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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听得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不用难过,令堂是一位很可敬的人物,她用一生的寂寞、痛苦,去换取短暂的欢笑、快乐.用情是何等的高贵,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节操是何等圣洁。李夫人和令堂,都是一代红颜才人,不能用凡俗的眼光去衡量她们,她们的际遇如若是加诸他人之身,决不会有她们这样的结果。”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我林寒青堂堂男子……”
白惜香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一股抑郁难坤之气,但你如能去想想,那就心平气和。令堂的事,你不太清楚。但我告诉你一点李夫人的事……”
举后理一下鬓边散发,接道:
“李夫人下嫁李东阳时,曾经说过了几句话。她一生就照那几句承诺之言,数十年如一日,从无改变。”
林寒青道:“她说些什么?”
白惜香道:“她答应替李东阳生下一儿一女,然后深居黄山世家,一生都不离开,几十年来,她一直如此奉行。”
林寒青似是有些不解,沉吟了一阵,才突有所悟,道:“姑娘之意,可是说那李夫人并无下嫁李东阳之意吗?”
白惜香道:“不错。但是形势迫人,在某一种情势之下,李夫人不得不下嫁李东阳,她认了命,但又不甘忍受一生,因此,她变了,变得冷漠无情。”
林寒青道:“这个,听来实是叫人难信。”
白惜香道:“我再说一件事,你就该相信了。”
林寒青道:“姑娘话说。”白借香道:“别说李东阳死去了很久,就算李东阳还活在世上,只怕也难挂起黄山世家这个门面,但黄山世家却仍然屹立江湖,一直不衰,这是什么人的力量?”
林寒青道:“李夫人!”
白惜香道:“不错,是李夫人的力量。这证明黄山世家并没有选错了人……”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却苦了李夫人,她虽然无心维护黄山世家,但却又不能不维护黄山世家。”
林寒青道:“唉!有一件事。使在下大为不解。”
白惜香道:“什么事?”
林寒青道:“李夫人虽然不喜爱他的丈夫,难道连女儿也不喜吗?”
白惜香道:“李东阳就是看出了这个缺点,一旦黄山世家真的面临覆亡之时,李夫人自然会挺身而出,儿女总是她生的啊!”
林寒青道:“唉!想不到夫妻之间,竟然也有着如此心机。”
只听室外传过来李夫人的声音,道:“白姑娘你的功行圆满了么?”
白惜香道:“晚辈托天之福,幸未走失入魔,夫人请来室中坐坐吧!”
白惜香站起身子,盈盈一礼道:“见过夫人。”
李夫人一挥手,道:“不用多礼了。”
目光转注到林寒青的身上,道:“我想你定要到此。果然不错。”
林寒青欠身说道:“晚辈有几件不明之事,特地来此请教白姑娘。”
李夫人两道目光转往到白惜香的脸上。道:“孩子!你可是把我讲的话,都已经告诉了林寒青?”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告诉了一部分,不过,他很快就要知道内情,告诉他也不妨事了。”
李夫人脸色一片冷漠,但声音仍是很平和地说道:“孩子,我的事,你不能告诉他太多。”
白借香道:“可是他自己母亲的事,是否要告诉他?”
李夫人怔了一怔,道:“林夫人的事,你又能知道好多?”
白惜香道:“我虽不知内情,但我可以猜它一个大概出来。”
李夫人沉吟了一阵,道:“你练成了什么武功?”
白惜香脸上笑容忽敛,默然不语。
室中突然轻了下来,静得可闻呼吸之声。
良久之后,李夫人才冷冷道:“你练的什么武功,能有多大威力?”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夫人,你已勘颇红尘十丈,何以还有着如此强烈的争胜之心,晚辈言语之间,纵有开罪夫人之处,那也是出于无心。”
李夫人淡然说道:“五日之内,练成绝技,武林中从未听闻,我心中有些不信。”
白惜香道:“晚辈早有基础,五日时光,只不过是重行温习一遍而已。”
李夫人道:“又是九魔玄功的武功?”
白惜香道:“不是,晚辈练的是正宗心法。”
李夫人道:“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白惜香道:“不行!”
李夫人道:“为什么?”
白惜香道:“晚辈内功没有基础,不能收发随心。发则不能遏制。”
李夫人道:“究竟是想对付哪个,我?还是西门玉霜?”
白惜香抬起头来,目光盯住在李夫人的脸上,瞧了半晌,道:“你一直待我很好。”
李夫人道:“但伤心坎坷的际遇,却使我做了几件有伤忠厚的事。”
林寒青不解两人言中之意,茫然地望着两人出神。
白惜香缓缓闭上双目,道:“也许你现在还能把我重伤掌下。”
李夫人淡淡一笑,道:“孩子.我如想取你之命,那也不用让你活到今天了。”
白惜香道:“那是因为你想不到我能在短短五日内,练成绝技。”
李夫人道:“现在,我还是有些不信。”
白惜香苦笑一下,道:“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人能够挡得我练的武功,包括了西门玉霜和夫人。”
李夫人道:“孩子,我在你的年岁时,和你一样的满怀幻想,瞳景着奇迹,但我却在痛苦的平凡中,生活了几十年。”
白惜香道:“我知道,但我不同,你没有我的机会,博览了千古以来的武功奥秘,世间没有一种武功,能逃出我胸罗的知识领城,但我却知道用一种方法,能在一举之间,发挥出生命的大部潜能,但你不能。”
李夫人默始了一阵,道:“孩子,你知道世上很多事,但你是否知道自己的出处身世?”
白惜香道:“我知道,我那生身之母,现在你黄山世家。”
李夫人呆了一呆,道:“可是天鹤上人告诉你的么?”
白惜香探摇头,道:“不是,是有育我养的母亲。”
李夫人道:“玄衣龙女?”
第三十九章
白惜香道:“不错,是她。”
李夫人道:“奇怪呀!她如何知道内情?”
白惜香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了。”
语声激顿,突转冷说道:“我要请问夫人一件事。”
李夫人道:“可是你生母下落?”
白惜香道:“我只要知道她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李夫人道:“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昨天,我还去瞧过她。”
白惜香道:“她可知道,她生的女儿,现在也到了黄山世家?”
李夫人道:“我告诉了她。”
白惜香道:“我母亲听到了一定十分高兴。”
李夫人道:“她很冷淡。”
白惜香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你耐心些等着吧!这件事总会有一个水落石出。”
李夫人神色冷漠地说道:“你母亲和你一般模样,外形柔弱,内心坚强。不同的是,她没有你的才慧,你没有她的武功。”
林寒青心中暗道:“本来在谈我母亲的事,如是却又谈起白姑娘的母亲,居然白姑娘的母亲也在这黄山世家之中。”
一念及此,脑中灵光一闪,忖道:“他们三个姐妹,李夫人最大,我母亲第二.这白惜香的母亲,会不会是她们的三妹?”赶忙凝神静听。
但闻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母亲的武功很好吗?”
李夫人道:“比起我来,自然是有所不及了。”
白惜香道:“假若她强得过你,你也不会把她囚在黄山世家了。”
李夫人缓缓说道:“不错,我把她囚在黄山世家十几年但她生活的很好,我自从嫁人之后,一直没有离开黄山世家一步,是她自动找上门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孩子,别误会,我是向你解释。到目前为止,我仍然不相信你能和我抗拒。”
白惜香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错在家母。”
李夫人道:“唉,孩子,你果然与众不同。这次大劫过后,我将使你母女见面,把我们上—代之间的恩怨是非,坦然地说给你们听听。”
目光一掠林寒青道:“自然,你母亲和我之间的恩怨,也要说个明白。现在,你们不用再为此事分心了,好好的利用这十几天的时间,养息一下精神,如是咱们无能度过这次大劫,一切都成空幻,你们自然也不用知道上一代的事了。”
白惜香道:“夫人尽管放心,晚辈可保这一战胜券在握。”
李夫人道:“不要这样自信,那西门玉霜非同小可。今日之前,她和你有着同样的自信,但此刻,这信心已经动摇。别说她手下网罗万甚多奇士,单是那西门玉霜,就够我们对付了。”
白惜香道:“为什么夫人陡然失去了信心?”
李夫人道:“单以武功而言,西门玉霜再多上几年火候,我也不会怕她,但她胸罗所知,恐怕不只是技击之术。”
白惜香道:“她精通瑜伽和奇门数术。”
李夫人道:“不见如此,我怀疑她会几种旁门武功。”
白惜香道:“不要紧,万变不离其宗。以夫人之能,足可对付得了。”
李夫人道:“但愿如此。”
转身下楼而去。
直待李夫人背影不见,林寒青才缓缓接道:“姑娘可是今日才知令堂亦在黄山世家中吗?”
白惜香道:“早知道了,只是不知她在何处?一度我曾怀疑李夫人是找的生母,但找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林寒青道:“姑娘过去没有问过她吗?”
白惜香道:“没有,我知道时机不成熟,问了也是白问。”
林寒青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白惜香道:“你想说什么?”
林寒青道:“我听家母说,她们结有异姓姊妹三人,李夫人为长、家母为二,姑娘的母亲,不知是否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位?”
白惜香道:“我母亲可能就是三妹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李夫人之意,要咱们等过大劫之后,再谈昔年的事,万一这场决战之中。有人不幸而亡……”
白惜香道:“你是说那李夫人了?”
林寒青道:“不论是李夫人或是在下,只要有一个伤亡,岂不是身世之谜无法得知,那可是件大憾事。”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如若我的料断不错,令尊也将赶来参与这一场英雄大会。”
林寒青道:“家父还在人世?”
白惜香道:“令堂如何告诉你,是否说令尊已经过世?”
林寒青仔细想一阵,母亲没有说过父亲已经过世的话。当下说道:“姑娘无所不能,想必已知家父为谁了?”
白惜香道:“我不知道,但却觉很多人知道。”
林寒青道:“什么人?”
白惜香道:“大侠周簧、天鹤上人,令师枫叶谷市陈正波,只怕都知此事。”
林寒青道:“奇怪的是他们为何不前告诉我呢?”
白惜香道:“这个,定然有它的原因,也许是他们不愿重议旧事,伤到令堂之心,也许是兹事体大,他们不敢随便说出口来。”
语声激顿,又道:“忍耐些,最多不过半月时光,你能等待漫长的二十年,何以不肯多等半月,倒是另有一件事,我要请你帮忙。”
林寒青道:“请我帮忙?”
白惜香道:“不错,只是不知你是否有这个胆子?”
林寒青道:“只要我能所及,无不答应。”
白惜香道:“我如是叫你冒险呢呀?”
林寒青道:“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白惜香道:“那是说你可以为我而生,也可为我而死?”
林寒青:“姑娘吩咐就是。”
白惜香道:“和我一起去见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见她作甚?”
白惜香道:“我希望我能阻拦住这一场杀劫,我要劝她打消报仇之念,把黄山世家这一场充满着杀机的大会,变成一片祥和。”
林寒青道:“这件事只怕你办不到。”
白惜香道:“可是因为她没听从你的劝告?”
林寒青道:“我已经对她陈述过利害,良言苦口。用尽心机,但她已下了决心,一口回绝,何况适才她又和李夫人订了约分,这一杀劫,已如箭在弦上,势难阻止。”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人有些不同?你做不到的事,我或许能够做到。”
林寒青知她之能,胜己百倍,不禁一呆。
白措香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她明白了这一战已决无胜望,你说她是否还一定要打?”
林寒青道:“西门玉霜一意孤行,未必肯信你之言,除非你当场把她制服。”
白惜香突然站起身子。握着林寒青一只手。道:“陪我去一趟吧!难道你忍心让我孤身一人涉险?”
林寒青摇摇头,道:“好吧,你一定要去,我只好奉陪,不过,西门玉霜已为仇恨所迷。说不定会杀了你。”
白惜香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如何?”
素梅、香菊齐声接道:“小婢等愿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