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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福武林?什么叫造福武林啊?”
“你们看,狼子野心,大家别相信阴司秀才的鬼话。”
“家主人富甲天下,钱能通神,帮助他们达到愿望,怎么可以说是鬼话?”
“就算天帝能够帮助奴隶达到任何愿望,却请问,他交待下来的任务如不能办到呢?”
“办不到就是不服从命令,而不服从命令,只有一死!”
姜铁心转向众人道:“诸位要听清楚这点,莫要一时手软心软,受他欺骗,万万不可将性命交在恶魔手里,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章绝度道:“拿出药丸!”
银衫少女每人取一粒银色药丸。
章绝度道:“答应吃的人喂他们吃下,不答应吃的,一刀了事!”
银衫少女每人抽出一柄亮晃晃匕首。
姜铁心怕群豪有哪位怕死而吃药丸,大声宿,“老朽第一个拒服!”
章绝度缓缓走来道:“章某三十招内取你性命。”
“不必,老朽自了!”
“那就快点。”
姜铁心洪声道:“大丈夫命可丧,志不可辱,老朽先诸位去了。”
正要举掌自震天灵盖,一人道:“姜老英雄且慢自尽。”
姜铁心道:“是燕老弟吗?”
刚才一场混战,首席之人连同燕驭骧在内,每人都被三十位银衫少女围攻,姜铁心虽知燕驭骧是保真子师弟,武学不凡,但他年纪轻,临阵经验不足,有心助他逃出是非地,却又自顾不暇。
这时听到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他被银衫少女密密围住,见不到人影。
心想他定是被人点倒,睡在地上,后悔道:“老弟,是我害了你,早知道,实不该留你做客,陪我们一起送命。”
燕驭骧却道:“姜老英雄,阴司秀才送礼送得不公平。”
章绝度道:“怎么不公平?”
“在座诸位都有礼物,为何唯独没有我的份!”
“阁下何人?”
“天师教燕驭骧。”
群豪均想:“原来他是天师教门下,难道姜老上宾招待。”
章绝度道:“没想到兄台在此做客,设备礼,来日禀明家主人,再备重礼,专程奉送,今日不敢留驾,燕兄请吧!”
姜铁心道:“章兄莫非不准备为难他?”
章绝度道:“章某谁也不为难,只是奉家主人之命前来送礼,今日既无燕兄之礼,去留由他之便。”
姜铁心道:“那敢情好,请你解开他的穴道,让他走吧!”
章绝度道:“亏你是老江湖,谁被谁点了穴道竟看不出?”
燕驭骧道:“姜老英雄,多谢关怀。”
说着,他的人头出现众银衫少女之上,原来他本坐着,人一站起,便高出围在他四周的银衫少女一个头。
章绝度从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注意他,见他站起还是头次朝相,微微一怔。
他冷冷地道:“燕兄好快的点穴手法。”
燕驭骧侧身从围着他的两名银衫少女之间走出,只见那两名少女,任燕驭骧走过身旁,站立的姿态丝毫不变。
不但她两人如此,其余只要是向燕驭骧图攻的银衫少女,都像泥塑的人儿,死板板地围站在燕驭骧席位四周。
燕驭骧本不想惹事,静观其变,哪知道天帝送给姜铁心的六十名银衫少女围攻姜铁心一人,倒有一半插不上手。
她们不甘寂寞,见燕驭骧没人对付,便向他攻来,因燕驭骧坐在首席上,她们倒不敢轻视,三十多人一起向他招呼。
燕驭骧不是傻瓜,自不会任她们制住,她们一近身,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拂住她们的穴道,定在四周。
只因他的手法太快,银衫少女们惊呼都不及喊出,而厅内又一遍混乱,连章绝度在内,都没察觉出来。
及至燕驭骧报出天师教门下,章绝度暗叫不妙,才仔细看出围在他四周的银衫少女已被他制住,震惊其人身手之高,不敢问罪,因而语气十分客气。
姜铁心乃极为正直之士,决心自戕,以示大义,却怕燕驭骧年纪轻,气血未定,经不起利诱,天帝得他一条臂膀,若如虎添翼,天下更难安了,他道:“老弟,这里既没你的事,请吧。”
燕驭骧故作不解,笑道:“章兄,姜老不愿受礼,他那一份礼转给在下如何?”
姜铁心当他贪图六十名处女,厉声道:“正刚,送客!”
方正刚走到他身旁,道:“请!”
燕驭骧更就装作好色之徒,嘻嘻笑道:“章兄,在下深得天师教武学真传,自信办事能力,不在姜老之下,姜老受之重礼,转与在下,不算多吧!”
得天师教之徒胜得两湖群豪,何况的又自愿受礼,章绝度大喜道:“不算多,就是现下所有之礼转与燕公子,也不算多。”
燕驭骧道,“哈哈,谁不愿意受天帝之礼,尽管转让在下,不舍得的请即声明。”
微顿,众人还没来得及表示意见,抑又道:“既无人声明反对,在下一古脑儿接受啦!”
说着,矫若游龙,满堂飞走,所过处,银衫少女无一挡得一招半式,即被燕驭骧一双衣袖拂中穴道。
不过顿茶时间,银衫少女全部被点倒,章绝度来不及抢救,待要把她们穴道解开,燕驭骧的独特点穴术,又非他所能解救得了。
“燕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章绝度怒声问道。
燕驭骧笑了笑,道:“适才章兄不是说,现下所有之礼转与在下,在下不客气地一起接受,如今便是她们的主人,难道主人没有处置自己物品的权利?”
章绝度道:“这个……”
燕驭骧道:“章兄若嫌这多礼物转与在下一人太重的话,尽管言明,不过没有这么多礼物,想收买区区在下,恐难办到。”
“今日之礼,家主人指定送与两湖群豪,一起转让燕兄,章某不能作主,最好禀明家主人,再备燕兄之礼。”
“可惜在下偏偏看中堂上的每名银衫少女。”
“既然如此,章某越权决定,将今日之礼一起转让燕兄就是。”
“多谢了。”燕驭骧揖道:“我本来是局外人,现在占有两湖群豪的礼物就变成局内人了,那他们失去礼物便由局内人变作局外人?”
章绝度猜出他用意,冷冷地道:“是又如何?”
“相信章兄不愿无故得罪武林同道吧?”
“你要我赐他们解药不难,但要你先服下一粒家主的药丸。”
燕驭骧摇头笑道:“不服。”
“章某精心秘制之药,未经解救,堂上一千人众不出一月,骨髓尽烂,我自知非你敌手,但解药配法任你用各种毒刑,休想逼我吐露!”
燕驭骧笑道:“莫说在下不是章兄之敌,就是能够制伏章兄,未得章兄允许,不敢擅自搜身,更莫说什么毒刑逼供了。”
“你倒不愧名门正派的弟子啊!话说得好听也没用,想救两湖群豪,便一定要服家主人的药丸才行。”
“服药丸与救两湖群豪有何相关?不是接受贵主人礼物便就有一粒药丸吗?”
章绝度道:“家主人送礼的目的是要你听从他的命令,替他做事。”
“这我知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既然接受贵主人重礼,不替他做事,是说不过去的。”
“人心难捉摸,家主人为要绝对控制部属,是以收买任何人前,都得服一粒慢性毒药,此是家主人的用人策略。”
“贵主人用人的策略未免太霸道了。”
“燕兄,你只要对家主人忠心,享不尽荣华富贵,美妻娇娘,且半年赐一粒解药,十年毒性全解,现在服一粒表示你的忠心,有何不对?”
“人生苦短,欢作及时,十年后,毒性就是不解,死了也不冤,怕就怕一粒药服下,神智颓丧,变成天帝的行尸走肉,什么也享受不到,那就冤了。”
“燕兄说的哪里话,莫要无的放矢。”
“我就怕此生白白卖给人家,辜负天帝重礼之情,却丝毫不能享受,所以不敢服那药丸,你让我先享受十年如何?”
“没有这规矩,必须收礼即服药。”
“服了药丸能被天帝绝对控制吗?”
“性命操在家主人手中,何患其不忠。”
“那也半年之后毒性才发作,我若服下药丸,他不怕我于半年内,尽可能取其性命,夺得解药?”
“别人不能,以燕兄身手,倒有可能。”
“别尽捧我,须知二人同心,其力断金,天帝身手再高,手下金衣使者又厉害,一旦被他控制的人齐心反抗,他难道不怕?”
章绝度怒道:“服就服,不服就不服,乱嚼舌根,于你无益!”
燕驭骧笑道:“章兄一定要我服,请将药丸拿来。”
章绝度取出一粒银色药丸,屈指一弹。
燕驭骧抄手接住,拿在眼前道:“人与人之间,应互信才是真信,天帝不信任别人,别人又怎能信任他。”
突将那粒银色药丸捏碎,嗅了嗅道:“嗯,牡蛎壳、莨果根、罂粟,还有白屈菜。”
群豪只知罂粟是麻醉药物,另外三种不知是何药物,章绝度却知道银色药丸的成份,听燕驭骧说出其中四味,面色大变。
燕驭骧道:“难怪我师兄保真子年前行走江湖,竟遭河朔双剑围击了……”
周仲英吃惊道:“河朔双剑柴氏昆仲三年前就已失踪,传说已去世,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吴果高更心怯道:“柴氏昆仲与保真子生死之交,怎可能围击他?”
燕驭骧道:“我师兄为寻找这两位至友的下落,遍查各地,结果找是找到了,却未想到他们不但不认识我师兄,竟突施暗算,其时和河朔双剑围攻我师兄者共有十余人之多,更有一位金衣人在旁指挥。”
燕驭骧又道:“我师兄为了自卫,只有竭力抵抗,一面叫河朔双剑住手,有话好说,那河朔双剑似与我师兄有不共戴天之仇,必欲击毙,绝无住手之意。”
“我师兄起先无心相斗,及至被河朔双剑刺了两剑,才知严重,逼不得已力展所学,其后虽刺伤数人,伤者却不退缩,且越战越勇,甚至其中一人被他砍掉两臂,竟仍用两脚来踢。”
“战到后来,只剩下河朔双剑二人,河朔双剑明知我师兄手下留情,仍不罢休,死命攻打,我师兄虽是胜者反而逃跑了。”
“这一场没来由的恶斗,在旁的金衣人自始至终没加入战阵,只知看着河朔双剑等人加紧攻击,他眼看他们倒的倒,死的死,却无动于衷。”
“等我师兄退走,他尚严命河朔双剑穷追,自己却远远跟在后头,所幸我师兄负伤不重,终于摆脱了河朔双剑。”
姜铁心道:“河朔双剑为什么不认自己人?为何服从那金主人命令非杀自己人不可?一干人众为何不顾情性命?”
燕驭骧道:“我师兄百思莫解,其实一粒银色药丸就可解释了,莨果根,白屈菜,这两种药物,含有剧毒,能将人毒成白痴,所不同真正白痴者,可加以训练,供人驱使。”
“而牡蛎壳,罂粟乃亢奋麻醉品,可使人数昼夜不眠亦不休,连服之,白夜不眠也无妨而且变心性,从此银色药丸是他第二性命,只要给他服一粒,就可以叫他卖命。”
章绝度冷笑道:“倒没想到燕兄于药物方面,所识渊博啊。”
说着又取出一粒银色药丸,曲指弹出。
燕驭骧接住,笑道:“金衫使者银衫少女,富甲天下一天帝,既然富甲天下,天帝必不吝啬送与在下的重礼吧,何不让我享受了十年再服?”
章绝度道:“不行,名门弟子凡事是仁义为先,你要现在不服,一月后,两湖群豪只有骨髓烂尽,死于非命!”
燕驭骧摇头笑道:“你用大帽子扣住我,看来我不得不服了,请问这粒药丸服了,毒性何时发作?”
章绝度道:“半个时辰后。”
姜铁心急道:“不可服!”
章绝度讥讽道:“你若中了软骨散之毒,只怕不会说这三字了。”
姜铁心望了望周仲英、吴果高等人,喝道:“上!”
章绝度虽有绝对把握战胜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但若十人同上,万难抵御,只见他突然掏出另一支铁笔,抵在自己喉口。
姜铁心十人齐皆一愣。
只听他道:“我只要削破自己一块皮便瞬间毒发,届时还能逼我供出解药调配法吗?而不知调配法,搜去解药,一无所用。”
事关两湖群豪五百余条命,姜铁心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燕驭骧道:“以我一死,换五百余人之生,何况服了这粒药丸又不会死,姜老,这买卖我跟章兄做定了,你们不要阻拦。”
燕驭骧正要将药丸丢进嘴中,被点倒在地上的两湖群豪倒有一大半喝道:“不可!”他们不忍燕驭骧为了救他们而牺牲自己。
一人大声激昂道:“燕大侠,你当着我们面杀掉阴司秀才,我们一月后就是死,也瞑目,你若是为我们牺牲,我们虽活着,亦终生难安。”
燕驭骧笑道:“我要求阴司秀才让我先享受十年再服这粒药丸,他不肯,非要我现在服不可,服就服吧。”
只见他一口咬碎药丸,嚼将起来,不会儿,吃得干干净净,且张开嘴来让章绝度瞧,证明一粒药丸确已服下。
燕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