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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洒开大步,越过骆尸,向着那急冲而来的骆驼劈去。
他的一路“开山九斧”仅使到第七招,已劈死九匹骆驼,在他身后堆满了骆驼尸体。
神力行者鲁宾眼见这场激烈的大搏杀,不由惊叹道:“天下竟有如此神力之人!”
漠地黑龙洪鼎闻声侧首,见到鲁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道:“你也看到了那红袍怪人?”
神力行者默默点了点头。
漠地黑龙洪鼎:“你是中原人士,可晓得他是谁?”
神力行者摇了摇头,道:“中原从没听说有以斧头为兵刃的武林人物,更没见过像这种装束的绝顶高手。”他诧异地问道:“他是否来自边陲大漠,你该晓得?”
漠地黑龙洪鼎道:“据传说蒙古有个大力神君,此外……”他说到这里,突地瞥见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独脚铜人和对方的赤铜棍都已落在身前地上。
他的话声一顿,这才觉察出自己已脱开与对方同归于尽的险境。
神力行者鲁宾一见对方的神情,立即便看出这个情形,他微微一愕,马上便晓得这一定是刚才眼见驼群奔来的时候松手坠落的。
因为当时两人都是面临着死亡,所以不知不觉中同时放弃了互相拚搏的念头,以致双方恰到好处的放松劲道,而都没有丝毫损伤。
他俯下身去,想要将赤铜棍拾起来。
漠地黑龙双眼一瞪,道:“怎么?还要拚啊!”
他也俯下身去,想要拾起独脚铜人,但是抓住了铜人,却拿不起来,身上的力气好似全部都用尽,连一丝都没剩下来。
他晓得自己已经脱力了,看来连要从地里拔足而起都不能够,所以他望了对面的鲁宾一眼,脸上浮起一个苦笑。
神力行者鲁宾与洪鼎对望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同时闭上眼睛暗自调息起来。
他们两人一闭上眼睛,齐天岳已跨过那堆积如山的九具驼尸走了过来。
他将“开山斧”插在腰带上,来到两人身旁,便见到他们这面对面钉在地上,高矮大小都不相同的怪样子。
他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微笑,暗忖道:“他们何曾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碰到如此尴尬的情形,当他们开眼睛互相凝视对方时,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只是一现而逝,他也不想推断出他们心中的感触,因为他知道这两人都已受伤了。
“唉!”他轻叹口气道:“你们这又何苦呢?”
他左右两手挟着洪鼎和鲁宾手臂,往上一托,把他们自土里拔了出来。
鲁宾睁开眼来,瞥了齐天岳一眼,点了点,道:“谢谢你……”洪鼎叹了口气道:“老子我一生没欠任何人的情,今晚让你救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目光自齐天岳脸上瞥过,落在他脸上森森的胡须上,狂笑道:“你跟我老子长得差不多……”倏地一声长长的怪嗥在耳边响起,地上隐隐震动,一头体形庞大无比的巨兽自夜林里冲出来,越过驼尸,发狂似的奔来。
神力行者一见那巨兽长得两枝长牙,一根精壮的长鼻,惊骇地叫道:“大象!”
齐天岳将手中的两人往地上扛抛,一个大旋身,整个身子翻转过去。
身形转过,那只大象挟着雷沾万钧之势,冲了过来,距离他已不足六尺之遥。
在这短短的距离中,他已不及拔出斧头,若是让开那有如排山倒海的来势,身后的两个人一定会被巨象踩死。
没有任可考虑的余地,他闷喝一声,双足挺立,右手一掌劈出。
“砰!”的一声,刚猛的掌劲正好劈在象头之上,立即劈断一根大牙,将那急速冲来势子缓了一缓。
大象长嗥一声,人立而起,两只有如树干般的前腿高高提起,往齐天岳顶头踏了下去。
齐天岳身形一斜,右手单臂抓住大象一只腿,大吼一声,将整只大象托了起来,往身后一掷。
竹林哗啦直响,地上传来大象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巨响,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
沙石飞溅里,竹林中已多了一个大坑。
请看第四卷《天地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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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竺矮仙
漠地黑龙洪鼎天生神力,曾在长白山上力搏二虎,又在黑龙江里将一条大蛟杀死,但是他可从未见过有谁能够单臂举起一只大象的,而且这人还是在力劈九驼之后。
这等威武惊人的举动真是他所从未想像的,现在亲眼所睹也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顿时,他吁了口凉气,心里泛起了敬佩与惊惧的情绪。
神力行者鲁宾惊叹道:“阿弥陀佛,这没有万斤以上的神力,怎能单臂举象!”
洪鼎正待附合鲁宾之语,却听到一声长嗥,又有一只大象越过驼尸冲了过来。
他嘴巴张大,但是却说不出话来,眼见那红袍怪人仍自单膝跪倒地上,似乎没瞧见这猛冲过来的大象。
他真恨不得自己力气已经恢复,替那红袍怪人出一臂之力,但是身子一动,仍然一点力气也发不出来,只能睁大眼睛,紧张的望着那只大象迎面冲来。
齐天岳霍地立身而起,大拳一引,直捣而出,“叭!”的一声将那大象的长牙打断一枝,趁着那大象狂怒地挥动长鼻之际,右足斜跨而出,手臂急伸而起,抓住那卷来的象鼻。
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手已握住象鼻,借着大象冲来之势,往后一摔。
这些描述仅是刹那之间的动作,齐天岳吼声一出,那只巨象庞大的身躯已凌空飞起,被他摔出两丈开外。
“砰!”的一声巨响,大地颤动,竹叶哗啦啦的又倒下一大片。
齐天岳连用两种不同的手法,掷出两只大象,直使得亲眼目睹的洪鼎和鲁宾都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所见的乃是一种幻像。
倏地——
一声大喝自密林里传来,恍如晴空中突然起了个霹雳,夜林簌簌里,一条白色的人影腾空跃来,像是弯空中落下的殒星曳着的一条芒尾,转眼之间便已消失。
齐天岳正自为自己能够借着那么巧妙的式子连掷两象而兴奋无比,他深吸口气,忖道:“果然这‘易筋经’是难得的绝学,我不但内伤完全愈好,而且内力源源不绝,现在一点都没有不适之感。”
思想的长尾还没有抓住,他已看到那条白色的人影掠空而过。
他霍然转身,眼光随着那条白影望去,只见稀疏的竹叶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头缠白巾,蓄着一把拖到胸口的银白长髯老人。
仔细一看,他才发觉那个蓄着长髯的老者并不是坐在竹叶上,而是站在上面,随着枝叶摇动,而在上面一晃一晃的。
因为那个老人生得特别的矮,加之胡子又特别的长,所以猛一看去,倒好像是坐着。
齐天岳暗忖道:“这老头子个头不满三尺高,胡子倒有二尺半,怪不得他轻功这样高,否则他走路老踏着自己的胡子岂不天天绊倒在地,或许早就摔死了。”
那怪老人瞪着大眼望了望齐天岳,怪叫一声道:“唐国倒有这样大力士,竟然能力掷两象,哈哈,若是锷尔察来了,岂不气死才怪!”
这老人的话语刺耳难听之极,齐天岳也仅只听清楚锷尔察三个字。
他皱了皱眉头,忖道:“这怪老头一点都不像中原人士,看他生得肤色那样黝黑,莫非是天竺国来的,或者是昆仑奴?”
那矮老人一身漆黑,却又留着一大把银白胡须,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头上缠着白巾,是以跃行於空只见一条白线,而他站在竹叶之上,也就被看成是坐着了。
他一看齐天岳楞楞的望着自己,竟没有回答话来,於是露出那白森森的牙齿咧开大嘴,怒骂一声:“他XX的!”
他说其他的话都是荒腔走板,含混不清,但是这句骂人的话却是纯纯粹粹的北平官话,道道地地的京片子。
齐天岳猛地一听这句骂人的话,微微一愕道:“你干嘛骂我?”
那矮老人反覆的骂了两句,在竹叶上跳了跳,似是非常愤怒的说了几句怪话。
齐天岳苦笑着忖道:“看来天下唯有骂人的话最易学了!”
那矮老人怒骂了两句,突地伸手在胡子下一抄,右手往头上包着的白布上一按。
一颗碧绿的宝石在他头中上闪烁着熠熠的鲜艳光芒,他倏地仰首长口,朝天长啸一声。
啸声里仿佛含有一股怪异的力量,竟然使得人心神下宁,忐忑不安。
倏地,茫茫的黑夜里传来数声高昂的象啸之声,在那起落的象啸里,紧接着一声人的回应之声。
齐天岳一听这怪老人正是与象群在呼应,他的脑海之中一阵翻转,想到了千幻郎君提到过的两个人名。
“哦!”他恍然忖道:“他一定是受赤足神魔之邀的天竺矮仙了,那锷尔察可能就是蒙古锷尔察部落的酋长大力神君。”
他的脸色一寒,肃穆地忖道:“看来华百陀认为白长虹已死,天下再无可顾忌之人,这才提前发动他征服天下武林的计划。”
他蓦地高声喝道:“你可是天竺矮仙?”
那矮老人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咧开鲜红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朝着齐天岳笑了笑,慢慢道:“你怎么晓得我?”
齐天岳冷笑一声道:“你可是那华百陀请来对付海外三仙的?”
天竺矮仙正要说话,一道黑影忽然飞跃而来。
他望着那人大叫道:“锷尔察,你看看我的象!”
那人生得肩膀宽阔,身高足有一丈开外,脸色金黄,头发微卷,鼻高眼凹的,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齐天岳心头一凛,忖道:“这果然是蒙古来的大力神君,看来那九匹骆驼也是他带来中原,现在全让我劈了!”
他还没想完,大力神君锷尔察已怒吼一声,一拳向齐天岳捣来。
拳风刚猛,齐天岳上身微倾,右臂兜一圆弧,猛地也是一拳直捣而去。
“喀!”的一声,两只拳头在空中一碰,两人上身一沉,直震得地面微微摇晃。
锷尔察退后一步,捧着拳头发了一下楞,陡地又是一声大吼,双臂盘结在胸前,朝齐天岳扑了过去。
齐天岳被那老大的一拳打在自己拳头上,直震得他骨骼几乎要碎了,他暗暗吃惊这锷尔察到底不愧被称为大力神君,仅仅这一拳便足可洞穿钢板。
眼前人影一花,锷尔察没等他闪了开去,两条手臂已经有如青蛇似的盘上身来。
齐天岳“啊!”了一声,右足倏地踢出,蹬向对方小腹,手臂一翻,却待挣脱对方猱延而上的双臂。
他这两式攻得迅捷无比,可是锷尔察却丝毫不加理会,熊腰一挺,下盘一沉,猛然大喝一声,竟将齐天岳整个身子扛了起来。
这一下他所施的乃是蒙古嫡传的摔角绝技,双手一盘,便已将对方手臂绞在外门,他手腕一转,顿时把齐天岳头朝下往地上重重的一摔。
眼见齐天岳整个身子头下脚上的往地面撞去,漠地黑龙洪鼎大吼一声,身形奋力一跃,想要去将齐天岳身子托祝但是他的力气刚才几乎完全用竭,这一跃仅越出五尺,便双膝一软倒在地上。
他刚仆倒地上,立即便想站了起来,可是背上“噗!”的一声,已被鲁宾那冲来的身子撞上。顿时两个人一块摔倒地上,滚成一堆。
他们两人谁都不愿见齐天岳被锷尔察酋长活活摔死的惨状,故而齐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锷尔察那残忍的举动,可是他们却又忍不住想要看看,是以眼睛又偷偷地睁了开来。
陡地,锷尔察一声大吼,震动林梢,竹枝摇颤,洪鼎与鲁宾全都睁大双眼,惊愕地凝望着场中。
此时,锷尔察仰天跌倒地上,两眼圆睁,错愕地看着伫立六尺之外的齐天岳。
他怎样也都没有想到自己嫡传的蒙古摔角里的“大牵缘”手法没能把对方摔在地上。
他更不明白自己力道发出时,对方那倏然踢来的一脚能够如此准确的踢中胸前“乳根穴”,而使得全身一软,反被对方将自己踢出六步之外。
齐天岳默默地凝视着锷尔察,颔下粗短的虬须使得他轮廓分别的脸庞更富於豪放雄伟的气魄。
晚风吹来,拂动着他的长发,不停地飘拂着。
他那硕长的身子在月光下留下一条硕长的影子,就像一座永不倾倒的峰岳,是那样的有力地昂然屹立着。
沉默了一下,那站立於竹梢的天竺矮仙倏地拍手大笑。
锷尔察勃然大怒,自地上一跃而起,怒骂道:“矮鬼,你笑什么?”
天竺矮仙咧开了红红的嘴唇,露出那雪白的牙齿,怪叫道:“你专门卖弄蛮力,这下可遇到对手了,我太高兴你跌倒在地上。”
锷尔察一楞,对齐天岳道:“你稍等一下,我再与你对三拳。”
他大吼一声,跨开大步,朝着那片竹林奔去。
洪鼎自己一向都以为身子够高了,但是一看锷尔察那超过丈外的身子,那一跨出便有六尺的大步,不禁自叹不如。
锷尔察跨了两步便已来到竹林边缘,他一眼瞥见洪鼎与鲁宾滚在一堆,楞了一下,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洪鼎一咧嘴,冲着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