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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休大笑起来:“我说一个大男人怎么阴阳怪气儿地,说着话还跺脚,还以为你是个太监呢。”
蓝衣少女呸了一口:“你少满嘴胡说,你见过太监吗?”
慕容休笑道:“我没见过,难道你见过?”
他如此一问,蓝衣少女反而无法回答,就是见过,也不好接着慕容休的话头,谁知道他会继续说出什么话来。
蓝衣少女本来白生生的脸上,晕起浅浅的桃红,敷了胭脂一般,人们神情各异的眼光,看得少女有些恼羞成怒。毕竟是秦思训拆穿了她的身份,不由得柳眉一挑,带着三分薄怒:“秦思训,你懂不懂江湖规矩?你无缘无故,点破我的身份,就如同,如同……”她一时想不起来了,转身问道:“苹果,如同什么?”
本来大家都看着她,此时看她说到半路却接不下去,还要转身相问,因为听得真真,是苹果两个字,这自然是一个人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太奇怪了,居然叫苹果。
还没等慕容休笑呢,洛怡菲在旁边笑得肚子痛:“小兄弟,这种江湖上的事情,你问苹果也好,问荔枝也好,都没有答案,不如问我吧,我可是堂堂玄天宗的弟子,我闯江湖的时候,小兄弟大约才开始练武呢。”
其实洛怡菲也没有恶意,只是感觉这个蓝衣少女实在好玩,不用问,一定是个被奉如掌上明珠的娇小姐,学过一点三脚猫的花架子功夫,一时心血来潮,跑到江湖里边闲逛,逛够了就回去。
蓝衣少女瞪了洛怡菲一眼,没理她,转头去寻人,却没看见同来的伙伴,不觉有些急了:“苹果,苹果,别闹了,出来。”她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钻到人群里边去找同伴。
洛怡菲怂了一下鼻子,也不去理她,眼神一溜管中离,这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人,此时依旧仰着脖子,望着房梁,房梁身边,猫已经不见了。
那张写着字的纸条,此时在慕容休的手里,洛怡菲心中一动,几步过去:“三公子是吧?你们不二山庄是不是从来都自以为是,什么事儿都武断专行?”
慕容休懒得和一个小姑娘及计较纷争,叫管中离:“老管,我们走吧,这里的情况也看得差不多了,别的事情,回去和爹爹商量才说。”
一见人家根本都不理自己,洛怡菲未免有些着急,她是想把那个纸条偷过来,因为这件事情和玉荷子有关系。
玉荷子是她的师姐,她知道玉荷子就是林雪若,因为玉荷子是林雪若在门派中的诨号。
玉,晶莹剔透,荷,亭亭玉立,他们的师父曾经叹息,可惜林雪若没有生在富贵人家,不然凭着林雪若的容貌,一定会是大富大贵的命儿。
她和玉荷子都属于摘星派,派系中人,只是自己的师父知道弟子们的真正名字,连师兄弟之间也不尽知,真实的姓名,是她们这一行的忌讳,因为摘星派的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比较撬门压锁的偷窃,总不是见得光的事情,所以偷过十年之后,就要金盆洗手,否则要受到门规严惩。
洛怡菲在门派中的诨号叫做玉绫子,在所有的同之间,她和师姐玉荷子林雪若的感情最好,两个人几乎是相依为命地长大,彼此之间,也没有秘密。
这次来屠苏,洛怡菲是冲着玄天宗来的,她有她的目的,可是无意间得到师姐玉荷子的消息,自然高兴不已,只是没有想到,师姐林雪若会莫名其妙地牵涉到命案里边去。
听管中离的言下之意,是要把她师姐
管中离不动,还是僵僵地站着,把头抬得老高。
老管。
慕容休忍不住,咚地,踹了管中离一脚。
管中离的身体后退了几步,可是脖子还是仰着,望着那个方向发傻。
慕容休急了:“看看看,你看给鬼啊!没见过猫是不是?明天给你抓几只来,让你看个够!”
他心中实在难以压抑自己的怒火,在这么多人面前,管中离丢的不是他慕容休的脸,而是整个不二山庄的脸。这个脸,管中离丢的起,他慕容休丢不起。
谁知道管中离挨了一脚,好像也不知道疼,依旧还是愣愣地站在哪儿:“三少爷,我真的没见过那么多猫?”
呸。
慕容休狠狠地啐了一口:“有……多……少……”他本来是恨恨的,可是当慕容休抬头看时,这三个字就越来越小了,也是满脸的愕然。
慕容休主仆都呆呆地望着房梁,在屋子里边的人也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然后全部呆立不动了。
猫。
视线能够触及的地方,都是猫。
黑猫,白猫,花猫,灰猫……
房梁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上百只猫。
如果只是简单地多了些猫,也不会让人发呆,这些猫,都乖乖地站在房梁上边,而且头都冲着一个方向,不动,也不叫。
这么多只猫,居然没有一只叫的,都静静地站着,幽幽的瞳孔,放着光,看着房梁下边的人们。
梁上的猫,和梁下的人,对峙。
幻雪宫?
是幻雪宫的人来了吗?
每个人的心里都浮现出这样的疑问,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无论幻雪宫是真是假,都是一个让人脊梁发冷的地方,谁愿意无缘无故地惹祸上身呢?
可是这么多猫,实在太过诡异。
洛怡菲的心开始跳起来,只是一个机会,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她也抬头看着那些猫,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慕容休,她和慕容休只差五步左右,怎么样不露痕迹地过去呢?
有了。
洛怡菲心中一动,手指捏着一枚石子,用力一弹,像房梁上的一只白猫打去。
她在想,只要打中了那只白猫,这只猫儿一叫,一定会惹得那些猫都叫,这里如此的安静,猫一叫起来,人们一定吓一跳,她好假装害怕乱跑,撞到慕容休的身上,那么那张纸条就会被她妙手空空了。
可是,洛怡菲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啪嗒。
小石子落地。
那只白得雪团一样的猫儿,缓缓地伸了下爪子,然后向洛怡菲一咧嘴。
喵……
这只猫,居然能用爪子打落暗器,洛怡菲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辛辛苦苦练成的暗器,居然打不到一只猫。
人们都被震撼住了,望着满房梁的猫。
只见那只白猫弓着腰,锋利的爪子伸了出来。
喵……这回该我了。
一个很纤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那声音是从房梁上边传下来的,可是房梁上边只有猫。
难道是猫在说话?猫怎么会说话?
寒意,如潮水般蔓延,因为除了猫,房梁下边的人看不到房梁上边有人的影子。
看猫!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只白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洛怡菲。
妈呀……
洛怡菲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秋气氤氲瞬息变
血,点点滴滴落到地上,很快就浸入了长满苔藓的泥土。
这是一道血线,稀稀落落地化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可是这血的颜色,居然不是鲜艳的殷红,而是微微有些深褐。
印无忧和列云枫都有些骇然,一时惊住。
印无忧那一剑明明是刺向身后的那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剑会偏转,居然刺向列云枫,而列云枫来不及躲闪,但是这一剑,却忽然停住,剑尖正好啄破了列云枫的衣衫。
他们两个现在都动不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挤压住。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受伤,那血是谁的?
方才印无忧还看得见的那个人,此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方才的瞬间,印无忧听到轻微的衣角破风之声,然后又是什么东西划破肌肤之声,那道血线就留在了地上。
那个偷袭他们的人应该还在,印无忧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只是他无法回头,无法动弹。
气流越聚越强,有排山倒海之势,那种被挤压桎梏的感觉愈发强烈,印无忧心中惶然,再看列云枫,居然毫不惊慌,转瞬之间,他心中也已明白,在藏龙山上,有此浑厚内功的人并不多,肯出手援助的人除了澹台玄还有谁。
原来是澹台玄用内力将他们三个人都困住,在股强大如潮水的内息中,如果无法抗争出去,最好是不要乱动,他和列云枫都没有妄动,身后的那个人一定想要挣脱。
两方僵持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印无忧听到后边有人闷哼了一声,然后摔倒在地。
一时间,那股力道就悄然无踪。
印无忧一回头,果然青衫猎猎,澹台玄脸色已然地走了过来。
列云枫立刻跪下,印无忧愣了一下,也跟着跪下。
澹台玄没有理他们,直接走到那个人的身边,那个人此时仰面摔倒在地上,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刚才的对抗,他拼了全力,也耗尽了气力,最后还是无法与澹台玄强大的内力相抗衡,实在支持不住了,才哄然倒地。
此时,血,从他的嘴角不停地往上涌。
微微带着褐色的血,让那个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看着澹台玄,澹台玄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那个人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恨意。
澹台玄的手,缓缓举起,那个人急道:“掌门,掌门师兄,不要杀我,一场误会,这是一场误会。”
澹台玄冷冷地:“掌门师兄?我可担待不起,唐松,你到底师承何人,我们玄天宗,没有这种下三滥的武功。”
慌乱地摇头,唐松十分着急,可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掌门师兄啊,冤枉啊,你也知道,我是带艺投师,在没有拜入师门以前,我曾经学过这个幻影挪移的功夫……”
澹台玄冷冷一笑:“这个不是色摄魂里边的幻影挪移,而是九方逆转。”
唐松拼命地摇头:“掌门师兄,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忍术呢?”
澹台玄冷笑一声:“不打自招,我说过这个九方逆转是忍术吗?”
静。
忽然唐松不再抽搐,支撑着站了起来,可是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既然被澹台玄识破,他就要拼死一搏,但是他准备运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经脉具断,原来方才和澹台玄的较量中,不知不觉已经被废了武功。
一抹怨毒之色,掠过唐松的眼睛:“澹台玄,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有种的话,你杀了我!”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因为没有了力气。
滚。
澹台玄低喝一声,他只是废了唐松的武功,并不想在藏龙山上杀人。何况现在,更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狠狠地瞪了澹台玄一样,唐松晃晃悠悠地转身就走。
列云枫跪在哪里,手中拿着折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扣动了扇子上边的机关,一篷飞针射向了唐松。
澹台玄衣袖一甩,那些飞针立时被打落在地,他好像也算准了列云枫会下手一样,脸上一点奇怪的表情也没有,只是几步走过来,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这边澹台玄的脚还没踢到列云枫的身上,却听到那个呀了一声,他一回头,唐松已经绝气身亡。
印无忧轻轻地撤剑,唐松的咽喉上,只留下一点暗红,那个伤口,只是剑尖轻轻一点而已。
唐松瞪着眼睛,瞳孔中没有任何的表情,身体像一截朽木般,僵直地跌倒,再也不动。
印无忧向列云枫一笑道:“如你所愿,死了。”
他说这两个字时,脸上还带着淡淡地笑意,印无忧不知道这个唐松是谁,也不想知道澹台玄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反而让唐松走,他对这些毫不关心,可是列云枫想杀了唐松的意图十分明显,可惜发出的飞针被澹台玄截住,既然列云枫想杀唐松,这个人还留着他干什么。
所以当澹台玄去踢列云枫的时候,印无忧已然飞身出剑,一下子就杀了唐松。
唐松的武功已然被废,杀他是易如反掌,可是方才刚见识过澹台玄的功夫,现在居然在澹台玄的眼皮底下杀了唐松,印无忧心里还是有些得意,所以他忍不住和列云枫说了两个字,言下之意,你要杀的人,只要我在,就绝对逃不了。
事发突然,澹台玄根本没想过列云枫一击不成之后,印无忧会过去杀人。
列云枫也是没有想到印无忧会动手,像印无忧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向一个武功尽失的人下手,他肯出剑,自然是为了自己。
你们。
澹台玄回过神来,眼中带怒:“好,声东击西,你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
印无忧此时才注意到澹台玄的怒气,此时澹台玄的表情可不比方才,他看见列云枫用眼神示意他,也就跪了下去。
气虽然气,但是这里不是发脾气的地方,这个唐松的尸体明晃晃地摆在这里,总不是个事儿。澹台玄只好过去,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来,然后在唐松的伤口处倒上一些药粉,只见顷刻间,唐松的尸体化成了一滩血水,慢慢渗入了泥土,不留一丝痕迹。
毁尸灭迹,印无忧想起那时在广平王府里边,澹台梦曾经也用这个东西化掉了一只鸡,惹得大家惊骇,原来澹台玄也有这个东西,想来是澹台梦从澹台玄哪里偷来的。想到澹台梦,印无忧忽然有些发窘,澹台玄的怒气,隔着这么远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