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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江湖第一大帮……血盟帮也遭人一夜瓦解,帮主震八荒洪天寿被杀,全部是蓝衫客所为……
千面侠出道江湖之前,便听到有关于蓝衫客的传说,然而他从没见过蓝衫客,只晓得蓝衫客已是武林第一剑高手,被武林中千千万万学剑的人所推崇……
他自小跟随师父学艺,这些年里没有搁下武功,虽登峰造极,其实每一天都精心研究剑法,他苦练剑法的目的,也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赶上蓝衫客在剑道上的造诣。
他既然以蓝衫客作为他的假想敌,自然不会忘记蓝衫客,是以当他骤然在这里听悟勇大师提到蓝衫客时,他心中的震动较之方才更为惊憾。他震惊了一会,继续凝神听了下去,只听悟勇大师道:“蓝衫客与本门悟能兄有渊源,他若出现,见到贫憎,可能会多少对我卖帐,若是你在,恐怕……”
成钧没等悟肋大师说完话,点头道:“大师说得不错,若是蓝衫客来此,只怕本门没有人阻挡得了,好吧!你我分头进行……”
他望了底下庄院里接连速驰出去的马车一眼,道:“大师,你还记得南霸天在哪一辆车子里面?悟勇大师当须特别注意,南霸天虽然学的是毒门武功,却是颇为狡猾,小心他换车子……”
悟勇大师道:“这个贫衲知道。”
他拍了成钧一下肩膀,道:“成师弟,我们走吧!”
他们两人身形一起,象是两只夜鸟,消失在黑黝的天空里。
千面侠眼看他们两人腾身掠入夜空,从庄院左侧飞身消失在浓浓的夜空里,身形一动,也想追赶下去……
然而他的身形一长,还没有掠过屋宇,正好见到那个蓝衫大汉转过身来,要进入厅里。
那些庄丁手里持着的火把,闪亮的火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使他脸上的表情能看见了,只见微微苍白的脸庞上,浮起一丝诡异而又得意的笑容,急急的走进大厅里。
那个笑容映进千面侠的眼中。深深印入他的心底,使得他停止了想要追下去的意念。
他的意念一动,在屋上蹑行而去,走到屋檐旁,一个倒挂珠帘之式,悬挂在屋边,伸出一指,在窗上点破了一个小孔,凝目向里面望去。
那个蓝衫大汉一走进厅里,立即便把厅门关上,然后走到右侧的一根巨大石柱之前。
他的脚下一顿,在四下望盼一眼,然后右脚伸了出去,踏着一块淡蓝色的瓷砖,伸手在石柱上按了一下。
只听得一阵轧轧响,那根巨大的石柱上,露出一个宽广约二尺余的大洞。
那蓝衫大汉身形一躬,低头钻进石往里,不一会又听到一阵轻响,石柱仍然回复原形。
若非是亲眼所见,千面侠真不会想到大厅里还有如此巧妙的机关。
他看到蓝衫大汉行动诡异,心中更加有了计算,晓得南霸天绝不会这样轻易的便坐在马车里逃走了,很可能是躲在石柱底下的密室里。
他忖思了一下,伸出手去,拍开了窗门,闪身跃进厅里,然后悄悄关上窗门,向石柱行去。
他站在石柱之前,低头打量了地上的瓷砖一下,发现整个大厅都是由一块块瓷砖所嵌成的,其中各种颜色都有,一时之间倒找不到方才蓝衫大汉所踏的那块瓷砖。
他估量了一下自己所站的位置,再计算一下角度,然后确定面前的那块淡蓝色瓷砖,便伸出脚踏了出去,再伸手按在石柱之上的一块颜色较深的地方。
果然他计算的设有错误,当他力量用出去时,底下传来一阵轧轧之声,那巨大的石柱中间,有一块移了开去,露出一个窟窿。
千面侠凝目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是一道石阶,一直通往底下,望将进去,看不情到底通至何处。
他站在那里等了一下,没有听见石柱里有任何声音发出,于是用手托了托剑柄,弯腰走了下去。”
石往里面靠头顶处,悬挂着有一盏油灯,灯光照射下来,刚好把他的身影投在石阶上,使他看不情地上的路,是以他很谨慎的一步一步向底下行去。
才走两步,他便觉脚下一沉,底下又传来一阵轧轧的声响,那门立即封闭起来。
他默然立在石阶上,定了定神,用手在石柱上轻轻一敲,发现这个石柱竟然不是真正的石头做成的,而是用巨木雕成,只是外面涂上青石的颜色而已,难怪能够在里面布置有地下室,还有机关设备。
他凝神戒备,缓缓举步而行,走了十多步,便已看到眼前一片开朗,一条长长的甬道从眼前笔直的延伸出去……
甬道中间都是用一块块的巨石筑成的,非常宽敞,每隔数步还有油灯可以照明,也不晓得通往何处。
千面侠自出江湖以来,这些日子中所经的危险困难,可说不在少数,其中甚而有几次濒临死亡的关头,险险不能复生。
然而每一次,他都能仗着本身突出的机智与武功,超脱出危困的环境,击败敌人,赢得胜利。
由于经验的累积,使得他愈是危机来临时,也愈能保持心智的冷静。
此刻,当他面对着这条静寂无声,看来没有一个人存在的空荡荡的甬道时,他的警惕之心油然而起,深知外表看来愈是平静,所潜伏的危机也愈是严重。
那些建筑得牢固之极的石墙,很可能随时洞开,从里面射出无数的毒箭,或者看来平坦的地面,也可能随时裂开,底下则是一个毒蛇窟……
千面侠并没有轻估这条甬道的危险,也没有轻估他自己的力量,他只是谨慎地踏出了第一步。
他全身的劲道都已运起,左手距离长剑不足五寸,只要一有危险出现,他立即便可拔剑应变。
当然,以他的一身精粹的武功,几乎刀剑不入的地步,区区的毒箭是难以伤害得了他的。
谁知他小心提防着将有暗箭自复壁射出,却在走出十步之后,依然没有见到,整个甬道里仍是一片静寂……
千面侠暗暗诧异地道:“我不明白南霸天那样工于心计的开凿出这一块地下密室,竟会连点机关埋伏都没有。”
他在忖思之际,已跨出了第十一步。
就在他的左脚刚一踏上地面时,倏地整块地面陷裂下去,顶上一阵轻微声响,一排尖刃疾刺而下。
这一着确实颇为阴毒,不但把陷阱设在甬道中间,并且唯恐来人轻功了得,在地面陷裂开来的刹那,能提气飞身,又在甬道顶端设有整排枪尖利刃,逼得人没有选择的余地,非得跌进陷阱里不可……
但是千面侠始终没有松驰过心情,一直都凝神提气,提防突来的变故,是以当地面刚一裂开的时候,他的双脚已整个钉在地面,没有随着身形前倾而摔落下去。
他的脚跟刚一站稳,顶端后排长枪利刃已疾刺而下。
这时,千面侠手里的长剑也倏地扬起,泛出一片波澜似的剑幕。
他一向惯用的金鹰剑,在听到刘神医宣告司马白无药可治,只有半个月生命的时候,被他悲愤交集之下,已经折为两段。
这次他身上所佩带的长剑,是何玉芝早年行走江湖所用的,较他的金鹰剑要轻得多,剑刃也较薄。
千面侠已领悟上乘剑术堂奥,一枝较好的剑,与一枝柳枝,在他的手里已没有什么差别。
是似他手里虽是用的并非自己称手的兵器,所发挥的威力还是一样的。
刹那之间,但见一片剑芒泛出,那一排犀利的枪刀还没降下尺许,便被这片剑芒斩断,掉进裂开的地窖里。
千面侠身形一顿,以长剑护胸,马上便斜斜飞掠前去。
他在飞身闪过那裂开的地面时,他清楚的看到底下群蛇蠕动,在根根断枪插落下去时,发出吱吱的叫声,闪挪开去……
他刚一飞身掠起,只见远处的甬道尽头,一座铁门缓缓启开来了,似乎是由地窖裂开,才被引发而起的。
千面侠一口真气运行,本可以一直跃进铁门之后,可是他在飞身掠到铁门之前,却没有就此进入。
千面侠硕壮的身躯在虚空里微微一停,右手长剑已插进甬道旁的墙壁,把整个身体悬在剑上。
剑刃微微一颤动,他的身躯也微微地摇晃了一下,趁此换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铁门里面的情形。
他的目光闪烁,发现那座厚厚的铁门后面,是一间布置得颇为精致的客房,靠墙的太师椅上竟然坐着一个身穿绿衣的老者。
不是千面侠方才见到已经上了车的南霸天是谁?
南霸天满脸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即站了起来道:“尊驾武功超群,机智绝伦,何不进来小坐?”
千面侠的目光从南霸天面上闪过,落在室内其他地方,却没有看到方才进入密室的蓝衫大汉。
他一向在北六省行走,侠名远播江湖,可说南七省的武林高手没有不认得的。
然而绿袍老怪崛起江湖,建筑天霸庄于武昌之事,还是近些年的事,他由南蛮苗疆移居江城武昌究竟为了什么?
所以千面侠打量了一下南霸天,发现自己从来没见过对方,他晓得绿袍老怪以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如今也不会认得。
南霸天见千面侠没有说话,还以为他运功提气,无法开口,于是微微一笑,道:“老夫南霸天最是好客,尊驾既已来此,何不请进来?”
千面侠看不到那间客房里会有什么机关埋伏,可是他见到南霸天那么急于要自己进入房间,晓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关于南霸天的武功,他并不清楚,但他有信心可以将南霸天制住,怕的只是在动手之前,还有什么诡计阴谋出现。
南霸天又道:“尊驾武功绝高,想必也是五大门派中的高手,既然已经通过小小的机关,又害怕什么埋伏。”
“该进来时我自会进来。”
南霸天设料到这个没有眉发的怪人,内功竟然如此精纯,身躯悬在一枝剑上,依然还能说话。”
他的脸色微变,退了一步,欲待坐向那个太师椅上。
千面侠见他动作怪异,已沉声道:“南霸天,你不要妄动!”
说话之际,他已拔剑,站立在门槛之上,长剑斜斜指着南霸天,喝道:“你若是想要坐回椅子上去,在下长剑定然取你性命。”
南霸天设料到对方的行动如此迅快,他才身形一动,还没退回太师椅,已觉得一股犀利的剑气直袭胸前,自己整个身躯都受到侵袭。
他距离门口只有八尺之摇,等到剑气袭上身来,便知道对方绝非虚言恐吓,确实是有能力在如此短的距离催动剑气将自己杀死。他的脸色一片铁青,怔怔地站立在那儿,果然不敢移动丝毫。
定了定神,南霸天脸上堆起一丝笑意,道:“尊驾何必如此?本人并无意与五大门派为敌。”
千面侠道:“在下并非是五大门派的。”
“哦!”南霸天道:“请问尊驾是谁?”
千面侠道:“这个你不需要晓得,否则在下只有将你杀死。”
南霸天道:“尊驾的剑术已经到了最高境界,莫非是……”
他的话声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失声道:“尊驾是有神剑之誉的蓝衫客?”
千面侠微哂道:“你看我有没有穿蓝衣服?”
江湖传言,蓝衫客终年穿着一袭蓝色长衫,就是寒冬之时,也不改变,如今千面侠只是穿着灰衣罢了,与传说中的蓝衫客完全不同。
南霸天被千面侠提醒了,怔了一怔。忖道:“既不是蓝衫客又是谁呢?”
他自信本身的武功已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但是方才一时轻估对方的武功,竟是失去了先机,毫无反抗的余地。”
凭对方的武功,在江湖上定然是鼎鼎有名的剑道高手,但是南霸天想了一会,都无法想出这个无眉无发的怪人到底是谁。
千面侠见到他面上泛起疑惑之色,冷笑道:“南霸天,你也不用多想了,在下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
南霸天强笑道:“老夫知道,尊驾是要来取两心神功秘笈的,其实真冤枉不知哪个造我的瑶,害得我……”
千面侠冷声道,“你不需要为自己辩白了,在下此来并非夺取两心神功秘笈。”
南霸天讶道:“你不是为夺两心神功秘笈而来……”
千面侠道:“丑丐刘彪是你老怪的门下,他用你的无影之毒害死无数人,并且还以金蚕蛊害死在下妻舅。现在且有两个中毒的人不死不活,我要你交出解药,同时交出两心神功秘笈给在下吧!”
南霸天道:“你要无影之毒的解药不成问题,至于两心神功秘笈不在老夫身上。”
说着,由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双手奉上,道,“此药名为百毒丹,功能除百毒,而且起死回生。”
千面侠接过白瓷瓶,道:“还有两心神功秘笈。”
南霸天面有难色道:“你朋友在强人所难!”
说话间,又要坐回椅上。
说时迟,那时快,千面侠的长剑一震。
涮!一剑穿胸而过,竟经绿袍将南霸天钉死。就在这时,千面侠已到了椅子前。
千面侠扬掌,一掌拍去,椅子当即粉碎了。
在碎屑纷飞中,一本书出现了,赫然就是两心神功秘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