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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夺宝出疑兵
铁凤琳只哭了几声,便又很快的跃出车外,她没有忘记平安车马行的疑兵,正与强盗主力在前面狠干。
铁凤琳走至马车旁,金元宝正在“吃力”地把一辆翻倒的骡车扶正。
金元宝不看铁凤琳,又把骡车上的绳索紧了紧。
铁风琳回头叫:“大柱子!”
大柱子从后面奔过来,他刚把伤药敷在伤口上:“小姐,你叫我?”
铁凤琳指着一里外的山道,道:“我们去支援他们!”
大柱子一拍脑袋,道:“嘿!我几乎忘了,大当家的他们还正在拚命呢!”
他叫着,立刻朝四周喊道:“伤轻的快跟我来,去支持大当家的啦,快!”
喝叫声中,奔出十个带伤的人,在他的带领下火速朝前方奔去。
铁风琳看看金元宝,她不知如何对金元宝开口。
一下子,她仿佛不认识金元宝了。
便在这时候,铁玉儿出来了。
铁玉儿的模样有些滑稽,她走到金元宝身边,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恰当,急的直搓手指头儿。
黄冷竹来了!
黄冷竹只不过左臂挨了一刀,伤处包扎敷上药之后便没事了。
他笑呵呵的拦住金元宝,道:“小兄弟,你住住手。”
金元宝指着剩余几辆倾覆的车辆说道:“黄老爷子,活还没干完呢。”
黄冷竹笑笑,道:“小兄弟,这几日黄某怀疑你,误会你了,如今既已明白,这粗笨之事也可以免了。”
金元宝看看铁凤琳,道:“黄老爷子,车马行不养吃闲饭的人哩!”
黄冷竹道:“小兄弟,叫你干粗活,那是老夫的意思。”
金元宝奇道:“咦,怎么是你的意思?人家才是主人。”
黄冷竹笑道:“当我得知你并不是平安车马行人的时候,黄某不能不提高警惕,而你一心要杀宫鸣歧换取赏银,使我怀疑你也许就是强盗派来的卧底之人,所以黄某才建议铁姑娘,对你多加留意了。”
金元宝闻言,再看看铁凤琳,他发现铁凤琳的面上泪痕刚拭,半红的双目中流露着复杂的眼神。
笑笑,金元宝道:“黄老爷子,你应该怀疑,如果是我,也一定怀疑,只不过我心中很坦然。”
他又要干活,却被黄冷竹拉住了。
黄冷竹摇着头,道:“既然明白你小兄弟乃坦荡君子,怎能再叫你做这种工作,你松松手呀!”
金元宝道:“那我还欠大小姐一千两银子呀!”
铁风琳开口了!她一直想说什么,只是没有机会说,如今既然金元宝提到赌场中那档子事,她开口了:“谁要你还那一千两银子?我只是把事情替你接下来,老实说,你赌不过他们。”
这话带着几许关心的意味。
铁玉儿了有机会开口了:“我老实告诉你,龙家快乐赌坊你别去,那是个坑人的地方,你年轻不经事,多少银子你也会输个精光。”
金元宝笑笑,道:“我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无赖呀!”
铁玉儿立刻回道:“不,你有出息!”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前两天还说我没出息,现在是不是想讥讽我?”
铁玉儿急道:“那……那些话不算数的。”
金元宝道:“怎么说不算数了?”
铁玉儿道:“我不知道你的本事那么大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金元宝追问道:“说呀!一定会怎么样?”
铁玉儿突然脸红了。
她半低着头,娇羞的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她这么一说,大伙都笑了,只有铁凤琳气鼓鼓的样子。
金元宝没有笑,他耸动着鼻子,心想:“他娘的,你最好别喜欢我,不然,我会叫你大失所望的。”
这时,其余的车马行伙计也已裹好了伤口,除了一人伤势较重由两个伙计抬着照应之外,众人推着车辆很快接近了前面的战常黄冷竹对金元宝道:“小兄弟,今天你叫黄某开眼界,少不得请你一顿,呶,看你的了。”
金元宝拾头看,他问道:“刚才那个使狼牙棒的是他们的头儿?”
黄冷竹道:“不错!”
金元宝笑了。
就在尚未接上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叫起来:“周猪儿快死了,周猪儿逃到山上去了,你们还拼什么?杀……”金元宝叫着,忽然拨身而起,他的身法真快,眨眼间便冲入了那边战群,随即听得十几人发出大声的嗥叫。
“唔!”
“啊!”
“轰!”
强盗们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出手便伤了十数个兄弟,顿时红了眼,斜刺里三个莽汉扑杀过来,三把大刀真凌厉,三个方向一古脑的罩上金元宝。
金元宝好怪异的身法,只见他横肩撞入右面大汉怀里,反臂一拨弄。
“当……唧”之声响起,三把大刀响声一起,激出一片冷焰爆射开来。
便在这电光火石间,金元宝只一扭那人右臂,三个大汉便撞了个满怀。
“轰!”
“唷!”
金元宝抛下三人往战场中央扑,他口中沉吼:“杀!”
迎面两人正要拦住他,早被他掌风一扫,顿时飞出丈外。
金元宝心中暗笑道:“他娘的,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那面,只见铁风云舞枪力战一个瘦汉——这二人杀得好凶残,那铁风云已披发半遮面,肩头上血染一大片。
再看那瘦汉,双手竹节鞭也砸的狠,直要把铁风云砸成肉酱方罢休,他一边杀,一边还“哼呀嗨”的,就好象他在跺排骨。
于是,金元宝扑过来了。
铁风云的铁杆勾镰枪戳了个空,瘦汉的竹节鞭已举在他头顶,金元宝来的巧,他在瘦汉的肩头摸一把,嗨,邪门!瘦汉的手顿时垂下了。
瘦汉吃惊的回头看,金元宝面无表情的直瞪眼。
瘦汉闪身在一边,叱喝道:“妈的,平安车马行没你这个人,你是那条道上的?”
金元宝道:“要赏银的!”
瘦汉一怔:“你说什么?”
金元宝道:“你是聋子啊?官家出赏银抓人,我就是要官家赏银的人。”
瘦汉暗中在运功,肩头一耸一耸的,因为他被金元宝一摸之后,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了。
闻得金元宝之言,他大声咒骂:“你奶奶的,什么银子不好赚,偏替六扇门当爪牙。”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管爷爷那多,反正比你强就行。”
他顿一下,见形势在变,而大当家的铁风云在喘气,不由笑笑,道:“请问阁下贵姓?”
瘦汉眦牙咧嘴,道:“你想知道?”
金元宝点头:“当然!”
瘦汉眼珠一转:“那你去猜吧!”
这时,铁风云缓过气来了。
他厉吼道:“金兄弟,他叫卷地龙丁懋,是这帮强盗二当家,‘镇山虎’周猪儿是他们头儿。”
金元宝道:“这姓丁的官家赏银多少?”
他真的要为官家赏银下手了。
铁风云摇摇头,道:“还未曾听过。”
金元宝道:“可惜!这么说,他足无名小卒了。”
他“卒”字出口,卷地龙丁懋的右臂穴道已然冲开,他咬牙一声低骂:“老子宰了你这小子!”
“咻!”
当头一鞭砸过来,他还直欺而上,准备把金元宝了帐。
金元宝飞快一个错步疾闪,右臂已顶在卷地龙丁懋的左后腰,这一顶力道大,卷地龙丁懋的身子如断线风筝,“呼,”地斜飞起一丈高,朝山道旁树林落去,幸亏被一颗歪脖松树挂住,否则脑袋开花。
铁风云也看直了。
便在惊异中,忽见铁凤琳与铁玉儿往这面杀过来。
铁凤琳挥剑左右杀,十几强盗已从马车旁被逼开。
卷地龙丁懋慌忙从树上爬下来。
他一落地便大叫:“撤!撤!他妈的,快撤!”
他娘的,这批强盗抢肥羊来的快,逃起命来也不慢,他们有马的上马,没捞到马的撒开脚丫子跑路。
车马行的人还要追杀,却被铁风云喝住了。
铁凤琳在高声喊:“哥,咱们快救受伤的兄弟呀!”
铁风云一见妹子无恙,心中好象放下石头似的,立刻对二当家的李元化道:
“李兄,清点咱们伤亡情形,快救伤者吧!”
片刻,李元化回道:“大当家的,我们这儿重伤六人,大部分弟兄都挂了彩,不宜立即前行。”
铁凤琳又叫道:“哥,再有两天就到栾城了,咱们是否绕道而过?”
铁风云道:“两路人马合为一处,按原定路程前进!”
他不再多言,大吼一声:“起!”
接近傍晚时分,铁风云朝铁凤琳道:“大妹子,咱们今夜就歇在鸡呜镇,兄弟们需要休整两天。”
铁凤琳尚未回话,黄老爷子已高声道:“大当家的,歇两天是对的。”
押后的二当家的李元化也大声道:“对,就在这里歇歇吧,重伤的兄弟需要找大夫医治。”
只这么几句话,算是说定今夜落脚鸡鸣镇了。
鸡鸣镇乃属栾城的一个小镇,南来北往的许多客商便是以鸡鸣镇做中转站,铁风云每次运货经过,均要在鸡鸣镇住两天。
主要原因,乃是鸡鸣镇住着一位大英雄——“赛孟尝”汪承宗。
汪承宗就住在鸡鸣镇北端的汪家寨内。
汪承宗有赛孟尝之称,乃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素以急公好义、好善乐施著称。
平安车马行的车队快进镇了,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奔到,他迎上铁风云施了一礼,道:“原来是铁大当家的运货经过鸡鸣镇,欢迎……”他发现许多人带有伤,立刻一付惊讶的样子。
铁风云也是一礼,道:“原来是汪世兄,老爷子安好吧?”
姓汪的看看左右,道:“家父粗安,大当家的,莫非你们中途遇上了劫匪?”
铁风云点头,道:“不错,在前面遇到一股强盗。”
姓汪的讶然问:“谁?”
铁风云道:“除了那‘镇山虎’周猪儿一伙,还有谁敢碰平安车马行的货。”
姓汪的一瞪眼,道:“周猪儿原是独脚大盗,这两年才拉杆子干起来。
他关心的又道:“你们的货……”
铁风云道:“兴业世兄,姓周的没占到便宜。”
汪兴业点点头,道:“这就好!”
铁风云接过一手下汉子送上的大红礼包,对汪兴业笑笑道:“兴业世兄,铁风云这就前去拜见令尊了。”
汪家寨很快的到了,有个中年汉子自寨内迎来,对着愉快而回的汪兴业深施一礼,道:“少寨主,来了客人呀!”
汪兴业道:“总管来得好,快见过铁大当家的与铁姑娘。”
那中年汉子是汪家寨的总管,叫汪雨村,一双锐利的眼神一亮,立刻走近铁风云,躬身行礼道:“原来是铁大当家的来了,欢迎!”
铁风云点头一笑,道:“打扰了!”
汪雨村抬头打个哈哈,然后折身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寨内,金元宝抬头看,呵!这儿还真有够气派。
寨墙三丈八尺高,寨墙上还有人放哨,正面一座大宅,丈高的石狮子有两座,分别守在大门口,门楣上有个横匾,上面铮光闪亮四个大金字“善人府第”!
走进大宅子门,里面是个大院,院子里一角有一口大井,两边耳房,房檐下挂的是风干了的野味,耳房内有人在工作,只不过这儿不是正厅,汪家寨的正厅还在后面。
绕过大院,哎!景物立刻就变了,一座院里种着各种花卉,鸟笼子就有七八个,挂在两棵树下,这时候正有个锦袍老者在逗鸟呢!汪兴业见人便叫:“爹!”
那老者闻声回过头,他发现铁风云了。
铁风云立刻横跨一步迎上前,双手抱拳施礼,道:“汪老爷子金安,铁风云打挠了!”
说着,自怀中摸出那大红礼包,双手递上。
老者正是汪承宗,呵呵笑道:“原来是铁世侄来啦,欢迎,欢迎!”
顺手接过大红礼包,交给旁边的汪雨村。
于是,铁风云一干人立即被迎人堂屋大厅中。
宾主双方聊了一会,叙叙旧情,下人传话说,酒席已备好。
汪承宗的酒席是丰盛的,但吃的人却不见得愉快,因为在铁风云心中,他这是拜码头,心中一千个不愿,却非要前来不可。
铁凤琳更是无奈,她吃的很少。
金元宝不一样,他吃的很多,而且也喝了不少酒。
汪承宗开始注意金元宝了。
“年轻人,你出道不久吧?”
金元宝道:“我年纪不大。”
汪承宗道:“师承是……”
金元宝忙道:“师门微寒,不值一提!”
汪承宗笑笑,道:“江湖上不乏出类拨萃之士,他们都出自名门,金兄弟的来历怕是……”金元宝道:“汪寨主,这王八汤真鲜,酒也不错,哈哈哈……”
操!他不提师承来历,却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汪承宗道:“那么你的家……”
金元宝道:“无家可归!”
这真是叫人摸不着边际的回答,金元宝到底什么来历,一时间汪承宗也不便再问下去。
没有人专挑别人痛苦的事情问,追查个没完没了。
汪承宗是老江湖,他当然更不会再问。
他干声一笑,道:“来,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