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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响,两种兵器分了开来,人影一分,鲁宾连退三步,方始立稳身子。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三个深有寸余的脚印,咧开大嘴狂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中原真还有能人!”
神力行者鲁宾冷冷地望着洪鼎,沉声道:“想不到黑龙江的蠢人也有几斤蛮力!”
他虽是看来占了便宜,但是两只脚有似木桩,被漠地黑龙那最后一铜人砸得深钉入地里三寸有余。
他缓缓的拔起脚来,赤铜棍一扬,高高举起头顶之上,喝道:“你可敢接洒家三棍?”
他人虽生得不高,可是却有一身神力,就像他不多说话一样,一说出话来,声音宏亮无比,恍如狮子大吼!
神斧勇士齐天岳眼见这鲁宾连接漠地黑龙三铜人,下下都是以“一力降十会”的硬碰硬,丝毫都没偷机。
他心中暗惊,忖道:“没想到少林竟还出了这个高手,他人虽生得矮小,可是神力在身,硬是接下那来自黑龙江的洪鼎三铜人,尤其那最后一棍,在刚猛中还带有轻灵飘逸的风度,这不是有千斤神力,怎能施展得开?”
他思忖之际,已听到漠地黑龙洪鼎狂笑一声道:“哈哈,老子我十年以来都没碰到过对手,想不到今晚倒遇见了你!”
他一举独脚铜人,又是一阵狂笑道:“哈哈哈,过瘾!过瘾!”
神力行者低喝一声,道:“洒家问你可再敢接下三棍?”
漠地黑龙洪鼎两眼一瞪道:“什么三棍?三十棍老夫也接下了!”
神力行者鲁宾大喝一声道:“好!”
他一摆赤铜棍,身形移处,迎面便是一棍急砸而去。
漠地黑龙低吼一声,双膝一蹲,猿臂急挥,霍地便是一铜砸去。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里,神力行者身形微挫,脚跟后撤半步,赤铜棍一转,猛地疾行一步,又是一棍砸出。
兵器相交,双方身形一分,立即又是一合,在这一分一合之间,神力行者连砸七棍,漠地黑龙也连接七下。
“当!当!当!当!”一连七声巨响,直将整个山谷都震得几乎摇晃起来,回音不绝于耳,震得竹枝上的叶子,片片落下……齐天岳直看得暗暗心惊,忖:“像这等硬砸硬打,就是一块万载寒岩也都会砸为粉碎,真不晓得他们又为什么这样拚命似的……”他扫了扫头上的竹叶,眼光顾处,已瞥见漠地黑龙和神力行者两人齐都重重喘着气,双方相距六尺之遥,互相对望着。
漠地黑龙满头汗水,双手托着独脚铜人,微弯着背,喘着气道:“好和尚,你这七下不错!”
神力行者脸色一片苍白,望了望弯曲的赤铜棍,他的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重重地喘着气道:“蛮子,你这几下也不错!”
漠地黑龙哇哇怪叫道:“臭和尚,你说什么?”
神力行者鲁宾道:“蛮子!谁是和尚?”
漠地黑龙微微一楞,望着鲁宾满面披散的长发和那束发的金箍,他迷惑的道:“你不是和尚为何要穿袈裟?”
神力行者鲁宾怒道:“洒家乃神力行者鲁宾,你莫非不晓得?”
漠地黑龙洪鼎顿了一下,道:“那么你是假和尚!”
鲁宾勃然大怒道:“姓洪的!你还再想吃七棍?”
洪鼎怒一声道:“谁还怕你,来来来!老子等着你!”
鲁宾深吸口气,大步跨前,喝了一声,举起铜棍便待砸出。
漠地黑龙见到鲁宾举起那已被砸弯的铜棍,大笑道:“哈哈!像你那根赶面杖,我们黑龙江是要在吃饺子时用的!”
鲁宾身形一顿,左手紧握棍尾,右手用劲一拉,他身上袈裟无风自动,两只大袖自动落下,露出枯瘦的手腕。
月光下只见他手臂上的青筋浮现起来,宛如条条蚯蚓,不停地蠕动着。
他低喝一声,那枝粗约茶杯的赤铜棍顿时被他神力拉直起来。
齐天岳看得明白,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忖道:“这鲁宾出身少林,看来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且又有一身神力,想不到为了意气之争,竟也做出些没有脑筋的事。”
漠地黑龙洪鼎呵呵笑道:“假和尚,你可要休息一下?否则接不下我两铜人!”
神力行者双手拿着赤铜棍,举首望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一口长气。
在这一吸一呼之间,他那隆起的袈裟缓缓落了下去。
月光溶溶,照在他那消瘦的脸上一片苍白,白得恍如玉石所雕成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双臂一抖,倏地跨前一大步,舌绽春雷,喝了一声,赤铜棍已挟着劲急的风声挥去。
漠地黑龙洪鼎没想到对方猛地就是一棍,他沉声一喝,独脚铜人斜斜举起,运足力道,便是一记砸将过去。
“砰!”的一声响起,一蓬火星四散而开,两道人影一阵摇晃,分了开去,紧接着又交手了一招。
漠地黑龙身子一颤,退后三步,几乎一屁股跌坐倒地上,但是他却豪放地喘着气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老子今天总算碰到对手!”
神力行者右手抱着赤铜棍,重重地喘着气道:“还要不要还再拚?”
“谁还怕你!呸!再吃我一铜人!”
神力行者赤铜棍一拦道:“你也再尝我一棍!”
他们这像是小孩子斗气似的举动,使得藏身竹林里的齐天岳皱眉不已。
他摇了摇头忖道:“这两个浑球非要到力竭而死,绝不甘休!”
他这个念头未了,却见到两人急冲的身子倏地一顿,两种兵器一碰,仅仅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咦!”他微一错愕忖道:“莫非这两个家伙不拚了?”
但是他详细一看,却发觉两个人脸上都现出痛苦的神苦,肌肉也都在不停抽搐着……他们中间独脚铜人碰触赤铜棍,点点火星不停地进闪而出,由于金属摩擦的关系,发出声声尖锐的声响,刺耳之极。
齐天岳脸色一凛,忖道:“他们真的以生命来相搏,像这样非至力量用竭,谁也不敢先放松一点……”就在这么一下,他已看到那两人身子不停地摇晃,随着摇晃,不断地往下沉落。
这样,使得高大的漠地黑龙洪鼎看来矮了半截,而那枯瘦矮小的鲁宾,显得更加矮了。
齐天岳暗骂了一声,忖道:“他们都想将对方的力道移开,谁知这样一来,使得他们将更加快的死去,嘿,等到泥土淹及丹田,他们谁也别活了!”
这种立见生死的情形,在较力中的两人也都明白,但是谁也没法先放松手,因为只要有一方先松懈一点,立即就会被对方力道冲来,使得内腑压挤破碎而死……他们眼中都露出悔恨而懊恼的神情,脸上汗水一颗颗的滚落,但是谁都不敢乱动一下,只任汗水挂满脸庞。
齐天岳暗暗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运起“易筋经”里疗伤篇的第一层功夫,真气导流于奇经八脉,穿行于任督二脉之间。
这少林达摩祖引自天竺的内家运功法门,与他所习之点苍内功心法不大相同。
但是这运动疗伤的法门与他习自射日剑上的“太阳三式”有相通之处。
这当然是因为大理段氏所传的“太阳三式”原是渊源于天竺的。
真气导行百脉,绕回全身两匝,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再一次的睁开眼睛。
月影移了不少,夜雾更加深浓,一股寒风吹过,竹枝沙沙作响,摇曳的影子直在他眼前晃动。
他的目光穿过竹林,望将出去,只见那在拚斗中的两人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似的,一动也不动。
他们双膝之下,完全陷入土里,仅露出大腿桩在外。
两个全身好似浸在河里一般,衣服全都湿透了,紧紧贴在他们身上。
齐天岳暗叹口气,忖道:“只可惜我现在不能起来救他们,唉!像这样天生神力之人,天下又有几个?眼见现在就这样平白死去,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又有何用?仅为了争个名、斗个气罢了!”
他心里尽是婉惜之情,只恨自己不能马上将那两人分开。
他正在难过之际,脑海中忽地掠过一个意念:“我学过天龙大喇嘛所传给我的‘开天九斧’,全是以一股真气运行,冲击体内十八个穴道而产生一种刚猛浑厚的巨大力量,方能使出气吞山河、有去无回的招式,我何不将这种运气的方法渗合在‘易筋经’疗伤篇里,而加速完成最深一层功夫!”
他欣喜地忖道:“若是这样一来,我就能够加速疗治我的内伤,驱除她无意中灌进我体内的毒!”
他吁了口气,忖道:“那么这两个神力盖世的人也不会如此无声无息的死去……”他毫不犹疑,眼睛一合,立即将两种运功之法交互施行起来,霎时,他的精神沉湎在一种不可追寻、无可捉摸的境界里……一个人要有新的创造,新的成功,要能从旧的方法中找寻出其中的缺残之处,加以改进,但需要以智慧加上冒险,然后亲自努力去做,方能重新创造出一种新的东西。
这种创造能力的赋予,每个人都会有的,只是在面临机会来临时,往往不敢相信自己,而且没有亲身一试的勇气,以致永无成功的希望。
齐天岳面临着救人的机会,以致于在旧有的方法里加入新的意念,亲身一试两种内功心法交互融合的方法。
他虽然晓得这种方法是从没有人敢于尝试的,但是他却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而尝试了。
仅仅一个刹那,他的头上冒起了淡淡的白雾……在如乳的月光下,他脸色肃穆,泛起一层晶莹的光华……眼见他便将完全驱除夏馥萍为了提起他的精神,维持他心脉运行,又一次所灌入体内的毒液,而将身上所负的伤齐都治好。
陡地——
一阵恍如密雷般的大响自寂静的夜里随风传来。
声音愈来愈近,听来更像万马奔腾,大地都为之震颤,一阵夜鸟自密林里鼓噪飞起,掠过夜空,扑动两翅带着淡淡的月光投向山背……林中传来树枝折断之声,夹杂着树叶拖扫地面的声音,使这月夜平添多少恐怖。
那在僵持着的两人,泥土已经掩过膝盖,但是却仍然没有改变一点模样,只不过他们的眼光被绝望所充满,而使得眸子黯然无光。
这一阵突然而来的变故,使得他们的神情也都为之一惊,那木然如死的脸上也泛起错愕的表情。
他们不约而同的移动眼光,向着右侧树林望去,希望能知道那使大地震颤的声音是如何发出的。
就在他们眼光斜瞥之时,那密密的树干倏地折断,自树后冲出了一个高大的巨兽。
那怪兽生得四腿细长,高颈阔身,在背上还有两只小峰隆起,此刻仿佛正被追赶似的,飞也似的拨动着四条细长的腿,奔了过来。
这种怪异的兽类,鲁宾何曾见过,看到怪兽急冲而来,只吓得他赶忙闭上了眼睛。
漠地黑龙洪鼎虽是出生于黑龙江,却是在归绥一带长大的,是以曾见过这种被边疆人士称为沙漠之舟的骆驼。
可是他没想到在这天府之国的四川也会见到骆驼,而且见到了性情驯良的骆驼也会发狂。
若在平时,他见到这疯狂奔跑的骆驼,只须给它一铜人便行,但是现在他却正与人拚斗之中,一分力气也不能使出。
眼见那匹骆驼踏过折断的树枝,那沙沙的听在他的耳边,就像催命使者翻动生死簿的声音一样。
他心中大寒,忖道:“想不到我洪鼎盖世英雄,竟会死在骆驼足掌下,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意念如电闪过,他又看到林中奔出三匹高大的骆驼,蹄声急促,看来后面不知还有多少!
绝望的火焰烧干了他的希望之泉,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
他第一次毫无反抗的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在这须臾间,他已然感到死神冰冷的指尖触及他的鼻端……他像神力行者一样,闭上了眼睛。
他眼睛一闭,便待忍受着骆驼践踏而过的痛苦,可是身边风声一响。
倏地一声有如金石的喝叱,在纷乱的蹄声里振荡而出。
他惊愕无比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着红袍、满头乱发的魁梧汉子,手持一柄小斧,朝那猛冲过来的骆驼劈去。
乌黑的斧光一闪,那只当先冲到的骆驼惨嗥一声,立即仆倒地上。
他没想到在生死一发之际,还会有人阻挡疯狂了似的驼群,救了自己,顿时他的全部精神都凝注在那身穿红袍的怪人身上,忘记自己正在与人拚命了。
齐天岳手持“开天斧”双足有如钉桩,挺立于地,面对着急冲过来的骆驼。
一斧劈下,鲜血溅出,那只骆驼倒在地上,另外三只骆驼已冲到面前。
在这蹄声如雷,骆驼奔驰的刹那,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古战场之上,面临千军万马冲刺而来。
一股悲壮豪放的气概涌上心头,他长啸一声,“开天斧”抡动,第一式“盘古开天”挥出。
斧光掠现,血影漾动,三头骆驼悲嗥连声全都踣倒地上,有如小山一样堆置在他面前。
他洒开大步,越过骆尸,向着那急冲而来的骆驼劈去。
他的一路“开山九斧”仅使到第七招,已劈死九匹骆驼,在他身后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