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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办得到吗?”
摸天神煞尚永明的话音未了,长腿一抬已上欺一步。
一来他的腿特长,二则身法绝快,一眨眼,人已到了一统教主的身前,长臂虚挥之下,作势欲扑。
一统教主身为一教之主,身具一代绝学,沉着稳健超逾常人,在这千钧一发,即将展开生死搏斗的刹那之间,居然毫不动容,朗声一笑道:“那自然要见千真章实学,否则,也难使你们五位心服口服。”
摸天神煞尚永明白脸一寒道:“要我尚永明心服口服,只怕目前还找不出这一号。”
“如此,本教主要你见识见识,亮家伙吧!”
“要在兵器上动招,那可是你自己找死。”
“未必。”
一统教主两字出口,身子侧跃七尺,回头对着千手嫦娥宋骊珠道:“大妹,藏珍楼如今是何人守护?”
欧阳昭不由感到奇怪,心想:为何在这生死关头问起藏珍楼来。
千手嫦娥宋骊珠早已答道:“新入本教的拘魂使者区家扬。”
一统教主眼神忽地暴射,厉声道:“教他取出我的辟毒追魂宝旗与碧玉笛来,让他们世外五煞见识见识。”
此言一出,不但大厅上的一统教众全是一愣,连那枭杰不驯的摸天神煞尚永明,毫无血色的脸上也不由一动。
其实,最吃惊的还是欧阳昭同桑子修段冰蓉三人。
铁笔穷儒桑子修与白衣追魂段冰蓉,两人不约而同地全看着欧阳昭。
欧阳昭更加不解,暗暗地摸了摸,自己的宝旗玉笛分明在贴身之处,为何一统教主要我到藏珍楼上去取,难道这等稀世奇珍武林瑰宝还有第二份不成。
在欧阳昭想念之际,千手嫦娥宋骊珠早向他招手道:“区家扬,过来!”
欧阳昭只好跨上两步道:“属下见过副教主。”
宋骊珠还没开口吩咐,一统教主的一对逼人眼神,已落在他的身上,威光凌凌地扫视了一下,精光闪烁,使欧阳昭不由一惊。
一统教主一面打量着欧阳昭,一面道:“藏珍楼三层正中的铁匣之内,把辟毒追魂宝旗与碧玉笛取来,送往练武场,本教主要伸量世外五煞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说完,也不等欧阳昭回话,一攘臂大声道:“尚永明,我在演武场候驾!”
黑影一晃,一统教主的人已一射二丈,穿出正厅。
其余的一统教众,也纷纷向大厅外拥去。
摸天神煞尚永明干涩地一笑道:“派头不小,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练武场就练武场吧。”话声中,白光一线,也已追踪而出。
千手嫦娥宋骊珠对着欧阳昭道:“愣什么,快快取去,送往练武场。”说完,香气飘风,佩环轻震,也向练武场奔去。
欧阳昭好生奇怪,一看四下无人,下意识地摸摸贴身之处的宝旗玉笛,分明现在身边,怎会……
忽然白影一闪,有人射进厅来。
欧阳昭以为是适才的摸天神煞尚永明,厉声喝道:“什么人?”
“三弟,是我。”
原来是白衣追魂段冰蓉,人未落实,又低声问道:“三弟,你的宝旗玉笛?”
欧阳昭奇怪的拍了拍腰际,睁大了眼睛道:“现在身边呀。”
白衣追魂段冰蓉更加茫然地道:“这等武林重物,怎会有膺品,何况,一统教主立刻就要用它来对付强敌,这不是令人怀疑的事吗?”
“我也是这等想法。”
“三弟,你的旗笛保险没错吗?”
白衣追魂段冰蓉显然替欧阳昭担着份心事。
欧阳昭不由咧嘴苦笑,探手由怀内取出了辟毒追魂宝旗,迎风一抖,黄亮亮的金光闪耀,眩目生辉,口中道:“段姐姐,连你也不相信小弟?”
“不是不相信……”
“什么人!”
欧阳昭忙不迭收起宝旗,飘身向厅外射去,运功震掌,就待向偷窥自己与段冰蓉亮旗交谈之人。
白衣追魂段冰蓉也已发现厅外有人,毫不怠慢的追踪而起。
“你二人也太不小心了。”
原来是铁笔穷儒桑子修,面色凝重,又道:“这是何等地方,岂能由我们露出马脚,无论宝旗玉笛是真是假,快去取来,静观其变,怎能就在这里亮出辟毒追魂宝旗来。”
欧阳昭的黑脸一扯,连连摇头道:“桑叔叔,这儿的事真乃千变万化,令人莫测高深,不辨真假。”
“江湖之事本来是其妙难测,快去取旗,段侄女,我们走。”
说完,挥起衫袖率先而去。
白衣追魂段冰蓉,对着欧阳昭嫣然一笑,也随之而起。
欧阳昭更不敢怠慢,径向藏珍楼奔去。
他三脚两步的上了三楼,但见正中铁匣用封条密封,他毫不犹豫地撕去封条,打开匣盖,分明有两个檀木雕花盒子,各有尺二长短,并排放在铁匣之内。
左边一个上面隶书雕着“辟毒追魂宝旗”六个字。
右边的刻着“碧玉笛”三个盘龙古篆。
欧阳昭不觉失声而笑。
原来他想:分明是假的,却煞有介事地这等珍藏,而且从这等外表的高贵来看,不知内情的人岂敢小觑了它,又哪敢说是假的呢?
想着,一时好奇心起,探手打开了左边一个,连他也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卷放在盒内的,与自己身畔的宝旗,竟然一式无二,倒也金光闪闪耀目生辉,几可乱真。
欧阳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手从盒内取出旗来,另一手也把自己贴身之处的宝旗抖开了来,不觉摇头叹息。
试觉着,两枝宝旗,不但形式一致,连轻重的份量竟也不差分毫,一时兴起,不由双旗挥舞,满楼生霞。
“嗤,原来自是不同。”
欧阳昭旗招甫动,失声一笑,已试出真假来。
他试着自己的宝旗,舞动之中,毫不着力,而隐隐地劲道惊人,所发的声音,也着龙吟虎啸,鹤唳凤鸣,清幽苍劲,随着力道大小而变。
另一手的假品,舞动之中,不但要贯上真力才能运用自如,而所起的声音,只是一派呼呼之音,毫无奇处。
欧阳昭心中有数,收起了真晶放回腰际,收拾好了膺品放回匣中,那只碧玉笛,他也就无心看了。
拿着两个檀木盒子,不再下楼,一启楼窗,江鸥掠波,从三楼上泻身而下,只向练武场射去。
竹林中忽然一声轻微的叹息,有人低声道:“不要坏了武林三绝的一身清誉。”语音细微,但清晰可闻。
欧阳昭前射之势不由一顿,翻腰向发话之处落去。
但竹林中静悄悄的,空虚无人,连一点迹象也没有。
他生恐耽搁太久,只是自言自语道:“怪事,这林子中必有蹊跷。”说着,捧定两个木盒,奔向练武场。
场子上,摸天神煞尚永明在踱着方步,冷恻恻地正在大言不惭道:“一统教妄想统一武林,竟把我们五个老不死的给忘了,未免胆大!”
一统教主面色虽隐在黑纱的后面,但从那对精光碌碌的眼神之中,分明透着一种焦灼忧郁的神色。
欧阳昭紧走几步,把两个檀木盒向他一递道:“辟毒追魂宝旗与碧玉笛取到。”
一统教主双手接了过来,且不打开盒子,微微向前一送,对着摸天神煞尚永明大声的道:“摸天神煞,来到巢湖你不要倚老卖老wωw奇Qìsuu書còm网,另外的四煞现在何处?”
摸天神煞尚永明仰天一笑,硬挺挺地道:“怎么?尚某一人到了,就算够脸了。”
一统教主一跺脚道:“你们五煞在江湖传言,要连手挑我的一统教,为何又不见连手而来。”
“你配吗?”
“尚永明,你不要无礼!”
“世外五煞一向不知道什么叫做礼。”
“既然如此,你是不可理喻了,让本教主打发了你,不怕另外四煞做缩头乌龟,亮招好啦。”
“对,你接得下老夫的吊索十三招,少不得让你见识见识。”
摸天神煞说话之中,突然由袖口内扯出一条长可七尺,粗如姆指晶光闪闪的索子来。
那索子是银非银,似钢非钢,软如丝娟,抖动之中,虎虎生风。
一统教主无话可说,把碧玉笛的檀木盒对着千手嫦娥宋骊珠一递,口中道:“凭他一个三脚猫,还用不上我的旗笛双宝。”说着,打开了木盒,取出那柄假的辟毒追魂旗来,抖动之间呼呼作响,金光闪烁形势惊人。
不但铁笔穷儒桑子修与白衣追魂段冰蓉同是一惊,连一统教中的三十三位执事,与天心庄的四大弟子,五爪金龙岳麟诸人,也不由噫了一声,不知教主这只辟毒追魂宝旗,究竟从何而来,一统教主的辟毒追魂宝旗亮了出来,豪气千丈,岳峙渊停,往场子中一站,朗声喝道:“尚永明,本教主是先礼后兵,宝旗无情,此刻住手还来得及。”
欧阳昭虽觉好笑,但冷眼看那摸天神煞阴沉沉的面色,也不由一阵发愣,白森森的双眼,也不由对着宝旗连眨几眨。
他心中存有戒备之意,不问可知。
欧阳昭看在眼内,深知这位世外五煞之一的摸天神煞尚永明,对这武林闻名的辟毒追魂宝旗,必有几分惧怕之意。
但摸天神煞尚永明,究竟是成名多年的魔星,未见真章,焉能虎头蛇尾,露出怯敌之意,也冷冷一笑道:“辟毒追魂宝旗,的确算得武林一绝,当年我尚永明,也的确在旗绝裘天庆的旋风八式之下吃过瘪,今天,真所谓天道好还,一来伸量你一统教的来头,二来要找回六十年前这柄破旗下的场子,真乃是一举两得,看招!”
他的语落人动,臂抖索起,银藤吊索挥处,掠起一派晶光,夹起丝丝劲风,这老煞星成名有年,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昭也不由暗赞了声:“好深的功力。”
一统教主也不稍慢,厉声一喝:“老怪物,你少卖狂。”喝声中,手中宝旗一扬,金光起处,一跃而起,侧横丈余。
他没有硬接尚老怪的吊索。
但一教之主也不示弱,闪身中,手上的旗式乍变,横扫而前,反对准敌人的血海大穴,连扫带点,凌厉无俦。
这样让招,卸力,腾身,变式,取敌,进袭,一气呵成,丝毫无隙可乘,名家身法令人赞叹,实足可见功力。
然而,看在欧阳昭的眼里,不由微微摇头。
这并不是欧阳昭瞧不起一统教主的功力,也不是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只是按着旋风八式的旗招,还真不该这等软弱。
在他想念之中,更加仔细盯视着两人的一招一式。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一转瞬之间,两人缠斗在一起,已是十招以上,兀自斗了个半斤八两,不分轩轾。
这两人论功力,可算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然而,这一场搏斗,俱都没能各展所长。
表面上看,两人恶斗得十分炽烈。
其实,明眼人一看即知,这二人彼此都心存顾忌,所发招数,全都是一点即收,见招就撤,没有一招是硬拼实架,全然闪避腾挪,似乎都在寻隙觅空,等着对方失手,才敢着实用力。
这其中,各有千秋。
一统教主心中对自己手上宝旗,自然明如观火,这个西洋镜若是一旦揭穿,不但这个脸丢不下去,而性命也难以保得住,先前勉强抬出了辟毒追魂宝旗来,一则是知道世外五煞当年曾败在武林三绝手中,心中必在顾忌,吓阻的成份居多,二则对摸天神煞手中的既长又软的银藤吊索心存惧怕,若不用较长较阔的外门兵刃,断断吃亏不小,好在自己的宝旗是膺品,但也是五铁精英所铸,比之一般刀剑,也就毫无逊色。
所以攻心为主,应付为辅,施用了膺品,当然不敢舍命进袭。
另一个摸天神煞尚永明,当年曾败在旗绝裘天庆的手里,眼见辟毒追魂宝旗,哪知真假。
因此也就守多攻少,采取稳健的打法。
眼见又是十招下去,仍然雌雄不分。
蓦然,摸天神煞尚永明突的一腾身,像一枝花爆似地,怪叫一声,上射三丈,手中的银藤吊索一震,凌空喝道:“好小子,老夫几乎被你给冤了。”
原来,久斗之下,一统教主始终没能使出施风八式的后两招出来,被这个刁钻古怪的老煞星给看穿了。
因此,他喝叱声中,手中的银藤吊索一紧,猛如疯虎,疾扑而下,一招紧似一招,一式凶过一式,全是进手招数,哪像先前的手法。
这样一来,场子中的情势大变。
一统教主料定自己的伎俩已被尚永明看穿,心中未免羞愤交加,更有颜面的顾忌,注意力分散,勉强挥旗应招,已成强弩之末。
嘶——一声裂金断玉的声响,他手中的膺品宝旗,旗面已裂开一条五寸长的痕迹。
摸天神煞尚永明得理更不饶人,口中发出不断的怪叫,枭鸣也似地叫道:“武林三绝的传人,也不过如此,老夫要报当年一招之仇,不要怪我心黑手辣了。”
一统教主此时十分狼狈,百忙中一收势子,侧身一跃,堪堪躲过一索,也是羞怒至极地吼道:“尚永明,住手!”
摸天神煞尚永明手中的吊索一挥,口中阴兮兮地冷哼道:“嘿,嘿!想不到裘老二的这笔债落在你的身上,休要怪我,到阴曹地府去找你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