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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白少年身如蝶飞,剑走轻灵,四五招后,白少年一声大喝:“给你爷爷躺下吧。”声落血飞,小山贼真的跪倒在楼板上了,手臂的曲尺穴,大腿的伏兔穴,已各中一剑。这白少年使的是无回剑法,剑法快而诡异,招招都是杀着,全无虚招。无回剑无回剑,剑不见血不回鞘,果然如此。
白少年收剑回鞘,对小山贼说:“没钱,我也不想杀了你,你滚开吧。”
无肉老二颇有眼光,见这白少年四五招便伤了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一怔:“你是无回剑门的弟子?”
紫衣少女也略带惊讶:这五十岁的小兄弟,使的的确是无回剑法。无回剑门的人,曾经一度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集团,难道这小兄弟真的是江湖上的杀手?不对呀!无回剑门早已洗手不干这行了,难道他们又重操旧业么?
秀气而又狡黠的白少年笑一笑:“不敢,我还没正式拜祖入门哩!”
“谁雇请你们来的?”
“哎!亏你还是凉山上的一个贼头,连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也不懂。我才不为一文钱而来,说出他来光彩吗?再说,我更不能说出雇主来。”
“好!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别逼我尽干亏本的买卖。”
“小杀手,看刀!”
这位脸上没肉的二寨主,一刀使出,如白练骤起,沉重、凶狠。他的武功,自然比小山贼高出几倍,是凉山上有名的第二把刀。第一把刀,是凉山虎的九环大刀,抖出啷啷乱响,声势夺人。而他的刀,是把背厚刃薄的水纹刀,雪白耀眼,刀刃断人,一时不见血流,其快可见,其利可知。正如武林中人所说,刀走黑,剑走青。意思是说刀出如猛虎般的凶狠,剑起似矫龙样的轻灵。刀以凶、狠、猛、准为主;剑凭轻、灵、矫、快为先。这位无肉的二寨主,虽然达不到一流上乘高手的境地,但也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之一。刀一出手,劲势逼人,刀法熟练,迅如飞瀑,一刹那间已到刀光闪闪,刀影重重,便逼得秀气狡黠的白少年已无法出招了。全靠他身轻如飞蝶,出剑诡异莫测,一剑突然刺出,令二寨主不得不闪开,回刀护体,再加上这酒店楼上的桌桌凳凳,对白少年十分有利,才几次从鬼门关里闪身出来。二寨主杀得性起,将桌桌凳凳全扫到窗外或楼下去,有的给他劈得成了碎木。这么一来,对他有利,而对白少年不利了。
紫衣少女见白少年处在下风,便要拔剑挺身而出。凉山虎一把九环大刀横拦,说:“慢着,等他们的事一了,大爷再领教你的高招。要交手,我们到镇外空地上去。”
蓦然间,他所到一个少年的大喝声:“你给我停手!”声落人飞起,一团青影,连人带剑,如一团光华,向二寨主、白少年他们两人扑去,跟着又是一连几声刀剑相碰的响声,无肉的二寨主手中的一把水纹刀,白少年手中的剑,皆断段飞起。刹那间,刀光剑影全消,空旷的楼板上站立愕然不动的三个人,除了二寨主和白少年,便是豹儿。
无肉二寨主一把锋利无比的厚背刃薄的水纹刀,只剩下了刀柄在手,刀身给豹儿的剑削成几段全飞了,连虎口也震开,他惊骇如木鸡自不必说。白少年也同样呆若木鸡,手中的剑也像二寨主的刀一样,不同的是,他虎口没有给震裂。豹儿也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想架开二寨主的刀,连自己同伴的剑也削断的,他反而茫然地问白少年:“怎么你的剑也断了的?”
白少年既感激他出手相救,也恼他削断了自己的剑,带气地说:“你问你自己去,问我干嘛?”将剑柄一丢,跑到青少年身边去了。
青少年好笑地对豹儿说:“你那一招兴云布雨的剑法,还分得出敌我吗?不断才怪。”
“我,我不知道呀!”
紫衣少女一时也惊讶了,感到豹儿身法之快不在自己之下,剑势的威力似乎又在自己之上,这是哪一门的剑法?同时又忍俊不禁,这个愣小子削了自己人的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又听青少年这么一说,更是讶然。这是点苍派盘龙十八剑的“白龙兴云布雨”?点苍派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英雄,怎么在江湖上没听说过的?
凉山虎更是惊愕了!他满以为自己的二寨主已占上风稳操胜券,不料凭空杀出—位高手来,这位高手又偏偏是他不放在眼里的小娃儿。这时,他才感到今日出现的三个娃儿和一个小妞并不简单,是专程来找自己的了。
在紫衣少女惊讶和凉山虎惊愕中,青少年又是一声惊叫:“豹少爷,小心!”
原来无肉二寨主在惊骇之后,见豹儿反而呆住了,他凶悍成性,认为这小娃儿只不过仗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和自己一时没防备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更不像是个老练的武林中人。真的是位老练有经验的高手,绝不会有这种反常的现象。他认为机不可失,猛然飞起一脚,向豹儿踢去。他的腿劲,足可以将成百斤的石头踢碎踢飞,“蓬”的一声,正踢在豹儿的小腹上。他几乎大喜如狂,以为这小娃儿在自己一脚之下,不死也必然重伤。他绝想不到自己的身体突然飞起,不但撞烂了酒店的木格窗门,人也摔到大街的石板路上,脑浆迸飞,顿时一命呜呼。而豹儿更加愕然不解,自己一时大意,给踢中了一脚,怎么他踢了自己一脚,反而往窗口逃跑了?
这出人意外的变化,令楼上所有的人全骇然惊奇了!尽管两位江湖小杀手知道豹儿内力异常深厚,却没想到竟有这样意外的结果:被踢中的人没事,踢的人却摔出窗外,死于非命。
豹儿从小练这一门怪异的内功,自出山以来,不断遭受拳打、掌击、脚踢,一身的内劲,真是突飞猛进,特别是大魔头澹台武无意给他打通了任督两脉,每练一回内功,功力都增加一成。何况他得到这么多武林一流上乘高手的功力输人体内,已达到了奇厚真气溢体,布满浑身,胜过了别人练一甲子之功力,不仅能迅速将别人击来的劲力转化成为自己的劲力,同时更产生了反击的作用,不像过去一味只是捱打吸收,全无反击。所以二寨主那突然偷袭的一脚之劲力,不但已全部无代价的送给了豹儿,如泥牛入海,一下就给豹儿转化为己用,同时也产生了反击的作用,将二寨主震飞了!而自己浑然不觉,感到愕异。
这一不可思议的突然变化,不但豹儿感到莫名其妙,其他人更睁大眼睛,感到莫名其妙。等到下面的山贼惊喊起来:“二爷死了!”楼上众人又惊奇了:豹儿使出的什么武功?竟然将人震飞震死的?凉山虎内心大震,看了看横尸街头上的老二,又望着豹儿:“你,你使的什么邪门武功?将我老二震死了?”
豹儿茫然说:“我,我没有呀!是他踢我一脚,又跳窗逃跑的。”
白少年冷冷地说:“奇怪了!你不见你那不要脸的老二突然暗算人家么?自己不小心跳楼跌死了,怪谁来?”
凉山虎大吼一声:“我跟你们拼了!”举刀便向豹儿劈去。紫衣少女冷出一剑,便将他逼开,说:“喂!你刚才的话是怎么说的?”
凉山虎怒吼:“我要跟你们拼了!”
紫衣少女说:“不对吧?刚才你说过,等他们的事一了,你要领教我的高招,怎么就忘了?好啦!现在他们的事已了,我们要不要到镇外空地上交手?”凉山虎说:“好!我们走!但他们三个小娃,一个也不能走。”
白少年轻蔑地说:“我们走干嘛?我还等着你这颗脑袋去卖一文钱哩!”
“你——”凉山虎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紫衣少女说:“走呀!我们到镇外空地上交手后再说。”
凉山虎怀着一肚的怒火,带着人下楼去了。紫衣少女对白少年微笑说:“五十岁的小兄弟,对不起,你这桩买卖我占先了!我要是不敌,你们再上吧!”
白少年问:“你是为这头老虎专程而来?”
紫衣少女点点头。白少年问:“你与他有仇?”
“没仇,只是为一村无辜受害的人仗义而来。”
“一村无辜受害的人?”
“是呀!一头无人性的恶虎,洗劫了村子不算,连人也抢了,老人幼婴全部杀掉,男女青年小孩抢走,卖给一些黑彝做奴隶。”
豹儿听了心头大震:“他这么凶残!”
“他们还吃小孩的人心哩!”
白少年问:“你是非杀他不可了?”
“对不起,小兄弟,我只好抢了你一文钱的买卖啦!”
“噢!我是逗这凉山虎的,你别当真。”“你不是杀手?”
白少年眨眨眼:“是呀!不过有时,我也干一些亏本买卖,不用人花钱也杀人。”
“那么说,你们也是专程而来?”
“不,我们只是从云南而来,路过这里。”
“我还以为你们专程而来哩!那你们快走吧。”
“现在我们走不了啦!凉山虎说我们一个也不能走呀!”
紫衣少女微笑:“我看你们要走,谁也拦不了你们。”
“还有你呀!”
紫衣少女奇异:“我怎么了?”
“你不是要领教我们高招,看下我们的剑法么?”
紫衣少女一笑:“那是误会了,我以为你们是这头恶虎的朋友。”
这时,凉山虎已在镇口摆好阵势,吼叫:“她不下来,给我放火烧了这家酒楼。”
紫衣少女说:“看来我不下去不行了!”说时,纵身从窗口跃到街上,朝镇口走去。
紫衣少女一走,豹儿问两位杀手:“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少年眨眨眼反问:“你看怎么办?”
“贼人这么多,她一个人不危险?我们不去帮助她?”
“就怕她不高兴。”
豹儿奇怪:“她怎么不高兴的?”
“你不懂武林高手的性情。武林高手,与人交锋,是不高兴有人去相助的,认为这是瞧不起他们。”
“那她给人杀死了怎么办?”
“她真的死了,我没什么高兴不高兴了!你想,死人会高兴不高兴吗?”
青少年说:“白兄弟,我们还是去看看才是,她真的有了危险,我们只好出手了。”
豹儿说:“是呀!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她不高兴,我们给她赔礼就是。”
“既然这样,我们去吧。”白少年说完,从楼板上拾起了贼人丢下的一把刀,暂时作防身武器。
豹儿抱歉地说:“白兄弟,真对不起,你用我的剑吧。”
“你不用剑吗?”
“我,我用刀也行。”
“你学过刀法吗?”
“没,没有!”
“没有,你怎么用刀呢?你还是用剑的好。这次对敌,应时时小心了,别给人又踢中了一脚。要不是你一身真气护体,十条命也完了。”
“我,我小心就是。”
他们正要从窗口跃下,白少年叫道:“别大意,先看看下面有没有埋伏的贼人。”他刚伸头往下面看,突然,几支飞箭从四下射来,他急忙蹲下,避开了这几支乱箭。这七八支飞箭,纷纷钉在屋梁或板墙上。青少年一看,吃惊地说:“这些箭是淬了毒的,中一箭就完了!”
豹儿惊问:“那我们怎么办?”
青少年自语地说:“贼子四下埋伏,是要置我们死地。看来那位紫衣姑娘更危险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与她会合才行。”
豹儿说:“我们从楼梯走吧。”
白少年说:“就是我们能下去,也恐怕出不了店门口。”
“那我们不能出去了?”
白少年看了看四个贼人尸体一眼,突然说:“我有办法了!青哥,你跃到梁上去,从窗口看看,贼人们的箭从什么地方射出。”
“那又怎样?”
“你上去吧,我自有办法能出去。”
青少年招呼豹儿:“来!我们一齐跃上梁去。”
他们跃上去了,白少年说:“你们要小心呀,须防毒箭射来。”说完,他提了一个贼人尸体,往窗口一伸,又是七八支乱箭飞来。这个尸首的头,中了两支毒箭,白少年故意“呀”地一声,放尸体倒地。接着,下面传来那个手腕受伤的四寨主的狞笑声:“你们想走么?走不了。乖乖地给老子自断一手一足爬出来,老子或许饶你们一条命。”
白少年一双秀目,顿现杀机,轻问青少年:“看清楚了没有!箭从什么地方射出?”
“看清楚了,左右各两支,正面平房里,射出的是四支,那个该死贼首,就是从正面平房窗口说话的。”
“好!我们各提一个贼人尸体从三处窗口跳下去,我冲左边,青哥冲右边。豹哥,你武功最好,直奔那间平房,冲进去决不能手软了,见贼人便杀。你不要他们的命,他们就要你的命了。”
“这,这……”
“你不敢杀?那你只好等死了。”
那个四寨主又在下面叫喊:“你们再不自断一手一足滚出来,老子要放火烧店了,将你们烧成黑炭。”
青少年问豹儿:“你听见了没有?”
豹儿一咬牙:“我冲下去,杀他们。”
“好!那我们各提一个尸首,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