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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事先没有约好,让师兄现来接电话显然不太可能。
“不是,我是给我姐打。她家旁边不远有一个公用电话,以前有急事儿的时候我都是这样联系的。”谭宇答道。
也是,找到谭宇的姐姐自然也就能知道谭德五现在的情况,早知道还有这样的联系方法,自已也就不用因不知师兄的情况而睡不好觉了。
“我知道在街角有一个报亭,那里可以打长途电话。”
说走就走,谭宇带着释天生在居民区里拐了几个圈儿,很快便找到了一间报亭,报亭的窗口上除了挂满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杂志报刊外,窗户的侧面还贴着一张长长的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四寸见方的大字:长途电话每分钟三毛。
在北京外来人口较多的地方类似这样的报亭很多,报亭的所有人往往会再安几部电话,一方面方便外来务工人员和家里联络,一方面自已也可以顺便多赚点钱,可以说利已利人,各得其所。
“师傅,打个电话。”和看报亭的人打了个招呼,谭宇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嘟,嘟。。。。。。”电话的声音很大,里边传出的单调铃声令人心烦意乱。
“咔嗒”,铃声响了足有五六遍之后,终于有人拿起了话简。
“喂,是谁呀?”电话里陌生的声音问道。
“大叔,麻烦您叫一下隔壁水果店的人来接电话,就是说她弟弟。”谭宇客气地请求道。
“噢,等一下。”话筒放下,随后从里边传来的是一阵木板拖鞋踩着石板地面渐渐离开的声音。
“不用急。很快就会有信了。”谭宇自已也很紧张,但看到释天生的样子还是小声安慰道。
释天生点了点头,不管怎么忐忑不安,现在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过了大概有三四分钟,随着一串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喂,喂,谭宇,谭宇,是你吗?”这是余百福的声音。
“哎,姐夫,是我。我姐呢?”谭宇问道。
“噢,她回谭家峪照顾你爸爸去了。”余百福答道。
“啊,我爸现在怎么样了?”电话这边谭宇和释天生心里都是一紧。
“没事儿,没事儿,他的外伤都已经好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这几天正赶上果园要收果子缺人手,所以你姐就回去帮忙盯着去了。对了,你是不是已经见到小师叔了?”余百福答道。
“是,见到了,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小师叔。”应了一声,谭宇把话筒交给释天生。
“百福,我是小师叔,师兄的伤都好了吗?潘家的人后来又去闹事了吗?”接过电话,释天生着急地问道。
“好了,都已经好了。小师叔,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你走了以后潘家的人没有再去,估计是被你打怕了不敢再自找苦头。你不知道,听说潘家父子挨了打,整个青田镇上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家家吃饺子庆祝,就差没放鞭炮啦。”余百福笑着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估计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这么说我可以回去了?”释天生心中一喜,既然潘家没有报警,也就是这件事他们打算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行,不行。听村长说,潘家人没有把事闹大可能就是因为找不着你,他们怕再闹事被你知道后会回来报复所以才不敢声张。可你要是回来了那就不好说了。小师叔,你现在就是咱们家的护身符,我现在在街上走,潘家那些人都客客气气的,连收税收费的都跳过咱们家的果摊不管呢!”余百福笑道。
呃?打了人后还会有这样的好处?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神鬼也怕恶人吗?
释天生糊涂了。
第四十四章 人往高处走
跟家里人通完电话后,两个人这才把心放了下来,谭德五的外伤基本已经痊愈,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恢复,而潘家那边,只要一天不知道释天生的下落,他们大概也就没胆子去谭家峪闹事,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有钱人的命金贵,有释天生这么一个武功高强、寻常几十个人都挡不住的对头在外边飘着,谁心里不得好好掂量掂量。
放下电话,交完钱,在路旁的找了个背阴处坐下,两个人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小师叔,三五年内看来你是不能回去了,有什么打算吗?”谭宇问道。
“没有,其实在工地打工也不错,管吃管住,到时候还有工钱可拿。。。。。。”释天生想了想说到,相比于少林寺寺中生活的乏味,谭家峪果园生活的单调,颐景家园工地打工的这七八天,显然要丰富多彩了许多。
“呵,小师叔,看来你和我一样,也不喜欢家乡那种贫困的生活了。一天到晚,除了干活还是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谭宇笑道。
三年前,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谭宇跟着几个老乡离开河南来到北京,首都的繁华景象使他更加感到家乡贫困和落后,而且很清楚地意识到这种贫困和落后绝对不是短时间内所能改变的。所以,他下定决心,不管再苦再累,他也要在北京扎根下来: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但至少可以改变自已的命运。
“其实我到是对生活没那么多想法,只要自已过的开心,周围的朋友过的开心就很满足了。”释天生答道:佛家讲四大皆空,远离诱惑,修心养性,潜心向佛才能终成正果,他现在虽然还俗归于尘世,但从小受到的熏陶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呵呵,你倒是真挺容易满足。”谭宇笑道,他和释天生尽管辈份有差,但论起年龄却比释天生还要大上那么一点,两个人年岁相当,因此并没有隔辈人那种拘谨感。
“呵,是呀。一切法如幻,如梦亦如电,世间离生灭,犹如虚华空。有形体的事物总有消失的那一天,与其追求那种表面的享乐,还不如遵从内心的平静。”释天生笑笑答道。
“呵,我倒忘了,你原来是出家人,佛法精通,和我这样的普通人不同。”谭宇先是一愣,他没想到释天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后一转念,想到释天生早先的经历于是便也释然了。
“嘿嘿。”释天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不知道谭宇这番话是在夸自已还是在笑话自已。
“呵,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不过现在终究不是在佛庙寺院而是红尘俗世,而在俗世之中,单靠念佛讲经是活不下去的。”谭宇笑道。他本人是不太相信人只要活的开心就算是好日子,不过也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跟释天生争论谁对谁错。
“哦?呵呵,也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想想也是,自已离开少林寺后就一直在师兄那里生活,虽不能说不食人间烟火,但也是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然则到了北京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比自已想象中复杂的太多,有许多事情自已都无法理解,比如工地自已盖自已的房,凭白无故为什么要给别人钱?比如郝天龙明明是个好人,讲义气,够豪爽,为什么会和那些骗子,小偷混在一起?或许谭宇说的对,寺院就是寺院,尘世就是尘世,不能一概而论。
“呵,你离开农村刚到北京,自然觉得在工地当小工很不错,可当小工有什么前途?每天起来就是干活,干完活就是吃饭,睡觉,天天如此,哪天才是个头?”谭宇问道。
“呃。。。。。。”,释天生不知该如何回答,现在工地的生活于他而言的确是非常顺心,不需要伤神费心,只要按着工长的指示去作就可以了。但谭宇言之凿凿,看起来也不像是危言耸听。
“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谭宇直接了当的问道。
“六百吧。”释天生答道。最早崔工头跟他说的是干一天十五块,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后来因堵门闹事事件,工地张经理作主提高他一级工资,所以现在是六百。
“呵,刚进工地不到十天就能拿到六百,不简单呀。”谭宇有点惊讶。刚进工地的民工一般只能做一些运砖,筛沙之类纯体力活,不仅累,且收入排在最低,而释天生来到北京最多不超过十天,肯定做不了垒砖砌墙之类的技术活,六百一月的工资的确是有点出乎意料。
“呵,是我的运气好吧。”释天生憨厚地笑道。
“那你知道北京地区最低工资标准是多少吗?”谭宇接着问道。
释天生茫然的摇了摇头,实际上他连最低工资标准是什么意思还不大明白。
“七百三十块。在北京只要是企事业单位工作,不管干的是什么,哪怕只是扫扫地,倒倒土,送送报纸,每个月最少都要拿七百三十块。这是北京市政府发的规定,有文件可查呢。”谭宇加重语气说道。
“啊,七百三十块,那不是比黑皮拿的都多?”释天生吃了一惊,黑皮是大工,收入在工地上已经属于中等偏上,没想到居然还不比不上人家扫地,倒土,送报纸的。
“拿黑皮比?呵,你大概就也知道他。告诉你吧,赵工长,够牛气的了吧,这一行干了五六年,工地上什么活干不了,什么活不明白?就连他现在一个月也只能拿七百五,别人还用比吗?”谭宇笑道。
人之所以容易满足,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思想观念,另一方面则是他的眼界,试问一个从没有见过大海的人能画出大海的壮阔吗?
第四十五章 拉帮结派
“真的呀?”释天生虽不贪财,不过却还没有消尽好胜之心,想到工地上的工友们顶烈日,冒酷暑,每天一身汗一身泥辛辛苦苦累得要死要活,居然比不上那些只是送送报,扫扫地的人,心里要说完全不起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说别的就说我吧,离开工地以前我和你一样,干的是同样的活,拿的钱也差不多,可离开工地以后呢?你猜猜看,现在我一个月能挣多少?”谭宇眉飞色舞地问道。
“。。。。。。挣多少?”,十天以前,释天生连工资是什么概念还搞不清楚,此时又怎么可能猜出谭宇的工资?
“八百。”谭宇把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叉开在释天生眼前晃了晃。
“八百?这么多?!”释天生惊讶地叫道,在他现在住的那个工棚里,赵工长是拿工资最高的人,谭宇离开工地时和自已差不多,那也就是六百左右,而离开工地后还没过一个月,挣的钱居然比赵工长都多,还是同样一个人,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变化就能差出这么多?
“嘿嘿,工资还是其次,还有别的方面的好处呢。”谭宇得意地笑道:在保安公司他现在只是个新进员工,资历浅,经验少,属于听喝跑腿最基层的那种人,虽说和工地打工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但他并不是那种容易满足于现状的那种人,他想继续向上爬,小组组长,小队队长,中队队长,一直当到大队队长,到那时光一个月工资就得拿上好几千,这还不算年底分红,效益奖金之类的活钱呢,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买房买车,娶媳妇生娃娃,才可以说自已在北京真正站住了脚跟。而若想达成这个目的,在保安公司就得有自已信得过的人。自已这位小师叔出身少林,一身的好功夫,若能拉到保安公司和自已干,日后必定成为自已的得力帮手。
“还有什么好处?”释天生好奇的问道。
“呵呵,先说吃的。在工地吃的是什么?熬白菜帮子,炖萝卜叶子,什么便宜是什么,一个星期能见两次荦腥就不容易,平均下来,一个人一顿顶天也就两块钱。保安公司呢?早晨是油条豆浆,包子米粥,中午晚上是米饭炒菜,每顿都是一荤两素,有时饭后还有水果解腻,如果赶上有任务出外执勤,那吃的就更好了,最低标准也是六块钱一份的盒饭,要肉有肉,要菜有菜,怎么样,羡慕吧?”谭宇笑着吹嘘道。
“真的?。。。。。。”说到饮食,释天生的心有点儿动了,民以食为天,他在少林寺时是伙头僧,虽是素斋素菜少见油腥,但做法花样繁多,数不胜数,吃得却也比工地食堂强上不知多少倍。
“呵,我骗你干嘛?这种事儿有什么好吹的。还有呢,保安公司干的是什么,工地干的是什么?在工地,每天干的不是搬砖,和泥,就是砌墙垒砖,早晨睁开眼来就得干活,一干就得干到五六点钟,累得到了晚上只想躺在床上歇着,什么都不想做。其实就是想做,也没什么可做,想看电视,没有,想听收音机,也没有,凑在一起除了打牌聊天儿还能做什么?住的是什么?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工棚里,转个身都能碰着别人的床。保安公司呢?四个人一间宿舍,想看电视,大厅里就有,天天都有热水洗澡。”察颜观色,谭宇知道自已的劝说有门儿,说起话来更加起劲儿了。
释天生沉默不语。
谭宇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施工单位为什么大量使用农民工?为的还不是便宜!农民工来自农村,缺少法律知识,没有维权意识,稍稍给点儿好处便很容易满足。既然冲着的就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