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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也不过是旗笛初动,势起未发。
玉面秀士贾文信忽然用折扇一掩面门,只露出一双小圆眼,又大声叫道:“别人无情,我姓贾的又何必有义,天都峰的事我同你说了吧!”
欧阳昭闻言,旗笛全收,岳峙渊渟,威风八面,朗声道:“如此免费手脚了!”
玉面秀士贾文信又嘶哑了喉咙叫道:“慢着,我姓贾要走你所说的两条路!”
欧阳昭甚为不解,问道:“两条路?”
“是!我不但要说出天都峰的事实真象,同时也接你旗笛百招。”
“这却不必,任择其一也就够了。”
“我是二条都要!”
“欧阳昭不致言而无信。”
玉面秀士贾文信不管许多,折扇唰的一圈,点着他身侧的六大掌门,厉如枭吼地道:“天都峰安排的爆炸之事,乃是我们七人共同的主意,当时大家也曾赌咒盟誓,为何……”
他此言一出,六大掌门固然神情尴尬,一个个脸色苍白,难堪至极。
连慧果大师、智清道长,也不觉面容一动,显得大出意料之外。
穷家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更不屑地道:“真是人心难测,想不到名门正派的七大宗师,会做出这等事来,居然连自己的下代弟子也瞒得一丝不透,情愿让他们葬身在火药之中。”
玉面秀士贾文信早又气虎虎地吼道:“……不料事到如今,让我贾文信一个人背黑锅,这太也不够交情了吧!”
华山掌门江健才手中铁拐一磕,对着其余五人一使眼色,面色一寒,双拐作势欲起,色厉内荏地喝道:“贾文信!你一派胡言,什么天都峰爆炸之事,谁与你商量过来!”
那另外五人一见江健才答腔开口,也纷纷嚷道:“我们不知此事!”
“休要血口喷人!”
“真是岂有此理!”
七嘴八舌的,嚷成一片,每个人都震动兵刃,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玉面秀士贾文信狂笑突发,疯狂地叫道:“好呀!翻脸不认帐,要动手吗?你们为何不找欧阳昭动手?哈!哈哈!各位的真面目,姓贾的今晚才看清楚,太够交情了,太够义气了!”
青城派掌门静虚青钢剑一挽,上跨一步,指着贾文信喝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与人家打赌,却扯到我等身上来,本掌门先就看不惯!”
说时,长剑剑气暴长,抖腕逼向玉面秀士贾文信,径戮他的大穴。
玉面秀士贾文信似乎全不在意,不躲不闪,不卸力化招,却把胸膛挺起迎了上去,叫道:“姓贾的认了!来!”
人影忽动,金光暴闪,欧阳昭宝旗一掠而起,口中喝道:“住手!”
当呛——静虚老道的青钢剑随着金光一闪烁震飞老高,嘶的一声插入沙地一尺多深,他的人也惊呼一声,平地跃退丈余,愣在当地,脸上余悸犹存。
玉面秀士贾文信仰天狂笑不止,连笑带嚷,猿啼枭嚎似地叫道:“这就叫公道!这才叫现世报!”
另外铁杖翁皇甫超等五人,一个个手执兵器愕然不知所措。
欧阳昭宝旗出招卷飞了静虚的青钢剑,左手中玉笛一横喝道:“谁也别想耍刁使赖!让贾掌门尽量把话说明,到时谁是谁非,武林自有公论!”
玉面秀士贾文信此时反而一收惧怕之色,振振有词地道:“姓贾的已不打算在武林中混了,索兴抖开了来,大家评个道理,也是件难得之事!”
青衫秀士舒敬尧一听,深知贾文信话里有话,前跨一步道:“除了天都峰之事以外,难道贾掌门还有难言之隐不成?”
贾文信白脸一侧,不理舒敬尧的话,却转向欧阳昭道:“不瞒你说,我们七人不但安排了天都峰的火攻之计,而且全都与你所说的一统教有联络!”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场诸人不由全是一愣。
只因,九派一帮,乃是武林之中数百年不倒的门派,江湖上各自独树一帜的武学,相沿多少年代,举世公认。
而贾文信所说的联络二字,绝不是普通一般的交往,却隐含着连帮合派之意。
因此,连沉稳健练的少林掌门慧果大师也不由一惊,插口问道:“贾掌门此话果然是真的?”
玉面秀士贾文信面容一正道:“事到如今,我姓贾何必多撒这个谎,我们七人已与一统教插血为盟,入教受礼!”
智清道长更形惊讶,抢着道:“是七位入一统教,还是……”
贾文信不等他说完,早大声道:“我们七人已入了一统教,同为一等护法!”
舒敬尧追问一句道:“难道各位愿意舍去一代掌门之尊,使各派延绵数百年的烟火从此中断?”
此言一出,七大门派掌门全都面带戚容,惭愧之色可见。
慧果大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道:“从此不但武林多事,而且九派一帮的基业,不料竟成了过眼云烟,真是出人意表!阿弥陀佛!”
欧阳昭久久无言,他心中不停地想着。
他想:一统教究竟是何来头,竟能使七大掌门伏首贴耳,情愿叛帮离派,舍去掌门之尊,去屈就他的护法呢?其中必有蹊跷。
一念及此,不由对贾文信问道:“贾掌门,既然各位已入了一统教,谅必已见到了教主,他是甚等样人?”
玉面秀士贾文信当时一愣,片刻才道:“教主之尊,岂容轻谈,某等虽然见过,但是……”
他说到这里,忽然语意一停。
欧阳昭明知他未必见过一统教主的庐山真面,但却追问.一句道:“贾掌门为何吞吞吐吐,难道说……”
玉面秀士贾文信不等他说完,又已接着道:“……但是,我七人入教,却是当面与内堂掌教接洽,不信你看!”
说完,嘶的一声,自己竟将系在腰间的真丝带子扯断了来,原本敞着衣襟一掀,顿时露出一个乌光发亮的四方钢牌来。
他这突然之间的发作,在场之人,除了与他同道的六大掌门之外,全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此时一见,不由全都留意他这块钢牌。
玉面秀士贾文信,把牌捧在手心,大声地叫道:“各位请看,这钢牌上的字迹,不但可信我七人已入了一统教,而且各位要是打算在江湖上行走,武林中过活,也少不得要加入一统教,不然……哼!”
他说时,冷冷一哼,拿眼斜瞟着舒敬尧,然后又转到少林掌门慧果大师同武当掌门智靖道长。
这意思分明是说,你们休要看我贾文信的笑话,恐怕你们也要同我一样,只不过时间的迟早而已。
青衫秀士舒敬尧察颜观色,怎会不明白贾文信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贾掌门,不然又将如何呢?”
玉面秀士贾文信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朗声道:“这钢牌上写的明白!”
舒敬尧淡淡地道:“哦,怎么写的?”
“正面是‘武林一统’,反面是‘统一武林’,既然一统教目的在统一武林,你穷家帮还能例外吗?”
贾文信说时,把钢牌在胸前按了一按,然后才将衣衫整好,复朗声道:“我想,这在武林之中,也不算普通平常的事吧!”
他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我已按照所约,说出了武林中的一件大事,无形之中,算是选择了你说的两个条件之一,这个关可该算是过去了。
欧阳昭自然听得出这话的骨子,旗笛一收,转又问道:“贾掌门!我是说到哪里算到哪里,你尽管放心,今晚的这场过节,我们到此为止。”
他的话音一落,人就待起势而去。
不料闭目凝神许久未发一言的武当掌门智清道长,这时突然又道:“欧阳少侠慢走,贫道尚有一事,索兴就此了结,免得再行打扰。”
欧阳昭闻言,已作的起势一收,不解地道:“道长有何指教?”
智清道长长须一理,郑重其事地道:“他们七派掌门约我同慧果大师来此,原是为少林寺《金刚真经》与敝门《归云剑谱》之事……”谁知他的话尚未说完,天山派掌门人岳公伟抢着大声叫道:“道长!此事与他们无关,何必……”
智清闻言也朗声道:“此事怎说与他无关?”
岳公伟面红耳赤地道:“原本与其无关?”
智清道长神色一肃道:“归云剑谱失落,本派早认为此事出自他手,如今迟延许久,一则是黄山之约耽误,二则又因欧阳少侠允予代为寻访,而今各位既有讯息见告,三当六面,正好弄个鱼清水白……”
岳公伟不等他说下去,嚷道:“我等既然相约,自然有些眉目!”
智清道长坚持地道:“各位今晚果真说出剑谱的确实下落,不但贫道感激,连本门的今后各代,也必念念不忘此情,自然本派对欧阳少侠的疑云解开,了却这段梁子,各位今晚所说剑谱的着落,若是些道听途说不着边际,不瞒欧阳少侠说,这段香火,仍然着落在你的身上,请少侠给一个了断!”
这位武当派的掌门下,说得头头是道,言词不亢不卑,使岳公伟一时找不出话来驳他,又不能自己承认下来,面色十分尴尬,呐呐的一时无从回答,只把一对铜铃也似的眼睛乱转乱眨。
欧阳昭初听智清道长提出剑谱之事,也不由心中一动,按了按怀中的那半幅黄绫幔布。
他不想先取出来,因为,要听听他们七人的话,以作解决真经、剑谱两派无价之宝的这段公案。
此时闻岳公伟不愿在自己面前说出双宝之事,不由双眉一皱道:“在下既已卷入双宝的混水涡里,也不算是局外之人,岳掌门既然知道消息,何必独在心目之中多了在下一人,其理何在?”
岳公伟这时正无法回答智清道长的话,闻言道:“此事与你无关,又因我等约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二位,原并没有料到你会来此。”
欧阳昭耐下性子道:“对我这不速之客何其太薄,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乃是双宝的主人,尚且不隐瞒在下,岳掌门又何必喧宾夺主立下这个逐客令呢?”
一席话说得岳公伟没话可答,转而恼羞成怒,大声道:“各有各的私事,你休要得意忘形,对付贾文信的一套,休想使在本掌门的身上?”
岳公伟说时,手中长剑一震,大有一拚之意。
欧阳昭嗤的一声轻笑,面露轻蔑之色,不疾不徐地道:“贵派闻名江湖的天山剑阵,在下在天山四剑的手上已领教过了,并无什么出色之处,纵然岳掌门身怀绝学,也不能使欧阳昭有何惧处!”
他此言一出,越发使岳公伟记起了天山四剑之死,一时新仇旧恨拥上心头,大怒吼道:“好狂妄的小子,天山四剑的血仇,本掌门不加追究,你以为我忘怀了不成?”
“岳掌门又待如何?”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岳掌门要等什么时候?”
“岳某随时要报!”
“此时如何?”
欧阳昭说了四字,面色突地一变,唰宝旗一指,金光耀目起势前飘,人已逼近了岳公伟的身前二丈之处,岳峙渊渟,不可一世。
宝旗光闪,欧阳昭逼近天山掌门岳公伟,眼见就是一场血腥。
接着人影一晃,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两人双双而空,同时不分先后,全部到了欧阳昭与岳公伟二人的中间,各伸单掌拦住了两人剑拔弩张的势子。
慧果大师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欧阳施主,有话好讲。”
智清道长也道:“凡事应有个商量,不必动辄拚斗。”
岳公伟一见两大宗师同时出面,脸上的怯意尽褪,大声道:“恃技逞强!我岳公伟也不是无名之辈,更不是怕事之人!”
欧阳昭宝旗一收,也不服气地道:“今晚谁要是不说出少林真经武当剑谱的下落,欧阳昭就认定了谁是存心与我过不去!”
岳公伟心中不由一寒,他深知欧阳昭是说到哪里做到哪里,料定决不会就此作罢,深悔自己不该强自出头,遂即心中一动,不理会欧阳昭的话,却转面向昆仑派的掌门铁杖翁皇甫超道:“皇甫兄,你与武当一派渊源甚深,这事该如何了断,小弟我完全听你的主意了!”
铁杖翁皇甫超何尝不明白岳公伟的意思,这分明是把难题安在自己身上,哪里是要自己打主意,分明是要自己出面对付欧阳昭。
他心中明白,口里却毫不经意地道:“老朽人老昏庸,还是岳兄拿主见吧。”
说毕,索兴把手中铁杖一顺,反而盘膝坐下,闭目垂睛地调息起来。
如此一来,岳公伟甚是难以下台,两眼又扫向与自己站在一边的其余五人身上。
玉面秀士贾文信这时已像个斗败的雄鸡,垂头丧气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双眼发直地望着天际。
其余的青城派掌门静虚老道适才被欧阳昭的宝旗所震,虽未受伤,但却沮丧地盘坐在远处。
另外华山掌门江健才,峨嵋掌门性空,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等三人,却是平时自己认为不如本门之人,怎肯留这个话柄,在急乱之时向他三人求助。
因此,他打量了一番,把心一横,大跨步走向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胆力陡增地朗声道:“既然二位出面,这算是逼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