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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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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怒气未消,忘记了自己凌厉无比的旗招,为何竟在黑衣女子玄帕一抖之下,力道顿时消减,却收招戟指着她喝道:“武林三绝名重宇内,岂是你黄毛丫头随意污辱得!”

“我何当污辱他们?”

“老大,老二的,你凭什么大呼小叫提名道姓?”

黑衣女子失声一笑,手中玄帕收起,盈盈向前,带笑说道:“自己一身毛,反说别人是妖怪,你这才是大不敬呢。敢叫我黄毛丫头,裘老二在这儿他也不敢!”

“你卖狂,说大话也不怕风吹掉大牙!”

欧阳昭喝着,手中旗势又成,如同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住口!”黑衣女子提高嗓子,厉声一喝道:“念在我与武林三绝交非泛泛之交,一再恶言相向,真乃不知高低。报上名来!”

欧阳昭听她忽然发出一声龙吟虎啸的平地雷功夫,不由也是一惊。

这平地雷的功夫,如同佛家禅功的狮子吼,必须内腑之力练到聚散自如,方能发出,想达到这一步至少要有一甲子的修为。

眼前看来二十余的黑衣女子,居然能施用出来,而且俊脸上并无凝血聚气的样子,不红不白,简直声色不动,实是值得惊奇的事。

欧阳昭想到这里,便已自留心,生恐引起师门的误会,开罪了师门的友朋。然而在未弄明是非以前,自己又不愿显出气馁,露出胆怯来,便大大方方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欧阳昭便是。”

黑衣女子眼睛连连眨动道:“欧阳昭?有一位神剑镇八荒欧阳丹大侠,与你是不是一家人?”

欧阳昭脸上一阵悲戚,更知目前的黑衣女子绝非常人,连忙一改和平的口气道:“乃是先父。”

谁知黑衣女子乍闻是言,粉脸勃然作色,双眉一扬,紧紧手中天蚕玄帕,怒道:“一派胡言,小小年纪竟学会了骗人!”

说着,玄帕卷得劈拍连声,夹起雷霆万钧之势,漫天帕影,席卷起来。

这一回到是欧阳昭不愿动手了,宝旗虚扬,斜刺里蹿出丈余,口中叫道:“有什么不对吗?”

黑衣女子一帕拍出,其势猛极,收招不住,帕尖正挥在一块斗大的山石之上。

一声大响,山石被她拍得粉碎,四分五裂的满天飞溅,砸得松树身上,也是斑斑点点。一击不中,她似乎更加气恼,侃侃言道:“武林三绝与欧阳丹大侠有比武论艺的一剑之恨,裘老二岂肯把毕生的功力与无二的宝旗传给敌家之后,这岂不是欺人之谈!”

欧阳昭心中稍定,苦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黑衣女子蓄功提气,作势欲殴,又道:“这两档子事必定有一真一假!”

“姑娘太也逼人!”

“何谓逼人?”

“若不是三绝的传人现有宝旗为证,若不是欧阳之后,天下有假冒别人的儿子这回事吗?”

“两件事若都是真情实话,在当时必定是诈骗得来的!”

“依你之见哪一件是骗来的?”

“辟毒追魂宝旗。”

“怎见得?”

“你一定没说出是欧阳丹之子,否则……”

“这一点姑娘猜的不错。”

“哼,裘老二聪明一世,竟被你骗住了。小子,你的能为不小!”

“何止宝旗。喏,碧玉笛也在身旁。”

欧阳昭说着,又从怀内取出尺二长的晶光洁洁的碧玉笛来,挥旗扬笛,十分得意。

黑衣女子粉面越发不自然。

欧阳昭索兴从怀内取出三绝令符,旗笛并左右手,左手把银光耀眼的令符一抛,又轻轻地抓回,纳入怀中道:“这才是名符其实的三绝传人,岂是骗得来的!”

黑衣女子更为愕然,神情十分黯然地道:“难道武林三绝都被你轻易地瞒过?”

“欧阳昭纵然不屑,尚不至于欺瞒恩师。”

“他们会真的倾心传艺?明知你是仇家之后?”

“当时不知。”

“所以你也没说出来。”

“当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我从何说起?”

黑衣女子忽然一阵朗笑,接着道:“好一个骗术大家,居然本性难移,又骗起来了!”

“又骗谁来?”

“骗我呀!”

“我骗你什么?”

“天下还有人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吗?”

“你不信我也没法。”

“这等欺人之谈,叫人怎会……”

“罗姑姑!你老人家千万别信他的话!”

松林之内,忽然有人插嘴叫起来。

接着人影晃动,树叶分处,飘出一个孩儿脸的少年来,冲天小瓣,如同婴儿一般。

黑衣女子一见,面色一动道:“娃儿,你师父也来了?”

来的敢情是昆仑派掌门铁杖翁皇甫超的小弟子江文龙,人称赛哪叱。

这赛哪叱江文龙在天心庄时,曾在酒楼以外见过欧阳昭等神州三杰,而欧阳昭却不认识他。

却说赛哪叱江文龙必恭必敬地对着黑衣女子行礼,然后才肃容垂手,哭丧着脸道:“上禀姑姑,我师父与另六派掌门,原约定在黄山都峰与他了结当年联手齐斗欧阳丹的一段梁子,谁知他,约会之前掳走七派掌门,还在天都峰顶埋炸药……”

欧阳昭闻言,十二万分震怒,抖动手中宝旗,厉吼声道:“放屁!分明是你们七派的鬼计,却……”

黑衣女子面色一寒道:“呃。恃技欺人吗?”

“非是在下恃技欺人,实在是……”

“你与七大门派有杀父宿仇,我绝不管谁是谁非。”

赛哪叱江文龙感到一阵失望,眉头一皱道:“罗姑姑,有一桩事你非管不可!”

“什么事?莫非他犯了我的大忌?”

“丝毫不假!”

黑衣女子立刻脸色一变,眉隐杀气,目射精光,神色与先时大不相同。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欧阳昭道:“小子,万恶淫为首,你知道吗?”

欧阳昭心中一怔,脸色也是骤变。

他不是怕黑衣女子,而是万恶淫为首这句话,太也奇怪,不知从何说起。

他心中只顾气恼,那黑衣女子早又喝道:“纵然不以天理报应为重,也不怕坏了武林三绝的名头,毁了欧阳丹一生的侠誉?”

她这句话,字字如同利刃,句句都打在欧阳昭的心上,玉面一寒,朗声道:“血口喷人,有何据证?”

黑衣女子闻言,回头对着赛哪叱江文龙道:“娃儿,说出证据来,好让他死心踏地!”

赛哪叱江文龙见欧阳昭的一双眼威风凛凛着自己,不自觉的向黑衣女子身后移动半步,口中却道:“晚辈亲眼见他在天心庄诱了两个女的,怕人传出去,还叫一个姑娘女扮男装;掩人耳目,另外他自己鬼鬼崇崇的还有一套鬼画符的易容丸……”

黑衣女子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银牙咬得吱咚有声,手上的天蚕玄帕也索索乱抖,气劲四溢。

欧阳昭生恐她突然发难,引起打斗一场事小,毁了自己声誉,难以解释。

因此不等赛哪叱江文龙说完,抢着道:“这位姑娘,千万莫听他的鬼话?”

“难道他敢当面说谎?”

赛哪叱江文龙连忙分辩道:“如有半句假话,任由姑姑发落。”

欧阳昭笑了笑道:“你说的半点不假。”

黑衣女子双肩一动道:“那么是果有其事了?”

“事实不错。”

欧阳昭慢吞吞地说道:“可惜那二姑娘乃是在下的大姐二姐,与在下并称神州三杰的同生共死姐弟!”

“神州三杰?”

“是的,大姐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段冰蓉,乃是三思师玉笛郎君之女!”

“一派胡言,段圭段老三何曾有了女儿来!”

黑衣女子,又是一阵杀气逼人。

欧阳昭盈盈一笑,神态自若,不疾不徐地道:“那是你少见多怪。蓉姐姐乃是三恩师与天魔教主天魔仙娘华碧蓉师母所生,冰魄夫人的高足,这却是假不得的。”

他说的锵锵有声,义正词严,又是有名有姓的一时硕彦,有根有脉的武林名人,不得不使人相信。

黑衣女子略叶沉吟又道:“还有一个呢?”

欧阳昭眉飞色舞地道:“二姐吴娟娟,乃是雷音神尼的嫡传弟子,该是叫得响的金字招牌吧!”

黑衣女子望着欧阳昭脸上一派正气,又见他理直气壮侃倔面谈,似乎已相信他所言不虚,又对着赛哪叱江文龙道:“娃儿,奇Qīsūu。сom书还有什么更好的凭据吗?”

赛哪叱江文龙眉梢一掀,冷冷地一笑道:“这些算你给拖过去了,黄山小镇,有一银衣女子,你与她双宿双飞,卿卿我我,又是如何说法?”

“银衣女子!”

黑衣女子忽然脸色一正,忙不迭地问道:“娃儿,那银衣女子你见过?”

江文龙赶忙垂手恭敬地道:“晚辈见过,—丝毫不假。”

“她生得怎样?”

“年若十七八岁,秀发如云,瓜子脸,不施粉脂,皮嫩如腻,只是双眉不月弯而剑扬,与众不同……”

黑衣女子听到这里,突然一探手,抓住了赛哪叱江文龙的肩胛,摇晃着道:“娃儿,这话全是真的?”

他问话的神情十分紧张,也十分的激动。

赛哪叱江文龙想是被她抓疼了,哭丧着脸道:“晚辈焉敢撒谎,姑姑只问欧阳昭好啦。”

欧阳昭不等黑衣女子发话,早已朗声地道:“他说得不错,果有其事!”

黑衣女子脸色大变,极不平常,嘴角连连抽搐几下,才挣着问道:“你与她果真双宿双飞?”

“确是实情。”

“她是谁?”

这个谁字,黑衣女子是倾力而出,特别提高嗓门,听来使人心头一震。

欧阳昭心想:这是怪事,无论是谁,也与你无关,何必生这大的气。这简直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他想着,淡淡一笑道:“你何苦管这许多。”

“我管定了!”

“假若欧阳昭不愿别人管我的家务私事呢?”

“家务?私事?”

“嗯?”

“你与那银衣女子已成了婚礼,结为夫妇?”

“虽未完成合卺之礼,已有夫妇之实。”

“呸!不知耻的奴才!”

“怎地开口伤人?”

“我问你,那银衣女郎是不是名叫江敏?”

欧阳昭心中一喜,暗道:这回可有了消息了!

原来他以为江敏被掳,自己丝毫没有线索,这黑衣女子既知她的姓名,必与她有关,无论是敌是友,江敏的人总算有了下落了。

因此,精神一振道:“不错。她现在何处?”

谁知黑衣女子闻言,勃然作色,怒容满面,厉声喝道:“我没问你,你却问起我来了!”

“你既然知道她的名讳,必定与此事有关,不问你要问哪一个?”

“什么事?”

“江敏被掳的事,你还明知故问吗?”

“江敏被掳?被谁掳去?”

“我尚不知,所以……”

那厢的赛哪叱江文龙却大声叫道:“姑姑,别听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他厌弃了那银衣女子,不然以他的三绝功力,还怕保不住一个姑娘家!”

黑衣女子气得花容变色,脸色铁青,一挥手中天蚕玄帕,带起一股劲风,暴怒如雷地道:“我替武林三绝清理门户,替欧阳丹夫妻教训这不屑的儿子!”

口中喝道,手中的玄帕早已舞动如风,像一团黑云般急滚狂卷,风雷似地扑到。

欧阳昭不知她为什么这等生嗔。但此时已不容许稍微迟疑,一面震功挥旗,还招接势,一面大声叫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那黑衣女子,手中天蚕玄帕舞得风雨不透,洒水不进,一招一式全都卷向欧阳昭全身大穴。帕的尾端,仿佛一条灵蛇、点、戳、刺、指,把欧阳昭罩在帕影劲力之中,寸寸都足以致命,步步都是险如履冰。

她一面手上不停,一面叫道:“好小子!你有资格叫我做姑娘,太也狂妄了吧!”

欧阳昭心中七上八下,弄不清黑衣女子的来路,小心翼翼的只化来招,很少还手,终于喊道:“你既不通名,又不扬万,要我喊你什么?”

黑衣女子果然手中玄帕略松,陡的一跃射出圈子,脸上神色苍白,怒犹未息地道:“欧阳昭。江敏可曾同你说过,她有一个不中用的师父没有?”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欧阳昭登时呆在那里;如醉如痴的,呐呐地道:“你老人家是罗老前辈?”

黑衣女子寒着脸道:“你眼中还有我玄玄玉女罗冷芳这一号吗?”

欧阳昭顿时冷汗一冒,赶忙肃容道:“不知者不罪,晚辈实在不知道是你老人家!”

玄玄玉女罗冷芳,依然端肃地道:“我门规不严不能怪你,但我有一个不近情理的条件,你可得给我这老不死的一个面子!”

她说话的语音凄苍万分,显见出对江敏的既爱又气,一种天性的爱,怒极的气。

欧阳昭见她忽然由极怒变为悲切,不由也感到一阵难过,收起宝旗恭敬地道:“前辈尽管吩咐!”

“我要你在一月之内,把江敏找到,我当面要问问你们之间的事实!”

“晚辈一定尽力照办,因为晚辈也忧心忡忡,急欲……”

“我不管你的事!”

“是的。”

“假若是你引诱江敏,到时少不得还我一个公道!”

“这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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