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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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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七大门派掌门,不由全是一惊,一个个面色死灰,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谁知面色凝重的慧果大师却插言道:“施主与一统教有渊源吗?”

欧阳昭大声道:“在下乃一统教主以下的执法堂堂主!算不算是一统教的人?一统教算不算是门派?”

慧果大师微笑道:“老衲之意,不在门派之争,只是耳闻一统教崛起西北,目前野心勃勃,但少林寺不愿卷入江湖血腥旋涡之中,所以对一统教不甚了然,故而有此一问。”

欧阳昭因先前慧果对自己曾有一番关怀,而且数尽九派一帮中人,他不失为一个正派武林,因此敬他几分,闻言也道:“在下虽曾受聘,尚未入教任事,因此也不尽知其详,究竟……”

他的话尚未说完,原本在一旁发愣的玉面秀士贾文信忽然面色一霁,对着七大门派的另六个掌门使了个眼色,圆眼连眨道:“今晚才知欧阳少侠是一统教的人,而且贵为教中的执法堂主,真是失敬得很。”

欧阳昭见他前倨后恭,不知他胡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那阴险样子,更加上三分不快,呸了一声道:“呸!少来丢人现眼!”

焉知玉面秀士贾文信内藏奸诈,又唠唠叨叨地道:“不知一统教的教主是谁,执法堂现设何处,可否请一并见告?也好敬仰!”

欧阳昭虽略一愣神,但随口又道:“你凭什么盘根问底!”

他的神色虽是极为短暂的一愣,可没瞒过狐狸似的玉面秀士贾文信。

而且他越觉自己所料不错,欧阳昭的的确确不知道一统教的教主是谁。

因此,他得理不饶人地道:“可不是我姓贾的盘根究底,而这个赌注太大,事关你我的声誉,甚至武林的地位。”

欧阳昭原本真的不知一统教主是何许人,他天生的耿直个性,丝毫不能虚假,故而脸上神情极不自然,红起耳根,勉强应道:“你不相信我是一统教的执法堂主?”

玉面秀士贾文信阴笑道:“怎敢。但若要我心服口服,还是请你交待清楚才好,不然假若我不在场,别人冒充我邛崃门中人,你又能怎生不信呢?”

他的话说来娓娓动听,其实骨子里阴奸异常。

欧阳昭不由勃然大怒,宝旗挥动,玉笛有声,大声叱道:“贾文信!你忒也刻薄!”

说时奋臂就待出手。

玉面秀士贾文信面色大变,连忙带着乞怜之色,对慧果大师道:“大师,这该你主持公道的了。”

慧果大师寿眉一皱道:“这个公道甚难……”

一言未了,衣袂齐震,人影倏现。

武当掌门智清长老,率着一字辈的十二剑手连袂而至,一个个如同飞絮落花,轻飘飘地现身当场。

第二十五章 天大赌注

智清长老长须飘飘,对着慧果大师把拂尘一甩道:“无量寿佛。大师也在此地,敢莫是应约而来?”

慧果大师也合十为礼,道:“道长也是应约而来?”

智清道长颔首示应,然后又对七派掌门道:“路遇舒花子,扯了一阵,一步来迟各位久候了。”

玉面秀士贾文信一见智清道长,面有喜色。

原来他深知智清老道对门派之见甚深,而且认门择派的眼光最高,对江湖过节也十分重视,而且为人刻板固执,不似慧果慈蔼。

因此,一面施礼一面道:“道长来得正好,该请你这德高望重的大掌门主持个公道!”接着,不等别人开口,又把同欧阳昭打赌之事说了一遍,然后才道:“道长,你想,有个没头没脑的门派吗?有本派中人不知道掌门教主的吗?”

智清道长一捋长须,对着欧阳昭道:“少侠既是一统教的人,何妨说出来,岂不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这话虽无歹意,但欧阳昭却实在为难,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搭讪着道:“此事望道长少管,我饶不了他姓贾的!”

玉面秀士贾文信像是更有了理由,抢着道:“道长,你看,这算公道吗?”

欧阳昭一摆手中宝旗玉笛,恼羞成怒道:“你少耍嘴皮子,今晚算是你自寻死路!”

说着,劲风起处,人也一跨而前,就待取向玉面秀士贾文信。

贾文信忙向智清道长身后一缩,大声叫道:“完全不讲道理,持强的人,我贾文信虽然不行,九派一帮可讲个义信二字!”

他这话明是对着欧阳昭而发,暗地里却是嚷给智清老道听的。

智清道长果然被他算计到了,手中拂尘一倒,拦在贾文信的前面,阻住欧阳昭的进路,一本正经地道:“欧阳少侠,武林之中可讲个守信,你两人既然赌有条件,少不得要依约行事。”

欧阳昭欲想发作,但又碍于同武当毫无仇隙,欲想不发作,又无从下台,只好大声道:“打赌之事,贾文信已输了!”

贾文信早又嚷道:“你说不出来,怎会是我输了?”

欧阳昭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我真是一统教中堂主,怎会假了!”话音将落,沙滩那边却有人叫道:“一派胡言!你怎么是一统教的人呢?”

这声音来得突兀,场子中众人全是一惊?

欧阳昭更加难堪,怒喝道:“是汉子现身答话!”

智清道长早已听出来是谁的口音,笑道:“舒花子!你怎么也追踪来了,这儿可没有残茶剩饭,你来干什么?”

“凑凑热闹也好呀。”

一言未了,一十三省穷家帮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带着黑白二童,丐帮八杰,几个起落,已由沙滩的另一端如风飘至。

青衫秀士舒敬尧人才到当场,又已对欧阳昭嚷道:“你这人真怪,砚放着光明正大的五旗盟主不干,害得五旗盟的五大旗主到处找你,却在这儿自充是一统教的堂主,连个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句话也不懂得吗?”

欧阳昭被他一言提醒,暗叫一声惭愧,自己为何一时未曾想到五旗盟来!

那厢的玉面秀士贾文信闻言,不由顿时一惊,心中暗喊一声:糟了!

他不等别人开口,抢着问道:“舒帮主,你说他是五旗盟的盟主?”

青衫秀士舒敬尧原来不知他两人为了门派之事在打赌,因此毫不犹豫地道:“是呀。”

“这等大事,帮主千万不要开玩笑?”

“我舒花子怎会开这大的玩笑?”

“我等怎没听说?”

“只怪你没赴黄山之约。”

“这与黄山之约何关?”

“在黄山山麓的悦福客店里,五旗盟下的金、银、铜、铁、玉,五旗旗主那股热闹你没见到,自然不知道他就是五旗盟的盟主,却怪谁来?”

“这个……”

“舒某既不是出自玩笑,也不是替他捧场。”

“帮主休要误会。”

“贾大掌门不信我舒花子的话?”

“自然相信。”

“那何必多此一问。”

两个秀士显然都不十分愉快。

这时,久久无言的慧果大师忽然也像大悟大澈地道:“哦,是了。持有三绝令符之人,就是五旗盟的盟主,此乃武林中数百年的规矩!如此说来,欧阳施主一定持有三绝令符。”

欧阳昭此时心中的愉快,真像叫花子拾到金元宝一样,闻言探手在怀内取出银光闪闪的三绝令符,举得高高的,环示了一周,然后才朗声道:“此乃三绝令符,也就是本人忝为五旗盟主的物证,舒老前辈算是人证!”

青衫秀士舒敬尧噗噗笑道:“你做你的盟主,还要什么人证物证。”

欧阳昭闻言笑道:“只因晚辈与贾大掌门赌了个小小的赌注。”

舒敬尧闻言,不由兴致横生,忙道:“怎生赌法的?”

欧阳昭徐徐地道:“我若输了少不得远离中原退出武林,天大的恩仇一笔勾销。”

“这个赌注不小!”

“我若胜了,贾大掌门他……”

欧阳昭说到了这里,不由一阵失悔。

他失悔当初没有同玉面秀士贾文信立下一个铁的具体事实。

因为贾文信当时不过仅仅说了折服认罚四个字来,算是条件而已。

如今怎地让他折服?如何对他处罚?全然无法断定,岂不便宜了他?

玉面秀士贾文信,心事阴沉,也已想到这里,他要先发制人,忙抢着道:“贾某却曾说过,甘愿折服受罚。”

青衫秀士舒敬尧江湖阅历最多,对人的体认也最深,闻言已明白个八九,不由笑道:“哎呀!这个赌可也不算小。”

玉面秀士贾文信沾沾自喜道:“在下对五旗盟当年的令誉,早已折服,这折服一层,算是已定之局……”

谁知穷家帮帮主舒敬尧生恐他下面又有点破受罚二字的鬼计,连忙抢着道:“对,对!可是这受罚二字,却关系重大,万一欧阳盟主罚你说出一件武林之中的秘闻大事,而这大事又是此地诸位急欲要知道的,你将如何?”

这位七窍玲珑心的穷家帮主,说话之意可是用来点醒欧阳昭的,他生恐欧阳昭一时想不通,说完之后,还对他使了个眼色。

其实,欧阳昭初闻他的话,已被提醒,心中暗暗算计着,如何不露痕迹地要贾文信的好看。

玉面秀士贾文信恰好与欧阳昭的想法相反,他耳闻舒敬尧之言,心中暗暗焦急,同时也暗骂舒敬尧捣鬼,心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欧阳昭已含笑说道:“我有两个罚则,请贾大掌门自由任意选择。”

玉面秀士贾文信闻言,心中不由一喜,暗想:既然有两个条件这就好办多了,自己可以避重就轻择一个。

他又想:到底是初出道的雏儿,他若按着舒花子的话行事,岂不大糟,如今有了两条路,纵然他也依舒花子的话定出一条,我可以不选。

就在贾文信打着如意算盘之际,欧阳昭又已开口说道:“第一个依照舒老前辈的意思,请贾大掌门当着各位前辈在此,说出天都峰为何突然爆炸,以及七位掌门突然失踪的来龙去脉,并且不得有一字虚假,这是贾掌门身历之事该不能推说不知道吧?”

此言一出,贾文信不但面如死灰,苍白难看,另外六大掌门也是神情不安。

只有慧果大师智清道长神情自若,青衫秀士舒敬尧面有喜色。

欧阳昭又对玉面秀士贾文信追问一句道:“贾大掌门以为如何?”

玉面秀士贾文信脸上肌肉一阵抽动,勉勉强强地争着问道:“你且说出第二件来。”

欧阳昭面露微笑道:“第二件容易多了!”

玉面秀士贾文信哭丧着脸道:“说出来好啦。”

欧阳昭不慌不忙地道:“第二件是请贾大掌门在我旗笛之下走上一百招,百招之内生死由命,百招以外,我不但不提受罚之事,而且退出中原,不提父仇二字!”

此言一出,玉面秀士贾文信面无人色,其余六大掌门一个个瞠目结舌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青衫秀士舒敬尧心中暗暗地道:好一个刁钻古怪的家伙,凭贾文信的那柄破扇子,莫说是百招,就是十招也难走呀。嘴里却道:“这也算得公平,更不失武林气派,武林争论,原本就是要凭真才实学。”

一时场子中俱都默默无言。

欧阳昭旗笛虚舞,又对着贾文信道:“贾大掌门,你是择哪一条,倒是说呀。”

玉面秀士贾文信不言不语,愣愣地如痴如呆,站在那里像一截木头,久久不动。

一时空气紧张万分。

连先前来势滔滔的智清道长,也闭目垂睛,仿佛借机会养神,也不发一言。

欧阳昭冷哼一声道:“哼!这算什么?难道两条路都不合你的胃口?”

玉面秀士贾文信忽然面色一动,仰天打了个刺耳的哈哈,大声叫道:“好!我贾文信这数十年的江湖白混了,平时好朋好友,平时也说什么同甘苦共患难,到了刀尖上的时候,所谓知交好友,全都装孙子,连屁也没有人出来放一个!真是难得!”

他说完,还把眼神一转,对着同他一齐来的六大掌门扫了一眼。

六大掌门虽然明知他这话是冲着自己六人来的,但却装聋做哑,把眼睛望着空际,只当不知。

玉面秀士贾文信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抖手中钢骨折扇,对着欧阳昭道:“朋友,打个商量如何?”

欧阳昭冷冷地道:“有话尽管说好啦!”

贾文信抖动折扇嘶嘶有声,十分冲动地道:“天都峰的事,就是全部晓得,也愿全部告诉你,望你给我留三寸宽的脸,宽过一时改天我告诉你。”

欧阳昭微微摇头,慢吞吞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事无不可对人言,在下说话向来如此,何必婆婆妈妈。”

玉面秀士贾文信想不到反而自取其辱,咬牙跺脚说了声:“好!姓贾的这条命交给了你!”说完,手中折扇一抖,气咻咻地又道:“你放手来,本掌门接你一百招!”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错乱,紧张万分,未曾过招,先已气息不匀。

欧阳昭淡淡地道:“如此,你小心了!”

话音甫落,呼呼生风,金光乱闪,宝旗已自使劲,同时左手的玉笛陡扬,呜啦有声,掠起一派寒光,这声势已够使人触目惊心。

也不过是旗笛初动,势起未发。

玉面秀士贾文信忽然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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