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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男女,都忍受不了所爱的人对第三者的一个笑靥,一句表示好感的话,一个近乎某种暗示的神情,甚至于多看一眼。
谁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对别人冷若冰霜,淡然无动,如果司马上云是个癞蛤蟆,田长明便不会如此敏感,当下冷哼了一声,斜睨着司马上云,一副不屑地神色道:“阁不是江湖人?”
司马上云道:“何谓江湖人?”
田长明一撇嘴,道:“玩命的!”
司马上云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在不是读书人,读圣贤之书,行圣贤之道。”
田长明摆手道:“那就请便,别自寻烦恼。”
司马上云笑笑道:“是,是,在下这就离开!”
闵如惠不悦地道:“田师兄,你不能对司马公子客气些么?”
田长明横眉竖眼道:“客气,要怎么才算客气?我们不同路道,他是个穷酸,我们是玩命的,他是个小白脸,我是粗人……”
闵如惠大声道:“够了,人家可没冒犯你。”
田长明意犹未尽地道:“师妹,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做什么?”
闵如惠嘟起了嘴道:“不必你提醒我!”
老宋偏了偏头,道:“公子,我们离开这里,走吧……看着这被豹子抓死的,我心里直发毛。”
司马上云颔首道:“走吧!”说着,便朝着闵如惠拱拱手,道:“闵姑娘,后会有期了。”
“呛!”地一声。
田长明突地拔剑剌向司马上云,快如闪电,惊叫声中,司马上云倒打一个踉跄,却被老宋一把抓起,没倒下。
但却毫厘之差,司马上云避过了这一剑。事出猝然,闵如惠阻止不及,脱口厉叫道:
“田师哥,你……”
司马上云面色大变。
老宋怪叫道:“姓田的,你想杀人?”
田长明收回了剑,皮笑肉不笑道:“我要有心杀人,他早就倒下了!”说完,转向闵如惠道:“师妹,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当听说过装猪吃象这句话,我只是试试他是否真的不会武功。”
闵如惠没好气地道:“试出什么来了?”
田长明“唔!”了一声,道:“还说不定!”
司马上云望着田长明道:“田兄,刀剑无眼,千万不可儿戏!”
说完,拉着老宋,匆匆地道:“我们走,君子避凶趋吉!”
主仆俩匆匆出林而去。田长明望着两人远地的背影道:“刚才他闪避我的那一剑,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闵如惠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的心理,你是在吃醋!”
“师妹,你……”
“算了,以后少来这一套!”
路上,老宋气呼呼地道:“我真想回去好好教训那不长眼的一顿!”司马上云淡淡地道:
“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他并非凶恶之徒,只是妒念在作祟,这也是人之常情。”
嘻嘻一笑,老宋道:“小的还以为公子看不出来哩!公子,那妞儿看起来很任性,她似乎对公子有意……”
司马上云道:“胡说,萍水相逢,素昧生平,仅只互通了姓名,前后不到半刻时间,什么有意无意的。”
“公子,这叫一见钟情呀!”
“老宋,你见我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么?”
“这种事是很难说,任何事都有个开始的,除非你当了和尚,没有人一辈子不娶妻的。”
“少废话,谈正事……”
“奸,谈正事,公子说吧?”
司马上云沉默了片刻,与老宋变成并肩,沉凝地开口道:“这档事相当古怪,使人想不透……”
“怎么个古怪法?”
“我此番去找石老前辈,主要是询问一下,有关当年‘无敌剑’宋逵屠杀白道名士的详情。
“因为‘侠中侠’恪守诺言,不肯透露真实内情,想不到石老前辈已经遇害了,临死指出黑豹与虎威镖局。
“而现在虎威镖局护送暗镖的总镖头,也被黑豹所毁,两地相距不远,时间上也差不多……”
“是呀,这的确古怪!”
“如果黑豹与虎威镖局有关,便不会杀自己人,这……”
老宋目芒连闪,道:“公子,莫非是故布疑阵,别有阴谋?”
司马上云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道:“有点道理,说说看?”
“黑豹劫镖杀人,是他们说的,谁见到了?”
“但为何要如此呢?”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为什么了!”老宋顿了顿,又道:“公子不是决定要去打猎了么?”
司马上云星目放光,深深一点头,道:“对,到了洛阳便立刻行动,慎隔墙有耳,我们不谈这个,赶路吧!”
黑豹劫镖杀人的消息,在洛阳一带沸沸扬扬地传开来。
消息一经传开,便会有人添油加醋,绘声绘影。有的说,黑豹是黑道人物豢养的一头神豹,扑杀人在瞬息之间。
有的说,黑豹是一个出世的魔头所乔装,功高莫测。
总之,说得凿凿有凭,到底事实是如何呢?谁都不知道,唯一可信的,是虎威镖局业已贴出了暂停接镖的告白。
虎为百兽之王,豹乃兽中兽。
豹子找上了老虎,结局是什么呢?
同时又传出了另一个消息,一个神秘的人物“江湖猎人”,已经到了洛阳,准备猎这头“黑豹”。
“江湖猎人”是个很新鲜的名号,武林中从未没有听说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同样没有人知道!
倒是所有的江湖人,都等着瞧看场热闹。
时辰,起更时分。
高升客栈最后一进的西厢房,一明两暗,只明间里有灯火,但院子里照明的灯笼却很亮。
右边近围墙的暗间里,司马上云主仆在低声交谈。
“老宋,你在放消息时,有没有什么扎眼的人物注意你?”
“没有,我换了两次装,办完事便离开,不敢多待。”
“办得好,效果如何?”
“传言满天飞,大小茶楼酒肆,都在谈论。”
“这第一步棋算是落了子,现在要进行第二步……”
“第二步是什么?”
“拜访虎威镖局。”
“什么身份?”
“照原计划,江湖猎人。”
“有意思,今晚就去么?”
“嗯,豹子都在夜间活动,做猎人当然要随豹子的习性。”
“现在就改装易容?”
“当然,把行头拿出来。”
司马上云改装易容之后,出后窗越屋而去。
第二回
义胆侠肠江湖猎人寻黑豹
盛气凌人田大镖头命归阴
虎威镖局,门边墙上贴了红纸告白,大意是暂停接镖,请新知旧友原谅。金碧辉煌的匾牌,似乎已失去平日的光彩。
惨淡的灯光里,一条人影来到门前,在灯光映照下,可以看出是个面目冷漠,蓄着短髭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一手提剑,一手挽着革囊,一袭蔽旧的黑衫,看起来就让人感觉不顺眼。
他是谁?他就是易容改装后的“千面侠”司马上云。
“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司马上云转过身,来的是田长明,他认得田长明,田长明认不出他。
“区区有事拜访闵局主!”
“哦?请问阁不是……”
“区区姓施,受人之托,来打听件事!”
“在下田长明,局主首徒。”
“噢!田总镖头,失敬!”
“请问有何事要见家师?”
“这个……得当面请教局主。”
田长明仔细打量了司马上云一番。眉头皱了皱。
“家师这两天有事不见客,请阁下原谅。”
“不成,这是重要事”
“阁下……”
“田大镖头知道区区是代什么人办事么?”
“阁下替谁办事?”
“千面侠?”
“千面侠”三字出口,田长明神色为之一变,再次打量了司马上云一番。
“阁下代‘千面侠’办事?”
“不错。”
“如此……请稍候,容在下去回禀一声……”
“请便!”
田长明匆匆步入,不久,他又大步地走了出来,并且态度很恭谨地肃容道:“施大侠请”
司马上云大咧咧地昂首而入,穿过广阔的大院,经穿堂,又是一个院子,才来到了大厅。
田长明抢先两步,大声道:“施大侠到!”
局主“关中大侠”闵中天来在厅门里边。司马上云遥遥地抱了抱拳,然后才走上石阶。
“施大侠请进!”
“唐突之至!”
司马上云被迎入厅中,分宾主坐下,田长明站在一旁。
闵中天略一打量司马上云,开口道:“施大侠是代‘千面侠’办事?”
“正是!”
“‘千面侠’名震武林,义冠江湖,同道共钦,只可惜,他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致闵某人无缘识荆,就连施大侠……也属头一次见面,请问,施大侠与‘千面侠’是有什么渊源呢?”
“谈不上渊源,只是景慕其人,乐于供他驱驰而已。”
“能供‘千面侠’驱驰,是武人之乐!”
“好说!”
“请施大侠见示来意!”司马上云目中突然爆出了两道厉芒,迫盯在闵中天面上。
“区区此来,是为了查询‘黑豹’的事!”
闵中天与田长明脸色齐变,田长明栗声道:“黑豹?”
司马上云道:“不错,外面传说纷坛,贵局是受害者,局主能忖度出那头黑豹子的来路么?”
闵中天双眼突然一亮,答非所问地道:“莫非‘千面侠’便是武林中传言的江湖猎人么?”
司马上云将头抛摇道:“这一点恕区区无法回答!”
闵中天略呈激动地道:“黑豹一词,是传言说的,老夫也无从判断是人是兽,据理而论,是人为无疑。如果能得‘千面侠’伸出义手,以回天之力,挽救敝局必毁的命运,老夫幸甚!”
这时,司马上云感觉眼角似乎一亮,闵如惠在屏风之后,探出了半面,但他故作不知,沉声道:“伸手与否,是‘千面侠’个人的事,我区无法作主。
只是今晚冒昧造访,得有几句落实的话捎回去……局主,洛阳这一带,大小镖局十八家,为什么‘黑豹’专挑贵局下手?”
闵中天愤愤地道:“老夫就是想不通这一点。”
略作思索,司马上云道:“区区问一个人……”
“谁?”
“无敌剑宋逵!”
这五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如刃目芒,剌照在闵中天面上,似乎怕忽略了对方一些丝的反应。
闵中天全身一颤,像是突然遭受电殛,虎地离座面起,栗声道:“无敌剑宋逵?”
“嗯,不错!”声音很冷。
“施大侠何以要问及此人?”
“局主请答复,宋逵此人何在?”
“这……这……老夫怎会知道,宋逵失踪江湖已二十年!”
缓缓起身,司马上云寒声道:“真佛面前不烧假香,局主真的不知道?”
闵中天挑眉道:“施大侠,阁下今晚的来意令人不解!”
眼前一亮,闵如惠从屏风后闪了出来,怒视着司马上云道:“阁下到底是谁?”
司马上云闪动着目芒道:“姑娘以为区区是谁?”
闵如惠冷冷一笑,道:“阁下借‘千面侠’之名,来到此地来罗唣,显然心怀叵测!”
哈哈一笑,司马上云道:“姑娘如此认定么?”田长明横身上步,冷声道:“阁不如果不把来路交代个一清二楚,便休想离开本镖局一步。”
闵中天抬手高声道:“你俩不要多嘴,退开!”
闵如惠与田长明挪了挪脚,但没退开,仍然以敌意的眼光望着司马上云。
司马上云冷眼一扫二人,转向闵中天道:“局主,区区只是受托查询,本身与此事毫无瓜葛。”口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看闵中天的神情,此中大有文章,如果直接了当地查究,可能就会徒劳无功,动武还不到时候,还是得改弦易辙,用其他的办法来查查看了。”
闵中天紧皱着眉头道:“施大侠,老夫实在不明白,‘千面侠’何以无缘无故,向老夫查询宋逵的下落?”
司马上云冷漠地道:“区区也不明白,照说应该是有原因的。”
就在此刻,一名汉子奔入厅中,打了一躬,道:“禀局主,外面来了个外乡客人,定要托镖,任怎么解说也不听。”
田长明应了一声,正特举步,外面传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道:“开了店门不做生意,硬把客人往外推,天下没这等道理。”
在场的全为之愕然。
一个富商似的老者,冲进厅中,衣着很考究,双手捧着一个绸布包着的见尺匣子,冲着闵中天道:“阁下就是闵局主?”
“不错,贵客有何见教?”
“托镖!”
“贵客是……”
“姓黄,在开封经营珠宝生意,想带点东西到莲城。”
“请坐!”
“不必,就这么站着谈谈好了。”
闵中天勉强陪了个笑脸:“黄掌柜,承蒙枉顾敝局,姓闵的十分感激,累您掌柜的空跑一趟,实在不安之至,一切还请包涵。”说着,拱拱手。
“空跑,什么意思?”
姓黄的瞪起了三角眼。
“呃!这个……敝局因为最近发生了事故,所以暂停接镖,门外贴了告白,请多多原谅。”
“不成!”
“不成?”
“虎威镖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