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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护花显然要将高雄踢出去那张桌子抓住,一把却落空,那张桌子飞也似地向那边五毒门弟子撞去。
高雄这一脚踢得实在快劲。
那些弟子横列在那里,要闪避如何来得及,只有挥动兵器迎上去,三柄长刀旋即刺在桌面上,刀刀直嵌入桌面。
桌子的去势并没有给挡下,三个弟子首当其冲,连人带刀给撞得飞起来,飞摔出去,一个弟子握刀不住,手一松,身子立时撞在桌面上,锋利的刀锋同时割断了他的咽喉!
一声短促的惨叫,鲜血飞溅,那个弟子飞起又摔下,一个头颅几乎断开来。
其余五毒门的弟子立时都变了面色,四方八面一齐涌前来。
高雄似乎也想不到一脚踢出人命来,呆了呆,道:“老子不是有意杀人……”
孙杰寒着脸,冷截道:“阁下本来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却休想脱得了关系。”
高雄大骂道:“他们都是笨蛋,那么大的一张桌子飞到来竟不自量力来挡。”
孙杰道:“什么蛋也好,阁下这一次非还我们一条命不可。”
那些五毒门弟子即时叫起来:“杀了他!”
高雄双桌一举,回呼道:“不怕死的上来。”
那些弟子吆喝着便要扑上,孙杰突然挥手喝一声:“慢——”
那些弟子脚步一顿,孙杰接呼道:“暗器侍候!”
“好!”那些弟子一声欢呼后,手中刀往口一咬,双手往腰带上一插,便各自套上了一双豹皮手套。
五毒门以暗器扬名天下,戴上豹皮手套才施展,所用的当然是淬毒暗器。
常护花目光又一扫道:“两位——”
孙杰冷应道:“公子现在就是留下来,我们也得要这条龙的性命!”
高雄道:“有本领来拿好了。”接对常护花道:“老子挡着他们,你走!”
常护花一笑,道:“若是我这时候走就不会说这种话。”
高雄道:“老子不是说你不够朋友,只是你有事赶路……”
常护花道:“要走,咱们一起走。”
高雄大笑道:“好!”
常护花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在前开路,你跟着,我们一起闯出去。”
高雄道:“该是我在前开路!”也不等常护花的答话,挥动双桌,叱喝着冲前去。
常护花长剑立即出鞘,紧跟在高雄身后,那刹那破空声突然大作,无数暗器四方八面射来,寒人眼目,摧人心魄!
常护花左手随即抄起了一张桌子,风车般一转,将射来的暗器挡下。
“笃笃叮叮”声响个不绝,那张桌子停下来的时候,就像一张铁打的桌子,上面插满铁打的、寒光闪闪的暗器。
与此同时,高雄一双桌子左右飞舞,亦将射来的暗器挡下。
孙杰丘堃都靠在一条柱子之后,射来的暗器没有一颗误射在他们身上,可见那些五毒门的弟子在暗器上实在下过一番苦功。
两人待暗器一停,身形便展开,丘堃左右扭动,一只壁虎般刹那上了横梁,左右手各抓着一个瓦盅,黑白两种棋子不住从盅中飞出来,急射向高雄!
角度虽然不同,那些棋子都劲得很,就是没有尖梭,也一样能取人性命。
孙杰亦掠上梁上,却只是蓄势待发。
高雄应付那些弟子的暗器反而绰有余裕,应付这一个人的暗器却显得手忙脚乱了。
第二批暗器接射来,更急更密,常护花轻喝一声:“不要管那两个老头儿!”左手再抄起一张桌子,右手剑反划,“嗤嗤”异响中,将丘堃的棋子完全挡下来。
他左手桌子同时翻飞,将那些五毒门的弟子射来的暗器挡下,接一送,桌子“呼”的脱手疾往那边撞去!
那些弟子不等桌子撞到便已经左右让开,几个往上拔起,暗器不住往常护花射到。
常护花右手不停,挡住了丘堃的棋子,身形转动间突起一脚,将旁边另一张桌子踢了起来。
那张桌子不是飞向那些五毒门弟子,是往上飞撞在瓦面上。
“哗啦”的一声,瓦面片片碎裂,一条横梁亦被震断,往下倒下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他这一用力,长剑便兼顾不到丘堃的棋子,可是他的左袖却及时拂至,“哗”地卷飞了丘堃射到的棋子,随即又一脚,将另一张桌子踢撞在瓦面上。
再给这一撞,半边瓦面碎裂倒下,常护花接喝一声“闯!”剑袖飞舞,截住了丘堑的棋子,也挡开了后面射来的暗器。
因为灰尘飞扬,影响视线,后面的五毒门弟子不知道常护花又有什么行动,只恐误伤自己人,暗器随即停下。
高雄倒也听话,常护花一声“闯!”双桌飞舞,立即向前冲杀。
那双桌子在他双掌中飞旋,真的是轻如无物,到现在非独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转越快,可见他的内力也相当深厚。
那些弟子看见他冲来,暗器阻截不下,立时乱了阵脚,暗器亦散乱。
丘堃连发十数颗棋子又都给常护花挡下,一怒之下,双手一振,两个瓦盅与剩余的棋子一齐飞射向常护花,与此同时,孙杰亦动手,连人带算盘一块石头也似迎头向常护花砸下。
常护花那刹那看似手忙脚乱,但左手闪电般也就在此时将两张桌子抄起来,分别迎向棋子瓦盅与孙杰。
棋子“笃笃”地打在桌面,嵌进桌面,两个瓦盅亦嵌进桌面内,竟然未碎。
丘堃的内力当然也不错。
孙杰算盘砸落,桌面上立即裂开两半,他的身形亦震得往后倒翻。
一翻即落下,手掌往算盘上一抹,数十颗算珠便“嗤嗤”的疾往常护花射去。
常护花剑一挑,“剑罗秋萤”,耀目的剑光一闪,那些算珠竟被剑上的内力束成一串,吸附在剑锋上。
孙杰看在眼内,面色不由一变,这个年轻人的内力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常护花接喝一声:“小心!”剑锋一弹,吸附在剑锋上的算珠脱出,回射向孙杰。
孙杰暴喝,手中飞舞着,挡下了射来的算珠。
那边丘堃一支软剑已在手,人剑飞虹般飞射,直取常护花眉心。
常护花剑回截,“叮”的双剑一撞,火花进射,丘堃软剑随即连连进击,一剑急一剑,常护花边接边退,紧跟着高雄冲出酒家。
距离缩短到这个地步,暗器根本发挥不了威力,丘堃孙杰追上,那些五毒门弟子更不能不顾虑暗器伤了二人,他们的暗器一停下,兵器便在握,种种不同的兵器,四方八面一齐攻上去。
高雄指东打西,一双桌子就当铁斧铜槌使用,挡者披靡。
那些五毒门弟子悍不畏死,一个个继续冲上,在后面的亦冲杀前来。
孙杰丘堃一个铁棒,一个软剑,亦疯狂抢攻,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
兵器交击声、呼喝声此起彼落,惊天动地,所有人简直就象在拼命。
五毒门铁令如山,孙杰丘堃不用说,就是那些弟子亦以身为五毒门弟子为荣。
命令下来,无论如何都要将常护花留下,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已准备牺牲。
丘堃孙杰没有例外,软剑铁棒看来已施展至极限,常护花一支长剑同时应付这两股兵器,也并不是容易。
他武功虽然在二人之上,可是二人全力搏杀,配合得又恰到好处,便占尽上风,反将他迫得连连后退。
他也是聪明人,一看这种情形,便知道除非全力将这二人击杀,否则还是溜之大吉。
高雄也显然很明白眼前是怎样一种形势,一只桌子上下翻飞,直往前冲。
那张桌子由完整而支离破碎,到他冲出五毒门弟子包围的时候,已只剩下两条桌腿。
第八章 误中奸人计 互语释前嫌
高雄回头一看常护花,距离不过三丈,他立时叫起来:“姓常的,我们怎样了?”
常护花道:“往北走,你先走,我跟着来。”
高雄叫道:“你先走,老子押后。”
常护花笑骂道:“你轻功没有我的好,这个节骨眼上再争下去,大家都不用走的了。”
高雄嘟喃道:“小子就是看小老子块头大,跑不动。”猛地大喝一声,一只桌腿一阵冲杀,将才堵上的五毒门弟子硬硬迫开,再冲出一个缺口,疾奔了出去。
那些弟子一面追前,一面拿暗器,常护花也就在这刹那凌空落下,剑一划,截住了那些要施暗器的弟子。
那些弟子只见眼前剑光耀目,顾不得施放暗器,忙挥动兵器抵挡。
孙杰丘堃双双抢至,剑棒齐来,丘堃一面大呼:“快追!”
常护花没有再阻截那些五毒门弟子,只是迎着孙杰丘堃二人的兵器退了开去。
孙杰丘堃二人急追。
三人的轻功都在那些弟子之上,眨眼间便已越过那些弟子,那些弟子本待追上去以暗器袭击高雄,但如此一来,只恐误伤孙杰丘堃,扣在手中的暗器如何发得了出去。他们只有拔步追前去,却很快便已将常护花四人远远抛下。
高雄轻功虽然没有常护花孙杰丘堃的好,胜在前面没有人阻截纠缠,可以全力奔跑,加上他气力充沛,所以越跑越远。
常护花与孙杰丘堃边战边跑,虽然抛下那些五毒门弟子,亦逐渐被高雄抛离。
常护花看在眼内,终于道:“两位前辈上当了。”
孙杰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说道:“你其实是要我们二人将其他人隔开,好使他们的暗器发不出来。”
常护花点点头道:“晚辈现在也该走的了。”
孙杰道:“我绝不怀疑你有能力摆脱我们。”
丘堃接着说道:“江湖上的朋友称赞你的武功,是年轻一辈之中最好的一个,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孙杰又道:“我们也不会否认你的武功在我们之上,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因此退缩,而你即使跑得了今天,也未必跑得了明天。”
常护花道:“两位……”
荪杰冷截道:“事已至此,你除了杀掉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
丘堃接道:“还要杀尽五毒门所有人才成。”
常护花摇头道:“我绝不以为五毒门是一个如此不讲道理的门派。”
丘堃道:“我们若是不讲理,也不会跟公子谈这些。”
孙杰冷冷的接道:“公子虽然没有伤害过一个五毒门的弟子,将五毒门的仇人从五毒谷中救出来,已经是有意与五毒门作对,依我们五毒门的规矩,已非追公子的头颅回去不可。”
常护花叹息着,说道:“这件事两位根本不能够作主,两位到现在依然如此固执,看来谈也是白谈。”
三人已经停下手,常护花这句话出口,丘堃的软剑立即刺到。
常护花封住来剑,不等孙杰的铁棒攻到,身形已暴退。
孙杰一声喝打,左手一扬,十二点寒星追射常护花,那边丘堃身形拔起,四道寒光亦从袖里射出,射向常护花的要害。
常护花身形凌空翻滚,间不容发,将暗器闪开,双臂一振倒掠上一株树上。
孙杰丘堃左右齐上,暗器先出,常护花不等暗器射到,便身子倒纵出去,一条钩绳同时从他左袖内射出来,飞射三丈,钉钩进一株高树的横干上,他将尽的身形借绳子之助,再往前射出,而且更急劲。
孙杰丘堃双双已上了常护花方才置身的树上,暗器不停,追射前去,但都不能够追及常护花的身形。
常护花一荡远逾六丈,上了另一株高树,接将钩绳收回,再次飞身射出。
一射一荡又是九丈,孙杰丘堃轻功再好,亦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掠到那么近,眼看迫不及,不由得怔在那里。
这时候天色已暗下来,树林中尤其阴暗,常护花身形再一个起落,身形便消失不见。
孙杰目光紧接一闪,嘟喃道:“这个小子身手可真敏捷。”
丘堃点头道:“而且胆大心细,所以那条钩绳才用得那么准确。”
孙杰道:“我原是有些怀疑,凭他一个人怎能够从五毒谷将人救走,现在看来,在他来说又不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情。”
丘堃道:“听说这个人已经加入龙飞座下,已经成了个御用杀手。”
孙杰点头,道:“御用杀手,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负责训练他们的五个高手之一,就是唐门的老祖宗,我们的暗器不能将他留下来,是意料中事。”
“难道我们就此罢手?”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头儿既有命令,不惜任何的代价也要将他留下来,要他说出铁甲人的下落。”
丘堃目注孙杰道:“我们已经尽了力量。”
孙杰道:“那个高雄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丘茔道:“这种人最是麻烦,完全不管是非黑白,只要对眼,认为是侠义的所为便于起来。”
孙杰道:“老弟你这又错了,换是你我在方才的环境,也一样会站在常护花那边。”
丘堃一怔,大笑道:“想不到真的有这种才见面便不惜为对方卖命的人。”
孙杰捋着胡子,道:“老实说,我也很欣赏这种血性汉子。”
丘堃道:“可惜他已是非死不可。”
孙杰道:“这实在可惜得很。”
丘堃道:“我们应该追下去的了。”
孙杰道:“他们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