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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顺着丧门钉射来的方向望去,人影一伏,想是那发钉之人,正打算隐伏下去。
欧阳昭剑眉一皱,杀心顿起,两指用力,手腕一扬,蓝电闪处,一声凄厉欲绝的吼叫,尖锐刺耳,划破夜空。
周围那些精光闪闪的眸子,像天际的星星一般,全是一懔,显然被欧阳昭的目力、指力所惊。
欧阳昭鼻孔中冷冷一哼,道:“鼠辈,血债血……”
他的字还未出口,右侧劲风推至,力道大极。
原来是恶钟馗见欧阳昭伤了自己同伴,冷然不防之下,闪电摆动手中判官笔,侧地里猛袭突击。
事出猝然,相距又近,欧阳昭感到劲风袭到,判官笔已将点到。
他百忙之中,跨步腾身,就向一丛矮树边跃去。
双脚尚未立定,暗影之处,陡地窜出一条人影,举掌对准欧阳昭的玉枕大穴一劈就到,疾如风火。
欧阳昭闻声知警,杀机又生,一声朗啸,身形一旋,右掌倏削。
突袭之人,怎料到欧阳昭如火如荼的势子。
“啊呀!”一声惨叫,撤掌就走。
然而,欧阳昭掌势已成,略一上步沉声道:“你走得了吗?”
蓬!一声闷响,欧阳昭的右掌,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拍在那人的后背之上。
人影翻动,咕碌碌,竟向五丈以外滚去,带起一溜血雨,腥味冲鼻。
恶钟馗一见,咆哮如雷,环眼放出恶狠狠的光芒,右笔左掌,舍命抢到,掌势如山,运笔如锥,曳起一片狂飙也似的劲风,直向欧阳昭扑来。
欧阳昭杀心既已开端,如同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抖臂运功,不闪不躲,不化招卸力,陡地双掌一挫,硬接硬拚。
轰,震天一声闷响。
梨花如云横飞,枝树纷纷折断,地上的砂石也上卷五丈,疾旋飞舞。
这一招硬接硬拚,把那远在林荫深处的人影,惊得扰攘不安,各自撤退丈余,连那坐在一旁的赤足乞丐、肥胖和尚,也一反久不发言之态,挺腰站起,各人疾退丈五,面泛惊异之色。
而当事的两个人呢?
欧阳昭脚下略一退步,不过是三五尺左右,渊渟岳峙,神情无异。
恶钟馗偌大的身躯,宛如一支大鹏,又像一条水牛,直向插腰立在五丈以外的瞎王母身上撞去。
瞎王母的白眼一翻,面色骤变,盲目地叫道:“好小子,又来暗算老娘!”
语出招随,手中的镔铁鸠杖一顺,呼的一声,对准恶钟馗飞来的身形扫了过去,狠毒至极。
恶钟馗被欧阳昭的掌力震飞,已是头昏脑胀,人正空中,欲闪不及,但听,“啊——”一声厉嚎,庞大的身子,吧,顿时跌落地面,连哼也没哼一声。
恶钟馗想不到没死在欧阳昭一掌之下,却在瞎王母的杖下丢命。
瞎王母仰颈发出一声尖锐高亢的怪笑,刺耳惊人。
她的笑声甫落,得意地道:“恶钟馗,老娘要了你一条狗命,总算是遂了心愿,若是死得冤枉,到阎王老爷那儿去告一状吧。”
欧阳昭见她狂傲残忍,也不由眉头一皱,料定这瞎王母,必是手辣心黑,杀人不眨眼的魔道人物。
此时,月色西沉,远远的鸡鸣犬吠,隐约可闻。
欧阳昭心中一动,私忖:正事不办,在这儿缠些什么?
一念至此,再不犹疑,认准了来时的方向,直向林外穿去。
不料,瞎王母身子一窜,如一片乌云,又横杖拦住前面,又怒喝道:“你是谁?”
三番两次阻挡欧阳昭的去路,他不觉勃然大怒道:“你管得到吗?”
瞎王母听出是欧阳昭的声音,冷然一笑道:“果然是你这小子,不把那珠子取来,你休想活命!”
欧阳昭纵声一笑,侃侃道:“慢说你一个瞎老婆子,就是十个不瞎的,怕也拦不了我。”
“好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
瞎王母的话音未落,手中鸠杖已起,划出一个车轮似的杖花,疾递而出。
欧阳昭眼见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道了一声:“好,找死!”
他的人一射七尺,脚尖认准瞎王母的杖尖一点,又复射起丈余,人在空中一探手,由怀中取出辟毒追魂宝旗。
“嘎一”龙吟虎啸,曳起一声清越的长吼。
黄光闪耀,金蛇乱绕,宝光如虹,泛出五色瑞气,凌空而扑,如直飞将军从空降,气概万千。
这时,梨树林中传来一声大出意外的惊呼。
连那赤脚乞丐、胖大的和尚,也面有异色,目生悸意。
欧阳昭宝旗出手,精神大振,不管场外人如何,凌空振腕,宝旗扬起一派金光,兜头向瞎王母拂到。
瞎王母双眼失明,可看不出宝旗来,一摇头,蓬松的银发飞成一片白光,手中杖势展开,抬臂使力,向欧阳昭旗招抖出的劲风迎去。
锵——一声清脆暴响,接着,沙沙之声,火星四射,铁屑飞溅。
瞎王母脸色苍白,惊呼一声,唰!忙不迭暴退三丈,手足失措,余悸犹存。
欧阳昭飘落实地,横旗当胸,并不趁机追击。
那厢瞎王母双眼白眼连眨,收回鸠杖,用手摸了一摸,原来那杖上的一个茶杯大小的鸠头已不知去向。
只气得她通身乱抖,不断用手中杖捣得地面通通有声,头上的白发根根倒竖,俨同鬼魅一般,吼道:“小子,你仗着三个怪物的辟毒追魂鬼旗,老娘正好找你的晦气。”
欧阳昭闻言,稍煞的怒气又起,暴喝道:“瞎婆子,你再要嘴上伤人,今夜可不许你活到天亮。”
瞎王母的狰狞毕露,厉嗥如牛:“好小子,敢对老娘夸口,看招!”
声出招随,呼呼劲风之中,一枝鸠杖舞成一派寒光,千万杖影,像一匹疯虎,猛扑抢攻,又像一片怒潮,席地卷来。
这老婆子意存拚命,因此,使出了全身功力,所有的解数。
欧阳昭也不怠慢,振腕斜旗,发出万道金光,揉身迎了上去。
只见寒寒一片杖影,黄黄一派宝光,两个人影,夹在这寒光宝气里,忽前忽后,倏左倏右,纵跃腾挪,飘闪窜藏,疾如闪电雷奔,快如追风逐电,把周围五丈以内的梨树震得向外倾倒,雪白的花瓣,如同瑞雪飞舞,蔚为奇观。
金光耀眼,宝旗生辉。劲风一片,杖影如山。
欧阳昭身法灵巧,诡异难测,加上修为屡有奇遇,从来宝旗在手就没遇到功力堪比之人,今晚豪兴大发,任兴而为,招招凌厉。
瞎王母临敌经验多多,眼瞎心静,又势在拚命,因此,也愈战愈勇,由于鸠杖长过辟毒追魂宝旗,占了不少便宜,亦算锐不可当。
因此之故,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一转眼,欧阳昭的旋风八式已全部用上。
这时,晓风拂面,薄雾渐升,已是破晓时分。
欧阳昭久战无功,心中大急,惜乎碧玉笛不在身上,徒呼奈何。
他想:这样久缠下去,终非了局,何时才能追上笑面无常尹亮,替自己的盟姐吴娟娟报仇?若任由尹亮走出天柱山,天涯海角,人海茫茫,又到哪儿去找他,岂不势同大海捞针。
他想着,不由焦急起来。
此时,欧阳昭的旋风八式又已使完了第八式——风狂雨暴。
他忽然心中计算着,这对手的瞎眼婆子似乎对旋风八式耳目能详,不然何以见招拆招,见式破式,竟会这等灵巧,若是自己加上了碧玉笛的十二招,不知她能否接得下。
然而,碧玉笛被万里飞鸿宋明珠携走,想有何益。
人急智生,欧阳昭忽然想起了眇目道士秃尾苍龙宋剑豪在熊耳山曾传了一招剑法,乃是当年自己亡父,神剑镇八荒欧阳丹的绝学,何不试试?
他行念至此,不再犹疑,手中宝旗挥动,抖擞精神,唰!
唰!一连把旋风八式展开,更加快捷。瞎王母一面手中的鸠杖随之加快,一面道:“你小子,要想用这陈腔烂货,老娘还不在乎。”
欧阳昭狠狠地道:“好!”语音一落,正好旋风八式用完,手腕一抖,以旗作剑,陡将那招剑法使出,口中接着道:“这是第九招。”
瞎王母不料有此,手中鸠杖早已起势,打算化开欧阳昭旋风八式的第一式——风云聚会。
谁知,鸠杖动处,招势落空,心中顿起寒意,打算抽了回来,已来不及,顿觉劲风陡增,压力难耐,试到右臂一震,虎口剧疼,再也拿不稳鸠杖,一撒手,七尺长的笨重铁杖,呼——曳起一股劲风,脱手而去,平空飞向七丈以外。
咔嚓之声不绝,把梨树林子扫断了一大片。
瞎王母一惊焉同小可,厉叫一声,疾舞双袖,护住迎风大穴,通身冷汗直流,舍命暴退四丈开外,兀自气喘嘘嘘,惊慌万状,生恐欧阳昭再度袭至。
其实,欧阳昭在她鸠杖出手之际,只需前窜追上,辟毒追魂宝旗略略一递,取她的性命,直如探囊取物。
然而,欧阳昭觉着,瞎王母的双目失明,尚能练出一身惊人功力,修为在自己所遇无数高手之中,算得顶尖人物,得来定属不易,自己未见她有何十恶不赦,何苦断送她这残废人的一条老命。
因此,横旗不前,朗声道:“在下念你年老失明,必是武林前辈,加之练功不易,不为已甚,你速离此地,找一名山大川静享晚年去吧,我也走了!”
了字音落,人也腾空而起,竟向林子穿去。
蓦然,嗖嗖风响,劲风破空。欧阳昭放眼瞧去,不禁喊了声:“不好!”面色大变,触目惊心。
第三十九章 长白四怪
原来自己的脚下,由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出一片丈来宽,蓝晶晶的万点寒星,分明是两蓬歹毒的暗器,劲风嘶哨,寒光闪烁,好不惊人。
欧阳昭一拧脚髁,咚的一碰足跟,硬刹住下落之势,上冲七八尺,斜飞丈余,一面挥动手中辟毒追魂宝旗,幻起一片金光,宛如惊虹乍起,才敢斜刺里下泻。
就在他身形未落之际,蓦然,一声刺耳惊心的惨叫,尖锐凄厉,恐怖惊人,接着,噗通!呛嘟!
瞎王母的人翻身栽倒,手中鸠杖抛在丈外,滚了几滚,眼见活不成了。
欧阳昭就着下落之势,略一跨步,跃至瞎王母身畔,只气得混身一阵发抖。
但见瞎王母的身上,无数细小的血孔,兀自流着紫血,瞎脸上,血渍斑斑,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他天生的侠义肝胆,嫉恶如仇,对施用暗青子伤人,素来不齿,何况这乘人之危暗下毒手,而且更疑惑这两蓬暗器,所击的目标,也包括了自己在内呢。因此,他剑眉飞挑,目光如电,嘴角间,含着一丝怒极的冷笑,横旗当胸,大声问道:“这是哪一位的绝技请出来,让我欧阳昭讨教讨教!”说完,缓缓转动,游目四顾。
然而,四周一片宁静,竟没有任何人回声相应。
那盘坐在林荫的赤足乞丐与肥胖和尚,依然静坐在那里,除了目光炯炯,盯着欧阳昭,似乎有怨恨之意以外,也没搭腔。
欧阳昭瞧得出赤脚乞丐与肥胖和尚的神色,心中也觉可疑,宝旗一震,竟向他二人走去。
赤脚乞丐面色一变,三角眼中精光暴闪,但转瞬之间,又闭目合睛,装成恍如不觉之态。
肥胖和尚环目暴睁,顿显紧张。
欧阳昭欺近丈余,反手扬旗,剑眉双锁,试探着道:“这位大师父,旁观者清,定必知道适才施放毒器的人是谁?”
那和尚面色铁青,呆板地摇着大脑袋,沉声道:“贫僧未曾留意。”言语的声音,极不自然,分明做贼心虚。
欧阳昭强忍怒火,冷冷一笑,转向那赤足乞丐缓缓地道:“这位风尘隐者,久在此地打坐,请问可曾看到适才骤施辣手的人是谁吗?”
谁知那赤足乞丐不但不答,反而一翻眼,不屑地瞧了欧阳昭一眼,不理不睬地双目一合,傲慢之至。
欧阳昭满腔怒火,早就要发作,此时焉能再忍,宝旗一抖,怒道:“哼!给脸不要……”
“哼!”忽然一声怒哼,起自身侧。
这声闷哼来得好怪,声音不大,但震人心弦,耳鼓欲裂。
欧阳昭倏然一惊,顾不得向僧丐二人说话,一闪身形,忽地暴闪两丈,放眼瞧去,但是——凭他欧阳昭如何之快,也仅能见到一缕轻烟,由他身侧一掠而过,其快直同鬼影儿一般。
欧阳昭大吃一惊,心忖:这是什么身法?随着一扑喝道:“什么人……”
就在他一语未完,身前突地暴起两声凄厉的惊天吼叫,使人毛骨悚然。
他微一愣神,直向赤脚乞丐与肥胖和尚扑去,低头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登时呆在那里,瞠目结舌。
原来那僧丐两人,身子倚靠在树干,端坐依然未动,但是,赤脚乞丐的乱发蓬蓬的大脑袋,与肥胖和尚的光头,已全被人硬硬按进颈子下面胸腔之内,埋至顶端,不见五官,并无血渍。
两人的手中,一个尚抓着细小的一把菩提子,一个握着一撮牛毛丝。
欧阳昭不由咦了一声,游目四顾。
不但那林子中鬼影幢幢的人全都不见,而那小房之中的一片毫光,竟也没有了,变为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