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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神魔声音已经软弱下去,低声道:“好了吧!夫人,别老是揭我的底好吧?”
碧玉琴魔声色俱厉,道:“呸!谁是你的夫人?你的夫人已经死在海外那三个老鬼手里了!”
赤足神魔道:“当年又不是我故意让你受大戢那老秃颅一掌‘混元金沙’,我只是要躲开破玉子那穷酸的什么鬼‘破玉功’而已!”
碧玉琴魔恨恨道:“一提起这事,我心里便有气,当年我若不是颜面被金沙所伤,怎会败在铁笛老尼姑手里?后来我叫你到天山去找朵雪莲,你都没有找到,以致我的颜面再也不能恢复从前那样,更谈不到驻颜不老了。”
她说话快捷,但是声音却是柔美得很,虽是骂出极脏的字眼,但依然使人听来很是悦耳。
白长虹藏身在石岩隙里,正在为碧玉琴魔的琴声所头痛,他晓得自己只要再听顷刻琴音,便将心脉不保而死去。
但是却不料由于一句话而使得星宿海双魔争吵起来。
从话声里他可听得出碧玉琴魔的气焰之盛,也可感觉出赤足神魔的难堪与尴尬情形。
他只是在奇怪这两个被目为天下邪门之最高宗师,竟会像平常夫妻一样,见了面争吵不已,而且还互相揭露对方的短处。
在这双方对骂之际,他已隐约知道当年双魔自漠北侵入中原与海外三仙搏斗的情形。
由于那一战,使得中原武林安宁了十年之久,但是后来却因为华百陀的介入,而加速了他们再次领袖中原武林的行动……白长虹一想到华百陀,立即便记起一事:“星宿海双魔争吵了这么久,怎么没听到华百陀的声音?他也应该劝劝他们才对呀!”
他心中意念急转,真忍不住想要伸出头去看看华百陀在弄什么虚玄,但是一想到华百陀的狡猾阴险,立时便又忍住了这个念头。
仅仅这么一会儿,岩石上突然一片宁静,再也听不到星宿海双魔争吵之声,就仿佛他们已经离去了……这种沉寂却有似重铅般的紧压着白长虹的心胸,上面愈是没有声音,他愈是不敢大意,惟恐华百陀会突然另出奇计,诱使自己投入陷阱之中。
他左手伸进囊中,掏出三枚金龙梭来,忖道:“若是我被他们发觉,先请他们尝尝金龙梭再说!”
夜风里传来隐约的潺潺水声,月光斜斜的投射在石岩上,将那幢幢的黑影拉得长长的。
淡淡的月光下,岩石的阴影好像是神话里的魔鬼,窥视着躲藏在隙窟中的白长虹。
他苦笑了一下,忖道:“我真可怜,每一次都在别人的追击之下逃生,每一次都面临死亡之神在我面前狞笑,这是不是像处身在老猫爪吻下的小鼠?”
一阵凉飒的夜风吹上身来,他不由打了个寒噤,身上抖了一下。
他哑然忖道:“我又何必自怨自艾呢?我相信今晚一定可以脱险,因为命运之神对我还是很照顾的!”
静静的等待中,死亡的威胁下,人的思绪总是不宁静的,许许多多的意念,会有如抽剥不停的蚕丝,连绵不断的泛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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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月影西斜
白长虹紊乱的思绪飘得很远,也想得很多,但是那些意念都像秋夜的点点萤火,一闪即灭,一灭又闪,根本就没去记忆在心。
猛地,他自虚幻的忖想中回到现实。
那深深的阴影依然像是魔鬼在窥视着他。
他已可看清那两颗阴毒的眸子,一眨一眨的闪烁出狡猾而狠毒的光芒。
他吃了一惊,定神细看,只见岩石的阴影下果然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
不再多看,他长剑一偏,竖立在胸前,预备对方冲过来。
“嘿嘿!”华百陀立在阴影之下,冷冷的道:“小子,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白长虹左手一抖,正想将手中金龙梭发出,但是脑海中意念一闪,他将金龙梭放在囊里,坦然走了出去。
华百陀冷笑道:“任你再狡猾,也逃不过老夫的手心,嘿,白长虹你知道老夫站在你面前窥视你多久了?”
白长虹昂然仰起了头,缓步踏上石岩,他心中虽然忐忑,但是当面临死亡的挑战时,他是绝不会怯懦的。
华百陀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也一拐一拐的跃上了平坦的岩石上。
白长虹一眼便望见他刚才躲藏的石窟之上,有两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
华百陀道:“小子,在你死前,让你见见邪门第一高手赤足神魔公羊翎和碧玉琴魔美乐娘。”
白长虹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位雅兴不浅,如此深夜也同华百陀来这荒凉的断崖之前赏月!”
赤足神魔一怔,挥掌拍了拍他那光秃秃的头颅,大声喝道:“小子,你就是点苍白长虹?”
白长虹昂然道:“天下只有我这个白长虹,难道还有第二个?”
赤足神魔没想到白长虹在三大高手的包围下尚还如此胆大,一点惊慌惧怕的表情都没有。
他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胆子不小!”
赤足神魔一拨手中琴弦,喝道:“白长虹,你胆敢打伤我的徒儿?莫非你不想活了?”
白长虹被那恍如钢锥似的琴声刺得心中一痛,一股血腥冲上咽喉,几乎当场就吐出血来。
他咬了咬牙,忍住那锥心的痛苦,冷声道:“只要你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年龄,那么欢迎你们一齐上来,我白长虹仅凭一剑便行!”
赤足神魔公羊翎怪叫一声道:“好小子!你敢说出这等话来?我先宰了你!”
他双手一扬,手指之上,倏地突出十枝小剑,朝白长虹插来。
白长虹长剑一斜,一式“日影西偏”挥出,身前漫起一层剑幕将两个方位齐都护祝赤足神魔冷哼一声,十指一弹,那十枝森森的短剑射出缕缕罡气。
“噗!噗!”连响,光幕一敛,长剑飞起,划着一条长长的光芒,落在两丈之外。
白长虹被那股力道一击,退出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岩石之上,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心中倏地泛起一股悲哀痛苦的情绪,这情绪随着他激动的气血充满整个身体里。
他缓缓自岩石上站起身来,强自抑住心中的悲痛,冷冷地凝望着赤足神魔。
公羊翎阴阴地道:“小子,你还有何话好说?”
白长虹沉声道:“今天你怎样对我,他日我将全部还报于你。”
公羊翎哈哈狂笑道:“老夫两履中原,也不知道杀掉多少人?到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他的笑声蓦地一断,被白长虹凝注的眼光所逼视,心中一凛,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他目光一偏,躲开那比万年寒冰还要冰冷的目光,定了定神,大喝道:“小子,你这样瞪着我干什么?”
白长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目光寒芒涌现,仍然默默凝望着赤足神魔公羊翎。
他的眉心正中,映起一点红色痕印,似是鲜艳的血晕,使得他那英俊的面庞泛起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氛,使人看了,心里自然生出畏惧之感。
公羊翎好像觉得自己整个心思意念都已被对方目光所洞穿,而有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吸了一口凉气,忖道:“这小子的眼光真邪门,他XX的,若不宰了他,我岂不是一见到他,便会有这种畏惧的感觉?”
华百陀心思何等灵巧,从赤足神魔这微小的反应上,便已揣摩出心里的感受,他冷冷地道:“公羊兄,别被他目光所愚,这小子好像是会慑魂大法!”
公羊翎低吼一声,身形急旋,右足提起,整只脚板平伸而出,蹬向白长虹身上。
他这一足乃是独门功夫“顶天立地”十大绝招中的“立地”五招之一,神妙无比,奥秘异常,这还是在被海外三仙驱出中原之后,他独自一人在星宿海所练成的。
一式使出,没容对方有机会躲开去,已结结实实的蹬在白长虹胸前。
白长虹身着银胄宝甲,但是在这一足之下却恍如受到巨锤重击,震得他心脉颤动,几乎断去,随着那蹬来的一足,身子直飞八尺之外,一跤摔在地上。
他重重的喘了口气,眼光瞥处,已看到自己的射日剑正斜插岩石上,距离不足五尺之遥。
嘴角一丝血水流出,他缓缓举起袖子将那一丝血渍拭去,全身经脉放松,任凭被击散的真气游行于全身。
华百陀嘴角泛起残酷的笑容,冷冷地道:“白长虹,你自作聪明,竟然连续布下两条诡计,想要逃出我的掌握之中,嘿嘿,你这样也太小觑我华百陀了!”
白长虹默默的望了他一眼,坐了起来道:“你自认机智天下无敌,又怎会被我骗了?”
华百陀见到白长虹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他仅一笑置之,淡淡地道:“你那声东击西,和空城之计,焉能瞒得过我?”
白长虹心中一惊,不料华百陀竟也看出自己趁着烟幕所施出的空城之计,可是他意念一转,倏地发出一声狂笑。
华百陀冷漠地望着,好一会方始道:“你尽量的笑吧!因为你将要受到天下五大毒刑!”
白长虹脸色一整,严肃地道:“你且说出我何时又用过空城计来?”
华百陀道:“若不告诉你,你也死不甘心,哼!何曾有过什么天龙大喇嘛来到庄里!”
白长虹没等他把话说完,又是一阵狂笑道:“原来你这空城之计是这样来的?嘿!天龙大喇嘛和他两个徒儿此刻正潜入你庄中搜集证据,以证明你们勾结蒙古想要谋反皇上!”
赤足神魔公羊翎一怔道:“这是从何说起?华老。”
华百陀道:“公羊兄别听这小子胡扯,他这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白长虹冷笑一声道:“你若不信,那古雷和秦重已被飞龙剑韩冰擒去成都总督府内!”
公羊翎两眼直瞪,喝道:“这事当真?”
白长虹道:“天龙大喇嘛此次带来大内一级侍卫十人,和二级侍卫二十余人,便是为了此事。”
华百陀冷笑一声道:“你又怎会晓得此事?”
白长虹心念急转,道:“因为在下就是大内一级侍卫!”
公羊翎怪叫一声,右手五指一弹,那绝曲一团的长长指甲倏伸开来,恍如五枝小剑,朝着白长虹顶心插去。
华百陀心里正在忖量白长虹说的话真伪如何,却已见公羊翎怒挥五指,想要杀死白长虹。
他吃了一惊,叫道:“公羊兄,手下留情!”
身形一旋,袖袍疾挥,挡住白长虹,向公羊翎五指卷去。
“叮!”的一声琴响,绿影一道漾起,挡在公羊翎身前,一只绿油油的古琴亦朝赤足神魔右臂砸到。
公羊翎不料一招挥出,会遭到两人合击,他闷哼一声,右臂一沉,手肘偏出五寸,顺着碧玉琴魔边缘擦去。
他们三人都是绝代高手,进退之间迅捷无比,有如流星一闪,稍稍一触,立即三道人影便已分开。
碧玉琴魔美乐娘怒骂道:“老鬼,杀千刀的,你要不要脸?”
公羊翎也知道自己不该在一怒之下便要将白长虹杀死,他尴尬地道:“夫人,这与要不要脸又有何关?”
碧玉琴魔两眼一瞪,五指在琴弦上一拨,“叮”的一声大响。
这响琴音有如利锥射向公羊翎,逼得他双眉一皱,身形退两步。
碧玉琴魔美乐娘怪叫道:“老鬼,你敢躲?”
公羊翎摸了摸光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夫人,算我怕了你,别在华兄面前出我的丑好吧!”
华百陀堆着笑道:“大嫂就放过他这一遭,公羊兄只是听到两位贤侄被擒,一时师徒之情,所以没顾及大局。”
他举起右手对赤足神魔道:“公羊兄,你看你这‘戮心小剑’把我这件衣裳算是毁了,明天可要赔我一件新的。”
公羊翎一看,果然见到华百陀右手袖袍上被自己独创的“戮心小剑”给刺穿了一个洞。
他晓得华百陀是借此撇开话题,转移美乐娘的注意而缓和一下她的情绪,所以哈哈笑道:“明天一定赔你两件长衫……”美乐娘见他们两人像是演双簧似的,她冷哼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人家一个毛孩子,而且还早已受了重伤,你连发两招还没将人打死,还好意思再出招,呸,你要不要脸?”
公羊翎苦笑了一下,只好忍住这口气,免得再挨顿臭骂。
华百陀道:“这小子狡猾无比,公羊兄一听他竟是大内派来的侍卫,又加之两位贤侄被擒……”美乐娘两眼一翻道:“我的徒儿不是人啊?她被这小子打伤了,我也要问个清楚。”
她一挥碧玉琴魔道:“现在我先来问问他,你们少管我闲事!”
她瞪了赤足神魔公羊翎一眼,朝白长虹走去。
在他们互相争吵之间,白长虹已经在试着运气纳入丹田,但是他连用两种内功心法,也不能够使得那些震荡散开于四肢百脉间的真气收回,汇于一起。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苍茫的夜空发出一个自怜的苦笑,默然垂下头来。
美乐娘眼见这混身都放射着神秘气氛的年轻人,此刻孤独的俯首而坐,衬着那黑黝的岩石与峭直的崖壁,使人看了,心里泛起了一丝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