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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弘道:“这种事必须交由官府处置?”
司马上云道:“事在必行。”
狄弘冷冷一笑,道:“这件事获得证实,我立刻要杀他们。”
司马上云道:“除非他们拒捕。”
狄弘接口道:“不然又如何?”
司马上云道:“得先杀死骆骐,以及他手下捕快。”
狄弘道:“你当然亦不会袖手旁观了?”
司马上云点头,道:“不错!”
狄弘转过话意,道:“如果他们买通官府上下,得到轻判又如何?”
司马上云一笑,道:“绝无此事。”
狄弘接着道:“万一有呢?”
司马上云道:“到时你动手杀人,最低限度有两个人不会阻止。”
狄弘接口道:“你和骆骐?”
司马上云点点头,道:“是的。”
狄弘道:“一言为定。”
司马上云投过一瞥,问:“倘若事实证明,与他们无关,你又怎样?”
狄弘道:“当然我也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他话到这里,傲然一笑,又道:“我一生为人正直,到这年纪,更不会改变。”
司马上云道:“我高兴认识正直的人,骆骐也跟我一样。”
狄弘岔开话题,道:“江湖上传说你武功高强,果然真有几下子。”
司马上云笑了笑,替代了回答。
狄弘又道:“日后若有机会,非要讨教不可。”
刚才就是机会,他并没有出手,显然这是场面谈而已。
一个人活到这个年纪,对于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一定会特别小心,考虑清才动手。
他就即转身,向外踱出去。
乔瑛默然收回长剑,跟在司马上云后面。
范廷元已捡起地上的剑,亦走上石阶。
狄弘却没有动,木立原地,仰首望天。
老仆人吕忠手提灯笼,颤抖地站在那一端,始终没有作声。
整个庄院,就这样寂静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骆骐终于回到龙虎镖局,同来的有十多名捕快,两个仵工,灯笼火把照亮了练武厅。
骆骐快步走到司马上云身边,第一句话就问:“那个老头是谁?”
司马上云道:“他叫狄弘,是吕伯玄的师叔。”
骆骐道:“是谁给他消息的?”
司马上云道:“吕伯玄!”
骆骐“哦”了一声!
司马上云道:“吕伯玄在大清早,就吩咐吕忠将一封信送给他。”
骆骐问:“是怎样的一封信?”
司马上云道:“一封求救的信。”
骆骐问道:“信±写些什么?”
司马上云道:“奸夫淫妇阴谋杀害之,见信,请速来镖局,迟恐性命不保。”
他记已力还真不错,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了下来。
骆骐又轻“哦”了一声。
司马上云道:“信的话很短,也不难记忆。”
骆骐道:“所以狄弘立即赶来。”
司马上云道:“只可惜他住的地方,来回最快也要一天,他虽然接到信就起程,来得已经不是时候。”
骆骐道:“他刚到?”
司马上云道:“在你离开片刻之后。”
骆骐道:“有没有闹事?”
司马上云道:“一言不合,他们三人打了起来。”
骆骐道:“你由他们打架?”
司马上云一笑,道:“我有意借此机会,看看范廷元和乔瑛的武功如何?”
骆骐倏然了起来,问:“两人的武功如何?”
司马上云道:“乔瑛很不错,范廷元身怀之学,可以与狄弘同归于尽。”
骆骐有所悟,道:“范廷瑜和范廷元,莫非有什么关系?”
司马上云一点头,道:“他们是姐弟。”
骆骐诧异不已,沉吟道:“吕伯玄双手拇指骨骼已碎,手中的三环只能发挥三分的威力,狄弘是吕伯玄的师叔,本来就已在吕伯玄之上,现在当然更不用说了。”
司马上云道:“范廷元既然有本领能与狄弘同归于尽,如果要杀吕伯玄,似乎就不须要利用到黑狼的爪牙。”
骆骐道:“我刚才就想到那地方。”
司马上云道:“何况范家弟子,在江湖上素负侠名,他看来也下似那种人。”
骆骐怀疑道:“或许他并非真的范家弟子”
司马上云道:“他刚才施展‘玉真功’准备与狄弘同归于尽。”
骆骐一点头,道:“那就是真的了。”
司马上云道:“据我所知,范家‘玉真功’向来不传外人。”
骆骐道:“我也听说过。”
司马上云忽然横跨一步,遥向范廷元道:“范门十二侠之中,你是第几?”
范廷元道:“第四,武功却是倒数第一。”
司马上云道:“依我看来,你的玉真功似乎练得并不怎样好。”
范廷元道:“由于这七年来,我一直没有时间去苦练。”
司马上云道:“是不是镖局的工作太亡?”
范廷元道:“这是一个原因,练玉真功这门功夫必须持续好几个月,才能进入另一个境界。”
司马上云道:“你即使要休息半天,吕伯玄也不会答应的。”
范廷元道:“可是我不想向他作更多的解释。”
司马上云道:“听你这样说来,似乎并没有向吕伯玄透露本来的身份?”
范廷元点点头,道:“他并不清楚!”
司马上云问:“是什么原因?”
范廷元道:“一来范家仇敌满天下,我行藏泄露出去,仇敌必然闻风而至,我并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二来也不知何故,一开始我就有预感……”
司马上云问:“什么预感?”
范廷元道:“我跟他迟早会闹翻。”
骆骐插口道:“你在龙虎镖局七年,难道就是报答吕伯玄救命之恩?”
范廷元肃容道:“范门弟子一向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他感触地吁了一口气,又道:“这七年来,我对他的镖局,到底已付出了心力,是以这次离开,我问心无愧。”
骆骐若有所思,沉吟起来。
司马上云道:“保镖是一种很危险的工作?”
范廷元道:“很危险!”
司马上云道:“你不用玉真功,只用剑,凭你的剑术,要应付那种危险,显然会很吃力。”
范廷元道:“是以,我一开始就苦练一种暗器,我叫它‘凤尾七煞针’,用来补助剑术的不足。”
司马上云间道:“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使用?”
范廷元道:“一出镖局,恩怨尽了,那天我离开镖局的时候,已都弃之在镖局门前的地上。”
司马上云道:“是么?”
范廷元道:“镖局的镖师很多可以证明,当时他们送我出门。”
话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问道:“你在怀疑些什么?”
骆骐也不由诧异地,朝司马上云看来。
司马上云一笑,道:“慢慢地自会知道。”
他转过话题,向骆骐道:“他们可以着手查验了。”
骆骐转身挥手,随来的仵工捕快,纷纷走向练武厅。
司马上云却向骆骐问道:“你有没有派人寻找那个狼面人刁森?”
骆骐道:“我已派人分拨前去搜寻”
司马上云道:“刁森不是一个头脑迟钝的人。”
骆骐点点头“嗯”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忘记,是刁森引他们来这里的。一个头脑迟钝的人,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来!
***
刁森这个人,本来就有几分聪明。
可是连司马上云、骆骐那样经验丰富的人,看到卧在练武厅那具尸体,亦不免心惊魄动,显然他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一惊之下,刁森连半分聪明也没有了。
刁森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龙虎镖局后门,拼命向前跑。
他以为跑得快一些,就能摆脱后面追来的黑狼。
他在轻功方面,虽然没有下过苦功,但是拼命跑起来,违度也很快。
可是他只有两条腿,那只黑狼却有四条。
幸而那只黑狼拖了一条很重很长的锁链,使它无法将脚步加快。
也由于受到那条锁链的影响,就在一时之间无法追上刁森。
可是那一条黑狼,并不因此罢休,还是紧紧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狼的四条腿踩在地上,本来不会有多大的声音出来,但那条锁链却是“叮当!叮当!”
的响个不停。
所以刁森不须扭转头朝后看去,听到那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知黑狼仍紧紧追在身后。
刁森处在眼前的生死关头,要捡回这条命,不得不继续向前狂奔。
他跑过了一座山丘,又是一座山丘。
刁森到第三座山丘上时,两条腿已经发酸,可是他仍然奋力地冲过前面的一座树林。
他出了树林,再奔前十多步,一不小心,一脚踢在突出地面的一角岩石上,又跌了一个滚地葫芦。
其实,这不是刁森第一次踢到东西面摔倒地上的,已经很多次了。
前面几次,他摔倒地上后,很快就爬起来,这一次却爬不起来了。
刁森实在太累了。
他累得不但不能继续向前奔跑,甚至于连走一步也下行了,刁森好不容易坐了起来,胸脯一阵起伏,就在那里一阵喘息不已。
树林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金铁相撞的声音,那头黑狼已奔了出来。
它居然也脚踢在地面突出的那一角岩石上,也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一个人,一头狼,相隔的距离,也不过只是在两三尺之间而已。
人在喘息!狼也在喘息!
刁森喘着气,嘀咕道:“我们之间并没怨仇,我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对我穷追不舍?”
那头黑狼轻轻地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刁森的话。
它侧卧在那里,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它也实在够累了。
看它那副神情,并不仇视刁森,也没有刚才那副挣狞凶恶的样子。
刁森愣愣地望着那头黑狼,看了好一阵子,他壮起胆子,缓缓伸手过去,摸了下那头黑狼的脑袋。
他伸出去的左手……
在他左手尚未伸出之前,右手已从地上抓起一块尖角的石头。
刁森的左手,落在那头黑狼的头上时,黑狼的嘴巴就张了开来,露出粘有血肉的森森血牙。
刁森看得不由心头暗暗冒出了一股寒意,抓着石头的右手,掌指也跟着一紧。
可是奇怪得很,那头黑狼的鼻子抽搐了几下,张开的嘴巴缓缓地闭上了,竟然任凭刁森的左手,抚在它的脑袋上。
这到底是它嗅出并非是它的对头,还是刁森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狼的气味,而它把刁森看成自已的朋友?
刁森的左手,不时地轻轻抚摸在那头黑狼的脑袋上,作为试探。
可是他的右手,始终紧紧握着那块尖角的石头,一点也不敢大意。
好一阵子,时间悄悄过去……
那头黑狼不但再也没有发狠,而且相反地愈来愈柔顺、温和。
刁森看到这情形,脸上那副惊悸、不安的神情,也跟着渐渐地消失。
他右手虽然还是握着那颗尖角石头,掌指已不自觉地松驰下来。
***
夜色深沉,月亮高挂在中天。
荒山更静寂,一片静悄悄的!
就在这凄冷的月色之下,人和狼,都显得非常的苍凉,在苍凉中,渗入一份恐怖。
刁森坐在那里,又愣了一阵子,突然视线移向那条黑狼身上,喃喃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黑狼当然不懂回答,可是它似乎知道刁森在问它,轻轻地低嗥了一声。
刁森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听得懂人话,可是也不会说人话!”
黑狼,似有所知的低嗥不已。
刁森叹了一口气,道:“说到我刁森,虽然天生一副狼相,可是连狼话也听不懂!”
黑狼,又是一阵低嗥。
刁森轻轻拍了黑狼的脑袋,道:“不要嗥叫了,让我静静地想一下。”
黑狼,似乎真的听懂了刁森的话,低下头,不再出声了。
刁森也歇着沉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刁森脸上那副笑容很古怪,他这副笑容,并不表示他心里的高兴。
就象一阵狼嗥似的怪笑,从刁森的嘴里发了出来,他笑着放下右手那块尖角石头,抄起那条锁链。
刁森的左手,又是狼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你已经瞎了眼睛,在这大山野林里,也只有等着死的份儿,还是跟我走吧!”
黑狼没有反应!
刁森怪笑着,又道:“你我都是一副这样的嘴脸,我既然收容你,也不会亏特你的。”
他就站起身来。
黑狼也跟着站起,那一对没有眼睛的眼窝朝着刁森……
它血流满面,浑身血污,样子看来十分恐怖,神态却并不凶恶。
刁森朝它看了看,又怪笑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骆骐现在想必已带领他的手下,向这边追捕来了!”
话落,移步走去。
黑狼似乎也真懂得刁森所说的话,也就乖乖地跟他而去。
黑狼所憎恨的,可能也只是吕伯玄一个人而已。
刁森仍然还是十分小心,时刻准备应付那条黑狼的袭击,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头黑狼。
刁森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冒这个险?
他刚才的怪笑,显然是有所发现。
他又发现了什么?
骆骐一直没有离开龙虎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