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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帮主,你不怕我师傅恼吗?”
“你们师傅是谁?”
“她老人家的名,我们更不敢说了!”
金帮主不答话,又是一连两掌拍出。这不是丐帮中的降龙十八掌,而是太乙门的分花拂柳掌法,逼得青青、翠翠连连闪开。金帮主突然停手,一笑道:“不用问,我已知道你们是哪一门派的人了。”
“哟!你又怎么知道了?”
“你们是无回剑门的弟子!”
青青和翠翠又相视—眼。青青说:“翠妹,我们别再瞒着金姨了,说吧!”
金帮主有点意外:“金姨!?你们是白姐姐跟前的那两个妮子?好呀!你们竟敢捉弄起我来?”
青青和翠翠连忙跪拜。青青说:“请金姨恕罪。”翠翠却说:“金姨,你怎么倒打—耙的?是你捉弄了我们,我们怎敢捉弄你呢!”
“起来吧!”你这两个小妮子,怎么跑到江湖上混了?白姐姐知道不?”
“没有师傅的允许,我们敢跑出来吗?”
“哦!?她怎么打发你们出来?”
青青和翠翠只好一五一十的将原因说了出来。最后说:“金姨!你千万不能将我们的面目说出来让他知道了。”
金帮主皱了皱眉:“那个小混蛋,没半点江湖经历,为什么要下山呢?”
“他说他出来是要找寻真正的少掌门。”
金帮主又奇了:“他不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么?”
青青又将豹儿的情形说了一遍。金帮主奇异了,问:“连你们的掌门人和白姐姐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
青青说:“金姨!就是嘛!我们大家都认为他是,他却说不是,所以才说他跌下悬岩,被人救起而丧失了心智,将过去的事完全忘掉了!”
金帮主说:“这真是武林中的一件怪事。世上哪有连父母也认不出来的!莫不是他真的丧失了记忆,以往的事全忘记了?那怎么还放他出来的?”
翠翠说:“金姨,我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的。”
金帮主扬了扬眉,感兴趣了,问:“哦!?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们的少爷,从小性格就与众不同,爱捉弄人,谁知道他现在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的?说不定他有意这么干。”
金帮主想了一下说:“我也看出,这个小混蛋,外拙而内慧,聪明之气而不形于色,说不定你们两个小妮子的面目,他早巳看出来了,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青青和翠翠不由得一怔:“他已看出我们了?不可能吧?”翠翠又补上一句:“难道他又在捉弄我们?”
“你这小妮子,别以为自己很聪明,有人比你更聪明哩!有一些人,往往是大智若愚,不像我们,聪明外露。”
翠翠叫起来:“青姐,要是这样,我们又给他耍了!”
青青沉吟了一下说:“翠妹,我有些地方感到,他不像是我们的少爷。”
“青姐,你不准他故意耍我们吗?”
金帮主说:“好吧!我来试下他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吧。”
青青和翠翠听了大喜,她们一向知道金帮主机敏、智慧、狡黠过人。当今武林,除了九幽小怪慕容小燕,没有人与她争高下了,有她出面,不怕看不出万里苞的真假来。一齐问:“金姨,你怎么试他呢?”
金帮主说:“你们别高兴过早了!说不定我也试不出来,也叫他捉弄了!”
“哎!要是金姨你都试不出来,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试出来了。”
“不过,你们两个小妮子,可不能让他先知道。”
“金姨!你放心好啦!我们怎会对他先说出来呢?”
“好!你们今夜应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你们去你们的成都,装着我什么也不知道,懂吗?”
青青和翠翠一时不知金帮主葫芦卖的什么药,试探问:“金姨,你今夜就可试探出来吗?”
“哎!别问,去休息。”
金帮主贴身的少女对她们说:“两位小姐,跟我走呀!”
是夜,平安无事。第二天一早,安排了他们吃早点,也交还了他们随身的行囊。翠翠试探问豹儿:“昨夜里你碰到什么事?”
豹儿愕然:“没有吧!我碰到什么事了?”
“没人找过你吗?”
“没有呀!”
翠翠不禁望了望青青—眼,又问豹儿:“我好像听到昨夜你与什么人谈话似的。”
“我昨夜一觉睡到天光,几时与人谈话了?你是不是听错了?”
翠翠以奇异的目光望着豹儿,想看出豹儿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是在瞒着自己。可是她看到的是豹儿一张茫然的面孔,没半点故作之情,心里暗想:“难道金姨昨夜没有试探他么?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昨天休息后,青青和翠翠一直伴着豹儿在这院子里玩,谈话,一直到吃完晚饭到黄昏,金帮主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到了晚上才各自分开。金帮主要试探豹儿,除了夜里,就别无其他时间了。
豹儿却疑惑地问翠翠:“你几时听到我与人谈话了?”
翠翠因金帮主叮嘱过,不得在豹儿面前事先说出来,以免豹儿有准备。她本想再进—步问,又怕引起了豹儿的警惕,连忙说:“我好像是听到有人和你说话了,怎会听错了的?我、我、我昨夜不是在做梦吧?”
青青打圆场说:“你昨夜—夜在说梦话,也没见醒过,是不是你真的做梦听到了豹兄弟的说话声?”
“对,对,看来我真的做梦啦!”
豹儿说:“原来你是在做梦?”
“嗨!我怎么将做梦的事当作真的了!”翠翠自嘲地说。
豹儿说:“我昨夜好像也做了—个梦。”
青青问:“你做什么梦呢?”
豹儿望望她们:“我,我不说了。”
“你怎么不说了呢?”
“我说出来怕你们恼的。”
“我们怎会恼的呢?”
“我,我梦见了你们。”
青青、翠翠不禁又相视一眼,一齐问:“你梦见了我们又怎么样了?”
“我,我……”
翠翠着急起来:“你说呀!”
“白兄弟,朝奉大叔来了。”
青青和翠翠一看,果然是朝奉进来了。他进来问:“三位少侠吃饱了吗?”
豹儿说:“我们吃饱了,多谢大叔。”
“金帮主说,三位要是吃饱了,就可以走了。”
翠翠问:“金帮主呢?”
“金帮主有事,一早走了。”
“什么!?她已经走了?”
“是!她一早走了!她说,她以后还会见到三位少侠的。”
豹儿说:“多谢大叔。”
“不敢,三位少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做好了!”
青青说:“大叔,我们没什么事要麻烦你。豹兄弟、白兄弟,我们走吧。”
翠翠心想:“怎么金姨走了呢,不试探豹儿了?”三人便收拾行装,告辞朝奉,步出古董店,不久就出现在屏山县北郊的山道上。初时,路上还有些行人来往,渐渐,行人稀少起来。前面,是—片连绵不断的群峰峻岭,连接天边,触目处处,尽是险谷老林。有的山道,是凿壁而过,险峻异常;有的山道,是穿谷而走,野草漫径。他们三人刚走人一条险峻的山谷寸,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伙拦路的强盗。他们惊奇了,为首的竟然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彝族打扮,明眸皓齿,手提弯刀。她身边更有一位年少的彝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天真无邪,—副笑脸。豹儿、青青、翠翠几乎怀疑她们不是强盗,而是任意胡闹的彝族少女。但是她们身后十多位彪形悍汉,嘴脸却不十分好看了,一个个横眉怒目,叮视着他们。
翠翠首先迎上前问:“你们是来这里打猎的吧?”
为首的彝族少女笑道:“你说对了,我们正是在这里打猎的。”
“打猎,怎么排成了一条线?那不挡了道吗?”
“对不起,不这样,我们怎么能捉到山兔獐子的?”
豹儿也上前说:“我们是路过这里的,请你们让开,让我们通过去好吗?”
“那走了山兔獐子怎么办?”
豹儿奇怪:“我们只走过一下,怎会走了山兔和獐子呢?”他两边看看,“好像这里没有什么山兔和獐子吧!”
她身旁的小姑娘“噗嗤”一下笑起来:“你们不就是山兔和獐子吗?”
豹儿问:“我们怎么是山兔和獐子呢?”
那少女笑着说:“可是,你们在我的眼里,跟山兔、獐子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翠翠含笑说:“恐怕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呢?”
翠翠倏然—剑刺出,说:“这是一样吗?”
少女以刀相架,“当”一声,刀剑同时震开。少女说:“是有点不一样,原来你这只小山兔还多长了一只爪子的,出爪也顶快的。”
翠翠出剑快极了,想一剑就制服了这女贼,令她身后出十多条大汉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这彝族少女出手更快,不但化解了她的剑势,也震开她的剑。单这分内劲,已使翠翠暗吃一惊,不敢轻视对手了,暗想:想不到—个彝家少女,也有这么好的身手和内劲。她正想再出第二招时,那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大声喊:“别打,别打!姐姐,我有话说。”
彝族少女和翠翠双双跃开,停了下来。翠翠问:“你有什么话说?”
小姑娘白了她一眼说:“我是跟我姐姐说,可没跟你说呀!你是我的姐姐吗?”
少女问:“妹妹,你有什么话说!”
天真小姑娘指指豹儿:“姐姐,你看看他,像不像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一个人?”
少女侧头打量着豹儿,点点头:“不错,是有点像的。”
“姐姐,那一定是他了!”
豹儿心里一动:“你们曾经见过我?”青青和翠翠也疑惑起来,难道她们见的,就是我们的真少爷?而眼前这个真个是假的?翠翠不禁问:“你们几时见过他呀?”
天真小姑娘说:“前两个月呀!”她又问豹儿,“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偷偷的跑了?害得我姐姐四处寻找你。”
豹儿说:“你们别弄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几时又偷偷的跑了?”
“姐姐,你听听,他装得顶像呀。”
那少女说:“唔!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跑掉了!”她对豹儿问:“这次你是乖乖地跟我回去,还是要我动手捉你?”
小姑娘拔出了她腰插的笛子—举:“孩儿们,上!别叫这三只小山兔溜掉了!”
她的举动和说话,跟她的年龄和脸上的天真极不相称,竟然叫她身后的那十多个悍汉为“孩儿”。这些汉子,简直个个可以当得了她的父亲。翠翠听了想笑。可是一看,却笑不出来。这十多个汉子,一个个竟然是武林高手,身手非凡,穿林走壁,宛如脱兔。眨眼之间,便跃到他们三人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也像拉开了一面网,真的象捉兔子似的捉他们了!
豹儿急着说:“你们别乱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少女问:“我们认错了人?”
“是呀!我的确没有见过你们,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小姑娘问:“你难道不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苞?”
豹儿说:“我,我……”
少女挑了挑秀眉:“这下你不敢说了吧?”
“我,我不是。”
“真的!?”
“我绝不骗你。”
小姑娘说:“姐姐,你别听他胡说,他顶会骗人的。”
“唔!他一张嘴的确会骗人。”
豹儿急说:“你们要我怎么说才相信?”
“你怎么说我们也不相信,乖乖的,你跟我们回去。”
“跟你们回去又怎样?”
小姑娘说:“跟我姐姐成亲呀!”
豹儿愕然:“成亲!?什么成亲呢?”
小姑娘说:“姐姐,你听听,他又给我们装糊涂了!枉你对他那么好。”
少女顿时发怒,对青青、翠翠说:“你们两个闪开!要走,你们也可以走。”她手中剑一指豹儿,“我只想捉他回去。”
翠翠说:“那不行,你捉了他,我的银子不泡汤了吗?”
“不走,我们连你也捉了。”
“你捉得了我们吗?”
小姑娘说:“我来先捉你。”
“小妹妹,我手中这把剑,可不长眼睛的,小心它会伤了你。”
小姑娘扬扬手中的竹笛子:“你也小心,它也不长眼睛,会打断了你的手和腿。”
翠翠见这彝族小姑娘比自己小,不愿抢先出手,说;“好呀!小妹妹,你先出手。”
小姑娘便一笛子扫来。别看她只有十岁左右,笛子出手;劲道却蛮有力的,呼呼生风。翠翠以剑相接,想一剑就削断她手中的笛子。小姑娘乖巧异常,手腕一抖,不与翠翠,剑刃相碰,出其不意,笛子一晃,直点翠翠的章门穴。这一变化,既奇又快。翠翠回剑防身,小姑娘手中的笛子又一变,往翠翠脚下一绊竟然一下将翠翠绊倒了。这一招式,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青青大吃一惊,立刻拔剑跃去,而少女的一把剑挡住了她:“哎!你别过去,要交手,我与你交手好了。”
豹儿突然大喝一声:“你们别打了!”他这一声,中气十足,几乎不下狮子吼,震得众人双耳隐隐发痛,群峰震动,在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