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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叔牙泰然自若地道:“石不语,你错了,我并没有和温九娘勾搭。我之所以要杀你,并不是为了温九娘。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石不语艰难地道:“你……说吧!”
乔叔牙笑了起来,笑得又阴冷又凄厉:“因为你杀了任莲!”
石不语呆住。
臭嘎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乔叔牙惨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是开玩笑?那你就错了,死得不冤!当年你让我去杀任青云,我照办了,但我一直在后悔,也一直很伤心,并不是因为我杀了一个人,而是我觉得自己欺骗了一个小姑娘!她喜欢我、信任我也尊敬我,她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小姑娘!你让我杀的人是谁?是她的父亲!”
臭嘎子叹了口气,他突然间又觉得,乔叔牙这个人不是那么可恶了,至少,乔叔牙还知道内疚、知道痛悔,知道自己不该伤害任莲。
任莲后来的残暴乖戾,岂非和乔叔牙对她的伤害有极大的关系?
石不语微笑了一下:“这么说,你……居然真心……喜欢她?”
“不错!三十年来,我一直忘不了她!我一直强忍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你!看见这把短剑没有?它就是杀任青云的那把!我留着它,就是想用它杀你!”
乔叔牙在咆哮,以致臭嘎子又怀疑他是不是也快疯了。
“就是……任莲不死,你也……也会……杀我的,对……对不对?”石不语还在说话,还在笑,但眼神早已焕散了。
“不错!”乔叔牙狂笑道:“老子去年碰到了任莲,已经向她投降了,所以她这次才能顺利地攻进观棋山庄!你以为温九娘掌握的那点东西够用么?”
石不语喘息着道:“但你还是……没有告诉……任莲有关观棋……亭的机关,为什么?”
乔叔牙咬牙切齿地道:“因为我不希望她活着!只要她活一天,我的良心就会让我痛苦得发狂!”
臭嘎子听到“良心”两个字,觉得特别特别的剌耳。
石不语哑笑道:“乔叔牙,我……我知道了,……你是要……自己……独吞秘……秘笈,才让我先杀……杀任莲,你再杀……我们,但你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两个劲敌,……
臭嘎子……或许不会为秘笈……拼命,但温九娘一定……一定会的,因为她……她来自……
来自某……某个组织,……”
温九娘脆声道:“石不语,你居然还知道这么多真相!你太聪明了,只是聪明得过了火,连你的徒弟都忘了防范了!难道你就不知道,你最信任的人最有可能骗你么?”
石不语狂叫了一声,口中血箭喷了出来,喷得乔叔牙满身都是,乔叔牙却是一动不动,只是冷冷盯着石不语。
他倒了下去,永远不动了。
臭嘎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有一点他知道,他应该走了,远远离开这里,去找野丫头。
他看看乔叔牙,又看看温九娘,沉声道:“两位,若是不想杀我的话,我要走了!”
乔叔牙根本没有动,好象没听到他的话。
温九娘却微笑道:“你是个好人,你现在可以走了。”
乔叔牙也冷冷道:“你走吧!”
温九娘笑靥如花:“不过,你若是把这里的情况透露出半分的话,本组织的人会随时找阁下的一点小麻烦!”
臭嘎子不耐烦地点点头道:“这个自然!”
乔叔牙回过身来,温和地道:“乔某今日若得不死,不知左兄可有兴去南疆一游?”
“到时自然奉召!”臭嘎子只想赶紧离开。满口答应了,转身大踏步走了。
臭嘎子一天中见识到的诡计比他一生中见到的还要多,还要精妙。
臭嘎子一天中见到的高人比往日哪一天都多。
臭嘎子觉得自己长了不少见识,但还是觉得这种见识不长也罢,再长下去的话,他简直要以为天下无好人了。
“乔叔牙,请问马姑娘是向何处走的?”他回过头,大声问乔叔牙。
“往东走了!那是一辆四匹马的大车,上面有观棋山庄的标记,你要走得快,或许还能赶上!”
第十六章 故人家
一个高大凶狠的老妇恶狠狠地骂道:“你个小杂种!快滚开,看轧死了你!”
臭嘎子陪笑道:“两位前辈恕罪。不知车上可有一位马姑娘。
大车在飞驰,臭嘎子也傍着大车飞奔,陪着笑脸和赶车的两个老妇说话。
那离他近些的老妇咆哮道:“什么马姑娘牛姑娘的!没有!”
臭嘎子还是在陪着笑脸:“两位,在下左右军,匪号‘臭嘎子’,乃是贵庄的客人!”
“臭嘎子?没听说过!让路!”那老妇丝毫不给半分情面,挥手一鞭,抽向臭嘎子。
“别给脸不要!”臭嘎子火气上来了,伸手一捞,抓住了鞭杆,一叫劲,将那老妇抛上了半空。
另一个老妇从车座上腾起,凌空扑向臭嘎子,臭嘎子一低身,冲上车座,顺起一脚,将那老妇踹飞,一抖马缰,大车疾冲而前,两个老归尖声大叫,在后面拚命追赶,臭嘎子哈哈大笑,如飞而去。
跑了好一阵子,见后面已没有老妇的影子,臭嘎子这才停车,大声道:“野丫头,野丫头?
你怎么不说话?”
车里没有应,臭嘎子恍然道:“是了,一定是被点了哑穴。”连忙钻进车里,却一下呆住了。
车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那两个老妇并没有骗人,臭嘎子抢了空车、上了大当还洋洋得意了半天!
难道是认错车了么?臭嘎子气呼呼地跳下车,见车厢档板上确实写着“观棋山庄石”五个大字——不会错呀!
野丫头怎么会不见了呢?臭嘎子简直都要急疯了。
是乔叔牙骗人?也不会。乔叔牙又有什么理由骗臭嘎子呢?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劫走了野丫头。
那么又是什么人敢对臭嘎子如此无礼呢?
臭嘎子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糊涂虫!”
他想起来了,那两个赶车的老妇一定知道真相。
臭嘎子嗷嗷大叫着往回飞跑。
路上已根本没有老妇的影子,臭嘎子跑过刚才抢车的地方,又跑了一段路,越跑越觉得不对劲,脚下也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臭嘎子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了,现在该是用心琢磨的时候了。
臭嘎子一向很少动脑筋,但现在他不得不动脑筋了,因为野丫头丢了!
而现在的野丫头,对臭嘎子来说,已比什么都重要了。他从观棋山庄出来后,最想看到的人就是野丫头。如果野丫头真的出了什么事,臭嘎子很难肯定自己会不会发疯。
臭嘎子虽然自认不聪明,实际上也还不笨,他马上想到了那两个老妇的可疑之处。
如果那两个老妇确实是观棋山庄的人,是奉了乔叔牙的命令送野丫头去芜湖的,那就说明乔叔牙有点靠不住。
如果是有人抢了野丫头,又重派了两个老妇赶空车的话,那乔叔牙就没有使诈。
臭嘎子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道道来。
他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人要劫持野丫头?劫持她的人有什么目的呢?
臭嘎子这一天已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因此,他马上想到这可能又是一个阴谋,目标也许就正对着他自己。
可世上还有谁放不过自己呢?
臭嘎子心中一凛,因为他想到了温九娘。
或许温九娘还是对自己不放心,要以野丫头挟制自己,或是想诱他去救野丫头,杀他灭口呢?
但臭嘎子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想法:“温九娘要杀我,犯不着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多弯子。而且,她也没有什么有求于我的地方,用不着以野丫头要挟我。”
想来想去,也不知想了多少种可能,但结果总是怀疑到温九娘身上。
温九娘就象是个谜,一个让人猜不透的谜。
她本人该是来自某个神秘的组织,而且该是那个组织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因为她不仅武功超卓,而且机变过人,这样的人,走到哪里,也不会甘居人下。
她可以为了某种目的,变成任莲的婢女,也变成石不语的情妇,而且最终毁了任莲和石不语,这就是常人难以办到的地方。
“不行,老子得回去看看!”
臭嘎子坐不住了。他要赶回观棋山庄去,他要质问乔叔牙,质问温九娘。
他要找到野丫头,他一定要找到野丫头!
西天已布满了晚霞。黑夜快要来临了。
臭嘎子突然觉得很饿很饿,这才想起来,除了喝过石不语“敬”他的几杯绝命酒外,他整整一天什么都没吃。
肚子刚叫了三声,前面便出现了一个酒店,一面酒幌懒洋洋地衬着晚霞,在风中飘着,诱人之极。臭嘎子马上也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渴望着酒。
他看清了酒幌上的四个字——“悦来酒家。”
这是一家阴暗的酒店,而且很小。
柜台上虽然点着有两根灯草的油灯,店里边还是黑乎乎的。因为墙壁没粉过,桌椅也都黑乎乎的,又老又破。
老板和一个十来岁的伙计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一点活气都没有,臭嘎子一走进来,就觉得昏昏沉沉的直想睡觉。
酒店里只有两张桌子,三个小贩打扮的人坐在一张桌边,闷闷地喝酒,目光呆滞,不象是会武功的样子。
臭嘎子在另一张桌边坐下,叫道:“酒!两斤酒!两斤牛肉!”
“没有牛肉。”老板很不情愿地道,随即打了一个十二成足的哈欠:“小二,上酒!”
臭嘎子急了:“没有牛肉?你这个破店是怎么开的?”
老板居然理直气壮地道:“老子开了几十年的店,从来不卖牛肉!老子属牛!”
臭嘎子本已瞪圆了眼睛,准备拍桌大骂,想想又忍住了:“没有牛肉也行!什么菜都行,给老子端四个菜上来!”
老板没好气地道:“本店的酒很便宜,九文钱一碗,管够!只是菜很贵,怕你吃不起!”
臭嘎子瞪眼喝道:“管你贵不贵!挑最贵的菜端上来,老子有钱!”
“本店的规矩,先交钱后吃菜!”老板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气。
可臭嘎子瞪了他半晌,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这个规矩可以改一改。老子到了这里,你不改也得改!”
老板一拍柜台,喝道:“不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改动一丝一毫!”
臭嘎子笑咪咪地站了起来:“天王老子不行,老子却可以!”
“怎么,你吃饭不给钱,还想打人?”老板也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
看样子两人很快就要打架了,小二和三个小贩都惊惶起来。
臭嘎子笑道:“别的老板不能打,你却是非打不可!”
这话别人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意见,老板却笑了起来:“没有银子付钱,金子也行啊!比方说,一朵一朵的小金花就可以!”
“你想要一朵?”臭嘎子哈哈大笑起来:“别再装了,老子早认出你了,你是单雄风!”
“你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你个臭嘎子!”老板拍拍他肩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回头骂小二:“还傻呆呆地站在这里干什么?到窑里去把最好的竹叶青拎一坛来,再到厨房去叫老杨炒几个好菜,要快!”
这老板名叫单雄风,原是江湖上大名远扬的剑客,臭嘎子没料到,单雄风现在混得这么惨,居然跑到山野里开起酒店来了。
“什么时候改行干这个了?”
单雄风有些自嘲地摇摇头,苦笑道:“一言难尽!咱们还是进里屋吧,边吃边谈。”
单雄风的卧室比外面可就漂亮多了,又整洁又雅致,墙上居然还挂了几幅字画。
“我说老单,几年没见,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臭嘎子还没坐下,先问单雄风。
单雄风还是那句话:“一言难尽!”
臭嘎子瞪眼:“那你就慢慢说!”
单雄风叹道:“我都不知从何说起。反正我是倒透了霉,倒足了霉,倒够了霉!你当我愿意开这个破店?我每天早上一睁眼,看见这里的破桌烂椅,就想一把火烧光它!”
臭嘎子吃惊地道:“你是说,有人逼你?”
单雄风赞许地道:“啊,才四年不见,你眼力长了不少哇!不错,有人逼我到这儿开店。
至于为什么,我已答应保密,只好让你小子干着急了!”
臭嘎子冷笑道:“我着个屁的急!开店的又不是我,我替你着什么急?凡是保密的东西,老子从来都不感兴趣。不过,也许我能猜出来是谁在逼你!”
酒菜送上来了,臭嘎子也就顾不得再说话了,低着头猛吃猛喝,单雄风微笑着看着他,象是看见了一只饿狗在抢食。
臭嘎子吃了个八成饱,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道:“老单,是不是石不语逼你?”
单雄风一怔:“你怎么知道?”
臭嘎子得意地道:“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单雄风笑道:“是么?可你怎么能肯定逼我开店的人是石不语呢?”
“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