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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将近十几万块。再多我们不敢借,万一出点事情可担待不起。
有借不一定有还,我真后悔自己惹上这种麻烦——三天两头得去催债。结果终于让我碰上一件头疼事。
那次欠钱的是个中年汉子,我还记得他叫大狗,要不是在借条上写着用自己房子抵押,老K都不想借他。这家伙也是个混子,替老大办事扎了几个人,在监狱里蹲了很久。不过进去时大狗的嘴不老实供出几个兄弟,结果出来以后没人罩着,一般的厂子也不雇他。成天惹事,到处借钱喝酒烂赌。
大狗以前练过武术,年纪大一点的哥们应该记得很久以前练武挺时髦。那时候的教头就跟现在的黑社会老大一样,我舅舅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我一个亲戚就找了一个教头,抗着那些绑着红缨的片刀把居委会包围住。换到现在来说,相当于带着兄弟把警察局堵上。
只可惜那种场面现在不会发生了。听鸡头说新疆有一个老大挺猛,带着弟兄在警察局外面跟民警对射,愣是用火力把警察压制住了。仅仅风光一会,隔半天就被军警灭了。那些仿五四怎么能干过五六和八一,而且军警还动用了火箭筒。
当年可没这种差别,都是红旗下的人,办事讲究,出来混只动拳头,横行全靠一身胆量。
大狗就玩过几年刀枪棍棒,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门派,就算是他妈的太极,我也不想跟大狗切磋切磋。我当时让鸡头帮我催,钱不多,鸡头又会说话,应该没问题。
难得有人拜托他办事,鸡头兴冲冲的拍着我的胸口说:“阿峰,这些人里就你有眼光。这种事我最在行,以前没有哪个小姐敢偷着不让我抽钱。放心,一定利索的解决。”
不过鸡头鼻青脸肿回来时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大狗跟小姐可不一样,没等鸡头罗嗦他就动了手,提着棒子追了鸡头半个山头。东子给鸡头洗了洗伤口,气愤的说:“他妈的,欠钱还有这么横的。我去要钱,不给钱我捅死他。”
我苦笑着说:“又不是你自己的钱,你干嘛这么生气。小心点,别捅大娄子。吓一吓他就行,不用带刀子去。”
东子不经意的点点头,结果这个愣头青自己一个人去了,被大狗又是一顿揍,他那小体格根本不够大狗玩。
别以为混这道的人身手都好,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因为狠才出名,跟那些真正会两手的人比起来还是嫩的多。
没办法,晚上我把朋友都叫到了场子外面,带着他们又去了大狗家。
大狗家在半山腰,一间小瓦房,院子里还养了几只鸡,看起来生活水平不怎么样。挺奇怪,越是穷人越喜欢赌,我还没听说哪个富翁去赌博输光的。大概是因为多一点钱少一点钱对穷人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靠着墙根等死。
大狗没结婚,跟他老父亲住一起。老爷子可能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我去砸门的时候他居然还躺在炕上看那个黑白电视,只是顺着窗帘瞅了我一眼,随后便垂下头不再理会。
砸了十几分钟,大狗才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刚看见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虎背熊腰,高我半个头,还提这一把铁锨。跟绰号一样,这家伙就像饿极的狼狗,两只眼睛一直闪着凶光。
看了看我带的那些人,大狗马上就笑了,问:“小崽子是不是欠揍啊?打了两次还没打老实?”
大狗笑起来还有点魅力,我笑了笑没回答,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帐,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大狗愣了一下,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随后举着铁锨喊:“快滚,别他妈的耽误我睡觉!”
我也不想耽误他睡觉,可惜身后还有哥们瞅着,我自然不能丢面子溜走。我把怀里的刀露了出来了,笑着说:“认识山屁哥吗?”
大狗岁数比山屁哥大,都是一个地方混的,当然听过山屁哥。不过看起来他对这些后起来的混子挺不满意,马上接口就骂:“让山屁自己来吧,就算我把打死,也没钱还!”
“没钱还用房子抵,你借条上写清楚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大狗就举起铁锨指着我骂:“你看你那个倒霉样,想拿房子就把我宰了。”
东子这个傻逼突然在后面起哄,“峰哥,教训教训他!”
我登时发懵起来,东子有些过分高看我,以为什么事我都能摆平。以前都是我揍别人,要么找机会,要么靠人多,真正像爷们一样单条的事情我没干过多少。上次跟大学生对砸的事我还记在心里,回想起来鼻子隐隐蹿疼。
想是这么想,可是我不能说出来。看了看大狗家的院子,我找了两个铲煤的小铲子对他说:“一人一把,把头卸了,你把我打服了的话,那钱我不收了。”
大狗挺实在,他也不愿意动刀子,接过小铲子说:“你还小,我也不想把你打残废,就这么定了。扛不住就吱声!”
脑袋不会转弯的人就这德行,我说我不收不代表别人不收,大不了我认输,以后山屁哥自然会来收拾他。
煤铲的棍子不算粗,两个指头那么宽。我估计大狗看见我们都带着刀也怕了,真要拼起来他没好果子吃。
我还没拆完,大狗就冲过来开始砸,大概想立威把我放倒。
我没拆完铲头他就拿根棍子过来,这确实冲动过了头。我用胳膊挡了一下,心里暗骂这孙子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感觉胳膊要断了一样,好像被火苗灼烧般发烫的疼。没想别的,我咬着牙直接削向他的小腿肚子。
就一下,大狗的小腿肚子被铲子戳破皮,立即见血了。大狗随后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抡起铁铲子拍向他的脑袋,大狗慌乱中双手抱住头,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没有给他机会,连拍带踹不一会就把他放倒了。他挡着脑袋的胳膊上全是血,衣服也破了。铲子的边缘有些钝,那些伤口都是强行划开的,歪歪扭扭的样子很残忍。
大狗的父亲这时候从屋子里冲出来,声音挺沙哑,似乎拼命一样在旁边喊着:“停下来,快停下来,别打了!”
我把铲子扔掉,大狗在地上叫了几声就站起来,还想上来跟我玩命。老爷子把他拉住了,哆嗦着说:“你们收了房子别打我儿子,求你们了。”
看着他父亲蜡黄的脸上的眼泪,还有那座墙壁都熏黑的房子,我突然感觉有点烦,摆手对他说:“算了,就当我输了。钱不要你的利息,三个月还清吧。”
煤铲可能有年头了,木质有些松,回去以后我看到胳膊上印着一道清楚的淤痕,不过骨头没什么事。
大狗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后来他按时还了钱,虽然没给利息,不过我看见他的手脖子上纹了四个字:永不再赌。
一点也不好看,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自己扎的。
不过我突然感觉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好不好对我来说,并不是会不会得到别人的夸奖,只要我自己认为对,那种感觉便足以让我得意很久。
后来大狗的爸爸把我叫到他家吃了一顿饭,还给了我一些他自己整的烟叶。作为回礼,我让和尚请了几个工人把他家的墙重新刷了一次,看起来不错,至少我这么认为。
老爷子当时笑的挺开心,我觉得人有时候应该做点亏本的事,那种满足感比赚钱更塌实。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六章 小昆
(更新时间:2006…9…16 10:07:00 本章字数:3543)
事情过去以后东子说我狠,那种招数都想的出来,其实我还真不是故意不拆掉铁头的。本想充当一次体面的角色,结果被大狗的冲动打破了尊严。不管怎么说,能够安然无恙的解决麻烦我已经很满足。如果凭体格单条,我根本不是大狗的对手。
在这件事情上老K也挺够意思,没有告诉山屁哥。我擅自抹掉利息的事情不合规矩,如果说出去一定受到责骂,银行的人可不会像我一样留情。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以后我就有点挂念我的父亲,甚至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身体的康复情况。不过想一想,自己现在没有什么颜面跟他们讲,犹豫中一直没有真正按下那几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号码。蓝眼睛这时候给我打了电话想见我,顿时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东西。
原以为她不会找我,喜出望外的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不过结果让我挺失望。
蓝眼睛是医校的学生,实习的时候需要到医院。但她找不到接收单位。那时候医院开始实行承包,私人可没有时间照顾这些学生。
这件事让我挺头疼,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只能厚着脸皮让我舅舅帮忙。舅舅一直很疼我,没有问原因就到处托人,终于把她安排到一家公立医院的X光室。
X光室当时挺热门,很多学生都学那个科目。我知道蓝眼睛一定找了不少其他人帮忙,能给她找到这样的科室我感觉很满意。
蓝眼睛知道以后谢了我半天,我搪塞了一阵突然问她:“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可能问的太唐突,蓝眼睛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瞪圆大眼睛一直盯着我。僵持了半分钟,在我脑子中却仿佛凝固了几个钟头。
“这已经是回答了。”我故作洒脱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不了做你哥哥。”
蓝眼睛歉意的也笑了一下,结果谈起年龄她比我大三个月,我反而成了她弟弟。
之后我总去看她,慢慢的了解到她的男朋友是本地人。那家伙居然不敢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所以也没办法帮蓝眼睛安排医院。
真窝囊。
我说的不是他,是我自己。费劲力气却一直替别人忙活,就像是螃蟹,辛辛苦苦在沙滩上挖洞,结果海水一来,沙滩便忘记了原本承诺留给它的窝。
不过男人就得霸道,自己想要的就拿来,所以我压根没把她的男朋友放在眼里,照样一有空就去看她。大概知道我是混子,那小子居然一次也没跟我说话,看见我出现就立刻跑掉,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他是第三者。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蓝眼睛一直只把我当成朋友,我走的时候也从不肯隔着玻璃窗望望我。每次都是我傻傻的站在医院大门口,随后安静的离开。我甚至怀疑自己病了,经常盯着一件我并没有在看的东西发愣。倔强的石头也有它的细缝,不多,却足够让我感到心疼。
有一天健国哥在我那里玩,他三十来岁,跟山屁哥是拜把兄弟,混的时间挺长,但是手太松留不住钱,跟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名声不太响。
想混的明白就得有钱,就算敢跟十几个人对砍,也一辈子是当小弟的命。很多事情只有钱才能解决。
健国哥打麻将的时候他的小弟突然打来电话,说他的饭店被人砸了。
已经很晚,急忙中也召集不到哥们,健国哥丢给我一根烟,说:“阿峰,帮哥点忙。”
我马上明白了,笑着说:“哥,你这不是见外吗?”随即打电话让东子把兄弟们都叫来了。
饭店是健国哥的姐姐看着的,有一群人喝大了说他姐姐多算账骗他们的钱。我们去的时候饭店的窗户都被砸碎了,里面的摆设也很零散,地上都是盘子、碗和碎酒瓶。大姐见过世面,没出声把他们拖住了。
酒档一般都有看场子的人,在这里闹事的家伙基本是找茬的。那些真正喝醉的人也就敢回家打打老婆,还没傻到跟拿刀子的人玩命。
健国哥冲上去把他姐姐拽出来了,里面那群人他认识,是六厂附近的混子。
我家那里叫做转盘,属于市郊。六厂里我这不远,因为效益好,那里的人底气也足,总叫嚣用钱砸死别人。所以打起架来很凶,生怕对方伤的不严重让自己丢脸。
健国哥的饭店靠近六厂,由于山屁哥的关系一直不肯让六厂的人来看场子。以前闹过几次,后来山屁哥跟六厂的老大讲和了。这群混子可能是新冒出来的,还没弄明白关系就来扎刺。
“这几个小子都是新出来的,没什么后台,打完了哥给你们扛着。”听健国哥说完利害关系,我心里顿时不怕了。出来混,长八只手,能拿八把大砍刀,也不如有一个罩得住的老大有用。
我信心十足的问:“健国哥,你想怎么办?”
健国哥把嘴里的烟头狠狠吐在了地上:“饭店都被砸了,能怎么解决?先给我往死揍一顿,谁骨头痒痒就把谁拆了,就算六厂老大来也得给我面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架,从捅了胖子以后我对这种事不再惧怕。干架就先干倒对方带头的人,这一直是我的信条。很多人都是咋呼的,看见带头的人倒了他们也就没胆子继续闹。
健国哥毕竟有身份,不能跟这种人动手。他指了几个人;“这几个是有点名号的,打的时候盯着他们,别不小心被他们翻身。”
我发现其中一个家伙背上还纹了老虎,心里就有点嫉妒,把和尚叫过来说:“进去把那小子叫出来!”
纹老虎的小子二十出头,梳了个大背头,长的挺帅,可惜总皱着眉头,就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
健国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