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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轻移莲步就要走过去。
突然,东门长青开了门:“那黄金城的来人别是个女的吧。”
那提钢鞭的汉子出手奇快,钢鞭往前一递,直指杜十娘腰眼,杜十娘这时候一心只想李三郎,把别的什么都忘了,在这种失神的情形下,被钢鞭—下点中了腰眼,娇躯一晃,往后便倒。
那手使钢鞭的汉子跟着闪电挥出左掌,向着杜十娘拦腰便搂。
突然他—声惨叫,血雨四溅,那只左手齐肘落地,往后倒的杜十娘,却倒在司马常的左臂弯之中。
司马常不知什么时候已然从他背后的剑鞘里拔出了他那把奇特的长剑。
寒光一道疾闪,南宫秋冷冷哼一声宝刀出鞘,刀刃—翻,向着司马常斜斜劈下。
司马常抖起长剑迎了上去。
辽东三刀三把鬼头刀悄无声息地分三路向司马常后背砍去,可是他三个三把鬼头刀还没近司马常,便各自一声闷哼,垂刀踉跄暴退,一跤掉在地仁满地乱滚,只滚了两滚就不动了。
东门长青坐在那儿没动,却抽冷子喊了一声:“不愧是大黄蜂,好毒啊。”
事实上辽东三刀仰面向上,个个脸色发紫,人人七窍冒血。
这一个毒字惊人心、动人魄,南宫秋冷闻毒分心,手上一迟,司马常一柄长剑已在他右小臂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雪白的衣袖马上染红了,他连忙收刀倒纵进入了大殿。
大黄蜂毒毙辽东三刀,剑伤霸刀南宫秋冷,八面威风立震全场,一时间没一个敢再动。
病西施脸色有点难看,但却仍堆着笑:“大黄蜂,你这算什么,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戏,你怎么好抱住安乐山庄曹少庄主的老婆,何况她衣裳穿的那么少。”
司马常脸上没一点表情,冰冷说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懂这个,我对女人向来不感兴趣,只要她把那张地图跟那把钥匙交给我,我会原封不动地把她还给姓曹的。”
病西施两眼一睁,“哎唷”一声道:“这误会到哪儿去了,谁说她是来自黄金城的那个人了,武林之中谁不知道她是安乐山庄曹少庄主的夫人,蛇蝎美人杜十娘啊。”
司马常道:“那么你告诉我,眼下这些人当中,谁是那来自黄金城的人?”
病西施一双目光落在辽东三刀身上,道:“死了。”
司马常冷然一笑道:“那好,我要这个女人,那三个给你了。”
他抱起杜十娘就要走。
人影一闪,那两个华服胖汉已一左一右地拦在他身前,刚才他俩迈一步都难,没想到如今却快得惊人。
左边那华服胖汉道:“凡是进了这座关帝庙的人,一个也休想活着出去,放下她!”
东门长青哈哈一笑道:“既然那来自黄金城的人已经死了,你们抢个蛇蝎美人干什么,没见过女人么?胖子,小心你们俩那婆娘吃醋啊。”
左边那华服胖汉道:“这回她准不会吃醋。”
话落,两个人几乎同时行动,四掌一摇,胖躯电闪,快得像阵风般扑向了司马常。
司马常长剑抖出一片剑芒,向着两个人迎去。
司马常的剑招跟剑势的确诡异快捷。
才见他长剑出手便听得“噗”“噗”两声,两个华服胖汉的胸前衣衫立即破裂,但只是衣衫破裂,肌肤竞没伤分毫。
司马常不由一怔,也不由一惊。
高手过招岂容怔神,就在司马常微一怔神间,右边那华服胖汉已当先欺近,粗短的右掌五指一拂,在司马常左臂上扫了一下。
司马常怒哼一声,踉跑暴退,左臂弯里的杜十娘立即离开了他往一旁倒去。
两个华服胖汉身躯奇快地一转,双双探掌向杜十娘抓去。
而就在这时候,两片黄光带着一阵尖锐异啸划空袭到,取的是两个华服胖汉的咽喉。
两个华服胖汉对司马常的长剑视若无睹,对这两片带着异啸、来势极速的黄光却显得颇为在意,四掌往上一抬直向那两片黄光拂去。
“当”、“当”两声大响,两片黄光一荡,向两旁疾射而去,砰然两声,一片射入了大殿巨柱上,一片射入了门边土墙上,是两面铜钹,只剩下一半在外头,其力道之猛可知!
而就在两个华服胖汉击飞两面铜钹之际,杜十娘已被横里伸手、坐享其成的中原双剑得了去。
两个华服胖汉怒哼一声,胖躯又奇快一转,双双扑向下中原双剑。
中原双剑匆忙间无暇多思,抖起两柄长剑点向两个华服胖汉的眉心。
只听东门长青道:“这两个怪物皮肉功夫到家,刀枪不入,别忘丁刚才司马常那一剑。”
他话刚说完,中原双剑的两柄长剑已然点中了两个华服胖汉的眉心,剑身—弯,剑尖一滑,立即往上弹去,两柄长剑擦着两个华服胖汉的头顶掠过,中原双剑脚下也不由为之—个踉跄。
就这一踉跄,两个华服胖汉的四只胖手已然递到了中原双剑的胸口,两声惨呼划空响起,中原双剑胸口被抓得血肉模糊,往后便倒。
右边那华服胖汉双掌一偏,正好接住了滑落下来的杜十娘,跟他那同伴双双一闪,回到了病西施身侧,气不喘,脸不红,跟没事人儿似的!
他两个出手夺人,行动一致,奇快如风,连闯三关,煞威更是慑人,在场谁还敢再轻举妄动?
在场只有邙山鬼樵、双枪将、四大锤跟东门长青没有动,双枪将跟四大锤是眼见霸刀挂彩,大黄蜂撒手,中原双剑跟辽东三刀倒地被吓住了,邙山鬼樵是没找着机会,东门长青则是毫无动手的意思,因为他始终坐在大殿一旁安安详详、悠悠闲闲的。
病西施笑了:“行了,咱们要的人已经到手了,剩下的这些送他们上他姥姥家去吧。”
她右手往袖子里一缩,再伸出来时,鬼也似的手里,多了一团网一样的红红的东西。
东门长青两眼一睁,道:“‘销魂万点梅花帐’,这东西就是大罗金仙碰上也难逃劫数,快走!”
一声快走,他头一个不见了踪影。
在场的这些人一听说“销魂万点梅花帐”,没一个脸上不变色的,当即一个个腾身破空射起。
病西施这时候已扬了她那鬼爪般右手,一大片红光从她那右掌中撒出,天罗地网—般立时罩住了整个院子。
红光落下,是一张编织得相当密的丝网,看样子这张红丝网能大能小,伸缩的口,病西施手里捏的还有,似乎还没有完全撒开,但饶是如此,这大殿前偌大一个院子已没留一点空地。
霸刀南宫秋玲、大黄蜂司马常、飞钹童子跟邙山鬼樵走得快,没被罩住;双枪将跟四大锤五个人稍微慢了一步,都被网边罩住了身躯,他五个手扒脚踢想挣扎跳出去。
病西施一咧嘴,右手往回一带,惨叫几声,双枪将跟四人锤立时不动了。
那红网根根的红丝竟陷进了他五个人的肉里,浑身往外泌血,血色都是乌黑乌黑的。
显然,病西施这张网淬过毒,难怪它被称“销魂”!
其实,只要仔细看一看,就会发现那红丝网上带着难以数计的刺儿,是这些刺儿在丝网一收缩、一紧之下,刺进了双枪将跟四大锤五个人的身子里,并不是那一根根的红丝;是那些刺儿有毒,不是那一根根的红丝。
病西施呼了一口气,道:“大鱼跑了,罩住了几个小虾来,丧气!财已露白,这五个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过今天,走吧,咱们先一个一个地找着他们,然后再谈别的吧,要不然只要他们一张扬出去,咱们就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到黄金城去了。”
她一抖腕,那张红丝网只一闪,便全部收进了她右掌心里。
就在她抖腕收起销魂万点梅花帐的同时,她眼前响起了一个低沉话声:“不用找了,我头一个送上门来。”
东门长青就站在她身前近丈处。
她三个没一个看见东门长青是怎么来的,从哪儿来的。
病西施脸色一变,旋即咧嘴笑了:“老鹰犬,你还没走啊。”
东门长青笑笑说道:“这座关帝庙里有这么一大批财富,我怎么舍得走。”
病西施“哦”“哦”两声道:“我明白了,老鹰犬,你不会是想夺这个女人吧。”
东门长青道:“我跟大黄蜂一样,对女人不感兴趣,再说我年纪大得可以做她的爹,本来我是懒得看她一眼的,奈何她关系着一大批财富。”
病西施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夺这个女人,直说不就行了么,干什么绕这么大圈子?”
东门长青道:“直说也好,绕着圈子说也好,你总算明白了是不,语言是用来表达意思的,意思只要能表达,怎么说不都是一样?”
病西施道:“老鹰犬,别忘了你是公门中人啊。”
东门长青倏然一笑,笑得有点狡黠,道:“不瞒你说,从现在起,我挂冠求去,辞职不干了,能有这么一大批财富,我大可以置些产业,买些仆妇享享老福去,谁还干什么看人颜色受人气的公门差事去。”
病西施道:“老鹰犬,你辞职得未免太快了。”
东门长青道:“我总不能知法犯法啊,你说是不?没辞去公门差事之前,我知法犯法要罪加一等,一旦卸下了两肩差事,我就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之身了,想干什么干什么,谁也管不了我,万一案发了,那罪也要比知法犯法轻得多。”
病西施咧咧嘴,道:“老鹰犬,你不愧是个老谋深算、谨慎细密的人,只是这档子事你却做错了,你要不辞去公门差事,死在这关帝庙里还可以落个因公殉职,弄些官家抚恤买口棺材,一旦辞去了公门差事,只怕你连个收尸的人都不会有了。”
东门长青耸耸肩道:“我也知道,这种事本来就跟押宝一样,我孤注一掷,输赢的机会各一半,也许我老来运气好……”
病西施道:“说起老来我倒想起来了,也真是,你这么大年纪了,何必呢,没家没后的,就算这批财富都给你,你又能享用几年?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死在这关帝庙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实在是够可怜的。”
东门长青道:“我的想法不同,人嘛都是这样,就因为我活不了几年了,有一天的福我就要事一天的福,给人家差了几十年,也清苦了大半辈子,我苦够了,也苦怕了,我怎么能不为我这后几十年打算打算。你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为这么一大批财富,冒冒杀身之险,孤注一掷,赌上一赌也是值得的。”
病西施叹了口气道:“老鹰犬,我真的为你惋惜,既然你心意这么坚决,说不得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拍子拍身左那名华服胖汉,道:“小亲亲,你去吧。”
那华服胖汉立即迈步向东门长青逼了过去,又是迈一步都困难的浑身肥肉乱颤着,一扭一扭地,看看现在,谁也不会相信他刚才有那么奇快如风的身手。
东门长青就跟没看见一样,两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西施姑娘,我跟你打听件事儿。”
病西施道:“什么事儿?老鹰犬,你问吧,你已经不久于人世了,我是言无不尽的!”
东门长青道:“我听说西天竺有一种异术,跟咱们武林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差不多,练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跟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一样的可以不畏打击,刀枪不入,但是无论练到怎么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也跟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一样地有一个地方练不到,金钟罩的罩门不一定在哪儿,这种西天竺的异术却是有一定练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肚脐,就是—个不会武的人在他的肚脐上点一下,也会要他的命,西施姑娘,是这样么?”
病西施脸色变了。
那华服胖汉也停步不前了。
东门长青笑笑说道:“西施姑娘,这两个胖子一个是你的手心肉,一个是你的手背肉,你该不会愿意他两个都死在这关帝庙里吧?”
病西施冰冷说道:“老鹰犬,你怎么知道这种西天竺的异术?”
东门长青道:“吃了这么多年公门饭,办了大小不下千百件奇案,什么没见过。”
病西施道:“刚才你为什么不点破?”
东门长青道:“我不愿让你一下少了两块肉,也不愿意让这一大批财富落进别人手里,刚才我若是—语点破,你的两块肉没了,这一大批财富也轮不着我了,为人嘛,不但要为自己想,有时候也要为别人想想,我就是这么个人。”
病西施脸色变了一变,她那只握着销魂万点梅花帐的右手要动。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西施姑娘,别忘了你有块肉不在你身边啊。”
的确,东门长青跟前站着一个华服胖汉,这个华服胖汉的站立处离东门长青不过二尺远近,离病西施却五尺有余。
病西施叹了口气,道:“老鹰犬,你不愧是近百年来公门第—名捕,也难怪只要谁能杀了你,天下武林就要共尊他为总瓢把子,我的两个亲亲跟这一大批财富比起来,我宁可舍弃这一大批财富……”
东门长青倏然一笑道:“不爱江山爱美人,西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