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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以长者的身份,向神州三杰责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狠毒,不听安排?
且说神州三杰一行六人六骑,离开了千山凝冰崖,便即往西南方向纵马疾驰,扑奔四川。
—这时,正值二月中旬,距离三月十五日,黄山都峰的约期,恰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此行四川,乃是前往巫山玉女峰天魔宫,拜见段冰蓉的母亲——天魔教主华碧蓉,然后再转道前往黄山赴约,了断血仇。
这天,六骑经过了一阵疾驰,身上已经见汗,于是,六人遂便轻轻一收缰绳,护马儿缓缓前行,借以略息。
过了一阵,已是日色偏西时分。
白衣追魂段冰蓉忽向欧阳昭笑说道:“三弟,再前行三四十里,便是湖北省境了,我们再放马赶上一程,到湖北省内落店投宿吧。”
欧阳昭点点头道:“好。”声落,正要抖缰辔,夹马腹,纵骑朝前疾奔,蓦然,一声低沉的佛号,起自六人马后,说道:“施主等且请慢行,老憎有话请教。”
佛号话声,虽均低沉不大,但却震人耳膜心神。
欧阳昭和五女心中都不禁蓦地一惊,一齐愕然回首。
陡觉微风飒然,灰影飘闪,就在六人一齐愕然回首的电闪之间,马前丈外道中,已拦路立着十个手持禅杖的僧人。
为首的僧人,乃是个身着紫色僧袍,慈眉善目,—满面红光,威仪慑人,年龄约在七旬以上的老僧。
九个身着灰布僧袍,年龄约在五旬之上的僧人,并肩排立在老僧的身后,一个个低眉垂目,脸上神情一派肃穆之色,宝相庄严。
从这十个僧人的神情气度上看来,显然都是身怀绝技奇学,内功修为深湛绝顶的有道高僧。
他们是何处的僧人?为什么突然现身拦路?
欧阳昭不由看得剑眉双蹙,正要朗声发问之时,—忽见那为首的老僧慈目微张,精光电射地目视欧阳昭问道:“请问施主,贵姓可是欧阳?”
欧阳昭点头朗声答道:“贱姓正是欧阳,请问老禅师法讳?”
紫袍老僧道:“老僧慧果,乃当代少林掌门。”
“呵!”欧阳昭口中惊呼了一声,连忙飘身下马,神情肃然地朝慧果大师躬身一揖,恭敬地说道:“晚辈欧阳昭拜见大师。”
慧果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道:“欧阳施主请少礼,老僧可当受不起。”
欧阳昭问道:“大师唤住晚辈,不知有何教诲?”
慧果大师脸容倏地一肃,说道:“施主这是明知故问么?”
欧阳昭不由微微一怔,问道:“不知大师所指何意?”
慧果大师道:“施主何必故作糊涂。”
欧阳昭正容说道:“晚辈实在不明大师之意,尚请明告。”
慧果大师微微一笑,忽又双睛精光电射地注视着欧阳昭,肃容说道:“请施主将敝派之物交还老僧”。
“什么?交还贵派之物?”欧阳昭闻言,不禁大感意外,神情愕然地望着慧果大师。
慧果大师点点头道:“只要施主将本派《金刚真经》交还老僧,老僧以少林掌门身份担保,绝不追究施主夜入敝寺藏经阁盗窃之罪。”
这时,白衣追魂段冰蓉和吴娟娟、孙珊、白玉白环二婢,都已飘身下了马背,五女并肩,秀立在欧阳昭身后。
孙珊一见慧果大师无凭无据,硬说欧阳昭偷了他们少林派的《金刚真经》,芳心不由有气,忍不住秀眉一皱,望着慧果大师娇声问道:“老和尚,你讲不讲理?”
慧果大师不禁微微一怔,目视孙珊问道:“姑娘,老僧怎样不讲理了?”
孙珊粉脸儿一寒,冷冷地说道:“你说我表哥哥偷了你们的《金刚真经》,是你亲眼看见的么?”
慧果大师摇摇头道:“老僧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有事实根据。”
孙珊问道:“什么事实根据?”
慧果大师忽然目注孙珊问道:“姑娘何人?”
“我叫孙珊。”
“这么说,姑娘不是神州三杰中人了?”
孙珊摇摇头道:“我是南海派碧瑶宫主。”
“哦!”慧果大师说道:“此事与姑娘无关,姑娘请不要多话了。”说着,目光忽地转注着欧阳昭沉声说道:“施主当时既敢在敝寺藏经阁留字,此际却又为何不敢承认,这种出尔反尔,虎头蛇尾的行为,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欧阳昭闻听,不禁气得俊脸变色,冷冷地说道:“大师德高望重武林,乃极有身份之人,说话怎也如此不通情理,不分皂白,含血喷人,难道……”
慧果大师一见欧阳昭非但不肯交还《金刚真经》,并且一个劲地抵赖不承认,他虽是修为有素,涵养极深之人,此际,心中也不禁微生怒意,不待欧阳昭话毕,便即沉声断喝道:“住口!施主还要狡赖,不肯承认么?”
欧阳昭正容朗声说道:“大师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晚辈何时夜入贵寺藏经阁,偷盗了《金刚真经》,留下何字,晚辈一点不知,如何承认。”
第十三章 少林高僧
夕阳斜照,渐渐地落向西山背后。
欧阳昭俊面冷凝,神情严肃,正气凛然地挺立着÷星目朗朗,有如两道寒电般地射视着慧果大师。
只见慧果大师慈眉微微一轩,沉声说道:“施主真的不肯承认?”
欧阳昭冷冷地说道:“请问大师,晚辈究竟何时去过贵寺?”
慧果大师道:“十三天之前,本月二日。”
“有何为证?”
“藏经阁中的留字。”
“留的什么字?”
“施主,心中应该更为清楚。”
欧阳昭摇摇头道:“晚辈实在不知。”
慧果大师道:“施主何必还在故装懵懂不知?”
欧阳昭正容说道:“晚辈决非故装懵懂,尚请大师明告。”
慧果大师慈目倏睁,有如两道寒电激射地,逼视着欧阳昭的俊脸说道:“藏经阁中的留字,乃是神州三杰四个大字。”
欧阳昭心中不禁猛然一震,惊愕万分地呆住了。
计算日期,十三天之前,正是他和五女抵达千山凝冰崖的第二天,根本未曾离开凝冰崖一步。
这真是个天大的冤枉!
千山与中岳相隔迢遥二千余里,神州三杰纵有通天的武功本领,也不可能于一夜之间,往返这么远的路程。
显然,这暗入少林寺藏经阁的盗经者,乃系另外之人,留名神州三杰,分明是一种阴谋。
少林寺藏经阁,乃天下武林称誉的武学宝库,内藏佛门至高至深的禅功武学秘笈,少林七十二种绝技真本,以及历代掌门大师潜心研创的拳经剑谱,是天下武林闻名的禁地。
在这禁地方围数丈之内,不要说是外人绝对禁止踏入,即连寺中僧众弟子,也不准擅自踏入一步。
负责守护的僧人,均为寺中辈份极尊,身负绝学奇技,内功精湛的有道高僧,防守森严,堪说是飞鸟难入。
这盗经之人,竟于防守森严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藏经阁,盗走《金刚真经》,若非具有上乘功力,绝世身手,怎能……
但是,这盗经之人是谁呢?既然具有这等上乘功力,绝世身手,有胆盗取佛门至宝,为何又留名神州三杰,嫁祸于人呢?
这实在令人不懂,颇觉费解!
欧阳昭心中正感万分惊愕之际,只听慧果大师又道:“尚望施主听从老僧良言相劝,即将真经交还老僧。”
欧阳昭剑眉微皱了皱,说道:“晚辈实在未曾去过贵寺,也未偷盗真经。”
慧果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缓缓地说道:“施主如此执迷不悟,不肯交还真经,老僧纵有看在令尊令堂面上的偏袒之心,亦将无能为力了。”
欧阳昭闻言,心中微微激动地苦笑了笑,说道:“大师佛心,晚辈非常感激。只是……”他说至此处,略略一顿,朗声说道:“晚辈确实没有偷盗真经。”
《金刚真经》虽然确非神州三杰所盗,但是,由于那藏经阁中的留字,慧果大师心中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哪还会相信欧阳昭的话。
欧阳昭话声甫落,慧果大师立时慈目倏睁,沉声喝道:“施主如此矢口否认,不肯交还真经,是要逼着老僧出手么?”
欧阳昭一听慧果大师这话,知道今天之事,除非能交出《金刚真经》,否则决难善了,当下不由俊脸一寒,冷冷地说道:“大师不肯相信晚辈的话,晚辈纵有百口亦难分辩,大师出手与否,亦只好悉由大师。不过……”
欧阳昭话至此处,白衣追魂段冰蓉忽地飘身而出,朝欧阳昭摇了摇手,阻止住欧阳昭的话,她向慧果大师福了一福,神色庄严圣洁地说道:“晚辈有两句话,不知大师能听信否?”
慧果大师自幼受戒少林,生平极少与女人谈话,闻言不由慈眉微微一皱,低宣了声佛号,垂目问道:“女施主有何见教?”
段冰蓉庄容问道:“贵派真经失盗之日,确是十三天之前,本月初二的夜里吗?”
“不错。”慧果大师点点头道:“女施主怀疑老僧所言不确?”
段冰蓉微微一笑道:“大师言重了,大师望重武林,晚辈焉敢作如是怀疑之想,不过……”
慧果大师接口问道:“不过怎样?”
段冰蓉略一沉吟道:“晚辈心中极感讶异。”
“讶异什么?”
段冰蓉忽地目注慧果大师问道:“请问大师,以大师的功力修为,如果尽量展开脚程,一夜之间,可以奔行多少里?”
慧果大师闻问,不由微感意外地一怔,慈目微张,望着段冰蓉问道:“女施主此问何意?”
段冰蓉道:“请大师先回答晚辈,晚辈方好解释。”
慧果大师微一沉吟,答道:“大概六百里左右。”
段冰蓉又问道:“还能再快吗?”
慧果大师摇摇头道:“不能了。”,
“当今武林中没有人能快过大师了吗?”
“也许有,不过为数极少。”
“能快多少呢?”
“最多不会超过二百里,不过……”
“怎样?”
慧果大师道:“非生死玄关之窍已通,内功修为已达上乘化境之人不能。”
段冰蓉点点头道:“由此看来,大师应该相信,盗去贵派《金刚真经》之人,确非神州三杰了。”
慧果大师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
段冰蓉淡然一笑道:“贵派真经失盗之日,正是神—州三杰身在远隔二千里外之时。”
“什么地方?”
“千山。”
“有何为证?”
“家师。”
“令师是谁?”
段冰蓉肃容答道:“家师号讳冰魄夫人。”
慧果大师沉吟地望了欧阳昭一眼,缓缓地说道:“这么说来,本寺藏经阁中的留字,乃是冒名嫁祸了?”
段冰蓉点点头,肯定地答道:“事实昭然,不容怀疑。”
慧果大师忽地慈目遽睁,寒电般地凝注着段冰蓉问道:“姑娘是神州三杰之一?”
段冰蓉毫不犹疑,坦然答道:“晚辈乃神州三杰之首,外号人称白衣追魂。”
慧果大师忽然微微一笑道:“姑娘智机超人,老僧实在佩服。”
“大师以为晚辈所言不实?”
慧果大师道:“姑娘为自己辩解,理属应该。”
段冰蓉道:“大师仍然不肯相信?”
慧果大师冷冷地说道:“口说无凭,必须查证。”
欧阳昭道:“大师要查证,只要派人前往千山凝冰崖向冰魄前辈一问,便可得到证实,晚辈等所言是真是假。”
慧果大师点点头道:“老僧当即派人前往查证,不过在查证期间,拟请施主等屈驾敝寺客居数日。”
欧阳昭眉头微微一皱,道:“大师的意思是……”
慧果大师道:“听候查证的消息。”
段冰蓉俏脸陡然一寒,冷冷地说道:“大师要扣留我们?”
慧果大师慈目微张,望了段冰蓉一眼,平静地说道:“姑娘要这么说,老僧颇难解释。”
欧阳昭道:“大师所命,晚辈等理应遵从,只是晚辈等还有很多要事急需办理,尚祈大师多予原谅。”
慧果大师望着欧阳昭微微一笑道:“施主有事,稍缓数日往办又有何妨。”
欧阳昭剑眉略轩,沉声说道:“晚辈无法从命。”
慧果大师道:“施主必须依从老僧。”
欧阳昭大声说道:“办不到。”
慧果大师神情严肃地说道:“这可由不得施主。”
欧阳昭剑眉倏地一挑,道:“听大师的口气,是要强行截留晚辈等前往贵寺了?”
慧果大师缓缓地道:“施主不肯前往,老僧只好如此。”
欧阳昭冷冷地道:“大师一定要这样做?”
慧果大师道:“问题还在于施主自己。”
欧阳昭强压着心底愤怒,一声冷笑道:“大师有把握截留得住晚辈吗?”
慧果大师慈眉微微一轩,旋又淡然一笑道:“有无把握,老僧虽然不愿妄下断语,但是自信还有这份力量,屈驾施主前往敝寺小住数日。”
欧阳昭陡地仰天纵声哈哈一阵朗笑,笑声激厉,充满愤怒,震人心脉,只听得慧果大师与身后静立的九名高僧,齐都眉头微皱,面上变色,心中投是凛骇欧阳昭功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