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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天鸿蚕眉一耸,凤目寒芒暴射,道:“萧大侠,龚家兄弟并非畏事之人,撇开那打劫客商,残害行旅之事暂且不谈,萧大侠可是坚认那纪奉先现在龚家寨中?”萧涵秋他绝对相信索飞的手下,毅然点头,道:“二寨主,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龚天鸿道:“那好,龚家寨弹丸之地,请萧大侠只管进去搜,若搜着纪奉先,龚家兄弟另奉上这三颗头颅,要搜不着纪奉先,请萧大侠明示造谣者是谁,龚天鸿活劈了这造谣匹夫,请!”一摆手,侧身让路。
萧涵秋双眉一挑,笑道:“那未免太便宜了萧涵秋,我也以这颗头作赌!”说着,迈步便要进寨。
那老大龚天雕伸手一拦,道:“萧大侠,容老朽说句话!”
萧涵秋停步注目,道:“大寨主有何教言,请只管说!”
龚天雕道:“二弟生性鲁莽,得罪之处,老朽谨先代陪罪……”
双手便是一拱萧涵秋忙还一礼,道:“不敢当,唇舌之争无凭,二寨主这样做是对的。”
龚天雕忙道:“萧大侠,老朽不敢说萧大侠熟知之人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但老朽敢说此事纯属误会,老朽敢以性命担保那纪奉先不在寨中,万请萧大侠明鉴,莫为此一时误会伤了和气1”
萧涵秋扬了扬眉,道:“这么说来,大寨主是不让我搜?”
龚天雕道:“萧大侠明智,老朽不敢不让,实是为萧大侠侠名……”
萧涵秋“哦”地一声扬眉笑道:“那我倒要谢谢大寨主了,只是萧涵秋平生做事只问斩奸除恶,从不计较世情之毁誉褒贬!”龚天雕双眉微轩,道:“这么说,萧大侠是非搜不可了?”
萧涵秋道:“势成骑虎,也为斩奸除恶,不容萧涵秋不搜!”
龚天雕须发抖动,一叹说道:“那么老朽无能为力了,老朽深为萧大侠扼腕,请!”一摆手,他也侧身让了路。萧涵秋淡淡一笑,道:“贵寨中的各处建筑我不熟,请大寨主带我入后寨,我先到一处地方看看然后再看他处!”龚天雕道:“不知萧大侠要先搜那一处?”
萧涵秋道:“贵寨后寨中的藏宝楼!” 龚氏三兄弟脸色剧变,龚天鹏道:“萧大侠怎知龚家寨有座藏宝楼?”
萧涵秋道:“我不瞒大寨主,也是那人告诉我的!”
龚天雕身形颤抖,叹道:“看来此人心肠至毒,害龚家兄弟良深了……”脸色一整,道:“龚家寨每一寸地皮任凭萧大侠翻搜,但唯独藏宝楼老朽不能让萧大侠进去,还望萧大侠原谅!”萧涵秋笑道:“大寨主,这似乎有欠公允!”
龚天雕摇头说道:“萧大侠,这丝毫无碍公允!”
萧涵秋笑道:“假如大寨主把纪奉先藏在藏宝楼中,我岂非此赌必输?”
龚天雕颤声说道:“萧大侠,纪奉先不在藏宝楼中!”萧涵秋道:“那么大寨主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看?”
龚天雕道:“只因为那藏宝楼……”机伶一颤,黯然改口说道:“萧大侠,不为什么,老朽只是不能从命!”
萧涵秋扬了扬眉,道:“大寨主,倘若我非看不可呢?”
龚天鹏突然嗔目大喝:“萧大侠,你欺人太甚……”
“三弟住口,不得无礼!”龚天雕一声厉喝,转注萧涵秋,身形剧颤,老脸煞白地哑声说道:“萧大侠恕老朽斗胆放肆,老朽倾全寨之力,不惜流血五步,寨毁人亡,也要拦阻萧大侠!”萧涵秋双眉陡挑,道:“大寨主,那纪奉先真值得如此维护么?”
龚天雕道:“萧大侠,老朽再说一句,那纪奉先根本未到过龚家寨,老朽兄弟也尚不知他已然出关了!”萧涵秋道:“那么,大寨主,又为了什么?”
龚天雕老脸抽搐,微微一摇头,道:“不为什么,除老朽三兄弟外,任何人不许踏进藏宝楼一步,倘有人自恃功力要闯,老朽不惜一切阻拦之,假如萧大侠一定要进藏宝楼,那么请先杀了老朽三兄弟再说。”萧涵秋笑了笑,道:“大寨主,那藏宝楼中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龚天雕身形巨震,道:“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龚家寨中没有秘密!”萧秋涵道:“那就怪了……”
龚天鹏突然截口说道:“萧大侠,乃毫不为怪,龚家寨为我兄弟祖先遗留下来的私有产业,不许外人乱闯,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萧涵秋有了三分火,道:“可是窝藏朝廷钦犯,武林败类那又当别论。”
龚天鹏方待再说,龚天雕已抢着颤声说道:“老朽愿以兄弟三人性命担保,萧大侠奈何这般不能信人?”
萧涵秋扬眉说道:“大寨主,非萧涵秋太以不能信人,实在是事关重大,萧涵秋不敢轻易信人,还望大寨主谅宥!”,龚天雕胡发皆动,道:“萧大侠当真非搜藏宝楼不可?”
萧涵秋道:“大寨主,萧涵秋生平不惯戏言!”
龚天雕悲笑说道:“萧大侠为何逼人太甚?要搜藏宝楼可以,先杀了老朽三兄弟再说!”
萧涵秋陡添三分真火,冷笑说道:“我没想到三位对纪奉先竟是这般忠心,也罢!”迈步向后寨中走入。
龚天雕脸色大变,颤声说道:“老朽三兄弟万不得已,萧大侠原谅!”五指如钩,探掌抓向萧涵秋左肩!萧涵秋左肩一塌,左掌电出,硬迎了上去。
砰然一声,把龚天雕震退了数步,他自己则仍悠闲地向后寨行去,只听龚天雕厉笑道:“萧大侠,你欺人太甚,我兄弟跟你拼了。”与龚天鸿双双扑了过来。
萧涵秋脚不停。抬手又一掌震退两人。
萧涵秋以一敌三,且战且走,他出手极有分寸,未伤龚氏三兄弟,而龚氏三兄弟合三人之力,也未能使他停上一步。
转眼间已到了后门,忽听—声大喝,十余名持剑的黄衣汉子由后院转出,拦在后院门,十余柄长剑一齐指向萧涵秋。
萧涵秋双眉一挑,道:“大寨主,我不愿多伤无辜,让你的人放下兵刃!”龚天雕尚未答话,那龚天鹏已然厉声笑道:“萧涵秋,你只管放手施为,龚家寨今夜已打算寨毁人亡,流血遍地了,便是只剩一个人也要拦你。”他这里话刚说完,十余名黄衣汉子那里手中长剑已同时飞卷而出,分袭萧涵秋周身大穴。
萧涵秋目中威棱暴闪,道:“看来你们也逼人够甚的!”单掌一提,直向那一片剑幕中抓去,一声闷哼,—名黄衣汉子手中长剑被他劈手夺过。然后他掉转剑锋,长剑——挥,金铁交鸣之声震耳,那十余黄衣汉子被他这一剑之威震得个个手中长剑斜荡,纷纷退后。
萧涵秋反手一剑逼退了龚氏三兄弟,仗剑直闯后院。刚进后院,那十余黄衣汉子又挺剑随后扑至!萧涵秋抬腕轻抖,朵朵剑花洒处,只听一阵闷哼惊呼,长剑四下飞射,那十余名黄衣汉子抱腕暴退。每人那持剑右腕上,各有—道浅浅的血痕。
这是萧涵秋手下仍有分寸,否则要是每—剑加力—分,或剑锋再走偏寸余,那十余名黄衣汉子非折筋断腕不可!
这下子镇住了那十余黄衣汉子,可是萧涵秋仍得回剑迎战龚氏三兄弟,出手之间,他游目四顾,只见那后院东角上,有一座飞檐狼牙,画栋雕梁的小楼。
小楼顶层横匾三个朱红大字:“藏宝楼”。
萧涵秋猛一挥剑,嗤嗤连声,龚氏三兄弟胸口上各中了—剑,那剑锋只划破了衣衫,却未伤及肌肤分毫!惊得龚氏三兄弟连忙退身,他则飞步掠到了小楼前。
这下他看得更清楚了,那小楼的两扇门,用一只巨锁锁着,各处窗户紧闭,丝毫不露空隔。
萧涵秋毫不怠慢,抬剑便要点上那只巨锁。
蓦地里一声霹雳大喝响自背后:“萧涵秋,你住手!”
萧涵秋沉腕收剑,转过了身,冷然说道:“三寨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龚天鹏未说话,龚天雕脸色煞白,颤声说道:“萧大侠,这藏宝楼任你搜……”萧涵秋冷然说道:“如今大寨主让搜了?既有如今,刚才何必?”
龚天雕道:“老朽兄弟有拼命之心,无奈萧大侠手下留情,不肯伤人,老朽三兄弟自知拦萧大侠不住,这藏宝楼只好任萧大侠搜了,倘若萧大侠能在这藏宝楼中搜出纪奉先,老朽三兄弟听凭处置,但萧大侠若搜不出呢?”
萧涵秋扬眉冷笑说道:“适才那—赌拿到如今,仍算数!”
龚天雕猛一点头,道:“好,萧大侠,你我一言为定,萧大侠这一世英名就要断送在龚家寨这小小藏宝楼中了,萧大侠,你何不想想?那纪奉先一身所学不在萧大侠之下,再加上他那贴身护卫,罕见高手,对付萧大侠一人该是绰绰有余,倘若他真在这藏宝楼中,他早出来了!”
这话是理,萧涵秋微微呆了一呆,但旋即他挑了眉:“大寨主,倘如此,纪奉先他就不会逃来关外了!”反手一剑削向那只巨锁,“铮”地一声,火花拼射,那只巨锁一断为二,坠落在石阶下。
龚天雕身形剧颤,悲笑一声,道:“萧大侠,老朽为你扼腕,也为自己悲,请!”他大踏步行了过来,抬手推开了两扇楼门。楼内,黑黝黝,乍看之下,有伸手难见五指之感。
龚天雕回身说道:“二弟,进去把灯点上!”龚天鸿应了一声,当先行进楼内,转眼间楼内一片光明,两盏巨灯,把整座藏宝楼照耀得纤细毕现。
萧涵秋站在门口,第一眼便皱了眉!这藏宝楼内,放身几列朱漆木架及十余只黑漆木箱,木箱,紧闭着,不知内藏何物?但那几列朱漆木架上所摆设的东西,则是可一目了然,那全是些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而,这楼内蛛网到处,尘土厚积,地上不见足痕履迹,就连那几只木箱上也布满厚厚的积尘!分明这藏宝楼内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进来过了!既如此,那纪奉先等人藏身何处?这楼内,一眼可打到底,唯有那几只大木箱……
萧涵秋举步行进楼中,道:“大寨主,这几只木箱中内放何物?”
龚天雕道:“俱是些金银珠宝,萧大侠要否看看?”
萧涵秋道:“正想饱饱眼福!”
龚天雕轻喝一声道:“三弟!”龚天鹏应声而前,手抬处,把那几只黑漆大木箱一打了开来,这一开,饶是萧涵秋是位顶天立地,洒脱超拔的奇蒙,也不禁看得心神撼动,悚然动容!果如龚天雕之言,那几只巨箱内全是些金银珠宝,但那金是金砖,银是银块,那珠宝最小的也有鸡卵一般大!真要说起来,这龚氏三兄弟富可敌国了!萧涵秋淡然笑问:“三位俱是一代豪杰,何来偌多财富?”
龚天雕道:“萧大侠找的是纪奉先,请勿过问老朽兄弟私事!”
萧涵秋未再问,淡淡一笑,目光环扫楼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了那尘封的楼梯上,道:“大寨主,那楼上另藏有什么珍宝?”龚天雕脸色一变,尚未答话。 龚天雕突然厉喝说道:“萧大侠……”
龚天雕一摆手,话说得有气无力,脸上带着黯然悲笑:“三弟,既已让他进入藏宝楼也该让他到楼上看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瞒不了人的!”
龚天鹏住口不语,龚天鸿却瞪目说道:“大哥,错不在咱兄弟,这种淫贱女人,人人得而杀之,咱们又何惧人知!谁又管得了?”
龚天雕微微点头说道:“二弟说得是,去把楼门打开吧!”
龚天鸿应了一声,大步登上楼去。
所谓楼门,那是在楼梯顶端盖着的一块厚厚铁板,挡住了登楼路,铁板边上,另有一只巨锁!龚天鸿伸手扭开了那只巨锁,推开了那块铁板,然后转注楼下,冷冷说道:“萧大侠阁下,请上来吧!”
萧涵秋未答话,龚天雕则微欠身形,道:“萧大侠,容老朽带路!”
对萧涵秋,他始终礼多而周,说完,他当先举步,登上了楼梯,萧涵秋迈步跟了上去。
甫上楼,第一眼,萧涵秋立刻心神剧震,作声不得J这藏宝楼楼下虽蛛网处处,尘土厚积,但楼上却是点尘不染,洁净异常,而且,这偌大一座楼上,只摆着三件东西一一那是三具透明的水晶棺材。
水晶棺本已惊世骇俗,天下罕见,而这龚家寨的藏宝楼中,却并摆着三具之多!更令人惊心魄动,那不是空棺,三具水晶棺中,都直挺挺地躺着—个人,一个女人!
那是三个面目如生,容貌艳丽的少妇,她三个,—着白衣,一着黑衣,一着红衣,静静地躺在水晶棺中,根本不像死人,而像是酣睡未醒。
除了这三具水晶棺,三个面目如生的艳丽少妇外,偌大一座楼头空空如也,别无—点摆设。
突然,萧涵秋—叹,苦笑说道:“看来,萧涵秋是输……”余话犹未出口,目中寒芒飞闪,闪身掠向那居中—具水晶棺,长剑递出,直向水晶棺下点去。
龚天鸿、龚天雕双扬大喝:“萧涵秋,你要干什么?……”
萧涵秋长剑已然一点而回,那剑尘上,多了一张白纸,写着几行字迹。
萧涵秋自剑尖取下那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