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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五柳先生讷讷道:“这个情节,老夫倒是不知道了,老夫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大雪山北极岭。那一次,尚有武林罕见的几个朋友。见他风度翩翩,英姿飒爽,俨然是神仙人物……哦,说起来,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点头道:“前辈所言不假,只是此人受害,却是在那次与前辈会晤之后。算来,是近二十五年的事!”
五柳先生摇头道:“太可怕了!据老夫所知,此人早年得享大名,与风、鹤、童、严几位古稀前辈人物,俱被称为神仙人物,武功可想而知,什么人又能有这种本领,得以在他身上下此毒手,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太可怕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冷笑道:“这件事,我原来也不相信,只是对证庵主适才所说,我才敢加以认定,看来确是传言不假!”
无为庵主惊道:“阿弥陀佛,夏施主你可知什么人下的毒手?”
夏平江点头道:“传说之中,普天之下,似乎只有三个人嫌疑最大!”
“三个人?”无为庵主一惊,“哪三个人?”
夏平江冷笑道:“我们坐下说吧!”
言罢,率先走向一座石棚,坐了下来。
那石棚倒是天生一处遮阳所在,占地甚大。先时几个受伤的人都躺睡在此。
众人陆续走进来坐好,顿时感到一片清凉。
无为庵主等不及地道:“夏施主,这些传闻实在么?究竟怀疑哪三个人下的手?”
“庵主稍安勿躁!”夏平江冷冷地道,“这件事关系未来武林安危甚大,难得五柳前辈在此,正好请他分析一下,看看那三个人到底是谁?”
他微微一顿,遂目注五柳先生道:“依前辈看,三十年前的武林天下,能够敌得过炼魂先生的人,能有几人?”
“这个,”五柳先生低头寻思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当然有,只怕不多……你要我一时举出他们名字,还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青冠客邓双溪,冷笑道:“老前辈仁恕居心,平素鲜问外事,自是不知道。
其实,如果据家师钟四先生说来,这个天底下似乎藏有不少罕为外人所知的奇人异士。”
他嘿嘿冷笑了几声,接下去道:“这些人平素与人无争,武功自成一家,无不功力精湛,其中很有一些至今仍不为人所知的奇特怪人。”
五柳先生自悉他先时对向阳君出手暗算之后,不禁对他印象大恶。
这时冷冷一笑,侧目看着他道:“这么说来,老夫倒要向你这位青城嫡传弟子请教了!”
邓双溪脸上一红,讷讷道:“不敢,后辈也只是听家师闲话中提起,一时好奇,记在心里,至于究竟有没有其人,我也不知。”
无为庵主道:“青城钟四先生,素称交游广阔,莫非令师也听说过这件事么?”
“正是,”邓双溪一笑,道,“家师不但听说过炼魂先生负伤之事,而且也同夏大侠所见略同。认为当今天下,只有三个人嫌疑最大。”
夏平江道:“这么说来,在下倒要请教了。”
邓双溪一笑道:“据后辈所知,这三个人,一个是四明山的一阳神君,一个是东海的青蟒客雷蛟,至于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姓尤的……”
“贤弟可知道姓尤的叫什么大名?”
“这个……”邓双溪摇头道:“据家师说,这个人行踪极其诡异,只知他姓尤,似乎常在川康一带现身,喜欢穿着一袭火红色袍子……偶而为人医治怪病,无不妙手回春,却又不收病家一文银钱。据说,这个姓尤的功力足可盖世,远远超过那两个人。”
“哦,”五柳先生舒展了一下长眉,呵呵笑道,“这么一说,老朽实在是见闻孤陋了,至于邓世兄你所说另外两位高人,老朽倒曾有过见面之缘,他二人功力确实很高,似乎与那位‘炼魂先生’不相上下……”
说到这里,他偏过头看着终南剑客夏平江,道:“夏大侠以为如何?”
夏平江点点头道:“一阳神君与青蟒客雷蛟二位前辈果然是功力至高,足可与那位炼魂先生一较短长,但是以我猜测,他们似还不至于向炼魂先生出手。倒是那个姓尤的……”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道:“夏施主与邓少侠这么一提,倒使得贫尼记起来了。”
夏平江道:“大师记起了什么?”
无为庵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姓尤的……贫尼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人好像精于一种奇异的功力,能够吸收太阳热力,聚于双掌,百步内外取人性命有如探囊取物。”
“荒唐!”五柳先生摇头道:“哪有此事?”
夏平江冷冷一笑:“庵主所说不错,这人的确是具有这种功力,据说炼魂先生曾与此人结仇,那双胳膊就是坏在这个人手里的。”
五柳先生吃了一惊:“这人叫什么名字?”
夏平江摇摇头:“他真实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不过一般土著农夫,因常见他跨骑山羊出没荒野,又因他喜着红衣,是以都叫他是‘红羊老人’,此人功力之特别处,就在于他善于借用太阳功力,配之炼魂先生的冰魄玄功,称得上当世二绝。其怪异出人想象,令人匪夷所思。”
五柳先生迟疑了一下,轻叹道:“这么看来,老朽的确是老了,武林中发生了这等大事,竟是不知,真是不中用了!”
夏平江道:“那也不是,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前辈你一直在为着病体而抗拒,自然无暇再顾及其他了。”
五柳先生苦笑着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看来我该退隐江湖了。”
无为庵主仍然心念着先前话题,继续说道:“这个红羊老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可就是一个谜了。”夏平江摇头道,“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啊,这就是了!”五柳先生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炼魂先生其人度量狭窄,铢锱必较,况且这等血海深仇?这位毕姑娘,既是他惟一嫡传弟子,自然是负有为师复仇之重任,莫非她……”
终南剑客夏平江点点头道:“前辈这么一猜,可就对了,毕无霜的出山,多半是与此事有关。”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惊讶地道,“她找上了向阳君,莫非有什么牵联不成?”
“这就对了。”邓双溪大声道:“莫非那个向阳君金贞观会是红羊老人的门下弟子?”
这个猜测的确有点令人吃惊,但是道出了每个人心里的疑窦。
“不错。”夏平江点点头,“这一点正是我想到的。”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双手合十,“看起来,的确是错不了,这个向阳君不是擅施‘太阳神功’么?其手法正与那个红羊老人非常近似。”
夏平江冷冷地道:“所以,那位毕无霜千里迢迢地找他,而向阳君也在千方百计地躲着她……”
无为庵主讷讷道:“对了,正是如此,只是炼魂先生,如有意复仇大可直接找到当年伤害他的正主儿红羊老人兴师问罪,又何必寻找对方弟子?”
“因为他不知道红羊老人的住处!”夏平江一语中的地说道,“正因为这样,那位毕姑娘才会苦苦追个不休。”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认为夏平江这一猜测极是中肯。
夏平江微微笑道:“非但如此,以我所见,毕无霜直到现在也只能对向阳君心存怀疑,怀疑他是红羊老人门下弟子,却不能十分确定。”
五柳先生频频点头道:“是以,她方才比斗时,会用冰魄神功加诸向阳君身上,希望他在忍耐不住之时,显露出师门绝功。如此一来,即可为她认定,嗯,这个猜测是对的。”
“前辈所见极是。”夏平江点头道,“只是偏偏这个金贞观十分谨慎,并不轻易现出他的师门绝功,毕姑娘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无为庵主道:“如果金贞观果然是那个红羊老人门下弟子,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掩瞒不住的。贫尼不解的是,这个金贞观武功至高,以贫尼看来即使胜不过那位毕姑娘,却也不会在她之下,何以在见面之初,就不想与她动手,处处怕她三分?”
夏平江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情形的确是如此……”
无为庵主道:“为什么?”
夏平江摇头苦笑。
邓双溪却插口道:“在下倒可能猜出一二!”
众人情不自禁地把眸子向他注视过去。
邓双溪微微笑道:“因为毕无霜有恩于他。”
这一点显然是人们所不知,而又急欲想知道的。
邓双溪道:“据我所知,向阳君金贞观有一次途经苗疆,罹染了百年罕得一见的桃花毒瘴,返程时中途病倒。性命垂危之际,幸亏遇见了这位毕姑娘,据说毕无霜以她本门中的冰魄玄功,将金贞观身上的瘴毒驱除干净,二人……”
他说到这里,以手捂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五柳先生甚是费解地看了一旁的无为庵主一眼,无为庵主又偏头去看夏平江。
夏平江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不说下去?”
青冠客邓双溪微微一笑,耸耸肩道:“这个……再说下去,可就有失忠厚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下去,“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据传二人经此一段会合之后,竟然结下了深交,曾在黄鹤楼游玩多日,一路结伴南来……据说,毕姑娘年轻无知,还吃了姓金的暗亏呢!”
无为庵主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低低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无量佛,罪过,罪过!”
五柳先生冷笑一声,摇头道:“荒唐,荒唐,这定是那好事者造谣生事,损人清誉,老夫万万不信。”
夏平江也苦笑着频频摇头,当为无稽之谈。
青冠客邓双溪道:“这件事后辈起初也是不信,只是观诸他二人的行动……不过,金贞观是在逃避毕无霜这一点是真的。”
夏平江道:“金贞观所以逃避,是因为了解到毕姑娘的身份,生恐泄露了师门隐秘,使其师受害……”
无为庵主频频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可以认定。这么看来,那位毕姑娘已经认定了红羊老人是向阳君的师父,无论如何是放他不过了……看来此事正是方兴未艾;以后的发展,更不知要演变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转向五柳先生道:“这件事,五柳施主是否可以居中代为化解一下,不要把事情越闹越大。这么一来,未尝不是为武林造福啊!”
五柳先生叹息一声,苦笑道:“庵主所说甚是,只是老夫行动不便,年事大了,这件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说,只怕我们即使有心化解,也是无能为力,倒不如退而静观其变的好!”
夏平江点头道:“前辈说得不错,此事涉及他们双方师门仇恨,只怕任何人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双方事主都是不易招惹的人物,一旦劝解不当,惹火烧身,岂非更为不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过问的好。”
说到这里,他遂转向青冠客邓双溪:“邓少侠既已与向阳君结上了梁子,令师钟四先生,又在坐关之中,我看,这件事且莫掉以轻心,宜早日返回青城,说与今师知道,早谋对策为好。”
青冠客邓双溪冷笑道:“哼,我倒是无惧于他,敝门目下又适当青城集会之日,各方前辈都聚在师门之中,金贞观不来便罢,真要是来了,却也叫他来得去不得!”
各人都曾眼见他先时对向阳君之惧怕,此刻忽然又换了另一副面貌,心中都不禁对他甚是不齿。
好端端的一番盛会,想不到竟然会演变成如此下场。目睹着现场几个负伤的人,每人心中都罩下了一层深重悲哀。
一片浪花卷向平沙,连带着舢舨也搁了浅。
船板上的那个黑衣少年,像是才由梦中惊醒一般,突地抬起头来。
他左右顾盼了一下,才背好了简单的行囊,拿起棍棒,迈步跨上沙岸。
大片沙鸥随着他跨上的脚步,蓦地扬天飞起,雪白的羽翼闪烁出一片银白光华,景象十分壮观。
少年握着棍棒前行了十几步,打量着眼前情势,长长吁了一口气——“江山如此美好,为人当自强不息!”
一番雄心壮志,就在这时霍地涌上心头。
足前一方石碑,刻着“江夏地界”四个字。
少年缓缓点了一下头,心里忖着:“这一回总算到了鄂楚地面了。”
这个少年身高体壮,看上去绝不显得丝毫呆板。他留着时下人少见的长发,宽额厚颔,年岁甚轻,顶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却在下颌上蓄意地留有一丛黑黑的胡子,这一丛胡子也许是用来掩饰年岁的。
他就是达云寺侍奉静虚上人的侥幸不死的那个“培空”居士,俗家名字叫郭彤。
他虽有志出家,只是偏偏与佛门缘分不大,在庙里住了两三年的时间,依然是个俗家子,连最起码的剃度大礼都不曾行过,至今头上还顶着那“三千烦恼丝”。
静虚老上人圆寂归天之后,他好像一下子感到与佛门绝了缘,“达云寺”无论如何住不下去了。况乎老和尚死前所交待的那番话,每一念及,就好像是一条无形的荆棘,用力地鞭挞着他。
这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他才辞别了寺院,一个人闯荡江湖来了。
也许是在庙里住久了的缘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