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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靳听他阴阳怪气的声音,脚先软了一半,颤声道:“什……什么是软脚蟹?”
李普仁嘿嘿笑道:“这个最简单,却也最有意思。你想,把四肢都折断了,人埋在土里,就留个脑袋。随便你爬,就看你能不能爬出来,嘿嘿,有趣不?”
小靳脑袋上的汗跟瀑布一样往下淌,心道:“妈的,这次真的死定了!原来老子现在比和尚还出名!王八蛋老黄……你死了,老子还是要骂你,王八蛋!老子真做了软脚蟹,非到地下跟你算帐不可!小钰那个笨蛋丫头也不知道跑掉没有,一定要赶紧把钟老大叫来呀!”哭丧着脸道:“大爷,您……您究竟要什么您说!小的有的一定送上,没有的,砸锅卖铁我也给您凑凑……”
李普仁坐会椅子里,脸重又隐入黑暗中,冷冷地道:“就看你识相不。林哀没少教你功夫吧?统统给我默出来。”
小靳点头比捣蒜还快,道:“默,默!我什么都说!这个……这个……老黄教我的……哦,对了!罗汉伏虎拳!”
周围的人都一起扑哧笑出声来。刚才棒打卖参大汉的那个和尚笑道:“二师叔,他耍你呢!”另一人飞起踢了小靳一个跟头,骂道:“你他妈有种,这时候了还敢跟我们二师叔说笑!罗汉伏虎拳?呸!这种拳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要不要找个刚进门的师弟跟你练练?”
小靳脑子嗡的一响,大叫不好。他想起和尚说过,罗汉伏虎拳是白马寺最初级的入门功夫,甚至不用当和尚入寺,每天早上起早点,就可以看见寺外打扫清洁的闲杂工也在练这拳。虽然老黄和和尚都一口咬定这是一门虽然简单但其实非常厉害的武功,但眼前这几只老小甲鱼不知道啊!
妈的,难道又只有把多喏阿心经背一次了?小靳一时觉得人世间哭笑不得之事,莫过于此。正在感慨,突然右手小臂一痛,忍不住哎呀呀地叫出声来。李普仁的手象铁窟一样夹紧了他,道:“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当年也是白马寺的和尚,林哀到底学了些什么,我大致也知道。你想装傻懵老子,咱们有的是时间。你想等你钟老大来救?嘿嘿,趁早死了这条心!老三,快去把船划过来,我们这就走!我看他到什么地方来找你!”
卖参的大汉答应一声,正要出门,小靳眼前又是一黑,几乎就要绝望,忽听圆性低声道:“等等!有人来了!”
小靳心中狂喜,刚要出声大喊,脖子一痛,李普仁封了他哑穴,做个手势,两人上来将他拖到一边。李普仁道:“是谁?”
圆性凑到缝隙处向外张望,只见河滩上十几匹马正向这边跑来。马上的人都背着刀剑,伏身打马,动作舒展,一看就是会家子。圆性忙做了个敌人来袭的手势。
李普仁阴沉着脸,道:“先把他藏起来,大家伙准备。”那卖参的大汉应了,伏身拉起一块地板,将小靳推落底层。其余人握紧了棍棒刀剑,准备应敌。
小靳飞身摔下去,虽然只有半丈来高,但下面就是河滩,他僵直着砸在沙石堆里,几处骨头摔得青肿。他心中大怒,将那卖参的十八代祖宗统统问候一遍。想要翻过身来,可是摔下来时身体卡在两块岩石之间,用力翻了几次没翻起来,干脆躺着不动,打量四周。这底层也是用木板围着的,看来是为了避潮湿所建,光线比上面还暗。听见外面马蹄声紧,正向小屋而来,他又高兴起来,想:“一定是钟老大来了!小钰这丫头,这次可跑得真快!”
正想着,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径直摸到自己脸上,冰冷刺骨。小靳骇得心脏砰的一跳,几乎当场吓死过去,只倒是河里的淹死鬼找上来了。他往后一倒,想要放声尖叫,却苦于哑穴被封,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情急下连放数个响屁,只盼望污秽之气能暂时吓退这死鬼。
只听有人轻声道:“小靳?别……别……别怕,是我啊……”声音软软的,怯怯的,却是小钰的声音。
直到小钰凑近了,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小靳算才缓过劲来,不再剧烈颤抖。小钰道:“你……你没事吧?”小靳仍不能说话,只有呜呜两声,想要小钰帮他把绳子解开。
小钰摸到他身上,浑身抖个不停,低声道:“我……我好怕……好怕你被他们变……变成软……软……”她连那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就那样抱着小靳不动。小靳心道:“傻瓜,那种东西是变出来的吗?”
他手被绳子捆得生痛,身体又奇怪的扭曲着,呜呜咽咽好久,小钰都无知无觉,一时恼了,挣扎起来。
小钰惊慌地凑在他耳边道:“别……别动,别给他们听见了!我……我知道你恼我没有跑回去报信,可是……可是我跑不快呀,又……又不想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就躲在这下面了……你不会真的怪我吧?”
小靳心道:“你留下又有屁用!快点给老子解开呀!”挣扎着把身子扭过来,给她看捆绑的地方。小钰用力压着他,只道:“别动……他们会听见!”
忽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一震,有什么东西砸在墙上。小钰骤然受惊,尖叫一声,随即又紧紧抱住了小靳。
只听外面有人郎声笑道:“屋里的人,最好快快给我出来!”
刚才那一下是块巨石砸中屋子,李普仁、圆性等人都是一惊,没想到来者居然如此狂妄,还没问清楚就砸场子敲山震虎。李普仁怒哼一声,道:“在下扬州‘鬼煞’李普仁,与白马寺戒律院首座圆性大师在此小聚,外面是道上的哪位朋友,未敢赐教?”
那十几匹马四散开来,团团围住了屋子。刚才那人吃惊地道:“原来是扬州‘鬼煞’李大侠,还有白马寺戒律院的首座,哎哟,失敬失敬!在下可唐突了!在下酒后游览济水,突然见到霞光万道,直射入此木屋中,白鹭十行,飞过屋顶,料顶必有贵人在此,不想竟真的应验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僧人惊异地道:“真有白鹭飞过?没看见……”圆性一个耳刮子过去,怒道:“蠢货!”他提高了声音,道:“阁下是谁?请留下万儿,我白马寺今日有要事在此谈,不便接待,改日自当登门拜访!”
刚才那人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原来白马寺就这么个排场,连个树下街边的茶馆也请不起,躲到这破屋里来商量,哈哈,哈哈哈哈!”周围人都是一阵轰笑。
圆性大怒,一脚踢在门板上,门板腾空而起,径向那人飞去。那人背上背着两把长剑,却并不抽出,眼见门板就要击中他,他忽地举起手中马鞭,信手一抬,好象没用啥力气,但位置与力道恰倒好处,木门顺势继续高飞,绕过他头顶落到后面去了。
圆性眉头抽动两下,概因他这一踢已经灌注了八成功力,没想到竟被他轻轻松松就避过,虽然难逃取巧的嫌疑,但这份眼力与定力也着实惊人。
只听那人道:“呵,果然是白马寺的什么首座,还有点力气。我使了三分力,却还没能将门板击回去,厉害,厉害。”
李普仁走出房门,站在楼梯上,道:“阁下是谁?恕李某眼拙,不认得阁下。大家都在江湖上行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今日是找定李某的麻烦了?”
那人两手袖起,懒洋洋地斜靠在马鞍上,道:“你说得对,我也不认识你,也不想来找你的麻烦。只不过我想找一个小子的麻烦,李老兄爽快点把他交给我,大家就都没有麻烦,是不是?”
这个时候,小靳总算挣开小钰的怀抱,冲着她恩恩连声。小钰呆了半响,终于迟疑地道:“你……你不能说话了?”小靳猛点其头。小钰以为他被施了什么法术,眼睛一眨,怔怔地又要落下泪来。小靳双手被捆住,情急下拿脑袋狠狠撞在小钰头上,瞪圆了眼睛对她哼哼,一转身,将自己背上捆绑的地方给她看。小钰摸着被撞痛的脑门,忍了好久才没哭出声,委委屈屈替他松绑。那知道绳子捆得太紧,小钰又被吓得手脚酸软,扯了半天都没弄开。
小靳急着看外面的情形如何,挤开小钰,双脚乱蹬,爬到墙边,透过缝隙看出去。来者果然不是钟老大,也似乎不是钟老大的手下。那说话之人年纪只在二、三十岁间,眉目清秀,神情桀骜,浑不把圆性等人放在眼里。他旁边一个人小靳觉得有些眼熟,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他就是酒楼里那个鬼鬼祟祟看自己的老头子。
小靳心中一寒,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的梢,自己还混然不觉!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小心谨慎?小靳心念如电,已猜到他们肯定已经到钟府打探过,觉得钟老大在此地势力庞大,不好下手,是以一直等着自己出门。圆性这个老秃驴也肯定是从陆平原那里知道自己的贩子本色,才想得出这种花样来骗自己乖乖的主动上门。
妈的,难道钟府外已经挤满了想要抓老子的人?
正想得冷汗直冒,忽觉手上一松,小钰用牙齿咬断了绳子。小靳感到她颤抖的身子,心中柔情顿生,觉得是自己让她陷于危险之中,当下悄悄把她抱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钟夫人匆匆走到竹林里,见道曾与萧宁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兄弟。几时来的?”
萧宁忙站起来抱拳道:“钟夫人好。在下刚来,本欲拜访两位,不巧两位都出去了。信步走到这里,却遇上了道大师,小谈了一会儿。”
钟夫人奇道:“你也没看见我们家那蛮牛?”
萧宁道:“在下听管家说,钟大哥是与你一道出去的呀?”
钟夫人道:“嘿,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本来我们是一路,可后来……”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有人可能要对小靳不利,就赶紧往回赶了。我本来说还要买点东西,叫他先回来呢,结果比我还慢!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萧宁笑道:“钟夫人大可放心,在这地方,难道还怕有人打钟大哥的主意么!可能临时有事去了吧。钟夫人说得到有人可能对小靳不利的消息,在下此来,也正是为这件事的。”
钟夫人脸色一白,道:“这消息确实?”
萧宁郑重地点点头,道:“还不止一批人,正在前来的人只怕是个不小的数目。而且,这条消息可能已经晚了几天了。”
钟夫人想了想,叹道:“其实我们早已想到的。林哀大师当年所做之事,我们也略有耳闻,他惊鸿一现,又立即圆寂,那些要报仇的人自然会把气出在小靳身上。我们家那蛮牛这几天不余余力的教他功夫,就是想让他能稍微自保。现在……我们夫妻俩能力有限,恐怕保护不了他,也只有赶紧送他离开了。”
萧宁道:“在下正在跟道大师商量,让他们随在下的船队暂时离开。”
钟夫人道:“随你的船?……恩,也好!你们萧家势大,在江南更是呼风唤雨。随你的船队走,一来掩人耳目,二来就算知道了,也会有所顾忌的。”
萧宁笑道:“正是。只是江湖之大,我萧家又算什么呢?还是越秘密越好。不过闹了半天,还没见到小靳人呢,是跟着钟大哥出去了么?”
钟夫人道:“没有啊,不是在跟道大师练功吗?”
道曾合十道:“阿弥陀佛。早上的小钰姑娘找他上街买东西去了,还没回来呢,呵呵。”
钟夫人与萧宁先是一怔,跟着对看一眼,心里都是一般的念头:“这和尚太也超脱了一点,我们尚且心急,他却浑若无事?”
圆性退后两步,低声道:“这点子是什么来头?手里的功夫可不含糊!”
李普仁眯着眼小心打量形势,一面道:“不认识……瞧他背着双剑,是不是闽泽一带‘双龙堂’的‘阴阳剑’徐展?可是看着……似乎又太年轻了一点。”
他向那青年拱手道:“阁下是否是‘双龙堂’的‘阴阳剑’徐展?在下也曾跟‘双龙堂’堂主徐施有过交情……”
那青年嘿嘿笑道:“徐展?徐展是谁?我可不知道!你要攀交情慢慢攀,今日就算把‘一剑平秋’谢大侠搬出来,也别想在我这里讨到好处去。识相的乖乖把人交出来,大爷或许一个心软,放你一条生路也未可知。”
圆性本来一直待在白马寺中,极少在江湖上走动,这一次奉命捉拿叛徒林哀,本待拿个头功,什么讲经堂、藏经阁的首座也来坐坐。没想到林哀虽然被杀,白马寺却被钟老大、小靳等人打得一败涂地,颜面丢尽,一干人等灰头土脸的回去,被罚的罚,被贬的贬。圆性的戒律院首座之位也自然完蛋。这一口气憋在心中实在万难咽下,所以找个机会独自带了三个弟子出来寻仇。
但他经过这一次打击,总算知道了自己其实也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在江湖上遇上钟老大谢谊那样的人,根本吃不开,是以找到当年叛出白马寺的二师兄李普仁,把小靳说成是林哀的关门弟子,学了多少多少功夫。李普仁