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我们看见的,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面。可惜虚浮的脚步,偶尔露出的疲惫之色,又怎么瞒过所有人。”
“绮玥,你说我是不是很……”
“不好了不好了璇姐姐,先生晕倒过去了!”不等庄如璇检讨一下,自屋后传来玉函稚嫩的惊叫声。
庄如璇心中猛的窒息,一把推开身下的椅子,往后院走去。
如果早知道玉函那小屁孩,无事早就在研究易休的奇门遁甲,并且还天资奇佳,如今倒也有两下子。今天竟然偷偷背着所有人,独自闯进了易休设计的花阵中,可惜半途被困住,竟恰好好遇上了忍着剧痛欲想出阵却最终晕倒的易休。
看着静静躺着的易休,那白皙几近透明的容颜,悉数长卷的睫毛下,再也没有那盈盈温柔的眼眸,如今只是一圈淡淡的阴影。曾经灵动的双唇,此刻也只是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鼻尖那轻微的呼吸,在昭示着主人生命的存在。
庄如璇伸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冰冷僵硬。
易休,我注定要有负于你了,是不是?我这人没其他优点,就是有个怪习惯,向来最怕欠别人什么的,以前就算借了别人一块钱,都会相当不舒服,一找机会就归还别人。
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还你的债?我知道,似乎再也还不清了……
波云诡谲风再起(七)
绮玥阻止了庄如璇想去找大夫的想法,且不说易休如若知晓,定是不同意。就是当今局势,易休受伤的事,似乎也不宜外传。
“云向阳现在已经立下军令状,兴兵伐凉夏。他九岁入伍,战功赫赫,在军队中的威信可想而知。”绮玥随口分析着,“朝中各分两派,势力均衡,庆嘉帝龙体堪忧,已经两日没有早朝,朝臣更是议论纷纷,各方力量蠢蠢欲动。我担心这太平了太久的洛城,即将要变天了。”
那天绿柳的描述,庄如璇不是没有料想过这个结果。懒得细想的她,还几乎天真的以为,疾风骤雨应该还不至于来的如此迅速!
“易休他……”庄如璇揉了揉脑袋,有些难以启齿,“他,准备如何?”
臼“绮墨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调兵遣将,举兵压境,也在我意料之外。不过这只是一些人的借口而已。云未央嫁给慕容皑,成了云穆白的东床快婿,云向阳的舅子,他们云家究竟会置身何方,的确很值得期待!”绮玥毕竟在暮雨国呆了近两年,什么局势案情,她也基本了然于心。
“云向阳我不想说,我很想真的易休,他到底会站在哪里?”因为是绮玥,连掩饰都省了,庄如璇笑容惨淡,心已动,情已生,让她还有何话可说。
“你说呢,我想只要你一句话,这根本就不存在选择。他的答案,不过只因为你而已。
咎庄如璇低头不语,绮玥的话虽带着怒气,却也让她无法反驳。再次看向她时,忽然才明白,这个才是真正的绮玥,那个身份尊贵,凛然于世的朝云国公主,而不是那个只能辗转生存在暮雨国皇宫中的睿贵妃。
翅膀已然重生,自当是凤凰涅槃,睥睨人世。
“比起慕容皑,你不觉得慕容皙,也许更加适合那个位置吗?”庄如璇神色混沌,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话语,痴痴甚于落寞。
“阿璇,我知道有些事已经过去,便会把龙头,不甘心却也勉强不了,所以我没有横加干涉你跟绮墨之间的事。只是心思淡漠冷静如你,若真的决定有心与慕容皙,怎么还帮他去夺那个位置?你可知道,一旦他坐在那里,你便就要从此被埋在深宫内院,跟太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等待他偶尔的垂青爱怜,一生一世斗心机?”
被人一语击中的感觉,其实非常不好,庄如璇死咬着舌头,应让自己没出声冷哼。那仅有的痛觉,让最后一丝意识清醒拉了回来,只听她悠然的声音,缓缓出口,“我想不想有什么不同,他生来就是要坐那个位置的,我阻止不了,也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让他改变初衷……不如就顺他意吧,尽我所能,让他一如心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要么忍,要么残忍。
床中的易休,姿态安详,犹如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明明还是一个大男孩,却硬要背负起国家大任。这又是谁在操纵着一切?剥夺了一个人太多的记忆,还偏偏如此时常玩弄人于股掌。
一静一静,庄如璇静静站在距离床沿两步之外,看着静静睡着的人儿。易休,我回不了头了,所以我要赌一次,以自己的一生为赌注,赌自己在那个人心中到底有多重,赌自己在这个异时空,还有没有获得幸福的可能?
如若输得一败涂地,那也只能说我运气欠佳,所托非人,情动非物。
转身背对着离开,一来一去瞬间,床上的人已经微微动了动手指,鼻息加重,眉心急促,不安的躁动,让他身心在接受着严峻的挑战。
一路未有任何话,庄如璇沉默着,望着眼前掠过的风景,绿柳驾着车,几次想要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
“请问车中可是宸王妃?”刚进洛城城门,便有人拦下车马,沉重而问。
绿柳拉住马缰,立即换上一副严阵防范的样子,手握住了腰间的软剑,眼中寒光忽闪。
庄如璇心中凄凉一笑。还真被绮玥和易休料中了,她的行踪,原来早已在众多人的掌握下了。只是,她感觉可笑的是,她不过一个虚名的王妃,至于这样么?
“不知车外何人敢拦住我的车?想意欲何为?”庄如璇斜靠在软榻上,声音淡而随意,说不出的懒散和缓。
“小人奉主人之命,想请宸王妃过去一叙。”说的很动听,还是一个“请”字,眼睛从撩起的帘布缝隙中一看,马的前面虽只有一个身穿普通衣料的男子,恭敬作揖,倒也显得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在四扫了一下周围,庄如璇视线所落之处,皆是一群异样的动作,迅速一闪即逝。哎,这个“请”字,还真是够有架势,哪里还有她说“不”的权利。
“王妃,要不我……”帘外的绿柳小声嘀咕,眸色凌厉一动,作势便有杀出去的意思。
“不行,他们人多势众,你抵不过的,我不想你有事。”庄如璇想都没想,便予以否决,“我跟他们去,你先行回府吧。
“王妃,这怎么可以!”
“你要还在多话,我们两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就只有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庄如璇省的多事,一句话打发了过去。
“既然你家主人如此盛情,我怎么可以拂了他的好意。这样吧,那就有劳这位壮士驾车,带我前去见你家主人如何。”不是疑问,不是肯定,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淡然决定,庄如璇敛起一脚,对着还恭敬站着的人,嫣然一笑,霎时阳光正好,迷乱了人的眼。
绿柳“被迫”挤下车,无奈看着车辙逐渐消失在眼底,心下才想起着急,轻功施展,疾步往宸王府方向飞去。
波云诡谲风再起(八)
车马辘辘声不绝于耳,庄如璇也没有如有心人一样,刻意去识记来时路。只因她清楚,即便自己将路记住了,以她的能力,也不见得可以逃得出这群人的控制。再说了,有那个时间去消耗脑细胞,不如让自己早已混乱的头脑,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她半梦半醒间,被车外的男人,用极佳肃穆的声音唤起时,庄如璇差点“噌”的就发火了!要知道,她脾气最大的时候,可不是在什么情况危急生死交加,也不是被人气得无语凝噎时,而是在她睡眠正酣,却好梦被人生生叫醒的时候!想当初,慕容皙没少因为这个儿遭受她无敌枕头的攻击。
“宸王妃,请下车。”这是第三次,男人用他那不怎么动听的嗓音,对着车中之人说道,语气纹丝未变,耐心极其好。
庄如璇狠狠踢了一下车中的榻腿,双手“哗”的一声,扯开帘布,本还想对那该死的聒噪之音咒骂一句的。可在看见那不是很熟悉,但绝对不敢忘记的建筑环境时,她那火苗如遭遇了晴天冰雹,一下子消失无踪,连带着那不多的睡意,也用光速消失不见,身体背脊都开始阵阵发寒,所有的神经都在跟她跳动着一句话,麻烦还真是怎么逃都逃不了!
臼索性便不逃好了。
一路宫人逐一屏退,高大宽敞的大殿之中,只听得见自己脚步发出的回音,寂寥幽静。
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在光线的映射下,发出璀璨的色泽,庄如璇半眯着眼,此刻看见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坐着的人,明黄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振翅翱翔于九天之外,气势恢宏,一如这万人仰望膜拜的殿阁。
咎“你来了。”苍老凝沉的嗓音,很久之后再空旷的殿中响起,不惊不喜,没有一丝起伏。
庄如璇望向了声音来源,不期然便跌进那历经世事,智慧锐利的眸子里,那是曾透视整个天下的目光,带着冥冥中兴许了然一切的感觉,忽然她不想再伪装,小丑的独角戏,从来不是她愿意一遍遍演绎的。
“不知父皇以这种方式召见我,意欲何为?”
“遥儿还是一如从前,视世俗繁文缛节如无物。”庆嘉帝有些沉重地往后靠在了椅榻上,脸上的疲惫,纠结的厉色,全部在揭示那个老人,濒临油尽灯枯的边缘,叹息声似带着魔力,声声敲进心房,“就连对朕说话,还是如从前……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对朕了……已经有多久了……”
原来时在她身上看见了别人的影子,庄如璇无奈,这一次次当替身的感觉还真不好受,“父皇如若想缅怀故人,只怕我会另您失望了,我想我并不认识那个人。”
“朕老了,也许过不了几时,便会去见她了……只是在此我想再为她做一件事。而你,别无选择……”
庄如璇全身骤然紧缩,本能地想要逃离,刚退后一步,便听见大殿高坐上,那道声音再次侵袭而来:“庄如璇,朕给过你机会,可惜是你自己放弃了……所以这一次,让朕亲手结束好了!”
还以为她足够幸运,还以为她真的可以来去自由,却不曾想到,原来真的她在自以为是。除了自己越陷越深之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权力阴谋中成长,只要该有的手段一使出,哪里还有别人说“不”的权利。
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驱除那源源不绝肆无忌惮侵入全身的寒气。庄如璇,那是一个帝王,一个曾经驰骋天下的帝王,那曾经与你畅谈心事的父亲角色,不过只是他的一面。现在,才是真正的他而已,也许有一天,慕容皙也会如此吧。
不是也许,是一定。到底是人造那个帝位,还是那个环境影响了人?
一点点沿着冰冷的墙壁,颓然滑落,暮色渐至,入秋了,天果真要变了,连那些热气也已经淡化出走。
凄冷的笑容,自眼睛中一丝丝蔓延至嘴角,帝王无情已成不变的真理,可又何必还要打着爱子的旗号呢?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那个还在中宫苦等着的另一高贵女人,结发原配,他难道就不曾感动过吗?她现在连那个“爱”字,都不想说出来,像是怕亵渎了它一般。
既然这是慕容皙想要的,那她就帮他拿到吧。
这个深宫如此冷清,如此血腥,如此残酷,她不用再想一步,即知自己是不可能再这里生存下去的。永远也不可能。
“宸王妃,我们好久不见。”终于等到了这个声音,埋首与双膝间的庄如璇,讽刺一笑,不是你等我,而是所有的人都在等你。
“宣王爷此刻进宫,不知所为何事?”当她站起迎视伫立在自己眼前的一众士兵时,刚刚所以的低落迷茫已经消失无踪,看着一身戎装的慕容皑,从容不变。
“这应该是本王问王妃才是,刚从母后那里过来,她并未召见与你,”慕容皑佩剑抵地,双手互搭在剑柄尖上,姿态甚是随意,“不知宸王妃入宫,所为什么?”
“奉、旨、进、宫、见、驾。”一字一句,庄如璇轻拢慢捻衣袖,明眸皓齿,语速极是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
很显然,慕容皑是真的无法捉摸了,在与她静静对视数秒后,在那张极致妖娆的容颜上,找不出任何破绽,右手向后一挥,“请宸王妃进宫休息,没本王命令,谁都不可探视!”
“怎么,宣王爷这是在软禁我?”庄如璇蹙眉,“不知道谁给了王爷如此大的权力?”
“有没有那个权力,你以后便知道了!”慕容皑不再多话,“带下去!”
“哦?那我也想问问,我究竟所犯何事,让王爷动怒了呢?”
“你没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