬉笑。
慕容孤已然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好像最多的话在说,第一快剑不过如此啊……那声音,幸灾乐祸。
青灰,阴冷,慕容孤咬着嘴唇,唇上泛起一痕深白,他的眼眸中,都要喷出火来。
关节,捏得青白,咯咯地响着,慕容孤的唇要的更深,都要咬出血来了,他在寻找机会,他不能再出错,要一招得手,一击而中。
印无忧也冷冷一笑,不屑地眉尖一挑,示意慕容孤出招。
这个是谁?如此狂傲?
这样一个狂傲的人,怎么会听命于老三?
原来老三真的是深藏不露,可恶之极。
慕容孤有种被羞辱和欺骗的感觉,更加烦躁,他必须在一招之内占得优势,不然这个面子是无论如何也挽不回来,太过紧张的慕容孤,嘴角都在抽搐,他开始调息运气,打算全力一击。
人们围拢成一个圆圈,看着这场打斗,暗暗猜着慕容孤和印无忧他们两个,谁胜谁负。
哎。
轻轻拍拍手中的扇子,列云枫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大展一下身手,白白磨了好久的剑了,总得找个倒霉鬼来祭祭刃口,小印,你真不够意思,居然连这么个机会也要抢去。”
印无忧哼了一声:“我没功夫听你磨牙。”
盈盈一笑,澹台梦道:“就是啊,你要动手?那可有得等了,只怕等到你把人家说死了,剑还没出鞘呢。”
列云枫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小印,你去对付这位大公子,未必大材小用了,杀鸡焉用牛刀?不如……”
不如这个东西让给我吧!
贝小熙在旁边已然按捺不住了,眼下这么好的动手较量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过,他已经和慕容休那个家伙斗过好几次了,对于慕容家的路数多少熟稔些,现在这个是慕容休的哥哥,那么内力应该更深厚,招式应该更纯熟。
兴冲冲地贝小熙拎着剑,就冲了过去,一下子把印无忧挤到旁边。
印无忧皱下眉,贝小熙向他挤眉弄眼,又咧嘴笑笑,一脸的央求,印无忧也拿他没有办法,哼了一声。
慕容孤恨得牙根痒痒,这几个人简直视他如无物,他堂堂慕容家的大公子,还没有受到如此的侮辱和奚落,不由得恨恨地大喝一声:“找死!”
老兔寒蟾泣天色。
慕容孤终于按捺不住,用上了父亲慕容惊涛传给他的不传之秘,不二山庄的梦天剑法。这套剑法只有八式
,练的时候,慕容惊涛要慕容孤发过誓,不能轻易使用梦天剑法,如果真的要使用的话,那么,所以看过这套剑法的人,必须得死。
事到如今,慕容孤被愤怒冲昏了头,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他们,一个不剩地杀死他们。
世事无常瞬息变
梦天一出,天地色变。
慕容孤这一剑,倾尽了全力,他虽然年轻,内力和经验有限,可是这一剑,已然有了慕容惊涛的三分神髓。
围观之人,几乎都是使剑的行家,眼见着慕容孤这一剑刺出,都不由得一片惊异,心中暗自感叹,原来,剑真的可以以这样的速度刺出,快到如此不可思议。
慕容孤已然胸有成竹,因为他这一剑之下,还从来没有活口。
梦天剑法虽然只有八式,可是和人对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用过第二式。
因为很多人,在他使出第一招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呼咻,一声夹裹着凄厉风声的破空声,这一剑,居然刺空了。
百试百灵的梦天剑法,居然会刺空。
因为这一式,慕容孤志在必得,蓄力而发,没有回寰之地,所以刺空后,他身子前倾,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贝小熙是眼见着慕容孤的剑刺来,飘身一躲,便轻易躲过了破空而来的剑,他心里还特别奇怪,这个人怎么慢腾腾地出招,好像大姑娘似的啊,而且脸上的表情特别好笑,仿佛是已然得胜了一般。
一瞬间,贝小熙心里就涌上气来,心中暗骂:慕容孤,你这个王八蛋,既然要和我打,就正正经经地打一场啊,我要是输了,算我学艺不精,居然如此慢条斯理地耍戏我,简直不把我贝小熙放在眼里,所以贝小熙在心里哼了一声,趁着慕容孤下盘不稳的时候,飞起一脚,正好踢在了慕容孤的臀上,只听得嘭地一声,慕容孤往前又抢了两三步,差一点儿摔倒。
哄地一声,满场笑声。
很多人开始想忍着不笑,只是慕容孤的情形实在是太滑稽了,他那一身夜般的黑衣,那张冷峻的孤傲面庞,然后被贝小熙一脚踢出去,如果不是他极力稳住了,就会来个恶狗扑食。
慕容孤的脸,从苍白变成死灰,贝小熙踢那一下不是很重,可是他宁可让贝小熙刺他一剑,砍他一刀。
在人们的哄笑声中,恼羞成怒的慕容孤刺出第二式。
云楼半开斜壁白。
霎时间,慕容孤的剑,搅出团团的雪光,一团套着一团,好像天上的流云,你追我赶,时卷时舒。
眼前风寒雾重,冷气嗖嗖。
梦天剑法的第一式是迫式,是在瞬间凝聚了令人窒息的气势,迫使敌手自困手脚,无法施展,然后将对手逼于角落,束缚手脚,再趁虚而入,一击而中。
这第二式乃是幻式,所有的剑光,再凌厉忌恨,都是虚幻,这一幻式,就是为了幻惑对手,然后引出第三式,玉轮轧露湿团光。
慕容孤的剑,的确很快,剑法也够狠辣,只是他遇到了贝小熙。如果是在半年前遇到贝小熙,也没有什么值得叹息,他也许根本都不用使出这第二式。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慕容孤很不幸地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贝小熙。
贝小熙的内力原来并不深厚,但是他从小就酷爱剑法,在藏龙山上,有一个阁楼,里边有很多门派的剑谱,这阁楼依山而建,差不多是悬空在崖壁上边。
因为师父澹台玄不教贝小熙内功心法,还因为贝小熙偷着学而重责过他几次,贝小熙心里不服气,就偷偷溜进阁楼里边去,在最初,他也不知道里边究竟防着什么,那些个卷册,安安稳稳地放在哪里,贝小熙又不喜欢读书,也不去翻看。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贝小熙才发现原来阁楼里边放着的是剑谱,这个发现对他来说,简直是如获至宝,高兴得几天都没睡好,更让贝小熙兴奋的是,澹台玄并不阻止他去翻看剑谱,所以就光明正大地去看,平心而论,贝小熙的剑法还真是独辟蹊径,别有天地。
最近几个月时间,澹台玄才教给他玄天宗的内功心法,贝小熙的剑法,已然融贯了百家之长,疾狠利准,因为以前没有练到内功心法,所以贝小熙只好用速度来补救他的内力不足,他以前和人比斗,输的从来都不是速度,而是内力不足。
现在在澹台玄的严苛训练下,贝小熙的内功突飞猛进,再加上他灵敏矫捷的身法速度,贝小熙的功夫不容小觑,只是他自己尚不知道。
所以和慕容孤一交手,只觉得慕容孤动作拖沓,剑势缓慢,其实是他自己速度更快,剑法更凌厉而已。
当慕容孤的第二招幻式刺出后,贝小熙哼了一声,心中更是来气,他看到慕容孤手腕动处,那宝剑晃动出几道光影来。
在别人眼中的团团雪光寒雾,在贝小熙的眼中,不过是几道寒芒,而且,他看到清楚慕容孤那把剑的真身所在。
刹那间,贝小熙欺身而进,手中剑斜里刺出,两剑相击,慕容孤的剑被挡开,向外劈出,收势不及,贝小熙的手肘已然狠狠地撞到了慕容孤的胸口,听得嘭的一声闷响,慕容孤的身体向后退了七八步,眼中怒火如焚,嘴唇咬出血痕,胸口处阵阵剧痛难忍,咽喉里涌出一股湿濡腥热,他一横心,咽了下去。
贝小熙看了看慕容孤,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满是疑惑地:“慕容孤,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怎么使出来的剑招都这么慢抽筋,一点力道都没有?你要是饿了,这桌子上有东西,你先吃,我等你就是。”
其实,贝小熙不是在羞辱慕容孤,他说的是实话,不二山庄的名头,在江湖上可以说是妇孺皆知,他以前和慕容休斗过好几场,两个人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讨到更多的便宜去。
在贝小熙想来,这个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孤,无论内功剑法,自然要高过慕容休才对,所以他没想到自己已然胜了慕容孤,还以为慕容孤有难言之隐。
贝小熙性情坦直,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他如此一说,围观的人都齐齐地看向了慕容孤,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大部分人的眼神是幸灾乐祸。
慕容孤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要是孤注一掷,将梦天剑法全使出来,能杀了贝小熙,挽回面子自然是好,可是万一那八式全部用完,仍然奈何不了贝小熙,他怎么办?
还有在场这么多人,他要怎么一一除去?
上次买来的毒药,除了用去的那些,剩下的都在慕容孤的怀中,他把那些毒药放在了酒葫芦里,摇晃均匀,酒是的扩散性很强,只要他把葫芦里边的酒洒出去,闻到的人就会晕倒,因为药粉兑了酒,毒性会不如原来的强烈,可是只要晕倒就足够了,那么剩下这几个人,就不足为惧。
他来的时候,已经吩咐管中离带着庄中的仆从,在外边候着接应,万一出了什么情况,好招呼他们进来帮忙。
本来慕容孤另有安排和打算,没想到里边会发生这样的变换,还没等人动手,陈九州先死了,更可恨地是列云枫和贝小熙他们,明明是一群杀手,还和自己联系过,却原来是老三的手下,来个临阵反戈。他现在懊悔不已,只是事到临头,真的悔之不及。
最要命的是,这个贝小熙剑法居然比自己还快,慕容孤不免有些气怯了。这几个是老三的手下,父亲慕容惊涛随时会来,慕容惊涛最见不得他们兄弟之间发生矛盾,所以现在慕容孤就是明知道慕容休摆了他一道,还是不能把矛头指向慕容休。
又急又气,又羞又怒,慕容孤一转眼,发现方才那个自称是林雪若的红衣姑娘不见了踪影,不但林雪若不见了,拿着宝剑一泓泪的康宝也不见了。
列云枫叹道:“师兄,大公子已然败于你手,愧然无颜,不胜惶惶,哪会知道你坦然磊落,不以胜负为念,真的关心他是否困顿饥馁,只怕会以为师兄胜而自骄,羞辱与他,万一大公子为此自戕,师兄何以自安?”
啊?
贝小熙懵懵懂懂,看列云枫的神情,似乎明白了,可是听列云枫的话,反而糊涂了,不过他是糊涂,慕容孤可听得明白,在场很多人也听得明白,表面上,好像列云枫在劝贝小熙,实际上是在嘲讽挤兑慕容孤。
手心,一阵阵的冰凉,细细的汗珠,慢慢渗出来。
慕容孤的脸和唇,皆是惨白。
印无忧道:“你赢了。”
他也没提名,但是贝小熙知道这个是冲自己说的,有些恍惚,回想下方才的情形,好像真的是自己赢了,不觉喜形于色,还有些不敢确定:“我赢了?怎么是我赢了?”
列云枫淡淡地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兄天资聪慧,勤恪谨勉,亦非昔日阿蒙,赢了慕容家的公子,也不是什么非常之事。”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