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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玄的脸色多少还有些青白,看上去状态不算很好,眼脸下,淡淡地淤青,又添了几分憔损。
相较之下,他身后的徒弟和女儿们更加引人注目,尽管衣着素朴,可是姿容出众,风华难掩。
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带着纱帷的人,这个体态婀娜,走起路,飘如霞彩,衣袂飞扬,身上的白衣更显得飘逸脱尘,只是头上的纱帷将她的容颜遮得严严实实。
莫逍遥脸色慢慢转过来,不再像方才那么难看,而是笑呵呵地站起来:“掌门来了,大家都等了多时了,掌门的伤势好像不要紧了吧?”
别看莫逍遥是澹台玄的师叔,他也要对澹台玄恭敬几分。
澹台玄客气地抱拳:“多谢师叔惦记,侄儿已经没有大碍了。”
莫逍遥心里冷笑,他知道澹台玄素来逞强,不过这样正和他意,所以不露声色地道:“身体无碍就好,掌门请坐。”
澹台玄客气了几句,也不推辞,在上手坐下,一缕妒恨的冷意,掠过莫逍遥的眼睛,他也坐了下来。
列云枫看了叶梧一眼,忽然笑起来,他这笑容有些尖刺,叶梧看到列云枫心里就不舒服,当着这么多人,他仗着自己是列云枫的长辈,尤其澹台玄是讲究礼仪规矩,列云枫就是太诡计多端,也不敢当众生事,所以眉头一皱,呵斥道:“没有规矩,有什么事好笑?”
列云枫抱拳笑道:“师叔误会了,弟子哪里敢随意放肆,只是听方才师叔慷慨陈词,对倭寇嫉恶如仇,也不由得热血沸腾,这些倭寇心狠手辣,暴戾残忍,常常偷上岸来抢掠作恶,就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不消民愤,不过倭人生性奸猾狡诈,他们所居之地与图苏城隔海相望,自然知道藏龙山是什么地方,怎么会笨到自投罗网,来我们藏龙山送死?”
叶梧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自己方才是说错了话,可恨这个列云枫偏偏就听到了纰漏之处,他和列云枫较量过几次,自己的武功明明比列云枫高出一截,可是哪次吃亏的都是自己,他深知列云枫的厉害,不敢再接着说,很怕说得多了,会把自己也绕进去。
看到叶梧不敢多言,列云枫也没有逼他,挑衅地看着他微笑,笑得特别得意,叶梧青着脸,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还要装得没事儿一般。
澹台玄哼了一声,列云枫垂首退了一步,站在一旁的澹台梦悄悄握了一下列云枫的手,低眉一笑。
院门处人群中忽然乱了起来,然后有一伙儿人一边打一边往前边拥挤,人们纷纷让开,只见两个人各持长剑,打得难解难分,转眼就到了高台前,这两个人正是慕容孤和慕容休,他们的身旁是左飞凤和管中离,后边还有几个不二山庄的家丁,都在旁边叫嚷劝解着,企图将两个人分开。
慕容孤满面怒容,慕容休也红着眼睛,两个人好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剑光灼灼,出手都奔向彼此的致命之处。
莫逍遥饶有兴致地看热闹,澹台玄也沉得住气,示意弟子先不要插手。
慕容孤大喝一声:“慕容休,爹爹尸骨未寒,你就原形毕露,骨肉相残,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他说话更加口齿不清,因为牙齿被霞露清霜打掉了好几颗,说出来的话多半都漏风跑气,听着更加吃力。
慕容休却一纵身,跳出了圈子,用剑一指慕容孤:“慕容孤,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禽兽,做下丧尽天良之事,还敢在江湖中抛头露面,今天当着江湖朋友的面,我要替慕容家清理门户!”
慕容孤冷笑一声:“好啊,大丈夫光明磊落,我慕容孤行得正,做得到,不怕你这样的疯狗乱咬,我做过什么事为世间不容,你只管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慕容休喝道:“慕容孤,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无耻之徒,为了谋夺庄主之位,竟然下毒毒害爹爹,也不怕天打雷劈,你以为你做的事儿神不知鬼不晓嘛?我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欺人欺世,不能欺天欺地!”
慕容孤冷笑道:“世间无耻之人,非你莫属,居然会编出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来,爹爹明明是被康宝偷袭,身受重伤,药石无效,才撒手西去,你身为人子,放着正经的杀父仇人不管,却诬陷于我,甚至不惜危言耸听,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说到底,你不就是想抢夺庄主之位嘛?慕容休,为了庄主之位,就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根本不配再做我们慕容家的子孙!”
慕容休冷冷地:“慕容孤,你以为我是信口雌黄,无凭无据吗?我早就掌握了你下毒弑父的证据,可是不二山庄的人,大部分都被你收买,我只好佯装不知,终于等到今日,当着江湖朋友的面揭穿你的底细,别说我不念兄弟之情,如果你还有一丝羞耻之心,现在就自刎谢罪,你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说出来,只做我们慕容家的家事,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
哈哈。
慕容孤仰面大笑,可是一张嘴,一只猫从他的头上嗖地飞过,一团东西不偏不倚,正好掉到慕容孤的嘴里,慕容孤正张着嘴笑呢,只觉得湿湿软软,立时被呛到了,弯下腰咳得满面涨红,那只猫跳到他的脚下不远处,向着他喵喵儿地叫着。
什么东西?
慕容孤看着那只猫,那只猫伸了个懒腰,然后几纵就不见了。
想想方才的情形,绝对不是巧合,忽然,慕容孤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战。
慕容休长剑颤抖,目光一寒:“左飞凤,管中离,你们两个也要助纣为虐,隐瞒实情吗?”
慕容孤大笑起来,得意洋洋地笑,他的笑声极为响亮,可是表情却非常痛苦:“慕容休,他们两个不敢不听话,因为我已经给他们下了毒,他们要是不听话,就得不到解药,哈哈哈哈,我这么做,是不是很下贱啊?”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纵是禽兽亦不如(下)
慕容休也是一愣,没有想到慕容孤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哼了一声:“慕容孤,你如果还有一分羞耻之心,就应该自杀谢罪,我念在你临终悔悟的份上,可以让你的尸体埋在我们慕容家的坟地。”
慕容孤张着嘴,眼睛中又是愤怒又是燥急,双手乱挥:“慕容休,你脑袋被驴踢了?我怎么可能自杀?为了得到不二山庄的庄主之位,我不但用毒药杀了慕容惊涛那个老乌龟,我还派人追杀你,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盼到翻身的一天,我怎么舍得死?尤其是我这样下贱无耻的人,就是做乌龟做王八也会活得很开心,只要你让我当庄主,我叫你爷爷都行啊。”
慕容孤一边说,一边蹦,好像被火燎到屁股的猴子,而且他的神情惶恐之极,须发皆立。
人群中一片哗然,有的忍不住掩口偷笑,很多人对不二山庄以及慕容惊涛都抱有成见,看着他们兄弟相残,也懒得出来调节,统统袖手旁观,在旁边看看热闹,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热闹会如此好笑。
莫逍遥也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今天就是打个翻天覆地,只要不关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出头,他已经和魅火教已经结成联盟,从魅火教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澹台玄为了救列云枫受了内伤,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就会武功尽废,所以他已经和魅火教的人商量一条计策,可以让他在百年庆典上扬眉吐气,然后逼迫澹台玄自动让位,为了把这出戏唱好,唱得真实可信,他现在是养精蓄锐。
澹台玄坐在那里,也不动声色,他知道慕容惊涛没有死,而且以慕容惊涛狭隘狠毒的为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放过,慕容孤既然用毒去害慕容惊涛,慕容惊涛一定会让慕容孤死无葬身之地,慕容休早不出来晚不出来,现在忽然跑出来和慕容孤拼命,应该是得到慕容惊涛的受意,就是要慕容孤在众目睽睽之下,原形毕露。
对于慕容惊涛和慕容孤父子,澹台玄心有嫌恶,只是他有些惋惜慕容休,这个少年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无端地搅合进如此卑陋争斗里,还有慕容愁,也是个让人痛惜的姑娘,想到此处,他回头看了看慕容愁。
慕容愁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根本没有看场中发生的事情,而是低头和霞露清霜说话,霞露清霜戴着纱帷,因为她身上的毒已然发作,形容可怖,澹台玄给她配了药,可以暂时抑制住血脉里边的毒素,不会再扩散恶化下去,但要根治她身上的毒,需要更麻烦的治疗方法,本来澹台玄让霞露清霜休息静养,等开过庆典后就可以施治,此毒发作时虽然看似凶险,却无性命之忧,只是如果救治不及时的话,恐怕容貌尽毁,难以还原了。
卢妃仙子的恶毒,就毒在此处,她是女人,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所以她知道女人的致命弱点在那里。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容貌远远比性命还重要,所以很多女人能够熬得住残酷的刑罚,却无法面对容颜尽毁的现实,漂亮的女人对于美丽更是孜孜以求。
其实要毒死漂亮的女人,有时候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要在珍珠粉露里边放进毒药,然后让她相信,喝了这杯特制的珍珠粉露就会青春永驻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为了牢牢控制住幻雪宫中的所有弟子,卢妃仙子在每个人的身上都下了毒,当然每个人身上的毒,又不尽相同,宫里头那么多人,除了很有利用价值的一些心腹弟子以外,每个人身上所中之毒,卢妃仙子自然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因此每个月发解药的时候,难免有弟子会枉死,想要在幻雪宫活得长久,就得拼命上位,这样才减少无辜丧命的机会。
当然,这也不过是卢妃仙子在故弄玄虚,为的就是威慑众人,不敢起叛逆之心,其实真正中毒极深又各不相同的,只是她身边的心腹弟子,至于宫中的那些侍女小鬟们,按着编排组号来下毒,只要卢妃仙子心血来潮,就会故意错发毒药。
卢妃仙子坚信自己的法子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有效的法子,所以她根本不屑于把霞露清霜抓回去,因为现在形如鬼魅的霞露清霜一定会自己乖乖地回去认罪求饶。
澹台玄要霞露清霜静养,也是考虑到现在的霞露清霜不方便抛头露面,万一被人看到如此恐怖的样子,怕霞露清霜无法接受别人的眼光。
只是霞露清霜坚持要来,她对自己的坚持没有任何解释。
慕容愁说话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霞露清霜用纱帷蒙着脸,看不出她有什么反应。
澹台玄暗暗摇头,其实慕容愁不过是故作洒脱而已,如果真的不在意场中的争斗,根本不需要回避,应该很坦然地面对,她改名易姓,她视如无睹,其实这些都是她无法挣脱的羁绊,无论她多么想忘记,可是身世、血脉,怎么会轻易就被淡忘呢。
还有在水云居里静养的云真真,昨天列云枫和澹台梦背着云真真回去时,澹台玄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云真真会上藏龙山,两个人见面后相对无言,百千感慨,化为一声叹息。
澹台玄用金针过穴之法,将云真真的经脉暂时闭住,切脉之下,他发觉云真真体内的心魔不但没有除去,而且在外力的诱引下,已经转为一股戾气,这种戾气,就像潜伏于人体内的毒蛇,一旦被引动,就难以自己。为了防止云真真体内戾气再度发作,澹台玄闭住她的经脉,这样云真真暂时无法动用真气,今天又恰逢百年庆典,自己带着弟子都要去参加,为了确保云真真的安全,防止有人趁虚而入,澹台玄请叶知秋他们照看云真真。
场中,慕容孤还在跺脚,然后双手掐自己的脖子,但是嘻嘻的笑声还是发了出来:“天作孽,尤还可,人作孽,不可活,想我慕容孤这样卑鄙无耻、下流卑贱的男人,活在世上真的够丢人现眼,还是死了吧,死了吧。”
列云枫忍不住笑道:“人贵自知,知而智也,慕容庄主如此不隐己恶,自审自省,毫无私念,只求是非,若说圣人也不过如此,难道是列某见识浅薄,怎么横看竖看也不觉得慕容庄主像个圣人?”
他看出有人在戏弄慕容孤,暗中模仿慕容孤的声调说话,现在的慕容孤已然失声,只能瞪眼听着有人冒充自己痛骂自己,可是却无可奈何。
可惜慕容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显然无法应付此时的场面,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慕容孤,愣在那里不动。
澹台梦叹息道:“枫儿,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要落井下石,虽然慕容庄主行为可鄙,人皆不屑,但是人家沦落到如此地步,你也不要取笑他了。”
列云枫笑着点头:“小师姐说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慕容庄主为了区区庄主之位,不惜萌生恶念,弑父以求,惹恼了神灵,才会附其躯体,言其旧恶,列某斗胆,催促神仙一句,既然想揭穿慕容孤的恶性,何必再遮遮掩掩,径直说出来,让天下的英雄也听个明白。”
慕容孤此时脸色铁青,怒目欲裂,直瞪着列云枫,可是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