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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得已才惊动王爷也就是为了这个。”
允禵不禁微微顿足道:“可惜。”
桂香媚笑道:“我那一点浅薄功夫,就没有破掉也值不得一提,王爷可惜什么?”
允禵又上下看了她一眼道:“你会错意了,—个女人功夫好坏本来无关宏旨,我并不是可惜你的功夫被人破了,而是说像你这样一个人,竟流落在江湖上,未免太可惜了。”
桂香脸色一转,当时凄然道:“王爷说得是,不过民妇出身良家,幼年也曾识字读书,只因父母早丧,误嫁匪人,才致沦落江湖,如今已成坠絮飘茵,就懊悔也百身莫赎了。”
允禵闻言,不由失惊道:“你竟也读过书,识得字吗?”
桂香垂着粉颈,两手弄着衣角道:“能认得几个字,读得几句书,那又算得什么?风尘之中像民妇这种人不也很多么,何况我如今已是一个匪人之妻,又是一个女强盗呢。除非是您王爷,有谁能原谅我,可怜我?您不见程师爷对我那个样儿吗?”
允禵又惊道:“他怎么样,难道真的罗唣过你吗?”
桂香道:“这也不能怪人家程师爷,您更不必多问,谁教我是一个江湖女人,又得了玉面仙狐那个绰号呢?以后只请王爷开恩,把雍王府这件事弄清楚,容我和丈夫一齐回去,就感恩不尽咧。”
说着掏出手绢,似在擦泪,允禵默然半晌道:“这事将来再说,不过,雍王府的事,我已打听清楚了,你夫妻二人一点也没有说错。虽然我并没有差你那小叔李云鹏行刺,可是他弟兄为我而死总是真的。难得你夫妇又来此间,却好我这府里有一个包衣出缺,明天便可将你丈夫的名字补上。这个缺是管收房租的,多少有点出息,虽然不比护卫,也是好多人想不到的。至于你,既会读书识字,我那后园之中,有一座赐书楼,中藏御赐图书数千卷,近来由一小厮掌管,但他人太粗俗,实不足以当此职。打从明天起,我便想派你经缺一页
桂香道:“那是情急咧!您请想一想,人家为您已经死了两个人,从数千里外的赶来相投,您那么对付人家能不急了吗?”
说着又福下两福道:“大人不计小事,您是王爷,还能把这个老记在心上吗?”
允禵转觉不安,忙道:“我也不过说笑而已,你为什么又认真起来,这样倒教我心中不安了。”
桂香仍旧低着头,娇躯一扭,把手绢掩着樱口笑道:“但愿您真是说笑才好,要不然我以后可不敢伺候您咧!”
说着,福宁、小来顺儿、李飞龙已经全回来,福宁咧着嘴,右手托着左手道:“回王爷,奴才已将程师爷送回自己房间了。他一路上,不但胡言乱语,哼个不停,还拿李大爷练功夫,一下子几乎拿人家肩胛压下来,这如非是李大爷真有两下怕不落个残疾。可不是奴才放肆,敢在王爷面前胡说,您等他清醒过来,也得问问他,要不然传出去不但是笑话,便您面上也不好看。”
允禵倏然脸色一沉道:“这事我已知道,用不着你来说,以后只他吃醉了,你们多招呼点就行咧。”
说罢看了桂香一眼道:“这事情既了,我也去咧。方才的事,我自会传那勒总管办理。程师爷如果再来罗唣,你只管着小来顺儿去禀明我,只他酒一醒便可无碍了。”
说罢,举步便待出去,栓香连忙一扯李飞龙悄声道:“王爷已将你我的差事赏下来,你还不谢谢吗?”
说着自己先花枝招展的跪下去,叩头道:“民妇夫妇叩谢王爷的恩典。”
李飞龙虽然不知适才的事,但桂香话必有因,也跟着拜伏在地。允禵笑道:“适才你已经谢过了为何又谢起来!”
桂香笑着站起来道:“适才是我的事,难道他还不应该谢谢王爷的恩典吗?”
允禵又笑了笑,便大踏步向外走去。
众人一直恭送到门外,福宁不胜骇异道:“适才王爷已经赏下李大爷什么差事吗?”
桂香笑道:“赏是赏了,可还不是您福三爷的栽培,要不然,王爷能这样看得起我夫妇两人吗?”
福宁又笑道:“那也说不上,我也不过顺便在王爷面前,替两位说上一两句好话而已,但不知赏的什么差事,您能告诉我吗?”
桂香笑道:“据王爷说,我们当家的是本府的一个包衣,专管收房租的事。至于我呢?承王爷的恩典,教去管赐书楼的书,还不知管得了管不了呢?”
福宁不由一怔,接着道:“真的吗?王爷对您两位恩典可真不小。那管房租这个缺自从王包衣死了以后,一直空着已经半个多月,勒总管荐人也没有荐上,想不到来早了不如来巧了,王爷竟给了李大爷。”
说着,把手一拱道:“李大爷,恭喜您,这就好咧。这个差事,别的不算,单只各住户的节敬,按月的小房钱,三节下来,损死了也有个二三千银子,您这还不应该请请我吗?”
李飞龙闻言,连忙把手一拱道:“福三爷,谢谢您,要我请客还不是现成,只王爷容我出府门,那怕今夜都行!”
福宁大笑道:“那是跟你闹着玩的,我还真能教您请我,那也太不够朋友咧。其实,方才我是因为怕那家伙和大嫂麻烦,才去禀明王爷,想不到王爷一来连您两位的差事全给了,这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的。”
桂香道:“福三爷,您别客气,请是决定要请的,不过,咱们忙不在一时,也不一定请吃请喝,以后您喜欢什么,我们便送点什么,也算是一份人心,您难道还好意思不收吗?”
说着盈盈一笑,眼角眉梢,透出一片风情,福宁不禁连手肘股际的疼痛全忘了,把手一拍道:“对哇,大嫂这话才是外场的朋友,您要是真送我点什么那是非收不可。要说吃喝,谁又没有见过呢?”
李飞龙不禁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只好也跟着笑道:“咱们一言为定,就是这个说法。” 一面又道:“那管赐书楼又是—件什么差事呢?”
福宁道:“您要问这个,这又是一件极有脸面的差事。那赐书楼是当今皇上因为咱们王爷颇喜读书,所以特为派大学士王玉乔选了四五千卷外面不常见的书赐给王爷,又在后面园子里面,盖了一座藏书楼,所以叫赐书楼。原先是王爷最喜欢的一位大姐管着,后来因为那位大姐病死了一时找不到适当的人,才命伺候书房的小厮明喜兼管,想不到竟派了大嫂,这还不是天大的面子。”
桂香不禁笑道:“原来从前是伺候王爷的一位大姐管的,我怎么能接这个差使,万一把事弄拧了那怎么是好,您还是给我回王爷一声,另外派人吧。”
福宁吐舌道:“大嫂,您简直这话是开玩笑咧。王爷方才吩咐的话,谁敢回他,真要那么一来,不教我挨上两个嘴巴才怪。”
说着又笑道:“您只管万安,这管赐书楼的事,实在清闲得很,不过给王爷照管书藉而已,决没有干不来的。不过,大嫂您要是爬上高枝儿去,吃了甜水可别忘我这掘井的人才好。”
说着看着桂香,神秘的一笑道:“您以后……也许一下子,便在王爷面前大红大紫起来呢!”
桂香不禁粉脸通红,也报以一笑道:“那可也不是您福三爷的栽培吗,如果真要有那么一天,我更要重重的酬谢您咧。反正以后,咱们算是一条线上拴两个蚱蜢,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家心照不宣就得呢!”
福宁不由心花怒放,看着桂香一阵傻笑,但猛一回头看见李飞龙一脸尴尬颜色,又一哆嗦,嘴里搭讪着,便告辞出去。等他走后,小来顺儿也去催晚饭,室中只剩下桂香夫妇,李飞龙双眉一皱道:“你为什么又对这小子许起愿来,难道……”
桂香格格笑道:“那你管不着,你瞧,今天要不是人家,能把姓程的那怪物打发走吗?要不许点愿,人家这样帮着我们又图什么呢?”
李飞龙不由怒道:“你当真要想和他勾搭,那我可不能答应。”
桂香又是一笑道:“你这人真浑得可以,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决不让这小子占了便宜去吗?为什么又要气得这样。老实说,明天我就要住到赐书楼去咧,这小子看也别想再看到我,在这个时候便许再大的愿也是白说,他还能怎样。”
飞龙失惊道:“你住到赐书楼去,那我呢?”
桂香笑道:“你已是本府的包衣,经营各地房租,还愁没有好地方住吗?”
飞龙急道:“那我们俩口子,不是又要分开来,这怎么行咧!”
桂香向外看了一眼冷笑着,把喉咙放低了道:“你又忘记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咧,这不是您李大爷的府上,由得你吗?真是不愿意,你有这胆子,不会向年二爷辞差不干,只管和我说有什么用?”
李飞龙不禁默然半晌不语,忽又一抬眼看着桂香道:“这十四王爷为什么忽然又这样看重我们起来。据那程师爷说,连给个教习还得查考查考,怎么他倒反给了我一个肥缺,又把你派到赐书楼去,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我倒有点糊涂起来呢?”
桂香又冷笑一声低声道:“你不用说糊涂,说你糊涂也真差不多,你大概又疑惑到不相干的地方去呢。别做梦,你没有听见那福宁说,他们派到雍王府打听的人已经回来了吗?老实说我昨天那一个金钟罩已经把他罩住咧。目前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宰了我们灭口,一条路就得重用我们来收卖人心,您李大爷这总该明白吧。人家现在已经打听明白,我们并没有扯谎,也许雍王府又故意漏出也要收买我们的话,所以他才决定了第二条路,打算抢先一着,先来笼络我们,这是一定的道理,又有什么稀奇?”
李飞龙不由一怔也悄声道:“这话未尝无理,不过,他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王爷,雍王爷又是私自出京,难道还真怕我们做人命干证吗?”
桂香走出院落,四面张了一下道:“你这问得更糊涂咧。他虽然是王爷,可是雍王爷不也是王爷吗?就算是他们谁也治不了谁,一旦弄到皇上面前去,话就难说咧。我们虽然是一个平民百姓,甚至连强盗都当过,可是作起干证来,一句话也许就可以把他毁了,他们能不看重吗?”
李飞龙不由点头,接着又附耳道:“依你这一说也有道理,不过,万一人家把心一横,竟走第二条路,把我们两人全给宰了,那可就真冤枉透咧。”
桂香格格一笑,把大拇指一竖悄声道:“这个你但放宽心,全有我咧,你只听我的,包管人宰不了你。”
李飞龙伸长了脖子又把舌头一吐笑道:“瞧这样子你算是又伺候了一位王爷呢?”
桂香顺手在他腿上拧了一把低声笑骂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不然犯得着吗?”
李飞龙被拧得几乎跳起来,但熬着痛笑着,又在桂香耳畔不知说了两句什么,桂香白了他一眼嗔道:“也亏你说得出来,我偏不依你那一套?”
接着又笑道:“你这人,真没出息,难道除了打邪主意,就没有一点正经事吗?还不快些给我去把今天的事,再写上一封信给年二爷去。”
李飞龙又把头一缩笑道:“好人,你先答应我,再写信不行吗?”
桂香脸色一沉道:“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你为什么把玩笑和正经事并在一起来说。纸墨笔砚,我全包在一处,放在床上枕头下面,还不快去拿出来就动手写,再迟就要误事呢!”
李飞龙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便走向房中取出纸笔,将一日所经,写了一个大概,读与桂香听过,仍照昨日方法,搓成纸捻,打个同心结,交给桂香。不一会,小来顺儿,送饭进来,桂香道:“这里还有一封信,也和昨天一样,限今晚送给年二爷取信物回来。”
小来顺儿接过,—面低声笑道:“大婶儿,您可当心,那程师爷方才吃醉酒是假的,说不定又安着什么心呢?”
李飞龙失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是假醉,当真吗?”
小来顺儿道:“我本来也不知道他是真醉假醉,不过适才他已换了衣服出去咧,却一点醉态也无。真要醉了,能醒得这样快吗?依我看,他也许又出去弄鬼咧。”
桂香沉吟半晌冷笑道:“他要是打算和年二爷去斗,那是自讨苦吃。老实说,慢说是雍王爷,就是我,也怕不了他。不过,今后如果你听到什么消息,可得立刻告诉我。”
说着,取出二两一块碎银来笑道:“你这个消息就很好,这里先赏你二两银子,以后如果再告诉我,随时有赏。”
小来顺儿笑嘻嘻的接过银子,连方才那封信向怀里一塞道:“大婶儿,谢谢您,怎么又赏起银子来?……”
桂香道:“这银子是你应该拿的,说不上要你谢,我向来说话算数,只你不撒谎,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一经告诉我,多少总要给你几个钱零化,买两件衣服穿。”
小来顺儿笑着点头答应不提。
在另一方面,那程子云,原是半醉半醒,还带着几分狂态,自被李飞龙、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