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袍人冷哼一声,举起了右手。
萧涵秋一颗心往下一沉,连忙向前横跨前一步,挡在黑衣女子身前。
黑衣人儿呆了一呆,轻声说道:“谢谢你,我早就不想活了,还是多留神你自己吧!”
只听墙头上黑袍人厉声叫道:“萧涵秋,你我昂藏七尺之躯,顶天立地大丈夫,尤其你,更称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盖世奇才,你怎好意思拉一个无辜的女人做挡箭牌?大丈夫死则死矣,你难道不觉得有损你那南龙圣手书生英名么?”
萧涵秋双眉一扬,方待发话。
忽听黑衣人儿在耳边低低说道:“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别听他的,大丈夫不畏死,也可以死,但有轻重之分,要死得轰轰烈烈,重如泰山,那徒逞匹夫血气之勇的好名之死,轻如鸿毛,最愚蠢,也最可耻,千万别上他的当,你要是放了我,今夜你非死不可!”
萧涵秋心中一震,冷汗涔涔而下,羞愧无限地传音答话:“多谢姑娘的当头棒喝,萧涵秋承情受教了,倘能保全此身,皆姑娘今夜之赐,大恩不敢言谢,我记下了!”立即望向黑袍人扬声笑道:“阁下,别激我,世上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虚名能值多少……”黑袍人又惊又怒,厉笑说道:“那好,我只有咬牙横心了,死了你两个,我今后是再也无烦心之事了!”右手一抬,便要挥下,但忽地跺脚摆手:“萧涵秋,今夜算你运气好,命大造化大,碰上了她,我放你一马,错过今夜,你休想再有这种侥幸,放下她,走你的!”萧涵秋心头一松,笑道:“阁下,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多得是,你把我当做了三岁孩童,在手的护身符,你以为会放么!”黑袍人道:“那么我把他们撤走……”
萧涵秋摇头说道:“俱皆一流高手,去来不过转眼间,那没有用!”黑袍人道:“萧涵秋,我送你出西厂!”萧涵秋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有道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这也不用谈!”黑袍人怒声叫道:“萧涵秋,以我的身分,我岂会失信于你……”
萧涵秋摇头淡笑,道:“那很难说,倘能杀得萧涵秋,失一次信又何妨!”
黑袍人身形暴颤,道:“萧涵秋,那么以你之见!”
萧涵秋道:“我请这位姑娘送我一程,到时候我自会放她回转!”
黑袍人冷笑说道:“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萧涵秋道:“事实上,你除了相信我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相信也得相信,我是非让她送我不可。” 黑袍人目中寒芒骇人,厉声说道:“好,好,好,萧涵秋,今夜我认栽到底,但她若有毫发之伤,天涯海角,我也不放过你!”
萧涵秋笑道:“没想到你还关心她的死活,你如真有杀她之心,我替你杀了她岂不更好?也省得你有所烦心了!”
“你敢!”黑袍人一声厉喝,陡然间像脱了力,颤声说道:“萧涵秋,我知道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的……”
旋又凝注黑衣人儿,.接道:“只为了你,我放走了生死大敌,你该知道如何对我!”
黑衣人儿冷冷说道:“你尽管放心,我不是什么都不顾的人!”
黑袍人吸了一口气,无力地摆手说道:“那么你们走吧,快走吧,别等我改变心意……”
萧涵秋一句话未再多说,拉着黑衣人儿腾身而起,向着茫茫夜空中飞射而去,一口气奔出了皇城。出了皇城,萧涵秋没往别处去,一直来到了东郊,才一缓身手,停了身,驻了步。停身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松开了抓在黑衣人儿那隔衣滑腻,柔若无骨粉臂上的手。接着,他肃然举手一揖:“姑娘,恕我唐突,冒昧,事非得已,我在此赔罪了!”黑衣人儿美目凝注,一笑说道:“你不是说从权么,既属从权,何罪之有!”萧涵秋赧然说道:“姑娘,先前我只当姑娘是误入场中,倘以姑娘是误入场中,倘以姑娘换我,姑娘会坐失那唯一可资脱困的大好良机么?”
黑衣人儿美目略一眨动,道:“先前是先前,那么如今呢?”
萧涵秋道:“恕我自作聪明,我不以为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再加上姑娘提醒我的那几句,我断言姑娘是有意而来!”
黑衣人儿一叹说道:“我不想瞒你,那一半是我的意思,那另一半,我是受人之托。”
萧涵秋呆了一呆,道:“一半是受人之托?”
黑衣人儿点头说道:“不错,一半是受人之托?”
萧涵秋道:“姑娘可否告诉我,那托姑娘之人是谁?”
黑衣人儿缓缓摇头说道:“恕我不能奉告,因为那托我之人要我代她保密,同时我也不能让你知道得太多,其实,你只要知道我是受人之托就行了,何必管她是谁!”
萧涵秋摇头说道:“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有道是:‘受人点滴,报以涌泉’,我身受人恩,岂可不知恩人是谁?”
黑衣人儿淡淡说道:“这也不必,那托我之人并没有把这当作恩,也没有望报的意思,因为那人说你给与她的太多了!”
萧涵秋听得呆了一呆,道:“姑娘,当真不能说么!”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要能说,我早就说了。”
萧涵秋想了想,道:“姑娘,恕我直言,我跟姑娘素昧平生,缘仅一面,这救我之举,也有一半是姑娘的本意,可否请……。”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你不认识我,我知道你不就行了么?你要问我为什么要冒险救你,很简单,因为我敬你南龙圣手书生是当代奇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也因为我看不惯那位东西两厂总领的作风!懂了么?”
萧涵秋点头说道:“我懂,姑娘,但我至今犹未请教……”
黑衣人儿道:“别问那么多,我是我,你知道我就行了。”
萧涵秋沉默了一下,道:“那么,姑娘可否告诉我,那位东西两厂的总领是谁?”
黑衣人儿道:“请原谅我不能!”
萧涵秋扬眉说道:“姑娘这又为什么?”黑衣人儿摇头道:“不为什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萧涵秋道:“由适才的一切看,姑娘跟他的关系,该很深厚。”
黑衣人儿身形微震,道:“何以见得?”
萧涵秋道:“不然他不会因为姑娘而放过我!”
黑衣人儿一叹说道:“其实,你错了,我只是认识他而已,彼此并没什么深交,他之所以因我而放过了你,那是因为他不敢杀我,否则他不会有任何顾忌的!”萧涵秋道:“那么我不明白姑娘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黑衣人儿道:“你不知道,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的本性并不坏,只不过心魔太重,暂时为名利所蔽而已,我不能让任何人找他,更不能间接地害了他!”萧涵秋道:“这就是姑娘那不得已的苦衷?”
黑衣人儿点头说道:“正是,难道还不够么!”
萧涵秋道:“我不敢置许,只是姑娘还不知道他加诸于我的……”
黑衣人儿截口道:“我都知道,不然我怎会受人之托,一半又出诸本意,不早不晚地赶来救你!”萧涵秋诧声说道:“姑娘知道他派人潜伏我左近,焚我山中楼阁,掳我老友?”黑衣人儿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指的是东厂查氏四兄弟,那老友二字指的是无影神驼桑古月桑大侠,我可以告诉你,我本有救桑大侠之心,无如桑大侠知道的太多,因而使我有所顾虑,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可以负责他的安全!”萧涵秋心神震动,道:“姑娘,我至为感谢,姑娘可否告诉我……”
“我不能!”黑衣人儿摇头截口说道:“那样跟我自己施救,没有什么分别!”萧涵秋扬了扬眉,道:“姑娘可知道,西厂一个名叫费啸天的领班,受人之托,千里迢迢护送一个婴儿至我隐住处,却被他派人追杀得伤重身死,又夺走了婴儿。”黑衣人儿身形倏地一阵颤抖,道:“我自然也知道,费啸天是西厂中唯一还有良知的好人,也是个值得敬佩的热血英雄,所以那婴儿的亲人才找上了他,只是你辜负了那托付费啸天之人的一片看重心,也辜负了费啸天本人的舍命千里护送,令人遗憾!”萧涵秋只觉脸上一阵奇热,羞愧无限,痛苦难当地道:“所以我为此愧疚不安,发誓找回那婴儿不可!”黑衣人儿摇头说道:“如今言找,为时已晚,那太难了!”
萧涵秋扬眉说道:“晚,我承认,难,我不怕,只要姑娘告诉我那婴儿如今可能何在,萧涵秋拼着一条命不要,纵是闯龙潭,人虎穴,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找回婴儿,有以报那托付之人,及费啸天地下英灵!”黑衣人儿美目中之异采暴闪,似甚为激动,良久始叹道:“我知道你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我原该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只能告诉你,那婴儿及他的亲人都平安无事!”萧涵秋道:“那只怕是暂时的,日子一久,我不以为……”
“不!”黑衣人儿肯定地道:“我敢断言,也可以性命担保,他永远也不会伤害那婴儿及那婴儿的亲人,永远!永远!”萧涵秋诧然地道:“那又为什么?”
黑衣人儿迟疑了一下,突然说道:“虎毒不食子,因为那婴儿是他的亲骨血!”萧涵秋心神一震,脱口一声轻呼:“姑娘,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内情很复杂,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要想知道,只有自己去查,不过,我以为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萧涵秋道:“为什么?”
黑衣人儿淡淡说道:“不为什么,我只能说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萧涵秋呆了一呆,皱眉沉吟说道:“怪不得他不承认劫夺婴儿,原来有此内情……”
忽地抬眼说道:“姑娘,既是他的亲骨血,为什么又要费啸天把婴儿送给我,然后又派人追杀费啸天,把婴儿夺了回去?”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你错了,那托付费啸天之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婴儿的另外一位亲人……”
萧涵秋恍然说道:“是那婴儿的生身之母,他的妻子?”
黑衣人儿点头说道:“正是那婴儿的娘,却不是他的结发妻子!”
萧涵秋又呆了一呆,道:“我明白了,可是,姑娘,为什么她要忍受那骨肉分离之痛,把那婴儿送出去?把他留在身边同享荣华富贵不好么?”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一个母亲疼爱自己子女之心,那是世上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也是一个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所不能了解万一的,她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却不愿她的儿子在那种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学他的父亲,所以她甘愿忍受那长久骨肉分离的痛苦,把自己的儿子送了出去!”
萧涵秋悚然动容,默然不语,良久始道:“那么,姑娘,江湖上不乏知名之高人侠士,她为什么要费啸天舍近求远的送给我?”
黑衣人儿道:“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使她信赖!”
一句话听得萧涵秋愧疚羞难地低下了头,好半天他方始缓缓地抬起了头,哑声说道:“姑娘,她认识萧涵秋么?”
“不必认得!”黑衣人儿似乎颇为不安地摇头说道:“南龙圣手书生大名,人人景仰!”萧涵秋道:“可是没有人知道我隐居梵净山中!”
“你错了!”黑衣人儿摇头说道:“既是查氏、兄弟隐伏在侧,知道你隐居之处的便不止那总统领一人!”
萧涵秋心中一震,默然不语,但旋即他又说道:“姑娘,以你之见,这件家务事,我还该管么?”黑衣人儿道:“我不敢断言你该不该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有机会,她仍是要把她那孩子送出皇城的!”
萧涵秋扬眉说道:“谢谢姑娘,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黑衣人儿道:“那就好,只是你不必采取主动,东找西找,你只要耐心地等,机会到采,她自然会派人找你的!”
萧涵秋道:“姑娘,叫我等不如让我找!”
“不错!”黑衣人儿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婴儿所在不好找!”
萧涵秋道:“不必找那婴儿所在,只消找那位总统领就行了!”
黑衣人儿道:“那没有用,东西两厂各有总领班,他也不是经常在东西两厂走动的,一个月他总有二十多天待在家中。”
萧涵秋道:“我可以问东西两厂的人!”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如能由他们口中问得出,他就算不得神秘了,我可以告诉你,也许你不信,就是东西两厂的总领班,也只知道有个顶头上司总统领而不知总统领是谁。”萧涵秋道:“那我只好就教于姑娘了!”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我要能说不会等你问!”
萧涵秋道:“姑娘,纵然你不同情那位母亲,你也该同情………”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你错了,我跟她情同姐妹,没有人比我更同情她的了。”萧涵秋道:“那么,姑娘就该告诉我所要知道的。”
“我不能!”黑衣人儿摇头说道:“我有着极大矛盾与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