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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打开,取出内里用天然的黄色水晶穿制而成的头面。
孙小姐一脸惊艳地将一对小巧的耳环取出,只见那耳环垂下细细的金线,金线下挂着一朵用黄晶拼接而成的小雏菊,棱形的折面在光线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来。
“啊呀,这头面好精致!”孙小姐惊叹道。
相比之下,这套黄晶头面可比她之前自己挑选的那套金制红宝的雕花头面清新雅致多了。
徐曼青道:“这也多亏了尉迟额驸手腕通天,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寻来质量如此好的黄晶。小姐喜欢就好。”
徐曼青将那简约而又透着灵气的发簪和耳环给孙小姐带上,今日定妆的发髻她选用的是侧梳的非对称垂云髻,特别适合孙小姐这种未婚的尚不需要束发的小姑娘。
将头发往一侧固定之后,会让集中在发髻上的黄晶簪子更为抢眼,就连那小巧精致的耳环也完全拥有展露风情的机会。
将头面固定好后,孙小姐的妆算是成型了。
只见小姑娘站起身来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开心得快要合不拢嘴,脸上的笑容比起减重之前的,不知要自信了多少。
可惜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徐曼青见孙小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忽然僵了下来,便赶紧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孙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将身边的丫头都挥退了出去,拉着徐曼青在八仙桌前坐下。
“嫂子,这个月多得你的细心照料,如今的我才能这般脱胎换骨,还请受我一拜。”
孙小姐说罢起身朝徐曼青缓缓拜下,徐曼青赶紧侧身避过了。
“既然如此,小姐又何来的不开心?”
只听孙小姐叹气道:“就算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但那曾小姐也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那曾小姐不仅长得好,听说那才情在咸安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嫂子可知道,这咸安城里的贵族小姐每年春季都会举办诗会,曾小姐已经连续三年夺魁了……但你也知道我家先祖是武将出身,我对那些诗词歌赋的事情甚少涉猎,所以……”
那赏菊会上有个关键的环节就是写咏菊的诗,连行酒令也要文绉绉地引经据典,孙小姐对此根本就不擅长,也难怪她在瘦下来之后还是这般忧心忡忡。
徐曼青听言笑道:“小姐且听我一言。我虽不能说是阅人无数,但这一个月来跟小姐朝夕相处,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约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小姐心胸宽阔有容人的雅量,若是换成那些小肚鸡肠的,我之前用的那些激将法不仅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而且估计早就被小姐嫉恨,干净利落地扫地出门了!”
“小姐虽然不擅长那些诗词歌赋的东西,但我看小姐的女工却是极好的,绣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我就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最重要的是小姐还是个有孝心能管家的。这段时日来夫人身体不好,这庄子上的账册不都是送到小姐这来,让小姐代管着的么?我听闻夫人的陪嫁庄子极大,在里面干活的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这进进出出的账目这么厚一大叠,我看小姐都管得井井有条的,在我看来就是件了不起的事儿。”
“不仅如此,小姐看完了账,还得跑圈开穴各种受累,可每日的晨昏定省却一点都没落下。有时候夫人心情不好多念叨几句,小姐也能心平气和的好言相劝。最近你不是还跟我学了几手推拿的本事说是要给夫人松松骨么?光是这些,我就足以认定小姐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女人了。”
徐曼青说了一番,又反过来问道:“我们如今敞开天窗说几句体己话。小姐认为,这男人若是想要娶一个女人,他最看重的到底是什么?”
孙小姐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门当户对?三从四德?容貌长相?才情诗意?”
徐曼青摆手笑道:“非也非也。”
“话说你与那曾小姐都是大家闺秀,家世上是平分秋色,没有孰优孰劣之分。”
“而这天下三从四德的女子多了去了,却不一定个个都能让人称心如意。”
“至于容貌长相,如今的小姐姿容俏丽,虽我没有亲眼见过那曾小姐,但小姐你现下在这方面也是一点都不会输给别人的。”
“那才情诗意,虽然能锦上添花,但即便有满腹经纶,这女子也不能像男子那般科举致仕,终究只能算是旁枝末节的东西。能懂一些固然是好,可若是太有才了以至于压了自家夫君一头,我看也是会被夫家诟病的。”
“说一千道一万,你方才说的那些都只不过是敲门砖罢了。只要满足了这些基本的条件,谁就能把门给敲开。可敲开之后能不能登堂入室,看的就不仅仅是这些东西了。”
徐曼青在上学的时候就听过这样一句大白话,说的是“长相决定两个人在一起,性格决定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久”。这天仙般的美女谁都喜欢,但再喜欢也扛不住因为性格不合天天吵架生气之类日复一日的消磨啊!
徐曼青大学宿舍的几个好友里边,最早嫁出去的反倒是最其貌不扬的一个女孩,就因为她善解人意,懂得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再加上能做一手好菜抓住男人的胃,又有生活情调,把小窝里里外外整理得干净整齐又温暖舒适的,最后竟然将一个校草级的帅哥给收服了,如今已经当上孩子的妈了。
可见这□之间的相处就是微妙,那些在旁人看来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组合未必能长久,反而是一些公主配蛤蟆的逆天组合反而能跌破众人眼镜地走到最后。
孙小姐听得半懂不懂的。徐曼青说的虽然都是些大白话,可里头偏偏好像又蕴含着许多深奥的道理,她一时半会的还参透不出来。
徐曼青笑了。
“小姐不必忧心。你只需记得一点,在男人面前,女人永远应该是一朵解语花,而不是霸王花。”
“都说水滴石穿柔能克刚,男人和女人便就是互补的阴阳两面。再有能耐的男人,也希望下了朝堂之后有一个能让他安下心来休息喘气儿的地方。”
“真正的好女人,就是这样一个能给男人提供休憩的港湾的地方。因为他终其一生在寻找的,不过就是‘归宿’二字而已。”
“归宿?”
孙小姐反复念叨着这个关键词,心中若有所思。
徐曼青道:“小姐只需让那张公子知道,你就是那个能让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便能感到身心闲适,能让他感觉到有所皈依的女人。”
“在我看来,小姐的孝心能侍奉公婆,小姐的宽心能友邻妯娌,小姐的细心能育幼安家。”
“若张公子真是一个有眼力劲儿的好男人,他定会透过表象看到本质,明白他应该将手中的花签投给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孙小姐的垂云髻,我在百度上找了一张图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72
第72章
将孙小姐送上了轿子,徐曼青的任务也就彻底完成了。至于结果;她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全看两人的缘分了。
再度去隔着帘子与当家夫人拜别,徐曼青满脸轻快地出了开国县公府的门;便见珍颜阁那边已经派出轿子在门口候着了。
今个儿大管事没来,倒是来了个眼熟的小丫头。徐曼青一看;这不正是那日她与张妙手起冲突时被张妙手动手打了的丫头么?
小丫头见了徐曼青很是亲热,嫂子嫂子地叫;嘴十分甜。她方才见徐曼青从府里出来时脸色甚好,看着就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便也忍不住问起了比试的事来。
这徐曼青与张妙手换题的事儿珍颜阁上下都是知道的,虽然这小丫头不知道尉迟恭是在背地里是偏帮着徐曼青的,得知徐曼青换到了个下下签,被派来给这位听说是膘圆体胖的开国县公府的小姐上妆,直叹气说徐曼青的运气实在不好。
若这场比试让张妙手赢去,以后大伙儿在珍颜阁里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小丫头内心里期盼着徐曼青能赢,但也明白在被上妆人差别甚大的情况下想要压张妙手一头也不大可能。原本心里没再抱很大希望,可见徐曼青从府里出来之时一点颓丧感都没有,原本已经熄灭下去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徐曼青哪能不知这小丫头的心思,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道:“我都差点忘了这比试的事了。做咱这行的,怎能一心只记挂着自己的输赢?本本分分地给请托人上好妆才是正经。”
小丫头被徐曼青说得脸红,直点头说受教了,不过见徐曼青态度和蔼,还是忍不住八卦道:“我看张妙手就不像嫂子您这般想的了,我见她昨日对她带的徒手不是打就是骂的,中间还轰了两个出来,说是她们毛手毛脚地帮不上忙尽添乱。今日一大早我见张妙手去出妆时眼下一圈青紫,脸色也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昨儿晚上没睡着觉给整的。”
徐曼青听言笑道:“我只顾做好我自己的事就成,至于张妙手那边如何,是管不上这么多的了。”
小丫头一边称是一边给徐曼青打了轿帘,伺候徐曼青坐了进去。
今个儿回去正好能碰上东林书院十天一次的假期,她因为这次比试的事儿住在开国县公府里快一个月,好久没见着弟弟了。如今将孙小姐送去了赏菊宴,她手头的事才算是空了下来,今晚怎么说也要亲手整治出一桌菜来,一家人好好聚聚才是。
回到家里,徐奋果然已经放学回来了,小伙子刚听到门口有动静就知道是自家姐姐回了来,赶紧冲出门外候着了。
见徐曼青从轿中下了来,徐奋眼睛都亮了——这多日不见,姐姐似乎又变漂亮了。
徐曼青将轿夫等一干人打发走,赶紧扯着徐奋嘘寒问暖了一番。学业上的事情她倒不是太关注,毕竟弟弟的性子稳重,学习上的事他自己掌握分寸就好。徐曼青在意的是徐奋在书院里跟其他学生是否合得来,有没有受欺负一类的。
不过看徐奋说事事都好,徐曼青这才放下了心来。
项寡妇早就把菜买好了,徐曼青卷起袖子在厨房里舞弄一番,做了一大桌子菜犒赏徐奋。
在吃饭时项寡妇又给徐曼青说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新房子已经物色得差不多了,现下选了两处,就等徐曼青有空去看一看然后就可以下定了。
徐曼青一听自是高兴,连连给项寡妇夹菜,还说这事儿由项寡妇决定便好,她这个做儿媳的只要婆婆喜欢怎么都成。
项寡妇见徐曼青这般贴心心里也是高兴,在项寡妇的坚持下婆媳俩还是带着徐奋去相看了一番,最后二选一定了一家朝向好的。正好房主因为要举家南迁房子急着出手,价钱谈得也快,徐曼青签了契约交了订金之后只等去官府更名过户,把余款结了就完事了。
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开始收拾东西,新买的房子里头还附送了一部分家具,基本上不怎么需要拾掇,只要再添些细软即可。乔迁可是徐曼青来到这大齐之后正儿八经的一大喜事,整日里她都眉开眼笑的。
过了没两日,就又有新的喜讯传来了。
来人正是孙小姐的大丫头绿萍。
徐曼青见来传话的绿萍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脸喜气洋洋的,心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嫂子您可知道,尚书府今个儿让官媒过来提亲啦!这不,前脚刚把官媒送走,后脚小姐就遣着我过来给您道谢了。”
徐曼青笑道:“那真是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了。”
绿萍拉着徐曼青的手满脸激动:“小姐说了,这次的好事能成,全是多亏了嫂子您。”
原来那日在赏菊宴上,孙小姐一露脸就成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毕竟这开国县公和保和殿大学士家的小姐均身处名门,但这上流社会圈子说大也不大,出身武将世家的孙小姐胖得“虎背熊腰”的事儿早就是个大伙儿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虽说孙小姐真不至于胖到这个地步,可在追求骨感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审美观念的作用下,大家心里其实早就料定尚书府的公子是不会选择与孙家结亲的了。
尚书大人名头上说得好听,可其实不过是为了借赏菊宴的契机堵住孙家的嘴而已,就差没拉着咸安城里的权贵们帮忙一起做个见证——不是我不想与孙家结亲,而是他的女儿长得太上不了台面,怨不得咱啊!
可谁知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从孙府轿子中走出来的一身鹅黄裙装,身段苗条姿容俏丽的女孩儿时,便当场傻了眼。
说好的虎背熊腰呢?说好的大腹便便呢?
流言什么的果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