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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如璇这才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正半蹲在她跟前的男子。才多久,那曾经在他身上流光婉转的气质,如今却被沧桑虚弱替代。
“我没事,倒是你……”脑海里浮现出慕容皙怒视易休时的愤怒,那个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对别人公平一些?“其实回不回凉夏国,我并不是很在意。如你所想,我不是庄府的千金,无论这句身体背负多少血海深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见到某些人……就算是逃跑,那就跑吧,且不说以后,我亦不想做好人,对自己好点,一直都是如此。”
“一切都会好的。”易休无奈宠溺的语气,“不过还是要回凉夏国,因为,只有那里才有可以治愈你脸的药。”
“不是吧!”庄同学真想哭,带这么开玩笑的?“难道没有其他地方有?”
“是,只有那里的一个人有。”无比肯定,特别打击。
“谁?谁这么牛?竟然还天下独一无二!”
“荣邵秦。”
庄如璇鼻子塌了,她只想大声呼喊,这个世界真奇妙!奇妙到她很想踹上两脚。
“荣邵秦他们家列祖列宗的祭品。”紧接着将话说完,易休很是“悲哀”地看着某女黑了又黑的脸,很正经说道。
“那不是要去挖他家的祖坟?”庄如璇的思维,如今也就这么点,看着易休的脸,似乎猜出此人也在存心逗她,“啧啧,要不你也别做什么狗屁国师,跟我一起做个强大的盗墓派吧,很有前途的一职业!”
“注意言辞,别说一些粗俗的话。”易休噎着了,擦拭着冷汗。
“很粗俗吗?”庄如璇逐步逼近他的脸颊,恶意且很有目的地在他耳边呼着气,“其实我还有更粗俗的,要不要试试?”
“不要闹了!”突然易休将庄如璇推开,脸上耳后根都出现一大片诡异的红晕,连带呼吸都变得异常。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倒也没有计较被一把推开而导致她懂的一下,再次后扒在草地中,“是不是刚刚在水中太久,伤了哪里?”
不提在水中还好,一提,易休的脸就更红了。很早之前便知道比起某个人的厚脸皮,眼前的易休就很爱脸红,可是现在也没必要这样吧?
庄如璇很有“技巧”地观察着,眼神之“犀利”,动作之“猥琐”,让易休如正被调戏中的良家妇女,胆怯羞涩,还有“懦弱”。
脑海中那微甜微凉的柔软的嘴唇,滑过她的神经,带着水波的温柔,缠绵至极,庄如璇或许已经明白为什么易休的脸如此之红了。这男人,需要跟她这么,呃,清纯吗?他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在激发她体内的恶劣分子。
“嘿嘿,原来我家的易休正在想某些事啊!”庄如璇眯眼,笑得相当顽劣,轻而易举再次见易休的脸爆红,再来句更直接的,“没什么的,不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亲吻嘛!”
“庄、如、璇!!!”某个纯情男怒了。
“哈哈哈……”直接笑翻在地,头顶依旧是一袭湛蓝,庄如璇差点流出眼泪,也不知那泪究竟又是为何而流,“跟你说,在我们那个时代,男女亲吻真的再为平常不过。而且你还是在危机情况下,兴致很像紧急救助中的人工呼吸,不用太在意的。”
是没有料到她会说的如此随意,易休突然沉默,心底某一处似乎在说着,我很在意,怎么办……
两人都各自带着心事,没有继续。有些东西一旦被揭开,就很难再装不知道,庄如璇移动了下身体,铜墙铁壁注定还没有修炼到家,此刻最怕见到的,就是易休略带受伤的眼神,那里流动她唯一“犯罪”的证据,她所有的内疚不安,她欠了他太多,却独独给不了他想要的。
“不好,有人追来了!”打破这尴尬诡异局面的,还是其他因素,易休皱眉,沉声说道。
“他真的想要赶尽杀绝吗?连一个机会都不给!”
“不对,”易休尖锐的视线盯望于远处,“不是他的人。”
转悠了半天,原来还有另一支人马,竟然在守株待兔!庄如璇隐藏于深草中,只能看着易休一人独挡众多蒙面人的致命进攻。两只手互相攥紧在一起,易休双脚横飞,借助推力,腾空而跃,扫退众人。只是落地的他,也紧紧蹙眉,手扶心口,鲜血自嘴角溢出。
“你们到底是谁?连我都敢动!”易休举碧萧斥声,不怒自威。
“奉命行事,追杀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清凉的眼眸忽沉,易休的身上,再也没有以往的随性温和,此时只有冷厉的杀意,“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庄如璇心都提上嗓子眼了,所有的注意都随着易休千变万化的身影,而不断游移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她的背后,正有个蒙面男子,目露残忍之色,奸诈一笑,举起长刀,就往庄如璇的脖子砍去。
“啊!!!”一声尖叫,引起数人的关注。
千山暮雪,长恨如歌(十九)
庄如璇心脏骤缩,背后那一声刺耳的惊叫声,让她本能转身,便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她倒了过来,有热乎乎黏黏的液体,洒在她的裙摆上。
“璇姐姐,你没事吧?”草丛的深处,冒出一个圆鼓鼓的脑袋,带着关心和担忧问道。
右手边就躺着后脑崩裂的尸体,庄如璇静了静神思,“玉函,你怎么在这里?”
“不止我,绿柳姐姐也来了。”这个孩子果然长大了点,一块石头砸死了这么个活人,竟然没有一点该是孩子的害怕,两只眼睛只是盯着庄如璇,像是看她有没有受伤。
放眼望去,因为听到不寻常的尖叫,易休耳听四方,情急之下,怒火攻心,连退数步却没有丝毫防备之力,左右夹击,闪身未来得及,被人一剑刺穿了肩胛骨。
一掌后放,将他击退,易休浑身冰冷,一只手放在伤口处以止血,对着围着他的人说道,“我易休从未乱杀过一人,今日落到如此地步,即使违背誓言,也定会让你们有去无回!”
几十个黑衣杀手有短暂的迟疑,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别怕他,他如今重伤在身,早已没有平时的功力!我杀了他,再杀了那个女人,回去领功!”其中一人鼠眼紧盯着易休的一举一动,在人群中提着嗓子,鼓动着。
“冷熬真是老糊涂了,竟然纵容那个女人如此胡来!”易休冷哼,一丝寒意自眼底闪过,挥手之间已经与数人缠斗。
绿柳紧急而来,飞起落至易休跟前,飘忽的剑气横扫众人,然后扶住易休,关切问着,“国师还好吧?”
“你怎么来了?他也……咳咳咳……”此时看见绿柳,易休看不出任何喜色,一阵咳嗽,血再次溢出嘴角。
“国师放心,是绿柳单独而来,与其他人无关。”这“其他人”当然是指慕容皙。
“哼,不过多了个小丫头!”还是那个带头的黑衣头头,不屑说:“你们快去杀那个女人,我们就解决这两个!”
“是!”
肩胛骨血流不止,易休勉强支力,却很难再维持战斗。体内多重毒伤齐齐乱窜,几欲趋于晕厥的状态。
绿柳一人奋战,两边都是紧张不安。手下亦是狠厉无比,容不得她多想。纠缠于刀锋剑雨中,却再难以脱身。
看着向他们逼近而来的三个手持大刀大汉,庄如璇紧拉着玉函的手,心下急急咒骂,这下完了,她还拿什么逃生!
“知道你们不过是奉命杀人,如此有预谋的追杀,事先定是筹谋已久。”庄如璇压住不规律的心跳,冷静说道:“将死之人,是不是也该死个明白,谁派你们来的?”
“用不着知道,去地府问阎王就可以了!”三人并未有回答的意思,“现在就送你去见他!”大刀竖举,直直向庄如璇砍来。
“玉函,快走!”一把推开玉函,庄如璇滚落在地,没有全然避开刀锋,衣料撕裂,大胳膊被砍破,接踵而来的是另外一刀,她几乎是认命的闭眼,死吧死吧。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到,耳边却是一声浓重的叹息,之后便是清晰的打斗声,再次睁开眼,易休已经引开三人,缓慢争斗中。
“给我杀了易休,绝对不要放过他!”手撑在地上,庄如璇有些慌了神,紧张看着易休打斗同时,不远处一匹高大的马背上,赫然坐着一个人,盯着易休的眼神,比看着她还要仇恨,对着厮杀中的手下下着死命令。
虽也蒙面见不得人,声音却又丝熟悉,特别是那双眯着线的单眼皮,那欠扁的身段,答案呼之欲出,她却已经没时间去纠结了。
易休终难敌几人全力捕杀,内忧外患,一大口浓浓的黑血突然吐出,他单膝倒地,岿然气势。
“绿柳!”庄如璇一声大喊,不顾一切奔向易休,发展到此种地步,她真的再也不想见到有人死去,尤其还是死在她的眼前。
绿柳闻声,来不及细想,空中直线翻腾直刺,凌空画出一个气圈,一剑同时刺瞎数人的双目,一时场景血腥残忍。
庄如璇已经想不出她还能不能化过此劫,唯一的感觉,是躺在自己肩上的这个男子,此时从未有过的虚弱,是她,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今时今日,已经不容许她再否认,向来甚少轻易流泪的她,终究还是躲不过岁月的打磨,眼眶酸涩,声线哽咽,将易休紧紧抱着,轻声说:“易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下一世你要是再见到一个小乞丐一路行骗,能绕多远就绕多远!”
“怎么会绕远呢……”神志愈加模糊的易休,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而自己仿佛下了决定,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口,“若如再次初遇,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走了……一定不会!”
沿着眼窝簌簌留下的不是泪,是血,感觉那双换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放下,庄如璇痛苦地仰起脸,无声低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深情,对不起他的无私付出。
绿柳将来犯步步逼退,却终难将这一方平静的空间保护太久。眼看着她开始力不从心,却依旧死死不放弃。
“绿柳,你先带着易休和玉函走,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这是庄如璇脑袋里唯一的想法,而她说的话,也格外平静。
“王妃?!”或许真的是已经习惯,在皇宫中那几次新的称呼,连她都感觉怪异,绿柳看着她,不可置信,却又坚定无比,“绿柳这一次,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了!”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主子,那就听我的话,送他们两个离开!”大声吼出之后,将臂弯里的人扔给了绿柳,“马上走!”
“恕绿柳不能从命!”固执之下,是易休的身体无力滚落至地,蜂拥而上的杀手见缝插剑,说时迟那时快,数把刀剑已经向他刺去。
“你们今日若杀了他,不管你们是谁,日后我庄如璇定将嗜杀到底!”
千山暮雪,长恨如歌(二十)
在承认死亡降临的那一瞬间,人的心,也开始平息麻木,不是坦然接受,而是忘了疼痛。
呆滞看着刀刃剑尖触及易休身体的那一刻,庄如璇很深冰冷,所以即使眼睛中出现另一把兵器,有些非凡的力量,轻易将其他重金属挑起再打退那些趁人之危的小人时,她依旧还是没有来得及醒来。
“易休啊易休,枉你盛名传遍天下,今日一劫,该怎么说好呢!”令孤楚有着惋惜,又有何心心相惜,多重复杂的感情,让他只能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主人,他们还是交给属下,你先带庄小姐走。”青龙应声而说,一贯的恭敬严肃。
经此一闹,尚有一丝意识的易休,缓缓迷蒙着双眼,庄如璇一见,眼前忽然有了光明,匆忙走去将他扶起来,“绿柳,你和我一起带他们离开,这里就交给这两人好了。”
被彻底无视的令狐楚,说不吃惊失望是不可能的,青龙忍住笑声,这,这是不是也太那个什么了。
绿柳看了看令狐楚,没有犹豫再三,就拖住易休,三人加一个小孩临阵脱逃了。
“主人,这……”
“杀,将这些人都杀了,我不想再见到无关之人!”果然还是如很久之前异一样,她永远可以走的比他决绝,也一定比他早,她留给别人的,就只是她的背影,没有一丝迟疑。
不知道从哪里又突然冒出数百人,源源不断的死士,让这个荒芜的山岭,开始了一场血腥的演绎。
绿柳掩护着她们,也开始越来越吃力,深山峡谷,空渺悠远,不远处便是那一条狭窄的天道,是一架粗制的麻绳链锁桥,横亘在山谷之上,连接着两座山峰。
“玉函,再撑一会儿,我们赶紧过去!”
“这些人是冷家的死士,冷靖这次真的是玩火了。”易休轻轻低语,脚踩地,尽量减轻自己的重量。
“冷靖要杀你,冷雪柔要杀我,他们冷家兄妹还真是天生一对!”庄如璇撇撇嘴,不再多说,只因这座桥实在是毫无安全质量保证,人走在上面摇摇晃晃,山谷间不断刮来的大风,更让他们几乎站不住脚。
“还真是天道,别跟说最后我不是被人杀死,而是摔死就好了。”缩了缩头,庄如璇都不敢往下看,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