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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设防的心情乍一见到她,他深切的思念一下子就死灰复燃。
“哥,难道这世间真的会有桃花精灵?”韵儿奇怪地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们后园锁了,可前门没关。”解语说:“我们小姐去年在这里画了一幅桃花图,今年想来继续,对不起,打搅了!”
韵儿失笑道:“我只知道《晋书》记载,王徽之爱竹,听说吴中有户人家竹子很美,便长驱直入顾自欣赏。不知今日,果有‘看花何须问主人’一说!”
“那你这个主人会不会拒绝看花人?”
“你这样说,我真该死!真是罪无可恕!”梦箫说:“我们去年七月才搬进来,已经错过了看花的时候,如果鹏叔的速度不是那么慢,我也不会与两位神仙姐姐失之交臂一年之久!”
雪鸿主仆看着他的懊恼样,不由笑起来。
“神仙姐姐,让我看看你的画。”梦箫接过画框,纸上只是一片空白。雪鸿解释说:“这是我外公生前调研的一种颜料,墨汁干后颜色隐退,不过遇水就会再现。”说话之时,解语用双手捧来清溪之水拂在纸上,溪水所到之处,果然呈现出片片桃红。
“好好玩哦!”韵儿叫道:“好一幅满园桃花,占尽春色!”
“而且毫无瑕疵才情横溢!”梦箫爱不释手。
章鹏在远外也暗暗称奇,他痴迷地看着她如花的容颜笑得娇态可掬,笑得神采飞扬,笑得他神魂颠倒情不自禁!
溪水慢慢干了,画也渐渐消失,纸上一片空白。韵儿问:“神仙姐姐,你是不是想用未经调制的墨水在这上面再画一幅?”
“不是一幅,一枝就够。”雪鸿笑说:“你真是冰雪聪明!”
“那不如我们一边去玩,等你画完我们再来陪你!”
雪鸿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去,就坐在桃树底下,继续去年残作的最后一笔。
这幅画是她创作以来,最为满意的一幅作品,画上是一支含羞吐蕊的蓓蕾,最显眼的就是刚刚完成的残瓣,辗转风里不知何去何从,与整幅作品形成强烈的对比。
太阳透过疏散的花叶暖暖地照在她淡然清纯的脸上,章鹏远远坐在听雨亭中,一直都没上前打扰。
“爹!”韵儿猴子似的蹦过来:“爹,你看什么这么入神?哦,原来她就是你日日夜夜念念不忘的白衣女子!神仙姐姐,我爹在偷看你……”
“小祖宗!”章鹏捂住她恶作剧的脸。
“二爷!”解语惊呼道:“原来、原来你女儿这么大了,可我们小姐她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解语!”雪鸿怒道:“你胡说什么?退下!”
韵儿调皮的吐吐舌头,拉着梦箫和解语溜了。
“雪鸿!”章鹏全部的爱恋和思念都化作这句温柔的低唤,但雪鸿却后退一步,淡淡地说:“我去年来到这里,这里还是荒芜一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占为己有!”
“不快吧,已经、已经荒废十多年,我也没地方住……”章鹏低声说,他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尤其是关乎两家恩怨的事。
雪鸿冷笑:“那,是不是你所有那些不忠不孝的罪名,你都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雪鸿!”章鹏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怔立当场而摇摇欲坠。已经十多年了,他以为他可以忘记那段过去,他以为他可以重头再来选择他的爱情追求他的幸福。而被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不经意的提起,他身上仿佛永远都有洗刷不清的罪恶!不管时光如何变迁或他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他永远只能低头做回他的千古罪人!
雪鸿后悔了!她看到他脸色苍白,便伸手去拉,也许只是这座园林跟祖父有关;也许只是她不能接受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在管家嘴里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也许只是她不能原谅自己心许的男人莫明其妙地向她表示爱意后,竟象黄鹤西去一样,从此杳无踪迹!
章鹏冷硬地抽回手,为什么连她也觉得自己罪在不赦?难道爱情辞典里,没有理解这样的词,也没有包容这两个字吗?
雪鸿心痛如裂。“对不起,”她幽幽低语:“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当我没来过,当我,从来都没出现过,当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反正、反正你也没打算再见到我!你、你——”你别伤心了几个字,她已经说不出口,似乎自己比他伤得还深还痛,为什么还要劝他?她转身就走。
“我怎么当你没说过?你已经说了,轻描淡写一句话,已经伤得我痛不欲生!我怎么能当你没出现过,你分明日日夜夜盘桓在我脑海挥之不去!”章鹏一把抓住她,叹道:“我又什么时候打算不再见你了?我说过我要做些事情,然后平平淡淡毫无顾忌地守护你,跟你不再分离!”
“你骗我!”雪鸿委屈得眼泪直转:“你没跟我说过!”
“傻丫头,一定要说你才懂吗?相信我,我从未打算放弃你!”章鹏心疼地看着她,天啦,她在哪里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就一直记在心里?当时,她一定好伤心吧?自己这段时间没去找她,她一定心都碎了!裕真这个混蛋,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雪鸿不信地摇头,在他心底,他真的没有放弃吗?
“真的没有!”章鹏肯定的说,“我知道,裕真什么都告诉你了,他会心怀不轨什么恶毒的话都有,而你会断章取义什么难听你就记住什么!但是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见到你泼墨挥毫的气质,清纯可人的笑颜,就如缘定三生相识已久。当时我想,怎么这个女孩我会似曾相识?我会觉得她欠我一句前世的承诺?一定是我上辈子见过,是我上辈子还没爱过而错过的女人。后来,我知道你叫白雪鸿,我才想明白了,原来你小的时候真的许诺要嫁给我,你真的欠我一句承诺!你想,缘定前生,我有什么理由要放弃你?”
雪鸿脸红了:“我,我可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当然不是为这,”章鹏说:“那天在长城,你把手伸进我的掌心——我知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你还是懂我!不管裕真跟你说了什么,你也不会因为我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放弃我!所以,我想清楚了,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定你!就算你们叶家和我们曲家是世仇,就算你义兄跟我不共戴天,那又怎样?天下有什么坏事是我曲文鹏不敢做的!我偏要跟你一起,我偏要逆天而行!”
雪鸿低下头去:“可是,那我不也是跟你天理不容?”
“那,我改,老天爷一定是看我受了太多太多苦,它知道错了,才叫你来弥补!”章鹏叹道:“以前的苦难再多些再多些,老天让我有机会再爱一个女人,都值得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雪鸿忙说:“老天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没有要你向它低头!也许,也许它是看你受了太多苦,它真的后悔了!”
“这些天我没去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跟我心意相通,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看不起我,你一直都懂我,也一直在等我!我不想再逃了!”章鹏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里,〃奇〃书〃网…Q'i's'u'u'。'C'o'm〃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拉走她,这就是他一生所有的幸福了!他今生今世绝不放手!原来抱着她的感觉是这样从所未有的踏实安定!他贪婪地抱紧她,贪婪地享受这份幸福不放,在这美景如画的三月天气,与心爱的人耳鬓厮磨,可算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慰的一件事。原来两情相悦是人世间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以前他跟英姐同床共枕,怎么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为了保护英姐,他甚至不惜得罪天下人!
“你,有心事?”雪鸿抬起头。
“没有没有!”他矢口否认。
雪鸿不理他了,默默地弯腰拾起散落的画。“雪鸿,”他傻傻地站着:“我道歉!我,我不是有心的!”雪鸿摇头,刚才他是不是想起英姐,是不是仍然怀念那个让他值得放弃天下而最终弄得他家破人亡的女人?“我要回家去了,义兄还在家等我呢。”她回过头去寻找解语。
“那,我送你。”
雪鸿摇头,温柔的一笑:“你当我今天没来过,等你想清楚什么时候来找我,我还等你!”
章鹏还想留她,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爹,”韵儿钻出来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不解地问:“好端端的,她怎么就生气了?”
“我偶然想起你娘,她就生气了!”章鹏懊恼不已。
“蠢到死!”韵儿骂道:“你没事干嘛要想我娘?你干嘛要告诉她?”
“我都跟她解释了我不是有心的!”
“你这种解释比不解释还糟!”梦箫说:“你还不去追她?打死也不要认帐你在想别的女人!”
“什么别的女人?是韵儿的娘!”
“爹,你对感情的事还真是婆婆妈妈,难怪我娘不要你!都十几年了,她早已成为别人的妻子,你惦念别人的妻子,你到底居心何在?”
“你胡说什么?我说过我只是偶然想起!你娘,什么别人的妻子——你胡说,我打你了!”章鹏逃也似的离开听雨亭。身后传来梦箫韵儿恶作剧的叽笑。
裕真看到雪鸿落寞无助的神情,近乎咆哮地质问她:“你去了高章园?”雪鸿呆呆地看着他,裕真尽量吸口气再问:“你是不是见过章鹏?你的脸色好差!”
“脸色好差?不会吧?”雪鸿笑起来:“我去过高章园,没想到那变成章鹏的家。”
“雪鸿,”他幽幽叹道:“你还是爱上他?你,你一开始就爱上他了!”
“义兄,你会生气吗?”雪鸿担心地问:“你跟他那么深的仇,我是不是惹你生气?”
“我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你高兴就好!”裕真低声问:“他没送你回来?”
“没有,他还是没有解开他心中的结,他抱着我的时候,居然在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义兄,你骗我!”雪鸿难过地说:“你说他不会爱上英姐,可我觉得他对英姐一直都未忘情!”
“他抱你?”裕真后退一步:“你让他抱你?”
“少爷,”纪川扶住他发抖的身体。
“雪鸿!”裕真推开纪川,他看到雪鸿眼里剩余的伤痛,他所有的愤怒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心里是一片温柔的痛:“我带你去找他,我要去问他,他怎么可以还想着云英呢?”他觉得自己的心痛得真的快要死掉了!
“少爷!”纪川拦住他:“二姑娘很累,你让他进屋休息吧。”
“雪鸿,回来了?”沈世文从屋里出来:“你娘在等你吃饭很久了,解语,扶小姐进去!”
裕真抬头看他一眼,眼里闪着骇人的冷光,沈世文冷笑道:“怎么啦,山本中将?是不是东窗事发,脸色这么差?”
“大帅!你在白家已经住了半年之久,乐不思蜀了?”
“山本君,别跟我打哑谜!你不是要我离开白家吧?”
“你不会真的爱上这个女人?”
“是你要我来爱这个女人,要我在这里等曲文鹏出现,他还没来,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沈世文冷笑:“你后悔了?是什么让你改变你的计划?”
“我哪里会有什么计划?”
“我开始以为你让我来白家让我接近这对母女,只是拢络我与我平分东北,但是这么久都没见到你对高章园有所行动,我就知道,你已经当我是颗棋子,已经在行动了!”沈世文笑出声来:“只要大家目的相同,我不介意你和我谁是棋子!”
“你果然不愧姓曲,人果然都是在磨难中成长!十年前你有这样聪明,曲家怎会家破人亡!”
“你少顾左右而言它!说!为什么会放弃这个计划?难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以我玉面快枪威震东北的名号,还不是他的对手吗?为什么他要来,我要躲着?”
“你只要跺跺脚,就可以踏平高章园,只要你愿意!”裕真说:“不过你要搞清楚,我从来就没有什么计划,我要你走进白家,以雪鸿继父的身份让他对雪鸿望而却步!但你一直躲着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躲着,是他没来!”
“是你存心躲着!我警告你,你给我马上滚!我不想让曲文鹏在这里看见你!”裕真怒道:“战争的残酷,你们曲家的恩怨,你不要连累白家两个无辜的女人!”
“无辜?你说这两个女人无辜?”沈世文大笑:“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叶公权的儿媳,一个是叶公权的孙女曲文鹏的至爱,你说她们无辜?我明白了,你想放弃心头最爱成全曲文鹏!”
“我没这么想!我怎么可能这么傻!”
“你没这么想,可是你已经在这样做!”沈世文哈哈大笑:“想不到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以一挡百的无敌中将,面对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存有如此一幅悲天悯人的侠骨柔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大帅!你笑够没有!”裕真恼羞成怒:“等你笑够,就请回房收拾行李!”
“我是被你的人追来,哪有什么行李?”沈世文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不走?我会杀了你!”裕真气恼地说:“你不回去,不担心东北兵变吗?没有我们皇军作你的后盾,没有我站在你的身后,你以为单凭玉面快枪四个字真的能镇压东北三省百万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