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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云枫哦了一声: “看不出来,印师叔也会耍赖,如果知道自己会输,干脆就直接承认,这样还落得襟怀坦荡,不失为一代宗师。就是您找个借口,打伤了小印,也未必赢得了这场赌。”
印别离果然马上停手,狠狠地瞪着列云枫,他怒而责打印无忧,一方面是真的生气,另一方面,也是如列云枫所说,是别有目的,就是要印无忧亲眼看到一些东西,好让印无忧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不要再相信列云枫和澹台梦他们。
印别离吸取了上两次的教训,不再会逼着儿子认同自己的观点,他会让印无忧亲眼看到所谓的生死之交,不过是骗人欺世的把戏,所以他这次才没有想以前那样,直接去对付澹台梦,那样只能让儿子更恨自己,会离自己更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印别离忽然有些心虚,因为列云枫的眼神中,带着绝对的自信,这个小子好像知道自己在酒杯里边下了什么东西,如果他知道,还会如此胸有成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尤其列云枫话里有话,好像每次都猜到自己的用心。
本来那个妖精一样的澹台梦,已经让他大为光火,他几次用过自己都不齿的方式来对付她,可是她依旧安然无事,而且见到他还能笑得出来,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叫他印叔叔。偏偏又跑出来这小子来,印别离心里恨恨不已。
印师叔。
这个混账又精明的小子,怎么叫自己印师叔?
印别离心中疑惑,但是不屑去问,一个称呼,又能如何?还能捣什么鬼不成?
印别离的手松开,印无忧缓缓直起身子,没有抬头,他的眼光看着地面,落寞而伤痛。还记得小时候被父亲如此打的时候,他都会哭着喊娘,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没有娘了,喊到娘,印别离的手就会颤抖,打得更厉害,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娘还活着,只是父母之间的恩怨如何了解?母亲一定恨透了印别离,也不会喜欢自己,不然这么多年,母亲也没有看过自己一次。
印别离点上一枝香,很细的梦甜香,这香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是两盏茶的功夫而已,他冷冷地笑道:“开始吧。”
列云枫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印无忧站在桌子旁边没有动,也没有抬头,澹台梦端着两杯酒过来,一杯自己饮下,一杯就端到印无忧的唇边,笑道:“无忧,你的明天,就在这杯酒里,喝下去吧,我们是兄弟,是一辈子的兄弟。”
一颗泪,从印无忧的眼中滴落。
他知道,列云枫和澹台梦都是为了他,才肯接受这个赌约,希望他能获得渴望已久的自由,因为他不会真的和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所以他需要得到父亲的首肯,不然的话,以列云枫和澹台梦的个性,绝对不会受印别离的挟制,乖乖地喝下这杯酒,看,他们的眼神,好像都知道这酒里边有什么奥秘。
是毒药吗?
印无忧心中恍惚掠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就在澹台梦的手里,将酒喝下去,管他是什么呢,反正有列云枫和澹台梦在身边,他们一定会在香火燃尽以后,毫发无伤地走出去。
艰险波生异国行
炉里的香,悄悄燃着,细细的青烟袅袅升起,印无忧坐在那里,脊梁挺得比标枪还直,他闭着眼睛,心中却一阵阵地发凉。
身上的痛,是火辣辣地那种灼热,那杯酒喝下去以后,灼热的不只是被打的地方,浑身也燥热难禁,心思也无法沉稳下来,开始胡思乱想。
他此时已然明白,那杯酒里边到底放的是什么。
卑劣,太卑劣了。
失望,伤心,气愤,很多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父亲真的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居然对他和他的朋友用上如此卑劣的手段。
暖暖的梦甜香还在飘着细烟,从心里燃烧起来的火更加强烈,现在印无忧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念头,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脑海里边飘来飘去的都是澹台梦。
桃花劫。
上次被下了桃花劫是在无知无觉之间,因为心中想着澹台梦,什么样的天香国色,都勾不起他的兴趣,可是现在的澹台梦就在身边,他甚至闻得到澹台梦身上淡淡的香气。
那三杯酒里边应该都下了桃花劫,他们三个人被困于此,接下来的事情,谁能预料?
可是,这次的感觉和上次不太相同,印无忧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只觉得这一次灼热难忍,他甚至都管不住自己心里那么想入非非的念头,又惊骇又羞愧又愤愤不已。
他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到澹台梦,怕看到她以后,就更不能自持。
不行,不行,不要想下去。
印无忧紧紧握着拳头,捏得骨节发白,浑身都滚烫得发抖,口干舌燥,呼吸渐渐浊重。
冰冷的手,轻轻抚着印无忧的额头,那股熟悉而浅淡的香气浮动着,印无忧听到澹台梦低声笑道:“我们都好像喝多了一样,就当我们是酒逢知己,醉解千愁吧。”
澹台梦的声音,和平时自然有些不同,娇嗔中也有微微的喘息,听上去格外销魂,印无忧咬着嘴唇,想继续闭眼,却无法抵住心头的诱惑,蓦地睁开了眼睛。
澹台梦就弯着腰,侧着头,在他眼前,星眸带赤,粉腮嫣红,好像是一朵喝醉了的花,摇摇晃晃地在微风中摇曳,她的手还是水一样的幽凉,依然放在他的额头上。
看到印无忧睁开眼,澹台梦笑起来:“自欺欺人没有用,无忧,你看那枝香,只要它烧成灰烬,你的明天就是你的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连笑都有些轻飘飘地醉意。本来看上去轻如飞燕的身子,此时更是流苏一般,好像随时都会酥软下去。
你走开。
印无忧从心里吼了一句,可是话到了咽喉,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他真的有些害怕了,怕无法控制自己,现在好像连头脑里边都着了火,心中莫名地腾起要抱住澹台梦的冲动。
列云枫本来在另一边儿盘膝而坐,调息导气,想用心念的清凉压制着不时升腾起来的燥热,他知道那杯酒里边放了什么,说到底,印别离如此用心良苦,不惜用此下流龌龊的手段,就是为了印无忧。
这间屋子里边,三杯下了烈药的酒,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当人最初始的欲望战胜了理智,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按照印别离的推测,在无法承受药性和欲望的折磨后,他和印无忧自然会为了澹台梦而刀剑相向,那个时候,无所谓廉耻,无所谓道义,只有被欲望之火烧尽了理智的兽性,疯狂而肆虐的血腥。
可是印别离错了,那只是一般人的反应,印别离小瞧了自己和澹台梦,也小瞧了印无忧,自己和澹台梦虽然生长的环境不同,人生的际遇不同,但是他们都很早就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欲望,别人有的东西,如果自己不能有,就想也不要想。
而印无忧,他那么在乎澹台梦,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去侵犯澹台梦,可惜印别离不明白,这场赌,印别离输定了。
澹台梦的眼神更加迷离,笑得有些娇憨:“你们两个的样子真好玩,好像被煮熟了一样,枫儿,”她说着话,也摸了摸列云枫的脸颊“你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毒蛇啮手,壮士断腕。
以毒攻毒,毒遂拔之。
列云枫心中叹息,澹台梦果然大胆,竟然敢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既然无法回避,干脆直言不讳。
其实这个时候,药性已经发作,任何言语,也无法拉住心里边的心猿意马,与其堵之,不若导之。
澹台梦也应该明白,印无忧对她,宁可自杀,绝不有负,所以才敢铤而走险。
面对如此娇媚香软的美人儿,还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那已经不是定力问题,是怜惜之至,不肯亵渎。
这酒中的药,药性太烈,现在才刚刚发作,不过,幸好他对印别离早有防备,知道这个人为了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不计一切代价。
算算时限,那香已经烧去了三分之一,列云枫胸有成竹,一起尚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澹台梦一问他,他就接过话来,笑道:“我?我要娶谁哪里由得了我?不过真的由得我选,我一定娶一个姑娘过门。”
呸。
澹台梦啐了一口,又忍不住笑:“你不娶姑娘可娶什么?不过像你这种纨绔子弟,就是有断袖之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列云枫只是笑:“如果我真的可以选,我要找一个聪明、毅然的丫头,然后和我心有灵犀,互相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我们两个可以天上地下,云里雾中地闲聊,让别人昏头胀脑不知所云地犯糊涂去,哈哈。”
听到此处,澹台梦的脸更红,印无忧心中的灼热却有些冷却,不知怎么,就想起列云枫和澹台梦说话的时候,别人也插不上话,也不尽解其意,只看到他们两个笑语轻扬,神采生辉,会不会……
澹台梦笑道:“世上哪里有那样心有灵犀的人?真正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只有你的敌人,才会费尽心思去了解你的一切,好抓住你的致命之处,一击而中。”
列云枫笑道:“可是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利益所趋,到时候就会化干戈为玉帛,说到底不过名利而已。”他自己说着,叹了口气“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生一世的兄弟。”
澹台梦嗤嗤地笑:“管他是敌人还是兄弟,只要有一生一世就好,只怕连半生半世都没有,今天晚上还秉烛夜游,促膝谈笑,明天早晨,第一缕眼光照进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魂飞魄散,撒手西去了。”她说到最后一句还在笑,目光凄迷闪烁,腮上嫣红娇媚。
澹台梦说笑般坦然,可是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对生命无常的感叹,列云枫心中惶然,却笑道:“我们在讨论喜事,你却说起后事,可惜这里没酒,不然要罚你三杯。”
嘿嘿嘿嘿。
外边传来印别离的冷笑:“你们以为那酒里边只是简单的桃花劫吗?拖延时间就可以了?你们也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了,告诉你们,我下的是绝命桃花劫,如果你们不做该做的事情,如果你们两个还要充当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但你们会血脉逆行,从此自决,这个丫头就会溃血崩气而亡,如果你们两个为争这个丫头而大打出手,哈哈哈哈哈哈,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是毫发无伤!无论你们是做还是不做,你们都输定了。”
印别离一直在门外窥听,可是听来听去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不由得火往上撞,于是在门外出声,吓唬他们,他就不信无法挑拨他们三个。
本来印无忧还在浑浑噩噩地混乱思绪里,但是身上的灼热感已经慢慢消失,他心中感觉很是奇怪,这在此时,听到父亲的话,立时欲望全消,腾身而起:“爹爹,你的赌约,无耻之极,难怪娘亲会弃你而去!”
砰。
印别离一脚踢到了门上,门被踢得粉碎:“小畜生,少给我提那个……”他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屋子里边的三个人,脸上的红晕不见了,神色如常,印无忧还是一脸的怒气,愤愤不已。
澹台梦一拉印无忧:“小印,要生气也不是我们气,枫儿,好好的一场戏,也唱的太快了,这样就不好玩了。”
印无忧此时固然生气,可是也恍然大悟,一定是他们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还记得列云枫拿着酒杯晃个不停,只是这手脚也太麻利了,不过好像列云枫惯于暗中做些手脚,所谓熟能生巧吧。
列云枫笑道:“小师姐,如果有人端着一杯下了药的酒给你,和你说,丫头,喝了吧,喝了以后,你要没事儿的话,你就赢了,你喝不喝?”
澹台梦盈盈笑道:“这个时候,多半受人所持,不得不喝,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总得也在酒里下点儿什么再喝下去,才不辜负人家的地主之谊。”
列云枫笑着点头:“不错,印师叔如此慷慨,居然用绝命桃花劫来招待我们,我们这些晚辈,怎么好意思一毛不拔,我是一不小心,在酒里下了一点儿药,那个药呢,一不小心,正好会化解绝命桃花劫里边的部分药性。哎,一不小心真是害死人,印师叔这番苦心有白费了。”
澹台梦掩着口,笑道:“是啊,最可惜印叔叔弄巧成拙,不过最可惜的是,印叔叔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成的拙。”
此时印别离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还真的想不通这几个人怎么会忽然就没事儿了。
列云枫看着印别离无限惋惜地叹气:“如果印师叔知道怎么成的拙,就不会明知道自己笨,还有学人家去打什么赌了。人贵自知,那桃花劫就桃花劫,好好地在里边乱添几味药做什么,桃花劫是乱人性的,那几位药是要人命的,先乱人性,又要人命,印师叔你太不厚道了。”
他故意冷嘲热讽,就是要激怒了印别离,方才在拿起酒杯的时候,他已经在酒里下了一些药粉,别看印别离的武功高强,列云枫这在人眼皮底下做手脚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就连澹台玄都会被他算计了去,何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