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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用什么?”
“我父临死授给我的神剑、掌法……”
“千万使不得,你父的神剑尽人皆知,何况一统教中,全是与你父同时扬名的黑道中人,但怕你不出手,稍微一露,便要出岔子。”
“那我用一双手好啦。”
“手?你有另外的绝门掌法?”
“没有?”
“那不成套的散手?虽然可以稳稳地使人看不出门派,但是,恐怕敌不了一统教中的一众高手。”
“叔叔放心。”
欧阳昭不由雄心顿起,他被铁笔穷儒桑子修的这番话,激起了万丈雄心,攘臂一挥,目光如炬的道:“小侄自创的一套掌法,渗化了宝旗八式、笛招十二,如今算用得着,虽是难免有行家看出,我想除了宋骊珠之外,找不出第二个来,另外把先父的剑招掌式胡乱渗入,恐怕连宋骊珠也莫名其妙。”
铁笔穷儒桑子修仍旧担心的道:“这个……”
“叔叔不必过于小心。”
“不是为叔的小心,露了像走不了事小,传入江湖怕落下话柄,说我等乔装改扮有失光明正大。”
须知武林之中,成名扬万,实在不易,铁笔穷儒桑子修风尘二友的声誉,可说武林尽知,又是正派人士,他的忧虑自有其道理,因为得来不易。
欧阳昭深知这位盟叔的心理,展颜一笑道:“小侄怎敢累及叔叔,到时自知。”
铁笔穷儒桑子修此时是势成骑虎,无可奈何地道:“但愿如此,贤侄仍以小心谨慎为妙。”
欧阳昭道:“侄儿理会得,这就去吧,免得教他们疑心。”
他说完,径自大跨步向厅外走去,知会了白衣追魂段冰蓉,三人连袂转过大厅,果然有一条细砂碎石铺得十分平直的甬道。
那甬道的两旁,却是玲珑的太湖石假山,一边假山后种着修竹,一边假山后有几株高大的梧桐,远远的有一道月亮门。
三人正走之际,蓦然,风声乍动,衣袂微振,那高大的梧桐树上,忽地飘出一条人影,凌空而过,快比鹰隼,掠过三人头顶,径向竹丛中蒋去。
欧阳昭首先惊觉,一闪身形跃了过去,低声喝道:“什么人?”
竹林密处传来一声低语道:“桑穷酸,你敢到虎穴龙潭里来捣鬼,好生大胆。”
这时,桑子修也到了竹林之外,闻言不由一愣,但听语气可分不出敌友来,也沉声问道:“阁下是谁?出林答话。”
“哼!用不着。”
欧阳昭一弓腰,就待穿身进入竹林。
不想那厢站在甬道上的白衣追魂段冰蓉低声道:“五爪金龙来了,许是找我们的。”
欧阳昭与桑子修全是一个弹身,反射而回。
月亮门外人影一晃,五爪金龙岳麟已迎面而至,朗声道:“副教主已到了,三位请吧。”说着,指着月亮门外,揖手让客。
此时,欧阳昭,哪还能顾到追纵竹林内的那人,只好各道了声:“请!”随着五爪金龙岳麟跨出月洞门外。
原来月洞门外乃是一个十多丈方圆的空场子,平坦异常,一片黄色的细砂铺得十分喜人,坐北向南搭了一座出檐的看台,小巧玲珑,台前两旁列着一统教的人众,背后两排兵器架子上,放着各式兵器,刀、枪、剑、戟、斧、锤、锏、叉、钩、拐、杖、杆、钺、藤、棒、棍……一应俱全,甚至笔、尺、索、练等外门兵刃也应有尽有,另外还放了些石锁、担子等外功器械,滚碑、皮盾等护身玩艺,真可说是洋洋大观,收罗齐备。
这时,千手嫦娥宋骊珠,已坐在看台之上。
五爪金龙岳麟一展身形,连连两个起落,已晃身到了看台前面,大声道:“上禀副教主,区家扬等三位已到,请示定夺。”
千手嫦娥宋骊珠漫步走到台口,大声道:“本教各位弟兄,承蒙风尘二友的龙头老大,武林的桑老前辈带了两位少侠前来本教,各人都应该衷心拥护,无奈本教教规所限,入教者必定要有江湖的声誉,以及一等的功力,或者是对本教绝大的供献,才算本教中人。”
她说到此处,忽然向铁笔穷儒桑子修一招手道:“前辈,请上台来。”
铁笔穷儒桑子修虽不明她的用意,也只好依言一展身飞上台去,对着两侧的百多人含笑拱手。
宋骊珠早又接着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风尘二友,人称铁笔穷儒桑子修老前辈,本教弟兄有愿与老前辈印证几招的,此时即可开口,否则本副教主立刻宣布桑老前辈的职守,到时任何人俱得依教规尊重,不得异言。”说完,凤眼一扫台下,两侧人众俱都肃静无声。
风尘二友驰誉武林,已非一朝一夕之事,桑子修的三十六路判官铁笔,也算得成名的绝学,有谁来捋虎须,何况千手嫦娥宋骊珠口中总是前辈长前辈短的,透着十分尊敬,更加没人自讨没趣了。
她见半晌没人答话,不由微笑道:“桑前辈武林硕彦,先声夺人,令人折服。”
铁笔穷儒桑子修连忙拱手道:“也许小老儿不值一笑。”
千手嫦娥宋骊珠早又大声道:“既然无人愿与桑前辈切磋印证,从现在起,桑老前辈就是本教聚英会的四路总舵主,专事接待四路来归的江湖好汉、武林同道。”
台下一阵轰声雷动,不容铁笔穷儒桑子修分说,千手嫦娥宋骊珠早笑逐颜开地改口叫道:“总舵主,以你的武林威望,还请多多偏劳。”
铁笔穷儒桑子修只好唯唯连声,拱手道:“自当尽力,自当尽力!”
千手嫦娥宋骊珠又已招手喊道:“段姑娘,请上台来。”
白衣追魂段冰蓉勿用含蓄,但见白影一掠,平地里上起两丈,不变势,不弓腰,双袖微拂,人已到了台前,俏立于宋骊珠身侧。
她人既生得秀丽,又是一身雪白的文士装扮,仿佛如玉树临风,文采潇洒,倜傥不群,那副超然出俗的态势,已是惊若天人,使人一望而感不凡,何况加上她这一手出类的轻身功夫。
台下不由轰雷也似地喊了声,“好!”
千手嫦娥宋骊珠也暗暗在心中称道:“好一个俊俏人物。”
同时,也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然后朗声道:“这位段姑娘,就是名震一时的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段冰,各位想是知道的了。”
台下不觉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一个个指手画脚,说她的往事。
宋骊珠双掌连拍,又接着道:“段姑娘在本教的职司,是执法堂的副堂主,此乃教主所定,未便轻易更改,但是,若此时有人愿与段姑娘互换几手的,我想段姑娘也不会令人失望,可是,我特地提醒一句,段姑娘乃是凝冰岩冰魄夫人的嫡传,武功是自成一家。”
一统教的人众,先前还有人打算同白衣追魂段冰蓉较量一下,此时闻听她乃教主的熟人,谁也就不作此想了,何况,那般会众,原以执法堂的三十三人为首,执法堂的阴判卜通,算是他们中的健者, 卜通不出面,谁敢冒然动此歪念。
因此,白衣追魂段冰蓉,原先料定必有一场纠缠的这一关,居然出乎意料平静无波,泰然渡过。
千手嫦娥宋骊珠微微一笑,低声对段冰蓉道:“姑娘的威风八面,一统教的人算是怕了你了。”
白衣追魂段冰蓉扬眉一笑,也道:“副教主,这是你的照应,假若你不先说出我是执法堂的副堂主,光是执法堂的这三十三位高手,我就难以回避。”
“他们既然是你的属下,又与姑娘有一面之缘,怎会?”
“承蒙他们瞧得起。”
白衣追魂段冰蓉,面对着台下的执法堂中那三十三位执事,略略颔首,又爽朗地大声道:“多谢各位与我留脸,今后多亲近吧。”
她这句话,又引起台下一阵疯叫:“好!”
千手嫦娥宋骊珠见她上台以来,三言两语,即露出深得人望的这份情形,不由心中微觉不悦,但此乃无可奈何之事,她又怎能表现出来,岂不更觉着小家气吗?
因此,她双常一拍,沉声道:“肃静。”
台下立刻又是鸦雀无声。
宋骊珠这才双眉一轩,不知是忧是喜,偷偷地对白衣追魂段冰蓉皱了皱眉,然后对着欧阳昭招了招手,高声道:“区少侠,上台来与本教弟兄相见。”
欧阳昭把台下的一统教中人,以及千手嫦娥宋骊珠的神色,早看在眼内,心想:我这一关怕是免不掉要麻烦的了。
但,他成竹在胸,料着不给一统教中人来个下马威,休想在一统教立足,更莫想弄一个重要的职位,光只摇旗呐喊,也未必能探听得出教中的秘密。
想着,他要先以真人不露相的办法,以骄一统教众的心理,便高声叫道:“这高的台,我可不一定能上去,除非搬个梯子来。”
一统教的百多教众,不由哄声而笑。
欧阳昭说着,不管众人讪笑,一摆三摇,径向台下走去。
千手嫦娥宋骊珠不由望着铁笔穷儒桑子修,面露疑云,道:“总舵主,令师侄的功力,到底是如何?”
铁笔穷儒桑子修不明欧阳昭意欲何为,又怎能答复呢,然而他与千手嫦娥近在身侧,又不能拒不作答,只好苦笑一笑道:“这娃儿自关二弟死了之后,才随着我东奔西走,也从来未见他施展过,轻身功夫也还下得去。”
“可是,他连这台都上不来?”
“浩天神功,关二弟讳莫如深,连我也摸不透究竟,不过这娃儿的功夫,据我所知极不正常,有时高深得怪人,连桑某也甘败下风,有时却普通平常,与走方的郎中,江湖卖艺的相比,也差很多。”
“哦,这却怪了。”
“是呀,因此,桑某也难以蠡测了。”
千手嫦娥宋骊珠耳听铁笔穷儒桑子修之言,如坠五里烟雾之中,也只好对着已走到台下的欧阳昭道:“台后乃是石级,你就从后面上来吧。”
欧阳昭咧嘴一笑,忽然一改初衷,嘻嘻哈哈道:“既然有了石级可一步一步地上,我可嫌麻烦,还是跳上去吧!”
语音刚完,但见他不起势不纵身,整个人硬挺挺的如同花炮一般,嗖,平地上冒三丈,恰好与台面齐高,左脚一伸,竟站在台沿之上,如同没事的人一般,呆板板地一个转身,面对着台下众人,龇牙一乐。
这一招叫旱地拔葱,势子极为平常,乃是武家的初步功夫,练习轻功开宗明义第一步。
平常之人,若能并脚贴手上冒尺余,已算不错,而欧阳昭之一冒三丈,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一手欧阳昭可是全力而为,把武林三绝以及欧阳丹所授的内力修为,完全用了出来,外人哪里知道他有这等天大的奇遇。
却说一统教的众人不由全是一愕,心忖:这是什么功夫?
台上的千手嫦娥宋骊珠,也何尝不是这等想法,面色一愕,不由自主地道:“区兄弟,你这是哪门修为。”
欧阳昭毫不迟疑地道:“浩天神功。”
“原来浩天神功竟如此玄妙莫测,怎么武林没有传闻,这功夫到底是何源起?怎生练到这步田地?”
“此乃天机,不可泄漏。”
千手嫦娥宋骊珠见问不出所以然来,而欧阳昭答话的神色又是一本正经,只好半信半疑地,对着台下道:“这位就是在巢湖之上,力挫恶无常王征成,替本教护宝有功的拘魂使者区家扬,乃是桑总舵主的师侄,风尘二友铁板神数关汉声的传人,适才这个浩……”
欧阳昭装成怕她忘却了似地,紧接着大声道:“浩天神功。”
台下众人又是一笑,千手嫦娥宋骊珠真是哭笑不得,只好接下去道:“浩天神功,乃是武林失传,从未听说过的绝学,连本副教主也不知其详,有人要想见识见识的,不妨向区兄弟领教领教,也好使在场之人开开眼界。”
她的一言未了,一统教中人影齐晃,衣袂初动,天心庄的四大弟子,已自越出众人,到了台下正中一排并肩而立。
陆元青领先叫道:“属下等要见识见识。”
千手嫦娥宋骊珠一见,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一出来就是四个,此乃印证武学,焉可群殴群斗。”
欧阳昭不等她说完,抢着道:“且慢。我的浩天神功奥妙无穷,你还未见过吧?”
宋骊珠本已不悦,那是因为对欧阳昭的功力,始终有些怀着半信半疑的心理,而依着铁板神数关汉声的武功来讲,在生之时虽然也算得武林高手,但也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调教出来的弟子,又能强到哪里去哩。
另外,以欧阳昭的辈份、年龄推算,也不会有多大的修为。
如今自己一统教在自己当面,若是四人齐出,胜不为武。
万一弄个失手,这个脸如何挂得住,因此就有出言喝退陆元青等之意。
但她耳闻欧阳昭全不尊敬自己,出言你呀我呀的,比起桑子修还要傲慢,更加了两分不悦,她道:“有何奥妙无穷,你尽管对他四人露露吧。”
她说着,一改适才的想法,反而对着陆元青等喝道:“你四人既要同时出手,不知这位区兄弟觉着公平不公平?”
她还一面对着陆元青等递了个服色,似乎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